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失蹤的暮雲間

作者:一斤白茶
帝詔長得跟個男妖精似的,在場的大妖們聽到羽族認領,也說不出否認的話。

  三青族族長道:“白嫵大人,不知這青年是何種族?”

  “辭盈自本祭回來之後,曾提起過他,這個叫帝詔的年輕人,他的火連寒池的水都可以加熱。”

  “莫非是什麼異火羽族?”

  好比人修可以收服異火,有一些羽族生來就有伴生火。

  不過三青族族長膽子還是小了點,一點沒敢把帝詔往鳳凰身上聯想。

  白嫵眼波微動,心道這要是公佈帝詔的身份,只怕在場的羽族族長就要搶破頭了。

  不過她還想賣帝詔和黧姬一個好。

  更何況,如果帝詔身份暴露,留在妖界,必不可能屈居於其他妖修之下。

  到時候妖界十四城變十五城,整個勢力都要大洗牌了。

  白嫵可不希望看到這種事發生。

  她道:“帝詔原身我也不太清楚,不過他自薦來參加後祭,卻是因爲他獻出的寶物讓我覺得諸位必會心動。”

  浮玉城妖使迫不及待追問道:“那是何物?竟連白嫵大人都願意爲他破例?”

  當然是......鳳凰火羽

  這世上絕無僅有。

  目前三界只有一隻鳳凰不說,想拔鳳凰的毛那是做夢。

  已經被白嫵吞下了。

  白嫵笑道:“道友何必着急,這後祭的規矩便是誰搶到了便是誰的。”

  “在此之前,各家小輩手裏拿的什麼一概不對外公佈。”

  白嫵自信的很,帝詔手裏的寶物根本不會被這些幼崽搶去。

  所以帝詔手裏的是什麼不可能公之於衆。

  白嫵的話吊起了衆妖的胃口,一個個心癢不已,都忍不住看向水鏡中的帝詔。

  水鏡中,雲意辭一行人正順着子母符的指引去尋暮雲間。

  厲爭也忍不住看了過去。

  厲斬和暮雲間是在一處消失的,如果他們能找到暮雲間,想必也能找到厲斬。

  不得不說,有帝詔在,雲意辭幾人可比之前大膽多了。

  他們沒走多遠,帝詔嫌棄這樣速度太慢,乾脆直接召出之前的摺扇法器,邀衆人上來一起乘坐。

  要是沒有帝詔在,保險起見,雲意辭師兄妹三人是絕對不會御空飛行拉仇恨的。

  摺扇扇面很大,帝詔往旁邊挪開,又將自己之前做的軟墊遞給雲意辭。

  雲意辭飛上扇面,才發現遠觀潔白的摺扇面竟然是薄如紙張的白骨,腳下的觸感堅硬的堪比堅實的土地。

  扇面上鐫刻着許多詭譎靡麗的花紋,而且自帶的涼意撲面而來。

  雲意辭剛打算細細打量上面畫的內容,帝詔就道:“別看。”

  “這扇子是我從一個......邪修那搶來的,這上面雕琢的畫面不一般,看久了容易擾亂心智。”

  雲意辭道:“原是這樣,多謝帝詔前輩。”

  四人坐好之後,摺扇便以極快的速度朝子母符引導的方向飛去。

  雲意辭師兄妹三人都有些擔心暮雲間的安危,一時也沒有人說話。

  摺扇飛躍這片紅色的妖樹林,衆人坐在摺扇上,第一次看到雲意辭原先描述的地形。

  而此時他們去往的方向正是那片黑色所在。

  帝詔道:“方纔聽你們說,除了暮雲間,還有虎猙的人?”

  帝詔第一反應就是暮雲間想找個隱蔽之處毀屍滅跡。

  暮雲間煉化了九嬰精血,總不可能連個虎猙幼崽都打不過吧。

  事實上,帝詔真猜對了。

  翻涌的濃重沉黑的霧氣中,即青丘水鏡無法顯現之處。

  一隻小虎猙倒在血泊中早已沒了當初的神氣。

  他斑斕的皮毛因皮肉翻開而血跡斑斑,看不出原本的花紋。

  五條張揚的尾巴更是斷了兩條。

  如此慘狀,厲斬還有一口氣在,他滿眼怨毒的看着一腳踩在他頭上的白衣羅剎。

  他被這訛妖所騙,誘進了這奇怪的黑霧裏。

  奇異的是他吸入這霧之後便妖力盡失,而這訛妖卻絲毫不受影響。

  “你敢殺我?”

  “我與我父親有血脈感應,我死了,你也別想活!”

  暮雲間看到厲斬的眼神,腳尖用力,將腳下的頭顱瞬間碾進地底。

  他輕聲道:“放心,我不會殺你的,誰讓你有個好爹呢。”

  暮雲間知道溫拂月他們的好意。

  可是他不想牽扯他們。

  他的師父,和師兄師妹師弟,都是好人,他們的手不該沾染任何仇恨。

  若非厲斬苦苦相逼,暮雲間根本不打算選在後祭動手。

  現在的這些遠遠不夠,根本就不夠。

  一個厲斬根本無法償還虎猙一族欠下的血債。

  在他介紹自己的時候,厲爭甚至沒有反應過來他的名字是曾經屠戮過的訛妖一族。

  厲斬是第一個。

  厲爭得死,還有他的道侶,他的女兒。

  暮雲間眸色加深,他現在還不能殺死厲斬,但是他可以將厲斬扒皮抽筋,吊着他一口氣將他永遠留在此處。

  黑霧卻在這時變成無數的黑氣爭先恐後地鑽入厲斬的口鼻,在須臾之間就將虎猙吸的只剩一張皮。

  暮雲間在發現異狀的一瞬間就放棄厲斬迅速後撤,然而還是晚了一步

  另一邊,帝詔特意避開此地其他妖修所在,摺扇很快便帶着衆人進了黑色霧氣的範圍內。

  同一時間,青丘妖殿看着水鏡畫面的厲爭大叫出來。

  “阿斬!!!我兒!!!”

  厲爭雙目赤紅,徹底失控。

  殿裏衆妖皆被厲爭所吸引。

  三青族族長驚愕道:“厲爭族長?這是怎麼了?莫非......”

  衆妖驚疑不定的看向厲爭然後又看向白嫵。

  這後祭也不是沒死過妖,不過青丘負責舉辦後祭多次,已經多年沒有出過問題。

  白嫵看向衆妖不信任的眼神,深吸口氣,對一旁默不作聲的白若道:“你去那黑霧裏看看是怎麼回事。”

  “如有必要,將那幾個人修也給帶出來。”

  白嫵話音剛落,那邊水鏡中的雲意辭幾人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下溫拂月和螭龍族族長也坐不住了。

  溫拂月起身向白嫵行禮:“妖王大人,我......”

  他話還未說完,一道殺氣便從身後襲來。

  溫拂月顧不上許多,背後靈劍出鞘立刻擋住身後的殺招。

  他轉身回望,看到厲爭瘋狂而怨恨的臉:“若非那隻訛妖!我兒也不會慘死!”

  這純粹是遷怒了,真正引薦暮雲間的是黧姬,幾次三番說沒危險的是白嫵。

  但是厲爭誰也惹不起,便撿了溫拂月這個“軟柿子”捏。

  溫拂月可不慣着他。

  他一劍將暴怒的厲爭擊退,自知已無道理可講,乾脆道:“我徒兒也至今生死未卜,厲爭族長想打便出來打吧!”

  黧姬也被激怒了,她答應過會保證溫拂月一行人的安全。

  黧姬也站起身,對白嫵道:“今日之事註定不可善了。”

  “我並非不給青丘面子,但是我不可能眼睜睜看着我帶來的人在我面前被殺。”

  螭龍族族長還記掛着自家傻兒子,被人修一起帶進了黑霧。

  現在厲爭越是妨礙青丘狐族進去救援,花易就越多一分危險。

  所以出乎所有妖族意料,螭龍族族長也站在溫拂月一邊,要求白嫵儘快讓白若進去救人。

  浮玉城的妖使道:“原是後祭,哪曉得會變成這樣。”

  “你兒子如果沒了,說明那黑霧中兇險異常,那隻訛妖肯定也活不了。”

  “爲今之計,還是趕緊亡羊補牢,不要再讓其他幼崽誤入那奇怪的霧中!”

  其他大妖們也是這個意思,死了的就死了,他們族中的崽子可還活着呢!

  白嫵臉色難看,道:“我族祭司會進去救人,這邊我也會通知各位長老將靠近黑霧的幼崽們勸離。”

  白若悄然隱退,快的連溫拂月一句話都來不及多說。

  厲爭被其他妖族大妖強行勸退,溫拂月焦急萬分根本來不及在意。

  黧姬寬慰道:“有那位在,你徒弟不會有事的。”

  沈懷川也拉住他,輕聲道:“不必擔心,小辭會有辦法的。”

  他相信她,無論在哪裏,她都會到達她想去之處。

  摺扇上的雲意辭還不知道他們又“失聯”了。

  她見面前的霧氣逐漸開始濃重,乾脆把手心裏的銀色光點亮了。

  接着那光點光芒大盛,幻化成一盞瑩瑩生輝的琉璃燈盞。

  雲意辭將其握在手中,注入靈力之後,琉璃燈就亮了,那光不是火焰,螢火大的芯子躍動着,似有充足生命力。

  雲意辭道:“這是我師父給的百辟燈,可闢百邪。”

  她手中的燈籠散發出溫暖的微光,將那濃厚的霧氣都給驅散開來。

  摺扇被燈籠光芒照射,將四人攏在其中。

  寧聽瀾前後打量一番,納悶道:“此地真的安全嗎?暮師兄降落就在這裏?”

  “這黑霧實在古怪,他之前也沒說他在霧裏啊。”

  雲意辭道:“我當時在妖樹林裏遠望這裏只能看到一片黑,我還以爲這裏是塊黑土地呢。”

  帝詔道:“不必擔心,此地霧氣雖然古怪但我們也並非全然沒有辦法。”

  在帝詔看來,這都不是事,他一把火全給燒了。

  他主要不想暴露身份,而且他很懷疑暮雲間那小子故意藉着這黑霧搞事。

  容暄道:“要是能快些找到暮師弟就好了。”

  雲意辭手中子母符一閃,道:“快到了。”

  “咦?怎麼回事?明明子母符的呼應近在咫尺,莫非暮師兄不小心丟了母符?”

  雲意辭看着面前本該是暮雲間的位置空無一人。

  帝詔道:“下去看看。”

  雲意辭手中的燈籠只有一把,衆人都贊成帝詔的話。

  原先坐在骨扇上還不覺得,等跳下骨扇一落地雲意辭就發現雙腳踩到的觸感不同,左邊的土地似乎更加鬆軟一些。

  她下意識提起燈籠照向自己的腳,再低頭一看,腳下踩的

  “暮師兄!!”

  雲意辭驚叫出聲,連忙跳開。

  在燈籠的光照耀之下,一隻腦袋上頂着腳印的兔糰子臉朝下,躺的很安詳。

  雲意辭連忙一把將他翻過來抱起:“還好,還有氣。”

  “等等......”

  雲意辭頓時驚了。

  暮雲間原形毛髮如潔白絲緞,可是她手上的這隻兔子竟然是全身黑色的!

  比煤炭還要黑,完美融於霧中。

  所以剛纔他們在摺扇上時沒有看到他。

  此時黑兔人事不省,腦殼上那灰撲撲的腳印看起來甚是明顯。

  這也證明了,這隻小兔的黑毛,絕對不是雲意辭踩出來的。

  寧聽瀾憂心忡忡道:“師妹,好像有點不對勁,這真的是暮師兄嗎?”

  雲意辭道:“他身上傳來的氣息是暮師兄沒錯,而且子母符也對他有感應。”

  寧聽瀾:“可是,他怎麼變成黑色了?”

  暮雲間變成的黃兔子他就見過,但是從沒見過他變成黑兔子。

  帝詔嘴角一抽,不靠譜的推測道:“可能是吸入太多這種黑霧了吧。”

  他以爲暮雲間在偷偷摸摸當砍崽,沒想到被雲意辭一腳踩成兔餅了。

  帝詔頓時覺得,他以前將暮雲間視作競爭對手實在太擡舉對方了。

  沒有女人會喜歡自己能一腳幹碎的男人。

  絕對沒有。

  情況緊急,雲意辭從儲物袋裏拿出去瘴的清心丹喂到黑兔子嘴裏。

  兔子嘴巴動了動,卻沒有半點要醒來的樣子。

  寧聽瀾的話雲意辭還是聽了進去。

  她不着痕跡的抓住黑兔的前爪,看到兔子右爪掌心有個銀色亮點才放下心。

  這後祭中青丘打下的印記,溫拂月給的法器總是做不得假的。

  雲意辭道:“既然找到暮師兄了,我們先離開此地吧。”

  “若是他一直不醒,就先將他送回青丘,叫醫修看看。”

  容暄道:“也只能這樣了。”

  四人默契地絲毫不提跟暮雲間一道失蹤的厲斬。

  衆人原路重新上了帝詔的摺扇,雲意辭提着燈,抱着暮雲間的任務就交到了容暄手中。

  帝詔御着身下摺扇,微微皺眉道:“說起來,我感覺此地的霧氣,和我接觸過的怨氣有點相像。”

  “如果按照傳說,此地是燭龍隕落之地,難道這裏是燭龍死前怨氣凝結而成的領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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