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5 海盜?
爲了生存,他學了不少的佛郎機及紅毛夷的語言與文化。
數年前,一個來自大明的少年人在馬尼拉與鄭秋的東家做生意,後發現鄭秋能說會道,而且擅長算術與會賬,於是他就被這個少年人以每月一百兩紋銀的高薪給挖走了。
接着他被安排到了中華郵行的福建分行做大掌櫃的,專門負責福建的郵驛以及松江府、福建與呂宋以及安南這條線的海貿。
而這個少年人正是楊子正。
鄭秋覺得跟着楊子正做事有尊嚴,從沒有人把他當奴隸,他也不用左右卑躬屈膝求活路。
雖然到了大明也要給官員及地方士紳還有最大的海盜鄭家卑躬屈膝,但卻不是在呂宋求活的那種。
他現在給人卑躬屈膝只是爲了讓人覺得他有禮貌,而不是因爲他沒實力。他現在背靠中華郵行,光福建分行他鄭秋就能指揮得動數千分散在各地的保安人員以及郵行的送貨員。
還有數不清的貨物,每月上十萬兩白銀的流水,這就是他外表卑躬屈膝卻內裏硬氣的所在。
他,鄭秋,是有人撐腰的,不是隨隨便便誰能欺負的。
“鄭福,少東家休息了嗎?”鄭秋問了句站在他旁邊給他打下手的小跟班,這是他的大兒子,今年也有16歲了,他帶在身邊讓他多學習。
“是的,父親,少東家與玉京夫人休息了。”田福回答道。
“好,你再去檢查一遍船隊,仔細點,明天少東家就要跟着我們一起南下了,千萬別出了意外。”鄭秋叮囑道。
“是,父親。”
看着鄭福出門,鄭秋這才收拾東西,準備等鄭福回來彙報完後才休息。
……
果然,大海與大江是有很大的區別的,自海船出了港口,駛進了藍水,這船的起伏就越來越大,哪怕是這冬春之際海浪也是不小的。
這次來上海碼頭接貨及接楊子正的船有三艘400料的海船,都是沙船,只能沿着海岸線走的船隻,爲什麼中華郵行駛的是沙船?
而不是福船或廣船?
因爲這沙船有它的優點:平底船能進內河,而且逆風行船時,帆除獲推進力之外,還附帶產生使船橫向漂移的力。而沙船上多桅多帆,可以逆風斜行,輪流換向,走“之”形路線。沙船上還有“太平籃”,當風浪大時,從船上適當位置放下竹籃,懸於水中,竹籃裏面放大石頭,使船減少搖擺。
還有就是有其它的考量,比如故意向各大海上強者示弱?畢竟現在中華郵行強不在海貿,沒有強大的海上力量,你就那麼幾十條船,整得出那種全副武裝的大福船或能遠航的廣船想幹嘛?你是想示威還是想表現野心?
這些先按下不表。
這海上行船可苦了卞玉京與寇白門兩人,當然,卞玉京最苦,她這腿還痛着呢,然後還要遭受這暈船的痛苦,簡直是想死。
幸好楊子正還是個比較懂得照顧女人的男人,他早早就準備好了供他們吐的桶子,還有緩解暈船的柑桔、生薑等。
並且給她們準備了墊得厚厚的臥榻,這樣晃起來可以減震。
反正不知道時間是怎麼過的,外面的天色是灰濛濛的,船就這樣行駛在茫茫的大海中,看不到陸地,也看不到邊際,直到夜色降臨,大家才被告知到舟山港了。
本來鄭秋安排了大家上岸放鬆與休息的,結果兩位夫人覺得好不容易稍微適應了這海船的顛簸,怕下了船再上來不適應,她們就不肯下去了。
鄭秋也沒辦法,只好叫人去岸上叫些喫食。
幸好這海鮮讓大家開了點胃口,喫飽之後她們兩個在這晃來晃去的船上就睡着了,船繼續前行。
而楊子正他們則還是要忙的,楊子正要忙着寫書。
得寫教材啊,什麼物理化學生物之類的,他雖然不是理工科畢業的,但他記得很多什麼物理100個爲什麼,化學100問之類的。
這樣他只是提出概念,具體的讓學生依照這100問去做實驗尋找真理。
比如:爲什麼聲音離遠了就聽不到?爲什麼聲音在水裏面沒有比空氣中聽得遠?那聲音是靠什麼傳送的呢?
光有顏色嗎?彩虹是怎麼來的?
爲什麼銅打磨光滑了會照出人像?這是什麼道理?
爲什麼燒火時朝柴堆中間扒開一個洞,柴火會燒得更旺?
……
反正想到了就記下來,然後慢慢的就形成了教材,最後再到實驗中去尋找答案。
楊子正在寫教材,而陳維崧無疑是在抄《幾何原本》,還有一本《同文算指》,當然,還有一箱算術的書隨船帶着呢,這都是楊子正要求陳維崧在半年之內學會並能背下的。
第二天天剛矇矇亮,寇白門就隱隱聽到水手的號子聲,但她依然在睡夢中,或者叫半睡半醒之間。
直到她感覺到世界一直在天搖地晃,她猛的驚坐了起來,這才發現這是在船上。
她再一看,卞玉京睡在她旁邊正香,寇白門便穿上衣出了房間,剛走上甲板,一陣刺骨的鹹溼的風便吹得她有點搖晃。
就在寇白門差點穩不住身子之時一隻溫暖的手繞過她的枝腰,緊緊的把她給箍住。
一陣熱氣噴向她的耳際,“怎麼不多睡會?這麼早上甲板幹什麼?”
“啊,我,我睡不着,昨天睡得太多了。”寇白門緊緊的拽住楊子正的手臂。
“嗯,那去找頂帽子來,早上霧大風也大,這風吹着這水氣容易讓人頭痛發熱。”楊子正說着就輕輕的提起寇白門進了船艙。
等重新裝扮一新的寇白門與楊子正來到甲板,外面的天空已經開始愈發的亮堂了,可還是霧朦朦的。
“維崧,你看懂了沒有?”楊子正問正一頭霧水的陳維崧,他剛剛爬到駕駛室去學習去了。
“老師,那個千里鏡是什麼原理?”陳維崧好奇的問道。
“嗯,這麼說吧,說直接點就是在一根管子的兩頭分別裝上一個凹鏡,一頭裝一個凸鏡,再通過管子來調節焦距,這樣就可以看到很遠的地方了。”
“凹鏡?凸鏡?那又是什麼?”
“凹鏡是一種折射光線的鏡片,而凸鏡則是放大的作用。我畫給你看吧,這裏面牽涉到幾何學與物理學中的光學知識。首先你要知道的是光是會折射的,爲什麼會折射?我拿杯水給你做個試驗你看一下……”
爲了給陳維崧講這個小小的望遠鏡原理,還真是牽涉到了不少的知識。
楊子正與陳維崧兩人在討論時卻一直沒發現旁邊一直站着一個渾身黝黑的小夥子也在認真的聽楊子正講解。
“老師,我明白了,原來這就是物理學,這就是幾何學的作用。”陳維崧聽後很興奮。
楊子正笑了笑後,看着旁邊若有所思的小夥子他也點了點頭,又皺皺眉,最後恍然大悟的樣子,其實這個小夥子來的時候他就知道了。
“鄭福,你跟你爹這麼些年了,想不想換個人跟一跟?”楊子正笑着問道。
“換,換一個人跟?換誰?”鄭福愣了一下。
“換我啊,以後跟着我吧,你如果對這些知識感興趣的話就跟着我吧。”楊子正說道。
“啊,啊,真,真的嗎?少東家?”鄭福興奮的確認着。
“當然。”
“哈,哈哈,太好了,太好了。”
鄭福興奮的不知道怎麼辦時,他的腦門上立馬迎來了一巴掌。
“臭小子,還不趕緊的跪下拜師。”鄭秋此時雖然異常的嚴厲,但心裏卻是樂開了花。
“啊,拜見師父!”鄭福說着就要拜下去,被楊子正扶住。
“以後叫老師,他是你大師兄,叫陳維崧,先跟着他學吧。”楊子正不是心血來潮收徒的,而是要看一個人是不是悟性很好,而鄭福就有這個悟性。
“拜見大師兄。”鄭福連忙給陳維崧行禮。
“啊,哈,哈哈,我也是有師弟的人了,好,好。”就在陳維崧興奮之際,這時桅杆上的水手在上面奮力的吹着哨子。
船上的人立馬跑動了起來。
“老師,怎麼了?”陳維崧不明所以。
“有不明船隻,可能是海盜來了,只有對危險的船纔會發出這樣的警告的。”鄭福替楊子正回答道。
“這是大明近海,怎麼來的海盜?況且我們掛的是鄭家的旗子,誰敢來襲?哪來的海盜這麼大膽?”楊子正也是不解,此時的陳炬與姬石平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了他的身邊。
姬石平給楊子正遞過來一根裹着布的長槍。
“師弟,怎麼確定是海盜?”陳維崧朝這個剛認識的師弟問道。
“船上旗幟不明,或掛着海盜旗。且速度很快的朝我們駛過來,另外發現有武器炮口對準我們,”鄭福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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