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 卞玉京攔船
她自己覺得自己是一個勇敢的人,雖然平常大家看着她都比較安靜、平淡,但如果她不勇敢也不會做到名花榜的位置。
但是,值不值得她勇敢?
她雖然不懂愛情是什麼,但她至少知道楊子正身上有一種時時刻刻都能吸住她的眼睛與心思的東西,就是這種該死的東西,讓她有一種想不顧一切撲上去的感覺。
而且與楊子正在一起她總有一種不斷驚喜與不斷產生令人顫慄的興奮,而這種興奮也讓她快樂,這種快樂不是表現在嘻嘻哈哈的笑容之中的,而是內心的。
當離開楊子正時,她有一種依戀,總是捨不得,總是擔心下一秒就永遠的消失,有一種害怕消失後全世界都塌了的感覺。
所以她格外的珍惜與他在一起的每時每刻,哪怕他的眼光很少落在她的身上,她也是無怨無悔的。
當她聽說楊子正要走,而且短時間內不一定會回這金陵城,卞玉京就覺得心慌得不行。
而聽說楊子正花錢給寇白門贖身,她有一衝動想要替代寇白門去日夜守護在他的身邊。
卞玉京的內心是強大的,勇敢的,她已經在做着世界崩塌失去一切的準備了。但是這個該死的男人,卻給她送來了三千兩銀子的贖身錢,可恨的卻是他不是來替自己贖身的,僅僅是送給自己銀兩。
他這是什麼意思?他這是什麼意思?到底是想要她還是不要她?此刻的卞玉京恨不得跑過去大聲的質問楊子正到底什麼意思。
天啦,她快瘋了,快瘋了。
沒時間考慮了,沒時間了,她得做出決定,只是,萬一她做出了決定楊子正不要她怎麼辦?
那她豈不是天底下最可笑的人了?
這,這,爲什麼要給她出這麼大的難題?爲什麼這麼艱難的決定要她來決定?
……
崇禎十二年十二月十六日,天氣晴朗,如當初楊子正來南京時的天氣一樣,又是個難得的睛天。
南京城三山門外雲臺閘的太白酒樓外正聚着一堆人,這些人男的個個都是方巾儒衫,氣度非凡。
僅有的幾個女的也是風華絕代,豔冠金陵。
此時人羣中的楊子正端起酒杯感謝大家,“各位前輩,各位仁兄,幾位美麗的姑娘,子正感謝大家前來送行,吾不過是一介秀才一個江湖客,能得到各位的友誼子正倍感榮幸,亦憾這離別之苦,子正只希望他日江湖再見時,諸位都已功成名就日。子正敬各位!”
唉,這古代該死的禮節,還真是繁瑣,但又覺得這纔是人情味,真是好生糾結。
“楊兄,我與豐南兄(吳綺)再參加一次科舉,如若再不中,到時來投拜科學門下,屆時還望楊兄指導吾等。”張養重朝楊子正抱了個拳說道。
“哈哈,張兄你言重了,科學沒有門戶之見,亦沒有非得拜入門下之說。屆時只要張兄吳兄願意來,我必將相塌相迎,恭候大駕。同理,如果諸位仁兄,願與子正把這天下學問辯論個一年半載的也可以來找子正,子正歡迎至極。”
“好,楊兄,我徐枋不管能否高中,兩年內必將造訪楊兄,學那維崧老弟,隨楊兄學這科學之道。”
“我杜爽也去。”
……
“哈哈,好,多謝各位仁兄擡舉,屆時必有美酒相待。”楊子正再次舉起杯與衆人喝了一杯。
接下來是送詩環節,這真的是個操蛋的環節。不管誰的才華有多高,不可能一直能寫出好詩,特別是送別詩。
這人一生中得送別多少人?一天中有多少人在送別,大家都在寫,哪還有什麼好詩。
所以大家隨便送了幾首詩,楊子正也都是感謝一番,然後喝上一杯酒。
“楊兄,要不,你也寫上一首吧,我們這一直想再聽到楊兄的好詩啊。”張養重建議道。
“嗐,別害我了,你知道我最不擅長詩詞了。”楊子正哭笑不得。
“哎,子正謙虛了,來一首吧。”冒襄也在起鬨。
“……”楊子正頭都大了,腦海裏想了一圈,符合這情形的詩詞沒多少啊,而且清朝之後的好的符合的詩詞真沒多少啊。
想了許久,沒啥好的詩詞,不過,倒是有首歌挺合適。
“這樣,我寫首唱詞吧,來,拿筆來。”
楊子正拿筆寫下:
憶岳飛·精忠報國
狼煙起,江山北望。
龍旗卷,馬長嘶
劍氣如霜,心似黃河水茫茫
二十年縱橫間,誰能相抗
……
人北望,人北望
草青黃,塵飛揚
我願守土復開疆,堂堂中國要讓四方
來賀!
“嚯,好,子正寫的詩詞總是這麼氣勢磅礴,盛氣凌人。”冒襄首先讚道,這詞提氣啊。
“子正,你這詞真是讓人氣血翻涌,恨不得去戰場上與建奴大戰三百回合。”侯方域也是點頭。
“呀,楊兄,來,趕緊唱一唱,這詞怎麼唱?”徐枋最近很是欽佩楊子正。
“哈哈,好,那我就唱上一唱,願我中國重回盛世,讓世間萬國來朝。”楊子正爲啥要選這個歌在臨走時唱一唱?
提氣啊,明志啊。
早前只是宣講科學,可是大家一直對楊子正的志向不是很明確的。但這首歌就是明確楊子正的志向的,通過這首詞可以看出他的志向就有要守土復開疆,堂堂中國要讓四方來賀。
在大明如此風雨飄搖之際,有開宗立派的思想,有守土開疆強國之志的年輕人,怎麼總感覺這是王陽明的翻版一般。
隨着楊子正的高歌一曲,所有在場的,行路的,酒樓喫飯的紛紛被吸引住了,並聽得熱血沸騰。
“好,好,好,子正,你這一曲唱出了我漢家男兒的血氣,當得暢飲三碗。”冒襄激動的大喝一聲,他是有志向的人,要不然也不會當復社的領袖。
衆人一番鬧騰後,這送別的從辰時一直鬧到了快午時這才差不多了,楊子正也是喝得醉熏熏的,與衆人揮別後,楊子正的行船也是晃晃悠悠的離開了碼頭。
等回到了船艙,楊子正喝了一杯解酒茶,大馬金刀坐下。
“咦,維崧,白門,剛纔好像沒看到玉京姑娘啊。”楊子正也是疑惑。
“唉,是的,玉京姑娘不在,應該是有別的事來不了吧,昨晚她還說今天要來送的。”陳維崧也是疑惑。
“玉京姐姐不是那種爽約的人,可能是真的有別的事吧。”寇白門也是補充道。
“嗯。”楊子正也只是應了一聲,其實也沒啥好說的,不過是一個送別而已,來就來,不來就算了。
但就在這時,船停下來了。
“少東家,前面玉京姑娘的行船攔住了我們。”這時陳炬走進了船艙。
“嗯?我們去看看。”楊子正帶領着衆人出了船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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