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圖窮匕見
面對韋斯特發出的邀請，許奕沉默了。
答應是不可能答應的，畢竟道不同不相爲謀。
他只是在思考，對方是不是在說謊，滅世者真的存在嗎？
許奕的心沉甸甸的，雖然沒有明確的證據，但是他莫名有種預感，對方沒有騙他。
這個世界即將走向毀滅了嗎？
兩人都沒有說話，沉默很久以後，許奕搖了搖頭，“我是不會加入毀滅之環的。”
爲了救十個人，就犧牲一個人，這種方式是對還是錯呢？
許奕並不想思考這種道德困境問題，他只是覺得，拯救世界，毀滅之環就未必就靠譜。
許奕疑惑地看了一眼韋斯特，對方不殺掉他，反而讓他看到這些的用意是什麼？
難道是想要好好折磨一番再殺掉？
完全看不出來，韋斯特居然還有這種愛好。
雷電光芒徹底消散了，神怒武裝自曝的威力，能夠輕易夷平一個國家，但是小丑看起來像是隻受了皮外傷。
小丑正在透支自己的力量，逐漸走向崩潰。
“我不是說過了嗎？只要能夠殺死滅世者，我們可以付出一切代價！”韋斯特輕聲回答。
許奕恍然，他突然很好奇，毀滅之環到底是做到的這一切，要知道這裏可是魂之門的內部。
雷電之鳥突然發出一聲慘叫，那是伊納森的聲音，他根本就不是想要同歸於盡，而是想要藉助神怒武裝自爆，逃離這裏。
六大鍊金機械突然噴涌出灼熱的蒸汽，洶涌的能量注入地下，繁雜的線條從地面亮起，線條組成了複雜的法陣，法陣籠罩整個戰場。
韋斯特自然不可能讓伊納森活着離開這裏。
伊納森的身體止不住地顫抖，自從他獲得“神怒”武裝以來，從來就沒有想過會被殺死的一天。
許奕腦海中冒出了新的疑問。
但是想要壓榨出黯力，這種程度還遠遠不夠。
許奕暗自心驚，同時在腦中思考，如果毀滅之環用這招來對付他，他該如何應對？
鮮豔的紅光照亮了小丑，小丑的軀體開始收縮，就像是被裝入壓縮機之中，肢體向內摺疊。
“這次幫你，也算是爲了表達歉意，上次事情的確是我不對。”韋斯特補充了一句。
伊納森越來越焦急，他轟碎瞭如此之多的鏡子，可是前方的鏡子絲毫不見減少。
但是他還是開口了，“我需要把小丑潘尼懷斯壓縮到極致。”
古神獻祭組織的最強戰力都如此，戰鬥的形勢自然是一邊倒。
強大的壓迫力作用在小丑身上，小丑變化成肉團，只有足球大小。
“難道你在魂之門中看到了什麼未來的畫面？”許奕好奇地問道。
韋斯特彷彿看穿了他的想法，解釋道，“這裏提前篆刻了上千種法陣類型，需要用到那種，只需要激活就可以了。”
光芒來自腳下的法陣，勾勒法陣的線條變得赤紅髮亮，劇烈的抖動，這是法陣被催發到極致的標誌。
“爲什麼要幫我？”許奕可不相信天上會有掉餡餅的事情。
只是隨口說一句話，又不會損失什麼，萬一韋斯特真的是改邪歸正了呢？
“註定已經沒有用的東西，爲什麼不廢物利用一下呢？”韋斯特微笑着說道。
伊納森似乎預感到自己的死亡，做出了最後的謝幕。
伊納森操控着“神怒”武裝，一拳接着一拳地揮出，周圍的玻璃鏡子轟然碎裂。
小丑臉上遍佈着裂痕，那些裂痕突然張開，變成章魚一般的口器，高度畸變的小丑完全沒有了人形。
但是下一秒，他就愣住了。
“什麼辦法？”許奕下意識地問道。
“你覺得現在的小丑，對我們還有用嗎？”韋斯特反問道。
六道人影突兀地出現在許奕眼前，分佈在戰場的周圍，那是毀滅之環的鍊金機械。
許奕很清楚，他們早就在這裏，他之所以一直沒看見，同樣是因爲魂之門誤導了他的感知。
他作爲法陣大師，自然一眼就能夠看出來，這法陣擁有“壓縮”能力。
“韋斯特怎麼知道他需要“壓縮”小丑，從而提前準備好法陣？”
“召喚黑虛之門！利用黑虛之門和魂之門對衝時，產生的強大力量，壓迫小丑。”韋斯特輕聲回答。
“既然如此，就讓我們開始開始吧！”韋斯特突然打了個響指。
“什麼意思？”許奕越發搞不懂韋斯特的想法了。
但是他並沒有痛下殺手，他一揮手，前方密密麻麻的鏡子分開，露出後方的戰場。
伊納森引爆了神怒武裝，試圖和小丑潘尼懷斯同歸於盡。
不是吧！阿特，你來真的？許奕驚訝地看着韋斯特。
他根本無心迎戰，只想要逃離這裏。
“法陣最多隻能達到這種效果，如果你還想繼續下去，我倒是有一個想法。”韋斯特緩緩出聲。
許奕和韋斯特作爲喫瓜羣衆，就站在戰場的邊緣，伊納森卻像是沒看到他們一般，目光根本就沒在他們身上停留過。
小丑的畸變還在繼續，身上長出了密密麻麻的倒刺，他的氣息變得越來越恐怖，但這不是好事。
顯然的因爲對方的感知被屏蔽了。
他主動撲向小丑，神怒武裝閃爍着濃郁雷光，雷光越來越亮，最後轟然爆發，簡直像是一輪雷電之日在眼前升起。
韋斯特注視着許奕，嘆息一聲，滿眼都是失望。
他們無法逃脫，反而變成了纏住小丑的工具人。
到處都是斷肢殘骸，血液把小丑的演出服染紅，黑淵軍和紅魔軍相繼死亡，只剩下身穿“神怒”武裝的伊納森。
戰鬥已經進入白熱化的階段，畸變的小丑握住一個黑淵軍的腦袋，瘦削的手掌猛地發力，頭盔連同裏面的腦袋一同捏碎，腦漿混雜着血液飛濺。
雖然韋斯特眼神真摯，但許奕不是三歲小孩子，別人說幾句道歉的話，他就相信了。
藍色的雷電之光逐漸褪去，韋斯特突然伸出手，對着虛空一握，許奕這纔看清，遠處有一隻藍色的雷電之鳥，正在飛速逃竄。
小丑向前踏出一步，他突然動彈不得，懸停在半空。
韋斯特笑了笑，沒有直接回答，“滅世者針對的可不僅僅是我們，而是整個世界，所以我們並不是敵人，而是坐在同一艘船上的逃難者。”
“來吧！痛快點，給我一刀！”
許奕只能看到一片藍，那是藍色的雷電海洋。
“你是想從小丑潘尼懷斯身後得到什麼東西嗎？我可以幫你。”韋斯特輕聲說。
但是他沒有問出口，因爲他很清楚，對方也不可能回答
古神獻祭組織的人就像是無頭蒼蠅，他們只感覺到周圍的壓迫在不斷變強，可他們看不到毀滅之環的鍊金機械，也感知不到腳下的法陣。
許奕已經做好了迎接死亡的準備，既然拒絕了毀滅之環的“招安”，對方自然不可能再留他小命。
許奕猛地扭頭，注視着韋斯特。
這下子圖窮匕見了，對方幫助他，恐怕是爲了黑虛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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