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杀价 作者:米酿 正文 小窍门:按左右键快速翻到上下章節 正文 “介绍生意?好事啊!這也是巧了,我家主人今天刚从京师回来,正在堂上练写字呢,我带你们进去!” 那仆人带着孟老头和李植穿過门楼绕過影壁,朝那院子裡面走去,只见那宅子高堂邃宇雕梁画栋,处处显露着富贵人家的气势。走进院子裡,李植看到一個胖胖的中年人穿着一件熊皮比甲,捻着长长的胡须,正在那堂屋裡练书法。 是個好风雅的生意人。 若不是那胖胖的身材出卖了他的身份,李植真要把這薛员外当成個读书人。 见孟掌柜和李植从院子裡走過来,那薛员外依旧自顾自地在那宣纸上挥毫泼墨。直到李植两人走进了堂屋裡,那薛员外才稍稍停下了毛笔,抬头說道:“孟掌柜来了?” 孟老头赶紧走上去作了一揖,說道:“薛员外,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是来给你介绍生意的。我這個小友李植要买大量的碱面。” 那薛员外看了李植一眼,问道:“要买多少?” 见薛员外发问,孟掌柜看向李植,李植拱手說道:“我每天要买四百一十斤。” 听到李植的话,那薛员外“哦?”了一声,放下了手上的毛笔,笑着问道:“李小友要买這许多么?” 李植点了点头,說道:“员外有這么多货物么?” 薛员外笑了笑,摊手說道:“我委托水帮漕军从襄阳运送碱面到京师,半個京师的碱面都是我供应的,货物在天津卫也只是稍微匀了一些给孟掌柜,就够天津卫用的了。小友你這点量,我還是有的。” 见薛姓商人口气极大,李植笑道:“那最好不過了。不過我以后要的更多,要是薛员外给個好价格,我以后還跟员外要。” 那薛员外捋了捋胡子,笑着打量了李植一眼,笑道:“好,李小友你說個价格吧。” 李植沒想到薛员外让自己出价,愣了愣,暗骂了一声老狐狸。不過李植两世为人,可不傻,只道這出底价的时候可别被老狐狸看破了自己的底线。這纯碱是襄阳矿裡挖出来的,既然是矿产,要扩大生产并不难,成本几乎都在运输和经销商的利润上,哪怕商品的需求提高很多,纯碱的市场价格也不会上涨多少。对于這种商品,李植决定好好的杀一杀价格。 沉吟片刻,李植說道:“十二文一斤!” 那薛员外听到這话,哈哈笑了起来,转头看向孟老头。 孟老头站在一边,似乎還在肉痛自己失去了李植這一個大主顾,沒注意到薛员外和李植的对话。此时他突然见薛员外冲自己大笑,却有些不明白,沒有回应,而是转头看了李植一眼。 倒是那個开门的仆人,跟着他家主人薛员外笑了起来。 薛员外笑了一会,淡淡說道:“這個小友,說笑起来也是有趣啊。十二文一斤卖给你,我要亏本!” “那薛员外开价多少?” 薛员外被李植逼得出价,只好捻了捻胡子,大声說道:“十六文一斤!公道价!” 李植直接說道:“這個价格太高!” 那薛员外大声說道:“我给孟掌柜也是這個价格。如何高了?” “我要的是四百一十斤每天,這么大的量,怎么能和半天沒一笔生意的孟掌柜去比?” 薛员外点了点头,笑道:“那我给你一個优惠价格,十五文半一斤。” 李植暗骂這薛员外抠门,一次只降這么一点价钱,摇了摇头道:“還是太高!” 薛员外吹了吹胡子,不满說道:“再低低不下去了,再低我便要亏本了。” 李植看了看薛姓商人,侃侃說道:“薛员外,今天我和你买四百一十斤一天,只是现今的量。要不了多久,我就要和你买更多。”顿了顿,李植說道:“我這么大的量,沒有优惠的价格是不行的。今天我便和你說個最高价吧,十四文一斤。” 听到李植的报价,薛员外脸上一黑,暗道這少年怎么杀价這么狠辣,已经杀到自己成本线上面一点了。顿了顿,薛员外十分不爽地說道:“這個价格,我怕是做不了。” 李植正色說道:“薛员外,你也說了,从漕运入京师的碱面你只供应了一半,显然這天津卫還有其他的碱面商贩過路。薛员外你不知道,我对碱面的需求是一天大過一天,倘若薛员外不做我的生意,我去和其他碱面商人做生意,那到时候生意做大的,就是薛员外的竞争对手了。” 那薛员外被李植說得十分不爽,呐呐问道:“你的生意,以后要做多大?” 李植想了想,侃侃說道:“只怕到时候一天两千斤三千斤也有。” 薛员外吃了一惊,问道:“要這么多碱面?你买去做什么?” “這便是我的秘密了!” 薛员外显然是被李植描绘的前景吸引,开始重新估计形势了。他吸了一口气,无奈地說道:“十四文再加一点,十四文半我便允了你!” 李植看着薛员外的脸色,知道薛员外已经投降,淡淡說道:“半分也加不了!” 薛员外见李植死死咬住价格,气得冷哼了一声,咬牙說道:“好,本来我這碱面,至少也是要卖到十五文的,不過既然小友你以后要做這么大的买卖,我就成本价格,十四文一斤卖给你了!” 薛员外這话說得清楚,是因为李植以后的大量采购自己才低价卖给李植的。如果李植是在吹牛,以后沒有這么大的量,薛员外就可以名正言顺提价到十五文了。 李植也知道薛员外话裡的心机,不過肥皂产业的发展迅速,逐渐扩大规模是必然的,李植并不担心這個。 见李植一路杀价,以這么低的价格买到货物,孟老头十分惊讶,暗道這十八岁的少年怎么這么精明,顿时看向李植的目光都不一样了。 李植伸出手来,和薛员外握了握手,笑道:“那就仰赖薛员外的供货了,后天起我便要货,還請薛员外清早把货送到东城井边坊李家。”掏出一贯铜钱,李植又說:“這一贯铜钱,便是订金。” 薛员外当然不懂得二十一世纪的礼仪,不知道李植为什么握了一下自己的手。他无奈地笑了笑,让站在一边的仆人收下了订金,說道:“你放心,既然你买了我的货,我自然会给你送到门上。” “還沒有請教薛员外的名讳!” “不才薛六安!” 李植這才作了一揖,淡淡說道:“李植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