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被愛情滋潤着的女人,果然光鮮亮麗
“他是你的……”
“先不說我和你沒有任何血緣關係,就算是這孩子跟我是同父異母,那又怎麼樣?”溫溫淡淡的嗓音,眉目有些涼:“等到他長起來,我最少也四十五歲了,到時候就算他有能力,又對我有什麼助益呢?”
“慕漫雲恨我入骨,處處看我不順眼的很,和她一起長大的弟弟……”嘖嘖了兩聲:“我真不敢想象會長成什麼樣子,又會對我有什麼感情而言。”
“不是的。”沒有達到目的,郭碧霜眸色有些慌:“漫雲只是小孩子脾氣,這個孩子出生後,你常陪在他身邊,他自然和你親近。”
看來,慕家不僅打着讓她爲慕氏集團免費效力的念頭,甚至還有着讓她分杯顧氏集團的羹給這個至今還是個胚芽的孩子。
想想都可笑的厲害。
“可慕漫雲和這個孩子終歸是同父同母,我覺得我陪半天只會陪出個敵人來。”慢慢靠近,柔軟的嗓音略低,燈光下慕酒甜杏眸蓄着哂笑:“慕夫人,這麼賠本的買賣我可不幹呢。”
郭碧霜還強忍着鎮定想要說什麼,卻都被慕酒甜一句話堵了回去。
“慕夫人,回去告訴慕先生,我和他談的交易不會變,但別在我頭上打別的注意,否則我會讓他明白什麼叫賠了夫人又折兵。”
郭碧霜將這句話原封不動的帶回去給慕曉東。
如果不是惦念着這裏是邢家,他一定怒不可遏,大掌捏緊手中的酒杯,指尖繃緊:“慕酒甜這個孽女,胳膊肘往外拐幫着別人算計自己父親,也不想想如果不是有着慕家,顧少卿會多看她一眼?”
真愛?
在他們這個圈子中怎麼可能存在。
“你也別這麼說。”郭碧霜拉了拉他的袖子,故意軟着嗓子勸和着:“東哥,鬧成這樣,要怪只能怪怪我,如果不是我,你也不會和酒甜父女不親近,更不會變成現在這樣的結局。”
仰着臉,眉眼流露着委屈:“東哥,我對不起你。”
“你別這麼說,這件事怎麼可能怪你?要不是慕酒甜不知好歹,咱們這個家有多麼和美。”
似乎記起來郭碧霜肚子中還有一個,慕曉東降低了點音量,單手扶住她的腰身,讓她站立更輕鬆點:“到時候我再和她談談,油鹽不進的模樣和她那個……”頓了下,他終究沒有說出口:“你放心吧,我到時候把利害關係給她分析清楚,跟在顧氏集團後面喝湯才能賺到多少錢,要拿就拿下整個合同。”
“可她要是執意不肯呢?”
“放心。”他伸掌拍了拍她的手臂:“我會讓她答應的。”
說着,眸底一閃而過的全是算計的痕跡。
現在想想,當初留下那樣東西,還真是個很好的主意。
和郭碧霜分開後,慕酒甜故意在庭院裏繞了一圈纔回去,可依舊一眼還是看到站在顧少卿身邊的兩個人。
深黑色的西裝深寂又淡漠,也不知道他們正說着什麼,祁睿峯薄脣緩緩勾出點笑。
而她身邊的人,純白禮服,一頭長髮挽起在腦後,露出飽滿的額頭,整個人看起來格外的清澈乖順。
似乎說到什麼地方,她拉了拉祁睿峯的袖子,軟着眉眼瞪了他一眼:“睿鋒,你答應我的。”
“嗯,我答應過。”
還真是親暱如斯。
一雙細細的秀眉立刻擰了起來,慕酒甜懶散的靠在圓柱上,冷眼睨着沒有說話,眉目閃過寒涼的譏諷。
被愛情滋潤着的女人,果然光鮮亮麗。
祁睿峯將身側自助桌上盛伊人想要的餐盤遞給她,一側眸便看着那雙毫不掩飾涼薄色彩的杏眸,眉頭動了動,喚了聲:“酒甜。”
所有人的視線跟着移了過來。
素白手指摸了摸發,慕酒甜輕笑着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的走過去,沒有朝他們打招呼,只是仰着臉,精緻的妝容,笑起來格外的甜:“我們什麼時候回去,我不想在這裏待了。”
“等一下。”顧少卿摸了摸她的發,薄脣微勾很是寵溺:“一會兒去和邢伯父說一聲,我就陪你回去。”
頓了下,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有沒有感覺不舒服,你的燒剛剛退,最好明天再打一天的吊針。”
慕酒甜不閃不避,站在原地沒有動:“不,我現在就想要回去。”
“宴會還沒到一半,等半個小時就好。”
“可我不想等。”
“酒甜,你別鬧。”顧少卿蹙了蹙眉頭,將她攬到懷中:“這樣會顯得你很失禮。”
顧少卿在敷衍她,慕酒甜很清楚。
邢家和顧家向來交好,半截和邢父說一聲離開,也不是什麼大事。
聞言,她直接淺笑了起來:“顧少卿,我是真的不想呆下去了。”
在所有人的視線中,慕酒甜臉上的笑容一點一點的消失,化爲平靜:“如果你不想回去的話,那就說我不能夠奉陪了。”
說着,她掙脫他的手臂,轉身就走。
卻被猛然扣住手臂。
男人眸底的溫潤很快被暗色覆蓋,五官蓬勃出淺薄的戾氣,睨着她的背影,半晌他眯眸:“好,我陪你回去,等我去和邢伯父說一聲。”
手腕一用力,將她的身子重新拽回了懷中。
長指捏着她的下巴:“乖一點,在這裏等我。”
“好。”
她應下來的下一秒,顧少卿轉身就走,背影陰寒,單手插在口袋中,溢出來淺薄的陰鷙。
邢樹沒有說話,祁睿峯的眼神落在慕酒甜身上一會兒,突然脫下西裝外套交給盛伊人,順便淡漠着一張臉囑咐:“我也去說一聲,你在這等着我。”
盛伊人愣了下,抱着外套,乖巧的點頭。
兩個男人接連離開,邢樹自然也沒有停留過久,找了個藉口一起離開。
只剩下慕酒甜和盛伊人兩個人。
誰也沒有說話,手機鈴聲響了起來,盛伊人熟練的從祁睿峯的外套裏摸出手機,看了兩眼手機屏幕,便接了起來。
慕酒甜原本不感興趣。
可不知道那頭說了什麼,盛伊人眼眸一亮,柔順的嗓音帶着欣喜:“玉鐲找到了是嗎,太好了,我會告訴給睿鋒的。”
又應了兩聲,她纔將手機掛了。
將手機放回去,盛伊人才想起來旁邊的人,有些遲疑的看過去。
湖藍色的身影懶散的靠在桌邊,杏眸垂着,溫涼精緻的臉上沒有半分表情,除了身側被攥緊的手指。
直到兩個人回來,顧少卿修長的腿走過來,伸手攬住她的腰身,寒涼消散,只剩下嘴角噙笑:“我去說過了,乖,我們回家。”
極小的力道捏住了他的衣角。
順着手指,原本沒有任何溫度的小臉擡起,慕酒甜眯着美眸,側臉輕笑:“玉鐲是給誰的?”
突如其來的問題。
祁睿峯看了眼慕酒甜,又轉眸去看盛伊人。
她愣了下,沒想到慕酒甜竟然會當衆發問,咬着脣瓣將剛剛的事情講述了一遍:“我只是幫你接了個電話,其他什麼都沒說。”
“嗯,我知道。”接過外套,祁睿峯眉目波瀾不驚的穿好:“給伊人的,盛家現在就只有她一個人。”
盛家就剩盛伊人?
當盛書畫是死的,還是當在遊輪裏爆炸而失蹤的盛秦琪真的死了?
“你不是說會護住書畫一條命嗎?”神色很明顯的不高興,慕酒甜側着眸看顧少卿:“不管在任何時候。”
他明白是什麼意思,伸手摸了摸她的長髮:“酒甜,這不是一碼事。”
“這就是一碼事。”
慕酒甜的手指攥緊,在身側:“別說盛書畫還沒死,就算是死了,盛家的傳家物什麼時候輪到一個外人接管,還真當自己姓盛就能成爲盛家人了?我寧可這鐲子放在盛書畫的骨灰盒裏跟着她一塊下葬,也絕對不會戴在你的手腕上。”
身後,顧少卿眯了眸,有着強硬的拴着她的腰身:“酒甜,這是盛家的事情。”
“只可惜,盛書畫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擰眉,他的臉色帶了點薄怒,指尖在她腰側點了點:“只是一個鐲子而已,睿鋒自有他的打算。”
“酒甜,我只是不想讓盛家的傳家物流落在外而已。”盛伊人看着他們的互動,身前的手指帶着點遲疑,開口勸阻着:“當初書畫姐離開的匆忙,所有的東西四散,純白泡沫也丟失了,睿鋒是花了很大的力氣才找到蹤影的。”
純白泡沫,那鐲子的名字。
她咬了咬脣,對上慕酒甜的眸子:“如果你不喜歡的話,我絕對不戴,好好的放着行嗎?”
“不用,我會買……”下來。
“就是給伊人的,這一點不會變。”冷清的嗓音直接打斷慕酒甜,祁睿峯微沉的嗓音醞釀着警告:“酒甜,這件事不是你能夠插手的。”
“祁先生,你覺得你又什麼身份命令我?又有什麼資格警告我不能夠插手。”慕酒甜對上那雙常年不帶情緒的眼眸,淺薄的笑:“純白泡沫本就是書畫的東西,就算盛家破敗,那也是書畫的,盛伊人搶了書畫的男人,還要再搶書畫的東西?”
嘖嘖了兩聲,全是嗤笑:“我看盛小姐心底裏愛着的是書畫吧,否則也不會這麼相愛相殺。”
盛伊人白着小臉下意識看向祁睿峯,沒有得到迴應後咬着脣,軟着嗓音冷靜:“當年的事情我不想要再解釋,我並無意針對書畫姐,更沒有想要搶她的東西。”
“那我將純白泡沫買下來,盛小姐應該沒意見吧。”
說着,慕酒甜便直接從手包中拿出手機,挑着脣角,作勢要打電話出去。
“酒甜。”
沒等祁睿峯陰沉下來臉,她的手腕便被顧少卿攥住,微微用力,俊臉陰暗交錯:“這是睿鋒和盛家的事情,你別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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