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你拿兩個女孩子近二十年的友誼做賭注
又拽了一把:“我還有事,今天我和你的見面就到這裏結束吧。”
“酒甜,你明白我的意思的。”邢墨的大掌逐漸的握緊,眉目間縈繞出來的都是湛湛的寒涼:“我能夠幫助你完成你想要的事情,你也能夠幫助我完成我想要的事情。當然,在你不同意的情況下我不會碰你,這樣的利益交換比顧少卿的要來的好得多吧。”
如果說,慕酒甜沒有主動找上顧少卿做交易之前,還可能爲了扳倒慕氏集團而答應邢墨。
但現在……
轉眸,精緻的小臉上綻放出來的全然都是涼薄的笑容:“邢墨,我之前將你當做朋友,所以纔會答應你今天見面的要求,但如果你想要的是這個,抱歉,我想我和你以後不要單獨見面了。”
再次用力,成功的將手腕拽出來。
慕酒甜皮膚嫩,只不過是握了一會兒,腕上已經帶着少許的紅腫。
揉了揉,心尖溢出來點煩躁:“今天的話我當做沒聽見,以後在商場上,各憑本事。”
說完,她拿過手包,擡腳便離開了咖啡廳。
至於周總和陸青有沒有注意到她,慕酒甜已經不在乎了。
目送着慕酒甜的背影,邢墨垂着眸,指尖漫不經心的在桌子上敲打着,眼角餘光正巧看見不遠處薛初雪的身影一閃而過,手中的手機剛剛放回口袋,臉上噙着的笑意全是竊喜。
這遊戲,似乎更好玩了。
果然不出慕酒甜的所料,第三天,陸青的辭職信便放到了她的桌子上。
陸青站在三步遠的地方,表情有些侷促,抿着脣瓣:“慕總,我家有點事,我想辭職行嗎?”
“你現在給我辭職信,最快也給下週才能夠離開。”擡眸,露出女人溫淡的容顏:“你應該知道集團的規定,你手頭所有的工作全部交接完,並且經檢查沒有帶走集團任何的資料纔可以。”
“我知道。”
陸青連忙點頭:“我會用最快的速度將工作整理好,然後不帶走集團的任何文件和機密。”
“那我批了。”沒有詢問,沒有挽留,慕酒甜拾起鋼筆在辭職信最下方領導意見欄裏寫下個“準”字,漂浮於表面的溫涼臉色笑了笑,多說了一句:“我不在意你是因爲什麼原因辭職的,但是我希望你,在今後的日子裏不要後悔。”
擡臉,將辭職信遞過去:“祝福你未來的日子裏會更好。”
那雙杏眸溫涼平靜,陸青有一瞬間的心驚,眼前總漂浮着那日咖啡廳裏慕酒甜從容的背影。
那天的事情她知道多少。
站在原地沒有動,指尖捏着辭職信的力道加深了點,陸青有些遲疑:“慕總……那天在咖啡廳……”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慕酒甜便瞥了她一眼,不溫不火的:“什麼咖啡廳?你的意思是我上班時候公然翹班嗎?我什麼都不知道,你不用擔心我,更不用問我。”
陸青瞬間就明白她是什麼意思,指尖攥的更緊了點,說不出心底是感激更多點還是難堪更多點。
明明是一進集團就被自己不斷敵視的人。
心思複雜着,最後化成了個鞠躬:“麻煩慕總了。”
轉身離開,門板開了又合。
辦公室重新安靜下來,慕酒甜這才轉着鋼筆,不動聲色的擡眸,紅脣勾出少許的弧度。
她自己選擇的路,希望她今後的日子裏不會回憶起今天來,全是悔恨。
其實,盛書畫鬧出來的亂子不小,至少顧少卿有三四天的時間沒有回青宅,慕酒甜自然也不需要按時按點的回去。
在辦公室加完班,她驅車去餐廳吃了頓晚餐,出來後半倚在車門上,仰臉看着被星星裝點着的天空,秋風微涼,忍不住讓她攏了攏身上的風衣。
說來挺好笑,曾經喜歡擡頭看星星的人是盛書畫,時移世易,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變成了自己。
月亮西掛,乾淨的手機屏幕沒有任何來電。
又看了一會兒,慕酒甜便驅車回了青宅。
別墅燈光通明着,她還以爲是於嬸沒有走,進門換着鞋:“於嬸,幫我把今晚的飯菜打包一下吧,我帶着明天喫。”
沒有人迴應,反倒是兩道不可忽視的視線直直的落在她的身上,微微灼熱。
下意識擡眸,顧少卿和祁睿峯各坐在一張沙發上,雙腿交疊着,一個俊美,一個冷漠。
慕酒甜臉上帶着點驚喜:“你回來了?”
“嗯。”起身迎了上去,顧少卿扶着她的手,看着她將高跟鞋換下來,嗓音溫淡着:“一會兒喝完藥你就先上去,早點休息。”
兩個人的姿態看起來之前像是一直在談論着什麼話題,並不想讓她知道。
抿了抿脣,越過他的肩頭,看向端着茶水抿了一口的祁睿峯,淡漠如斯,正巧和她的視線對上,不帶絲毫溫度。
“是有書畫的消息嗎?”
“暫時還沒有。”
顧少卿說,慕酒甜就信。
既然不是關係着這個,她也便沒有了什麼興趣,乖巧的點點頭:“好。”
喝了顧少卿親手端過來的藥汁,苦澀的味道依舊,往嘴裏塞了一塊山楂糕,慕酒甜擡腳便朝樓上走去。
“慕酒甜。”
她的名字突然被喚起來,清淡冷漠。
她沒有轉身:“有什麼事情嗎?”
“我需要你……”
“祁睿峯。”警告的嗓音徑直將祁睿峯的話打斷,顧少卿從沙發上站起來,雙眸晦暗下來:“我說過,這件事不能夠讓酒甜參與進來。”
“但你和我也明白,只有慕酒甜才能夠將她引出來。”
顧少卿懶得理會祁睿峯,轉眸看了慕酒甜一眼,眉梢輕蹙着:“酒甜,你先上去。”
這一次,慕酒甜沒有聽他的,杏眸溫涼着:“這件事是關於書畫的?”
“酒甜,你先上去。”
他又重複了一遍,她依舊不理會,轉而看向祁睿峯,秀眉之間已經渲染上了涼涼的寒意:“祁睿峯,我需要你的回答,你想要利用我做什麼?又或者是說你想要利用盛書畫做什麼?”
歪着頭思考了一下:“引出你的敵人,還是引出祁家的敵人?”
有些事情,祁睿峯覺得慕酒甜看得太透就沒有了什麼趣味。
心頭縈繞着的心思突然淡了下來,骨節分明的手指揉了揉額角:“算了吧,我剛剛纔傷好,還不想和少卿打架。”
顧少卿的臉色也逐漸醞釀出湛湛的晦暗,重新喚着她的名字,說了第三遍:“酒甜,你先上去。”
視線在兩個人之間盤旋着,慕酒甜明白自己猜對了。
也正是因爲自己猜對了,他們便不肯給自己說了。
心底沁出來的全是冷笑,沒有再說一句,轉身消失在樓梯上。
顧少卿拿過旁邊的文件,看也不看的直接朝祁睿峯砸過去,正中他的小腹:“怎麼得,把我的話當耳邊風,我說過的,這件事不能夠讓她知道,更不能拿她當誘餌。”
“可你和我都清楚,只有慕酒甜的出現,盛書畫纔會心甘情願的自投羅網。”
“你拿兩個女孩子近二十年的友誼做賭注。”顧少卿嗤笑一聲,一雙眸子落下來的視線鋪就着危險的暗芒:“怪不得酒甜誇你狼心狗肺。”
“彼此彼此。”祁睿峯淡漠的薄脣微微一勾,身子閒適的靠在椅背上,鏡片下的眸子若隱若現的浮現着光芒:“你不也是利用慕酒甜的弱點親近她的身邊,威脅着讓她從了你嗎?”
半斤八兩罷了,誰也沒有資格說誰。
空氣中流淌着細細的死寂,無聲無息。
骨節分明的手指揉了揉額角,顧少卿有點頭疼,一貫溫和的臉上露出點冷意:“我不管你想要利用盛書畫做什麼,酒甜不能夠參與到這其中來。”
“慕酒甜太過聰明,剛剛我只不過是說了一句,她便猜出來了。”祁睿峯深邃的眸子漠然着:“不用你提醒我也不再會用她,偷雞不成蝕把米的買賣,我不會做。”
如果到時候慕酒甜將猜到的一切都告訴給了盛書畫,他的計劃就會全軍覆沒,得不償失。
“引出幕後黑手,非盛書畫不可?”
“如果盛書畫不是盛家最後殘留的人,我也懶得理會她。”祁睿峯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眯起眸:“怎麼?因爲慕酒甜,連帶着盛書畫都要護着?”
“別忘記,盛伊人也是盛家人。”
嗓音落,顧少卿清楚的看見坐在沙發上的男人臉色暗沉了好幾度。
指尖有一下沒一下的扣着膝頭:“別打伊人的主意。”從沙發上站起來:“不想將慕酒甜拖下水,那耗着就是,西城區暫時還翻不起什麼大浪來。”
不過,五年前的那個人既然能對盛家下手,五年後蠢蠢欲動的也能夠對其他家族下手。
所以說,其實他時間並不是很多了。
慕酒甜洗漱完,窩在牀上,腦海中不斷回放着的都是剛剛祁睿峯的話,心不在焉的把玩着鋼筆,猜測着他們利用盛書畫到底想做什麼。
咬着脣,從牀頭拿過手機,撥打了個電話出去。
“您好,您撥打的電話是空號,請查證後……”
直接掛斷,慕酒甜覺得心頭更加煩躁。
埋首在被子裏,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腳步聲停留在她的身前,男人的嗓音低低沉沉的在頭頂上響了起來:“酒甜。”
下意識仰臉,滿目的委屈迷茫還沒有來得及收回去,抿着脣瓣:“有什麼事情嗎?”
男人沒有說話。
俯身下來,長指在她的眼瞼下面撫了撫,沒有溼意:“睿鋒剛剛告訴我,你和盛書畫的感情非常好,好得超過友誼,甚至西城區曾經有謠傳,說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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