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無言以對
昏暗殘破的城隍廟中，王天陽和貓大仙正襟危坐。
月光透過頂上的窟窿，自上而下打到他們頭頂，一人一貓表情藏於陰影，讓人看不真切。
在他們對面，是一個齜牙咧嘴的年輕小道士。
他穿着一套樸素的道士服，細皮嫩肉，兩腮圓圓，還有稚氣未脫的痕跡。
這人長相和王天陽印象中的稚元子沒有半分差別，可他的聲音聽起來卻十分蒼老。
此刻，稚元子正在撫摸腦袋，疼得齜牙咧嘴。
如果仔細觀察，就會發現……他的神態和動作，壯若老人。
全身上下都透露着一種詭異的感覺。
“你說你是周顛？”
王天陽覺得非常荒謬。
從小到大，王天陽一直很淡定。
就連當初一覺醒來發現世界變了樣，還有在山上遇到貓大仙的時候，他都沒有像現在這麼錯愕，這麼不敢相信。
如果，面前這個人真的是歷史上的周顛。
那麼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恐怕可以榮升爲他這輩子最爲離奇的經歷！
“沒錯，正是老朽。”
稚元子，不，應該說是周顛。
他學着王天陽的樣子坐直身體，一本正經回答。
不過，這傢伙像是有多動症，還沒安靜幾秒鐘，屁股就忍不住挪來挪去，渾身癢的難受。
王天陽默默注視了稚元子好久，又忍不住四處張望，想找出隱藏在暗處的攝像頭。
他懷疑，周圍隱藏了一個專門搞惡作劇的節目組！
他們買通了稚元子，特意讓稚元子深更半夜來嚇唬他，搞節目效果！
說不定席思思就是元兇。
對，沒錯。
肯定是這樣。
“天陽小友，你這又是何必。”
看到王天陽的動作，周顛並沒有生氣，只是搖頭：
“發生在你身上的奇怪事情，你不是見多了嗎？”
“似是而非，分不清真假的記憶……能讓人身心放鬆，緩解疲累的白霧……”
周顛意味深長地望向王天陽的雙眼：
“還有……你腳邊這隻貓。”
王天陽：
“……”
他無法反駁。
面前這人說的很多事情，王天陽一直埋藏在心底，就連老爹老孃都不曾說過。
所謂的惡作劇，根本不可能做到這種程度。
那麼，現在只剩下一個可能。
他面前的這個年輕人，確實就是《宋史》裏記載的傳奇人物，周顛。
此人以某種他不能理解的方法，出現在了他的身邊，甚至和他對話。
這個人，對他非常瞭解！
王天陽感到心裏有塊石頭落地。
長久以來隱藏在心底的祕密被人叫破，他並沒有驚慌失措，反而覺得無比放鬆。
他突然有無數個問題涌上心頭，迫不及待想要請人解答。
“我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是穿越了嗎？我之前的記憶是不是真的？我記憶裏的那個世界存在嗎？這個世界是怎麼回事？難道是平行世界？”
無數個問題，被他急切問了出來。
坐在他對面的周顛始終面帶微笑，十分包容的看着他。
等王天陽停下說話，他便耐心解答：
“你生在這裏長在這裏，只不過是在須臾之間，見證了另外一種人生，看到了另外一種可能性。”
他摸着不存在的鬍子：
“正所謂黃粱一夢，正是如此。”
聞言，王天陽徹底放鬆。
他突然感覺自己和這個世界之間的聯繫好像更加緊密了。
他的靈魂裏，有一道暗疾，有一道缺口被徹底填滿。
直到這時王天陽才恍然發覺，原來他心裏一直有一道坎。
從回家鄉到現在，他一直都不能確定，家裏的老爹老孃，究竟是不是他記憶的那個人。
如果真的存在另外一個世界的話，那麼，另外一個世界是不是有人還在等他回去？
現在，他心裏的石頭終於落地。
對啊，如果他是來到了其他世界，爲什麼親人朋友都和他記憶中一模一樣？
他們之前那種心與心的鏈接，爲何這樣緊密？
原來，他一直都屬於這個世界。
王天陽的心情突然變得無比平和，他慢慢沉靜。
坐在地上沉默了一會兒，他輕輕開口：
“那麼，你找我來究竟是爲了什麼事？”
這一次，周顛終於發自內心的笑了。
漆黑的夜裏，空氣透着微涼。
兩人一貓坐在月光下，靜靜凝視着彼此。
蒼老的聲音，緩緩響起：
“這個故事要從很久很久以前說起……”
“相信你也聽說過大洪水的故事……在各大種族神話故事裏，都曾出現過的滅世洪水……”
“所有人都以爲這只是一場意外……當時我們也這樣以爲。”
“可是後來，人們發現，原來在人類之前地球還存在過其他霸主……在恐龍時代，行星撞擊、火山噴發……”
“在更久遠的年代，還曾有過冰河世紀……”
隨着周顛的講述，王天陽腦子裏好像浮現出了許多畫面。
滔天的大洪水席捲了陸地上的一切，遠古時期的人們，眨眼間就被浪濤吞沒。
漫天巨石，帶着黑焰般的尾巴，朝地球衝擊而來，嚎叫的恐龍們直接化爲灰燼。
正在進食的猛獁象，轉瞬間化作冰雕。
王天陽本以爲周顛要跟他說些神神叨叨的話，沒想到這傢伙居然和他講起了科學：
“你們不是挖掘出了許多史前遺蹟嗎？”
“這些東西都在表明，在人類之前，還存在着其他智慧種族。而且這些智慧種族，可能比人類的科技等級還要更高！”
看着周顛一臉認真的樣子，王天陽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
他怎麼看怎麼覺得現在的場面十分有違和感，而且還透露着一絲搞笑的意味。
一個被人奉爲半仙的奇人，居然在給他科普自然科學！
不過聽到後來，王天陽才發現……這傢伙拿科學舉例，完全是爲了佐證他的說法，方便王天陽理解。
總之，他大概意思就是說，這個世界曾經發生過多次滅世危機！
並且，有許多智慧種族因此被毀滅。
而現在，滅世危機又有席捲而來的苗頭。
他認爲……在未來幾年，人們會逐漸意識到，災難已經來臨。
首先是天氣的異常，人們會明顯感覺夏季氣溫急劇上升，冬季氣溫大幅下降，且不受控制。
其次，天象同樣也會異常，全球各地出現讓人無法理解的自然景觀。
各種自然災害，也會頻頻發生，逐漸增多。
“就在明日，某西方國家會突發山火！”
周顛言之鑿鑿做下預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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