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再見，偵探
如果你問19世紀的美國民衆，傑西·詹姆斯是一個什麼樣的人，那麼不同的人會給你不同的答案。
東部的民衆會說，他是一個搶火車、搶銀行的大盜，殺人不眨眼；南部州的迪肯森會告訴你，他是反抗聯邦英雄；
有些底層的民衆會崇拜他，認爲他是一個劫富濟貧的俠盜，而大部分被他搶過的人，則會對他恨之入骨。
大家的立場不同，所以對他的評價，褒貶不一，衆說紛紜。
不過在傑西·詹姆斯的母親眼中，自己的兒子沒什麼大不了的。
她從來不關心他在外面幹了什麼，只知道他在道奇城的附近，替自己買了一片牧場。
老太太今年已經快六十歲了，她仍舊日復一日地在牧場裏勞作。
她擠着牛奶，替小牛犢接生，閒暇的時候，就坐在屋子的大門口，一邊縫補衣服，一邊看着遠方。
只是她一直不太明白，爲什麼自己的兒子放着大大的牧場不住，非要在荒郊野地裏待着。
“傑克！”她衝着離他不遠，正在鏟牛糞的一個牛仔喊道。
衆人向着他指的方向遠遠望去，發現牧場的方向冒出了滾滾濃煙。
“傑克，你去走一趟吧，把這些衣服送給我兒子。”
然而多諾萬已經復位好了自己左輪的擊錘，又是一槍擊中了另一個牛仔的腰。
“詹姆斯，今非昔比了，我們需要聯合起來，我們的誠意你是看得見的，道奇城可以爲你提供庇護。”
但他還沒走幾步，傑西的聲音突然從身後響了起來：
她轉過身，走進了屋子裏。
懷特不是說暫時不行動的嗎？
但隨即，他看見了傑西的眼神。
女人的嘴角流出了鮮血，哭聲更淒厲了。
“傑西，你的牧場！”
傑弗里斯的心中狂喜。
“你的母親告訴我的。”傑弗里斯回答道。
“是不是傑西？”她看不太清楚。
其他的兩個牛仔不敢輕舉妄動了，他們舉起了雙手，因爲跟着衝進來的偵探們的槍管，都快塞到他們嘴裏了。
傑弗里斯也看見了黑煙，他起初也愣住了。
不一會兒，老太太從屋子裏走了出來，手上拿着一摞洗好的衣服。
多諾萬沒說話。
他看向了傑弗里斯。
不過，他的話音剛落，一排子彈就向他射了過來。
這裏的位置很偏，不在過往行人的必經之道上，牧草也算不上很豐腴，所以很少會有陌生人過來。
然而，他們還沒走出去幾步，身後的槍聲就響了。
看樣子，她已經不是第一次見這種陣勢了。
傑弗里斯上了馬，悄悄地看了一眼小木屋的方向。
湯姆和剩下的偵探衝進了房子裏，不一會兒，房子傳來了女人的尖叫。
“你的兒子，傑西·詹姆斯藏在哪裏？”多諾萬沒搭理湯姆，而是直接問老太太，“他是一個罪犯，我們正在對他進行抓捕，希望你不要包庇，這樣對他不好。”
自己的牧場出事了！
“那是什麼人？”一個正在修補着牛欄的牛仔直起了身看向了遠方。
一個牛仔腿部中彈，當場倒在了地上，另一個見勢不妙，撒開腿就往馬廄的方向跑。
傑弗里斯下了馬，一邊走，一邊觀察着周圍的地形，好方便自己下次通知懷特帶着人前來。
傑弗里斯猶豫了一下，還是向屋子的大門走了過去。
傑弗里斯拿着老太太遞給他的衣服，騎着馬向着傑西·詹姆斯的藏身之處趕去。
在看着傑弗里斯的背影消失在視野中後，老太太坐回了自己的凳子裏，繼續縫着下一件衣服。
他走上前去，給地上的兩個人一人補了兩槍。
“你等下，我也回去看兩眼。”
正當衆人準備上馬出發時，突然史蒂夫高聲地叫了起來。
“埋伏起來，等傑西·詹姆斯回來。”多諾萬說道。
到底是誰泄露了自己牧場的位置？
傑西·詹姆斯從門裏面走了出來。
他的槍放在箱子上。
“你們可以走了。”他對兩個牛仔說道。
傑西·詹姆斯瞪大了眼睛，自己的母親向來很小心，他絕不相信那是自然失火。
老太太站起了身，把手上的衣服拎了起來，前後打量了一番，然後把衣服放在了自己剛纔坐着的凳子上。
這時候，傑西·詹姆斯的姐姐開始尖叫，聲音在整個牧場的傷口迴盪。
這段時間，牧場裏只有一個人去過城裏！
“多諾萬，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湯姆反手抽了尖叫的女人一巴掌。
可他的表情沒有出現什麼變化，仍是那麼木訥和茫然。
兩個牛仔都搖了搖自己的腦袋。
裏面的對話聲突然停止了，隨後傳來的，便是拔槍的聲音。
“一樣的問題，傑西·詹姆斯藏在哪裏？”偵探的直覺讓判斷，在這個老太太的身上可能榨不出什麼有價值的信息。
“哦，你看我這記性，我忘了你是新來的。”老太太扶了一下自己的額頭。
“昨天的牛賣得怎麼樣？”傑西點燃了一根菸。
但他忽然發現，小房子的後面，停着幾匹馬。
多諾萬向着四周看了看，發現之前和懷特接頭的那個線人，並不在這裏。
傑西·詹姆斯面色陰沉。
多諾萬上下打量了老太太一眼，笑了一聲，隨即搖晃着腦袋，走向了另外兩個牛仔：
老太太也停下了手上的活計，眯起了眼睛。
“還行，大部分賣掉了，還剩幾隻，趕了回來。”
他倒退了幾步，飛快的拔出了自己的左輪手槍，指着卡森：“只有你們知道我在這裏。”
牛仔中槍倒地。
不到一分鐘後，湯姆拽着一個女人的頭髮，出現在了房子的門口。
他越過了一片草場，在一處破舊的小房子前停下了。
“別碰我的女兒！”老太太沖着湯姆吼道。
“都給我站在原地，不許動！”多諾萬提着槍，率先縱馬衝進了牧場，“誰先動，誰第一個死！”
卡森哼了一聲：“傑西，別蠢了，要是是我們乾的，你現在就已經死了！”
看樣子，老太太總算要告訴自己傑西·詹姆斯藏在什麼地方了。
湯姆，閉上了自己的嘴。
這個叫“傑克”的小夥子不久前來到了牧場，爲人木訥，不愛說話，但非常勤勞，做事情也一板一眼，深得老太太喜歡。
“那，要是他一直躲着不回來呢？”湯姆繼續問道，“我們恐怕沒那麼多時間，懷特發現了回來攪黃我們的計劃的。”
“要是，他選擇直接跑路，或者不在附近呢？”
“真的是蠢。”多諾萬瞥了屍體兩眼，嘲諷道。
“這個臭婊子她咬我！”湯姆氣急敗壞地衝着多諾萬伸出了手。
在發現是自己牧場的僱工後，他皺了皺眉頭：
“你怎麼知道這裏的？”
而在另一邊。
“別開槍，我是來送衣服的。”傑弗里斯舉起了手裏的一摞衣服，給屋子裏的人看。
“你們不過來，纔是對我最大的幫助。”
傑弗里斯認識他們，這些人都是道奇幫的槍手，“歪脖子”卡森、“公牛”史蒂夫、“英俊小子”尼克爾森以及其他的幾個人。
“長官，我們真的可以走了嗎？”一個牛仔有點疑惑地問道。
“放心，這個地方只有我們幾個知道，最近在道奇城裏出現了平克頓偵探，所以我來看看，你這邊需不需要幫助。”
“你擡槓是吧？哪來那麼多問題？”多諾萬的耐心終於被湯姆消耗完了，他衝着搭檔怒吼道。
“那就放火燒。”多諾萬的臉上露出了獰笑，“我瞭解他，如果他真的在附近，一定會來的。”
出乎多諾萬的意料，老太太非常冷靜，只是冷冷地盯着偵探。
“是平克頓偵探！”他一邊喊，一邊衝向了牛欄邊上的一個箱子。
“不是讓你們最近不要過來嗎？”
她告訴了傑弗里斯具體的位置，然後，把那些衣服塞到了他的手裏，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於是他轉變了目標。
化名爲“傑克”的傑弗里斯聽見有人在喊他，直起了身，把糞叉丟到一邊，雙手在衣服上擦了一下，向着老太太走去。
他們確實是不知道。
而房子的裏面，傳來了對話的聲音。
可詹姆斯和卡森的槍手們反應更快，他們迅速的開槍了。
看樣子，傑西·詹姆斯並不在牧場裏。
遠處，出現了一隊人馬。
傑弗里斯把衣服遞到傑西·詹姆斯手上後，扭過頭準備回去。
“我的兒子不是罪犯！”
傑西看了一眼僱工手上的衣服，沉默了一會兒：“東西拿過來吧，你可以回去了。”
他搖了搖頭。
然而，當那一隊人靠近了牧場的時候，修牛欄的牛仔臉上變了神色。
幾個牛仔打扮的人，從小木屋裏走了出來。
傑弗里斯見勢不妙，狠踢了一下馬腹，準備駕馬逃跑。
“去吧，去吧，這孩子，怎麼總是這麼傻乎乎的。”
兩個牛仔互相看了一眼，開始挪動了自己的腳，然後三步兩回頭地向着馬廄走去。
彈倉空了，農場的地上多了兩具牛仔的屍體。
幾聲槍響，傑弗里斯中彈了，從馬上摔了下來。
傑西·詹姆斯從屋子裏取出來一把斧頭，走到了這位平克頓偵探的面前。
“你們不應該對我的母親下手。”
斧頭砍了下去，鮮血飛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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