第340章 兩個選擇，不會惹麻煩的
“那我呢？”
就這麼三個字，姜予漾好像聽出了幾分被丟下的委屈。
啊！傅笨蛋變成傅嬌嬌了！撒嬌的嬌！
一邊是哥哥，一邊是男朋友，這是什麼世紀難題啊！
姜予漾特別認真的看了眼不遠處的蕭景卿，又看了眼身邊的傅聞深，一本正經的說着，“那要不這樣……”
蕭景卿：“嗯？”
傅聞深：“漾漾說。”
姜予漾輕咳了聲，特別認真的開口說，“你們倆打一架吧，打起來打起來，誰輸了我就陪誰。”
蕭景卿：“……”
傅聞深：“……”
傅聞深輕笑了聲，“爲什麼是誰輸了陪誰？”
姜予漾點點頭，很有道理的說着，“因爲要有憐憫心啊，被揍了一頓還要一個人孤零零待着，好慘。”
蕭景卿躺在病牀上，語氣也滿是無奈，“讓兩個已經負傷的病號再打一架，你這個小腦袋裏都裝的什麼東西啊？”
“開玩笑的鴨。”姜予漾彎了彎眸，淺淺一笑，“我明天把飛行棋五子棋都搬來，你們兩個下棋，我來當裁判，保證公平公正公開！”
聞言，傅聞深到底是低聲笑笑，小姑娘還真是一碗水端的很平，一點兒都沒往誰那邊傾斜。
“不用了，哥哥只想安安靜靜養病，並不想看你們兩個來我這兒秀恩愛。”
恰好這時，蕭夫人也回來了，蕭父昨晚守了一夜，就讓他先回去休息了。
姜予漾過去陪蕭夫人聊了會兒關於喬顏的事情，病房內只剩下蕭景卿和傅聞深兩個人。
“玄冥閣遭受重創，但他們既然不遠萬里來到國內，也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兩國之間的紛爭，你其實可以不用牽扯進來。”
本來此事就跟帝都傅家沒什麼關係，霍梟最初甚至還想要跟傅聞深達成合作。
聞言，傅聞深只是看了眼病房門口的方向，嗓音很低，“她已經離不開蕭家了，我也沒辦法離開她。”
有漾漾在，這件事就跟傅聞深有着很大的關係，身在局中，也並不能當個旁觀者。
蕭景卿心裏也很明白，緩緩說着，“一旦有了合適的機會，同霍家的恩怨，也該做個了斷了。”
傅聞深擡眸看了眼，“霍家，所有人麼？”
蕭景卿並未應聲，腦海中也浮現了她最後離開時的那一幕，霍家，也包括霍煙。
最後的了斷也是代表，霍家和蕭家之間，必然會有輸贏。
往前走吧，煙煙。
昨晚說這句話的意思其實是，讓霍煙不要爲了他一而再再三的忤逆霍梟，也不要把自己陷入到一個無法抽身的困境中。
霍家的決定與她無關，但她一次次的捨命相救，已成虧欠。
蕭景卿並沒有回答傅聞深的這個問題，但其實，在心裏早就已經做了決定了。
倘若真的到了不可避免爲敵的那一天，他還是……
希望她好。
希望她平安。
——oo——
x國某地。
霍煙乘坐私人飛機回到了霍家，抵達霍家所在的基地時已是凌晨，但即便如此，父親還是在等着她。
霍煙知道自己觸碰到了父親的底線，甚至差點害的哥哥在行動中喪命，回家後，就直接跪在了客廳，跪在了父親霍裘的面前。
“對不起，爸爸。”
霍裘是玄冥閣幕後的主要控制者，也是他來和x國的人親自談話，這麼些年，對於霍煙和蕭家那個人的事情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這次涉及到了x國，差點整個玄冥閣都要爲她陪葬，好在霍梟將她的事情全都瞞了下來，否則，事情絕不會這麼簡單就結束。
“煙兒，知道叛徒被抓到後是什麼後果嗎？”
霍煙微微攥緊了垂在身側的手，輕聲說着，“知道。”
霍裘語氣有些凜冽，“說。”
“向敵人傳遞重要情報者，地牢受罰一百鞭，送往地獄森林自生自滅……”
“你既知道，爲什麼還要一而再再三的去犯錯！！”
霍裘其實很少會這樣嚴厲，畢竟是自己妻子拼了命才留下的女兒，身上流淌着他和妻子的血。
霍裘語氣有些沉重，“我的心腹，你哥哥的心腹，以及玄冥閣上上下下的人，全都喊你一聲煙小姐，你就是這麼對待他們的是麼？”
“一個蕭景卿而已，哪怕不要自己的性命，哪怕爲了他讓整個霍家陪葬，你也無動於衷是嗎？”
霍煙沒說話，眼淚早在飛機上就已經哭的差不多了，如今連一滴淚都掉不下來，只是，難過的情緒卻並沒有半點的緩解。
“媽媽的死是院方的人趨炎附勢，蕭家不過是恰好那天去了那家醫院而已，倘若不是蕭家，是別的有權有勢的人，這個結果還是避免不了啊。”
“你和哥哥，爲什麼固執的認爲就是蕭家的過錯呢？我不理解，我相信媽媽也不會理解的。”
霍裘看着跪在地上不停爲蕭家說話的女兒，眉心跳了跳，語氣有些沉，“蕭家既然選擇站隊f國，不論有無恩怨，我們同他都不可能成爲朋友。”
“你母親的死縱然不是蕭家造成的，跟我們對付蕭家也沒什麼關係。”
霍煙跪在地上，有那麼一刻希望自己能說服父親，說服他們放棄。
但現在才明白過來，是她太天真了。
這其中牽扯的不單單是兩個家族的事情，而是他們聽命於誰，奉命於誰。
良久，才聽到霍裘緩緩說了句，“你做的事情暫且被瞞下來，但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如今擺在你面前的有兩個選擇。”
霍煙低着頭，沒有說話。
“一，同x國指揮官聯姻，你自幼同他一起訓練，倘若事情敗露，他能夠護着你讓你不被牽連。”
“二，將功補過，幫助你哥哥解決了蕭家這個大麻煩，相信x國也不會追究你擾亂行動的過錯。”
霍煙其實已經很平靜了，父親說的這兩個選擇，她早在飛機上的時候就已經想過了，甚至比這兩個更壞的結果她也考慮過。
霍煙輕聲說着，“不用了爸爸，我哪個都不選，我也不會給玄冥閣惹麻煩的。”
“你——！”
霍裘還未說完，就見霍煙緩緩從地上站了起來，跟他說：“我自己去地牢領罰一百鞭，打完之後就把我放地獄森林自生自滅吧。”
霍裘微微攥緊了拳頭，“煙兒！”
霍煙沒再說些什麼，自己進了基地懲罰叛徒的地牢，那兒放置了許多比較滲人的東西。
往常霍煙最討厭這兒，因爲覺得有些東西太狠了，甚至能直接讓人喪命於此。
如今卻很感謝這個給了她第三個選擇的地方。
不論是去聯姻還是跟蕭家爲敵，都是她無法做到的事情，既如此，倒不如一百鞭來的直接一些。
負責待在地牢的手下看到煙小姐過來，還有些不知所措，“煙小姐，您怎麼……”
霍煙朝他伸出了雙手，“一百鞭，綁着，開始吧。”
手下有些愣住，不可思議的看了眼霍裘，“霍爺，真要這樣嗎？”
霍裘語氣有些嚴厲，“她想打就打！”
霍煙嗓音很輕，“謝謝爸爸。”
謝謝沒有逼她去做那兩個生不如死的選擇。
霍裘看着眼前這一幕甚至有些呼吸不上來，往常一個巴掌都不捨得打的女兒，如今卻爲了一個男人甘願反目成仇。
雖然這樣說了，但負責地牢的手下還是不敢用百分百的蠻力去打，鞭子也只是落在了霍煙的後背。
一鞭又一鞭。
她一聲都沒有吭，彷彿已經麻木了一樣。
霍裘到底是看不下去，怒喊了聲，“住手！”
但如今，霍煙已經因爲長時間的情緒低落加上不喫不喝，身體很虛了，根本就遭不住這幾鞭，意識也變得有些模糊。
手下見狀，也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開口說着，“霍爺，玄冥閣那邊最新研製出了一種藥方，或許，可以幫煙小姐。”
霍裘語氣滿是不悅，“你他媽不早說！”
醫生在房間爲霍煙診治背後的鞭傷，順便做了個全身檢查，看看究竟可不可以使用最新的藥方。
霍裘待在客廳，看着玄冥閣的人呈上來的具體資料，眉心微蹙，“催眠？”
手下點了點頭，“是的，催眠加上玄冥閣最新研製的輔助藥方，不確定這一藥方是否有什麼別的後遺症，但對於煙小姐而言，忘掉蕭景卿，是目前最好的辦法。”
既然改變不了她固執的想法，忘掉蕭景卿，的確是最好的一件事。
霍裘看了一眼，聲音很沉，“安排催眠師過來。”
“是，霍爺。”
……
霍煙只覺得自己做了好長好長的一個夢，夢裏有蕭景卿，但是她怎麼都看不清他的長相。
“不要……不要……”
霍煙猛然間從牀上驚醒，卻不小心扯到了背後的傷口，頓時因爲疼痛而閉上了眼睛。
再次醒來，房間裏已經擺放了很多的儀器，她心口處有些發冷。
“霍小姐，您好。”
“我是前來爲您診治的醫生，叫我傑森就好。”
霍煙面色有些蒼白，“不需要，謝謝。”
傑森醫生只是微微一笑，語氣很是輕柔，“霍小姐看起來很痛苦，我有法子幫助霍小姐解決這個痛苦，要試一試嗎？”
霍煙坐在牀上，並沒有回答醫生的問題，腦海中卻一直在拼命的回想着關於蕭景卿的一切。
他的樣子。
他的聲音。
要記得，要記得。
傑森醫生見多了這種明明痛苦卻又不忍忘記的患者，他將房間的燈光調暗了些，先讓病人放鬆下來，低聲詢問，“能跟我說說，他是怎樣的一個人嗎？”
霍煙這纔有了些反應，嗓音很低，“是個很好很好的人。”
哪怕知道她有意接近，有利所圖，哪怕聽了哥哥說的那些話，他還是沒下手殺了自己，甚至跟自己說，往前走吧，煙煙。
傑森醫生輕笑了聲，“這樣啊，煙小姐很喜歡他是嗎？”
霍煙點點頭，“喜歡啊，但是喜歡也沒用了。”
傑森醫生倒了杯水遞給霍煙，像是朋友一樣跟她聊着天，緩緩說着，“喝點水。你們之間是發生了什麼不可解決的事情嗎？”
霍煙接過了這個普通的水杯，沒有回答傑森醫生的話，反而是喝了一小口杯子裏的水。
傑森醫生見她把水喝了，頓時放下心來，“既然煙小姐不想說，那就好好休息吧，我晚些時候再來看你。”
……
客廳內，傑森醫生前來跟霍裘彙報，“人在面對一個選擇的時候可以直面拒絕，但是在面對兩個選擇的時候，會下意識的逃避不想回應的，選擇最簡單的。”
在喝水和回答問題這兩個選擇中，霍煙選擇了前者。
“大概半小時後就可以進行催眠了，需要保持一個安靜的環境，希望霍爺不要派人前去打擾。”
霍裘嗓音很沉，“催眠她只會忘記掉蕭景卿？確保能成功嗎？”
傑森醫生點點頭，“目前我接手的幾個案例，成功率是百分之九十五，霍爺可以放心。”
在傑森醫生同霍裘討論這些事情的時候，霍煙在房間裏，忍着背後的鞭傷，找到了唯一一張她和蕭景卿的合照。
很小，四四方方的，很方便攜帶。
也正因如此，纔沒有被父親和哥哥他們發現。
霍煙指尖輕撫了下，將這個小照片放在了手表的夾層內，這是她唯一和蕭景卿有關的東西了。
x國赫赫有名的催眠醫生，霍煙曾看過他的資料，也很清楚他的目的。
水有問題，她也知道。
那口水，在傑森醫生離開的時候，霍煙就直接吐掉了。
她重新坐回了牀上，看着手腕處的這個手錶，語氣很輕很輕，“我不知道催眠有沒有用，但是蕭景卿……”
“我不想忘記你……”
“別讓我忘掉……好不好……”
……
催眠開始的那瞬間，遠在f國的蕭景卿，傷口意外出血，叫來了醫護人員重新包紮。
醫生來問什麼原因的時候，蕭景卿也只是輕輕說了句，“不小心碰到了。”
但其實是……
夢到了煙煙，煙煙在哭，想抱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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