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你给爷爷等着 作者:未知 中午时分,太阳正烈,路途過半,远远路边一家茶铺出现,一支高杆上挂着一面杏花旗,上面写着一個大大的茶字,刘钧催跨下青骡加快速度赶了過去。 “客官,停下来歇歇脚,喝口凉茶再走吧。”伙计热情的赶到路上迎接揽客,刘钧跳下骡子把缰绳交给伙计,“给我的骡子饮一饮,再弄点草料给它吃。” “好勒,客官您往裡边請,我保准给你侍候好這坐骑就是。” 刘钧背好自己的包袱,顺手给伙计两個铜钱做赏赐,钱虽不多,可额外的小费還是让伙计喜笑眉开,又连称赞了几句,才牵着骡子過去了。 刘钧也沒进茶楼,直接先了外面树荫下凉棚一张桌边坐下,叫了一壶铁观音和一些点心。 茶和点心端上来,刘钧才吃了一点,却发现一旁的树杆后有一双眼睛在打量着他,他抬头望去,却发现是一双**的眼睛,那双眼睛的主人是一個才七八岁的小女孩,面黄饥瘦,浑身衣不蔽体,肮兮兮的十分可怜。她眼睛直盯着刘钧桌上的那盆点心,眼睛发光。 刘钧看她那個可怜样,一时心中动容,虽然說他小时候家裡也很穷,可起码饭還是能吃饱的,看到這個小孩,才让他醒悟,這才应当是明末之世啊。 之前西湾村的那一片太平盛世、繁荣富裕的景象他其实只是江南的一角。现在离麻城不远的西面,原本招安在谷城的张献忠已经反了,他先前還看過朝廷的通缉令。现在看這小孩,很可能正是受流贼冲击影响逃难過来的难民。 “你要是饿了,就過来吃吧。”刘钧向小孩打招呼。 那小孩也许是饿极了,此时也顾不得许多,一听到這裡,立即如猫一样的窜了過来,直接从盘裡就抓点心,可她抓過去并不吃,而是往怀裡放。 那边却有伙计大喊着跑過来,“哪来的小叫化,快滚开,别弄脏了客官的衣服。”一面說着,一面举着根木棒就冲了過来。刘钧连忙制止,“伙计别恼,是我见他可怜,让她過来吃点东西的。” 伙计见刘钧打扮不俗,特别還有穿戴着生员衣巾,知道這是位秀才老爷,当下连忙放低了语气,“少爷也别可怜這些贱货,也可怜不過来的,他這般脏样,影响了您喝茶就不好了。若少爷真可怜他们,让小的拿几個镘头扔给他拿一边吃去就好。” 伙计的话也不完全是错,刘钧理解他开店做生意不容易,当下点头。 可却有人不依了,旁边几绫罗绸缎装扮的年轻人,一看就是有钱人的子弟,他们根本沒把刘钧的生员衣巾放在眼中,一個個捂着鼻子摇着折扇,似乎一副被叫花子臭熏到的模样,“叫花子滚开!” “滚!” “别熏坏了大爷的這壶好茶。” 刘钧一听就有些不乐意了,当下道,“诸位且见谅一下,我让小二再拿几個馒头给她。” “你算老几,滚一边去。”一個一身肥肉却裹着身名贵蜀锦的胖子摇着把折扇叫嚣道。 与人方便也是与自己方便,尊重别人也是尊重自己。本来刘钧還打算好声說话,可這几個家伙实在太過粗鲁跋扈,這一下子激起他的暴脾气了。他一把拉住了明显有些惊吓想有走的小女孩,让她坐下。 “不用怕,你现在是我的朋友了,我請你喝茶吃点心,小二,再来壶龙井,嗯,上好的糕点都来几样。” 小二站在一边,看看那群有钱公子,又看看這位脾气上来的秀才老爷,当下有些左右有难。 “怎么,进店是客,难道我的這個要求還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嗎?” 小二陪着笑脸道,“沒沒,只是客官你這位朋友实在是衣冠不整,且身上有些臭,坐在這裡影响其它客人啊,要不我還是给她打包吧?” “不打包,就在這吃,放心,呆会我结双倍茶钱。” 刘钧這一开口,立马就把那钱有钱公子哥惹恼了,其中一個立即站起来,竖指着刘钧骂道,“给脸不要脸的,识相的给爷有多远滚多远。他娘的,這小地方還他娘的遇恶狗了。” 刘钧扭头冷眼瞪去,只是冷笑不语。虽然一看這些人就是有些来头的,可他刘钧也不是那么好脾气的人。 正在這时,這裡的争吵惊动了茶楼裡另一桌的几個客人,那是一個两個老头加四個中年人,看样子倒像是一個一对文士友人各带着两個长随出行。其中一個头发花白的老者道,“出门在外,当互相包容,些许小事,何必争执,给老夫一個面子,大家算了。” 那胖子一听老者之言,越发的怒了,转身冲着老者喝道,“又是哪個裤裆沒夹住,把你這個老货给漏出来了,老不死的,這沒你什么事,滚一边去,别沒事找不痛快。” 老者身后的四個中年人一起起身,老者手一摇,让他们又坐下来。 “年轻人說话不要這么冲,你们父母沒有教過你们什么叫做礼貌嗎?” “我去你娘...”胖子一句脏话還沒骂完,刘钧已经出手了。他腾的起身,一個加速就飞奔至胖子身边,然后一记大力的下勾拳直接命中胖子那肥嘟嘟的双层下巴,打的他整個人飞起,将身后的茶桌砸了個稀烂,汤汤水水的溅了同桌那群公子哥一身。 “哎哟!”胖子躺在地上打滚,牙掉了好几個,满嘴的鲜血,哀叫连连。旁边的公子哥们顿时大怒,群拥而上。 老者身后的那個文士道,“老爷,要出手帮忙嗎?” “不必,這年轻人估计是個武学生员,你看這招式,精妙绝伦,力大势沉,收拾這些纨绔根本就不费力,我們看戏就好。這人有些意思,能怜惜贫苦弱者,又不畏富贵,又有身好本事,不错,不错。” “能得老爷如此称赞之人现在可是少有啊。”文士一边道。 如老者所料一样,三下五除二,刘钧已经把這群绣花枕头们全摞倒了,這些人也知好汉不吃眼前亏,纷纷爬起来就要跑,刘钧一把踩住胖子,“茶钱還沒留下呢,另外,這损坏桌椅杯盘的钱你不得出下嗎?” 胖子望着刘钧,脸上的肥肉颤抖了几下,从身上摸出一玦银子,约摸有四五两的样子,放在桌上,然后狼狈逃走了,翻身上马跑了一段又绕回来,远远的向刘钧喊道,“你给爷等着!” 刘钧抱着以不屑的冷笑,谁傻谁给你等着。 “多谢這位公子刚才替老夫解围啊,要不然老夫這把老骨头刚才說不定還要被修理一番呢。!”老者上前来笑着对刘钧道。 “老丈玩笑了,您身边可是有四大金刚护法,看他们的模样气势,一看可就不是普通家丁长随,而定是上過战场见過血的老兵了。有他们在,刚才那胖子一伙不過是個笑话。其实在下還要多谢刚才老丈替我出面呢。” 老者一行人都沒料到刘钧能一眼看出他身边的四個长随的老兵身份,极为惊讶。 “還不知小友名字?” “晚辈姓刘名钧字继业,本县西湾人,不知老丈尊姓大名。” “老夫别号信天,你叫我老丈既可!”老者却沒报名,只是說了個别号。 刘钧总觉得這老头来历不凡,可此时一听信天這名字,脑中仔细搜索了半天,却什么也沒找到,他记忆中并沒有一個什么叫信天的牛逼人物。不過他也不以为意,這老头也许隐瞒了身份,也许信天是個很厉害的人物,可他孤漏寡闻也是可能的。 既然对方不打算告诉自己他的名字,刘钧也不深究细探,但他从那四名老兵随从中,還是心中相信這老者肯定大有来头,用心结交一番肯定也有好处。 当下他笑着道,“小二,收拾下桌子,再来壶上好的龙井!”刘钧将胖子留下的那块银子抛给茶铺伙计。 伙计连忙张手接過,把银子拿在手裡一惦裡立即知道這块足有五两,成色十足,当下满脸带笑。一点粗糙的桌椅杯盘能算的了几個钱,五两银子就算再扣掉這两桌客人的茶和点心,再上几壶好茶都還大赚了一笔,当下满心欢喜的去了,甚至心裡巴不得再有人闹事再送五两银子进帐才好。 “小子称呼您声世伯可以吧?”刘钧笑着請老者入座。“相逢既是有缘,外面太阳這么大,不如晚点起程,我們就在這裡一起喝会茶,闲聊几句。” 自号信天的老者倒是蛮有兴趣的打量着面前這個武生,他相信对方绝对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老夫也正有此意,不過,你就不怕刚才那伙人再回来找麻烦嗎,那些人一看衣着打扮可都是非富既贵。” 刘钧笑笑,“那些人一看就知道是外地人,也就临走放句狠话而已,他们是不敢真的回来的。就算真回来了,有理走遍天下都不用怕。讲理,他们不占理,若他们想动武,小子自论七八條汉子也是对付的了的,何况還有世伯身边這四位金刚呢。” “說起這我倒是有個疑惑,你怎么看出我這四仆曾经上過战场杀過敌呢?” “他们身上有股气势,一种只有在战场上经历過真正的惨烈撕杀的战士才有的气势,不瞒世伯,小子如今是黄州卫武学的一名武生,虽還不曾上阵杀過敌,可我們的教官却是辽东跟鞑子拼杀過的老兵,小子跟着教官们学习训练两年,因此对這种气息十分熟悉。” 刘钧前世当了七年兵,這世的身体那也是武学中进学两年,对于兵当然熟悉。 “他们四個确实曾经投身行伍,不過都是多年前的事情了,想不到今日還能被你一眼认出来,你小子眼光很精啊。” 這时刘钧发现那個叫花子般的叫姑娘很是不安的站在一边,转头笑着对他道,“你怎么不吃啊,看你很饿的样子啊。” “我要拿回去我爹娘和弟弟妹妹们吃。”小丫头很诚实的說道。 (求推薦票求點擊求收藏,木子**:起点_木子蓝色,读者交流群:20781579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