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2章 我想和你虛度時光（6）
他看着吳迪，問道：“如果給你機會再來一次，你確定你不會選擇再次錯過嗎？”
吳迪一怔，然後道：“……可你和我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呢？這個女人，是曾經差點成爲我弟媳的女人！”
吳迪微楞，差點成爲弟媳？意思是這個女人曾經是他弟弟的女朋友？
徐子牧還有個弟弟？在哪兒？他好像從未聽徐子牧提起過！
吳迪想問，但又覺得事情沒有他想的那麼簡單。
因爲他注意到徐子牧說這句話時眼神帶着點兒哀傷，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
頓了頓，他說：“不管如何，老大，我都希望你未來越來越好！”
徐子牧淡淡一笑，說：“我自然會越來越好，因爲我發覺生活……其實也沒有我想的那麼糟糕！”
……
何箐箐回到自己按部就班的生活中，繁忙的工作，上班，下班，偶爾抽空去看看住院的齊磊。
這個年輕人今年才二十四歲，他妹妹齊香二十二，兄妹兩個人相依爲命，很不容易。
和齊磊相處還算不錯，但齊香似乎不太喜歡她，她也不知緣由，但想想，她或許對她有些誤會，譬如以爲她對他哥哥有企圖。
她三十一了，不是二十出頭的小女生，在他們兄妹面前，算是一個老女人了。
她不喜歡，情理之中。
可即使她不喜歡，她還是經常去看齊磊。
有那麼兩次，遇見齊磊的同事來看他，別的同事印象不太深，其中有個叫楊福軍的，倒是很熱情。
小夥子很年輕，才二十三歲，每每見到她，都一口一個“護士姐姐”，倒是讓她很不好意思。
他喊齊磊喊“黑子”，這讓何箐箐好奇，齊磊皮膚不算黑，雖然和楊福軍比要稍微黑點兒，但這種程度的黑，還不至於被人叫成黑子！
楊福軍解釋，齊磊是去年冬天加入他們隊的，入隊報道時剛好趕上有任務，大家沒來得及認識就出勤了。
任務結束點名時，他們老大想起來今天來了個新人，就讓他做個自我介紹。
齊磊大概是因爲太年輕，加上第一次參加任務，震撼的情緒還沒平復過來，一時緊張就把齊磊說的很像“齊黑”。
他們老大聽罷默了一會兒，說：“那我以後就叫你黑子吧！”
齊磊當時愣了下，大抵很茫然，爲什麼好端端的被叫黑子。
但還是很乖巧的點了點頭。
等到大家知道他其實叫齊磊，而不是齊黑時，黑子已經被喊了個遍了。
何箐箐笑着對齊磊道：“這麼說，你被叫黑子的原因，完全歸源於你們老大？”
齊磊尷尬，說：“黑子也挺好，聽着很親切，我很喜歡大家這樣喊我，真的！”
何箐箐心裏多少有些波動，不是因爲齊磊的名字，而是他們口中的老大——徐子牧！
她特很喜歡這羣年輕人，覺得徐子牧的身邊有他們，真的很好，特別好。
可是，連續一個星期過去，來過不少人來看齊磊，甚至吳迪都來了一次，但徐子牧沒有。
是的，她沒有見到徐子牧，這一個星期，徐子牧的身影沒有再出現過。
她不知道爲什麼，但大部分的時間根本沒精力思考這樣的問題，只有下班後回到自己的住處時，偶爾會想，爲什麼，他爲什麼不來？
是真的很忙，還是爲了……躲着她？
他口中的“維持現狀”，就是彼此互不打擾嗎？
又是兩天後，齊磊出院，何箐箐幾乎是抱着最後一份希望，徐子牧會來。
但來接齊磊的是吳迪和楊福軍，沒有徐子牧。
送齊磊上車時，何箐箐到底是忍不住問了兩個人：“你們老大……很忙嗎？我以爲他會來呢！”
吳迪沒回答，楊福軍說道：“我們老大的確很忙，平時隊裏的事情已經很多了，最近隊裏來了十幾個新人，上頭又把老大點去訓練這羣刺頭兵去了，簡直忙的腳不着地！”
何箐箐點了點頭，原本紊亂的心稍微緩和了點。
雖然不確定徐子牧是不是沒有躲她，但至少證明他的確在忙着。
忙着，也許會真的沒有時間來醫院也不一定。
她交代了一些齊磊在家修養期間需要注意的，就揮手告別，重新回到醫院。
進入醫院大廳時，她看了下腕錶，上午十點，繁忙的工作還要繼續。
繼續很久。
但近十天沒有與他相見，這個時間似乎也很久。
她甚至不知道，會不會持續更久。
下午六點，何箐箐難得不用加班，準時下班回去。
但她第一次覺得也許加班也是好的，至少不用單獨回到家中獨自胡思亂想。
她沒有馬上打車走，而是在醫院附近的路上隨意走着。
看着路旁的行人，車輛，還有遠處連綿不斷的山巔。
夕陽西下，風景很美，她享受這種美景，曾經這美靜給她的感覺是安寧。
但現在，卻只剩下寂寥和孤獨。
她知道自己的心態變了，因爲徐子牧的出現，變了。
原來所謂不想強求太多，都是騙自己的。
對那個男人，她從來就是奢求的。
她啊，竟是個如此不安分的女人……
而且這份不安分，現在似乎……越來越強烈了！
……
“啊……那是什麼呀！”
何箐箐正走着，不遠處突然傳來一個女孩的叫聲。
跟着周圍連續好幾個人發出尖叫，有男有女。
何箐箐好奇，不明白怎麼了，只看着不遠處遠遠圍了一羣人，甚至馬路上還有車好奇停下。
她連忙走過去，詢問原因，有個女孩立馬道：“前面灌木叢裏啊，有一條蛇，嚇死人了！”
何箐箐一怔：“蛇？”
“是啊……”有人附和：“這馬路邊的灌木叢有蛇，路人路過得多危險啊，現在那蛇躲在灌木叢裏不出來了，不知道是不是跑了！”
何箐箐擰着眉，說：“那你們打電話啊，總得有人將蛇抓走吧！”
這時圍觀的人才恍然：對哦，需要找人將蛇給抓走，可是，找誰呢？
“打119！”
人羣中不知道誰，突然喊了一聲。
而這邊，何箐箐已經播了119的電話！
以前何箐箐不是沒打過這種電話，可是第一次覺得這三個數字和自己如此親暱。
甚至她在想，待會抓蛇，徐子牧會不會來？
如果他來了，他們是不是就可以再見到了？
心跳的幅度，莫名快了起來。
沒一會兒，有幾個消防員坐車過來了，何箐箐急忙湊到最前面看。
但讓她失望的是，出隊的人不是徐子牧所在小隊，但這羣人她也眼熟，尤其對那領頭的一個。
何箐箐記得他，他就是那天在火場和徐子牧一起的人，徐子牧的電話號碼還是他給她的。
走的時候何箐箐似乎禮貌問了對方姓名，依稀記得，他姓楊。
幾個消防員忙活了快一個小時，將這蛇給抓住了，蛇的長度不算小，幸好及時發現，否則等天色晚了路人經過，危險性不小。
雖然消防員們將蛇抓走了，但圍觀羣衆還是不放心，說這路兩旁灌木叢怎麼還有蛇，有這一條會不會還有第二條。
消防員們無奈，說明天一早他們會安排專門的人來沿路檢查一番，讓大家放心，衆人這才紛紛散去。
那時的天已經很暗了，路燈昏黃的燈光暈照下來，柔和而溫暖。
何箐箐覺得，自己也是時候回家了，晚上好好睡一覺，明天還有繁忙的工作要做，還是暫時不要想別的了。
剛準備轉身走，突然一個男聲傳來，叫住了她。
何箐箐詫異轉過頭，看過去，竟是那位楊隊長。
“何小姐，還真是你啊，我以爲我看錯了呢！”
楊濤走過來，跟她打招呼。
何箐箐笑了下：“楊隊長，你好，辛苦你了！”
“辛苦什麼，這都是我們分內的事情……對了何小姐，現在時間挺晚了，你待會沒事吧，如果沒有，我請你喫個便飯吧！”
何箐箐一怔，她跟楊濤不熟悉，這客請的着實唐突。
剛想拒絕，楊濤又說：“我約了老徐今天晚上到我那兒喝酒，我想你和老徐應該也認識了，正好你們一起，也省的他一個人到我那兒彆扭！”
何箐箐一愣，心口的某個地方再次激烈的波動起來。
原來，他去，他會去！
可是……
如果她答應去，豈不是再次是不請自去，徐子牧知道，會不會生氣？
正在猶豫之時，一陣手機鈴聲傳來，是楊濤的手機。
楊濤拿出手機看了眼，忙“嘖嘖”兩聲道：“這說曹操曹操就到啊！”
跟着接起，喊了一聲：“老徐啊——”
何箐箐下意識的抓緊自己的包包，穩住自己的心跳。
這邊，楊濤跟徐子牧說剛纔抓蛇耽誤了點時間，馬上就回去了，也讓徐子牧別跑，家裏酒菜都準備好了，務必來。
“對了……”楊濤接着道：“抓蛇的時候我還碰到了一個熟人，記得上次在火場見到的那位護士小姐嗎？就是縣醫院你認識的那個？剛纔我邀請她跟我們一起喫飯，反正大家都認識，正好熟悉一下，多好是不是……”
何箐箐這邊幾乎想逃跑了，沒想到楊濤直接將她說出來了。
可又想，如果徐子牧不排斥，那麼她去，是不是會更好？
至少彼此都有個心理準備，她也不算不請自去。
但沒想到，楊濤跟着就翻了臉，斥道：“什麼去不了？咱兄弟有多久沒一塊喝酒了？不行，今晚說什麼你都必須要去，你也別拿大隊長壓我，除非你趕着去結婚洞房生娃實在抽不出空應付我，否則今晚，你絕對跑不掉！”
不知道那邊徐子牧說了什麼，楊濤臉色頓時變了。
他看了一眼何箐箐，眉頭皺的有些深，跟着側過身，輕聲問了句：“你說真的？不是騙我？”
幾秒鐘後，楊濤神色凝重的掛了電話。
何箐箐站在那兒，說不清心裏什麼滋味，但面對楊濤時，還是儘可能擺上笑容。
楊濤乾笑了一聲，笑意裏有抱歉，說道：“對不住，何護士，我們的老隊長心臟病昏倒，正在六院搶救呢，所以今晚……”
何箐箐瞭然，點點頭：“不礙事的楊隊長，你去忙你的吧，祝老隊長平安健康！”
楊濤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很快跟何箐箐告別，轉身離開。
……
六院，徐子牧正陪着一位六十多歲的老太太等在急救室外面。
老太太是老隊長的髮妻，他們一對兒女，如今都在外地發展，徐子牧已經幫忙通知，正在趕回來。
老太太已經哭了好機會，生怕老爺子挺不住，期間一直是徐子牧在旁邊照顧。
楊濤趕到時，手術還在繼續。
楊濤陪了會兒老太太，很快有保姆過來帶老太太去休息室休息。
因爲手術沒有那麼快結束。
兩個男人坐在那兒，面色都有些沉重。
沉默了會兒，楊濤道：“我要是不逼着你，你還不打算告訴我是吧，你小子……”
徐子牧笑了下：“這不是怕嚇到你嗎？”
“我有那麼孬？”
徐子牧一怔，笑了。
他說：“不是說你孬，只是覺得，面對生死，我看的大概更多更淡，而且我也相信老隊長可以挺過來，畢竟這世上還有牽掛他和他牽掛的人！”
楊濤眯眼：“怎麼這話聽着你好像無牽無掛了似得？喂，老徐，你也不過才三十六歲吧，有必要這麼老氣橫秋？”
徐子牧搖搖頭：“不是老氣橫秋，只是過去的三十多年，經歷了太多罷了。要說無牽無掛，應該也不算完全錯！”
楊濤道：“就算你無牽無掛，但牽掛你的人可不少，單單論喜歡你的那羣小姑娘，沒有一百也有八十吧，還有縣醫院的那位何護士，知道嗎？上次救火時你離開後，她主動問我要了你的號碼……還有剛纔，我邀請她去我家時，她原本想拒絕的，但我一說你去，她的眼睛立馬就亮起來了……”
“人家明顯是對你有意思啊！而且我看她長得漂亮氣質也不錯，配你，真的挺好的，但我覺得，你不能總讓一個姑娘主動，你也得發發力了……說來，你們倆最近應該聊了不少啊，透露一下，發展到哪一步了？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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