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抱歉,我現在是被她養着的人
清涼的嗓音淡淡挑起,慕酒甜紅脣笑意綿長。
兩個人毫不掩藏高傲的態度,再加上盛懷暖那張比薛微柳更張揚精緻的五官,徹底讓她惱怒下來,嗓音憤怒着:“你們兩個不過是一丘之貉罷了,你我不知道是哪家養着的,而慕小姐……”
矛頭對準慕酒甜,全然都是嗤笑:“顧少找到個比你更像是柳小姐的,恐怕很快就要將你扔了吧,還敢買這麼多的東西,就不怕身上沒一點能夠吸引顧少的,他很快就把你趕出青宅?”
“那也比你就算是妄想,顧少卿也不會多看你一眼來得好。”
盛懷暖算是聽懂了,眉梢高高的挑起:“我說空氣中怎麼瀰漫着一股酸味,看樣子是某些人想要攀附都攀附不上,所以喫不到葡萄就說葡萄是酸的。”擡臂搭在慕酒甜的肩頭:“我家小酒甜和顧少卿接下來會有如何的發展不需要你管,但我敢保證,要是顧少卿敢喫幹抹淨就將小酒甜扔到身後的話,我就敢打斷他的第三條腿。”
“你……”
薛微柳從未見過如此蠻橫的,身側的拳頭攥了攥:“你算是個什麼玩意,也敢……”
“微柳。”她身後大包小包幫忙提着東西的王若渃拉了她一眼,神色帶着點驚訝,低聲着:“慕小姐旁邊的應該是盛懷暖。”
“什麼盛懷暖?”
“就是五年前的盛書畫。”
昨天的宴會薛微柳被薛夕景關在家裏沒有去,王若渃倒是跟着王父過去了,親眼看着高臺上的女人是怎麼咄咄逼人讓祁睿峯下跪的,那副張揚到不可一視的模樣,她這輩子都無法忘記,更無法企及。
薛微柳有着一瞬間的發愣,盛書畫的大名她自然是聽過,就連當年莫旭華年少輕狂的調戲她,她都敢一腳將對方踹趴下。
有着點語噎,卻不甘心,梗着脖子:“盛書畫不也是扒着祁少的嗎?盛家倒了,她也沒比慕酒甜好到哪兒去。”
笑眯眯的模樣,盛懷暖陰涼的眸子睨着她:“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她不敢再言語了。
“懷暖。”
一片寂靜中,一道聲音突然插了進來。
側眸過去,一個長髮及肩,隨意紮在腦後,穿着淡青色唐裝的男人走了過來,掛着和煦的笑容,眉目溫和的似乎能夠讓人溺逼其中。長指間夾着一張銀行卡遞到盛懷暖的跟前:“我幫你送過來了。”
“謝了。”
盛懷暖直接接了過去,沒有再多分給薛微柳任何視線,跟着主管去前臺刷卡。
薛微柳奈何不了盛懷暖,自然而然的將目標轉移到了剛來的男人身上,趾高氣昂的喚了一聲:“喂,你叫什麼名字?”
沒有人理會她,等了半天更加氣惱的薛微柳跺了跺腳,踩着十釐米的高跟鞋走到唐裝男人的跟前,揚着下巴:“我和你說話呢,你有沒有聽見?”
睨眸過去,俊秀的外表讓人臉色發紅,他神色平靜的微笑:“有什麼事情嗎?”
“你就是將盛懷暖養在身邊的人吧。”感覺呼吸有些不暢,薛微柳的嗓音低了點:“你別看盛懷暖那張臉能看,但她在西城區的名聲都臭了,從小便妄想攀附祁家大少,就算祁少有了喜歡的人,她還想要橫刀奪愛,最後弄得家破人亡也是活該,不知道西城區有多少人拍手叫好呢。”
看着男人微微蹙了蹙眉,她以爲自己說到點上了,不由自主的興奮了些,指了指慕酒甜的位置:“你看到那個女人了嗎?和盛懷暖是從小的閨蜜,但她也是個被包了的主兒,只不過是憑着那張和顧少心上人有着幾分相像的臉才得寵的罷了。現在顧少找到比她更像的,這不就直接將她甩了?”
不斷有人在耳邊絮叨着,男人沒有半分不妥的表情露出來,直到盛懷暖刷完卡回來,他才頷首微笑,略顯狹長的眼眸溫和一片,嗓音溫淡着,不急不緩:“抱歉,我現在是被她養着的人。”
說完,男人朝着盛懷暖迎面走去。
顯然易見的“她”指的是誰。
將銀行卡和袋子理所當然的扔到男人的懷中,盛懷暖睨了眼遠處的薛微柳,蹙眉:“她剛剛給你說什麼了?”
“不過是普及一下你當初在西城區的輝煌戰績。”
盛懷暖立刻嗤笑:“不過是老掉牙的一套。”說着指了指慕酒甜:“小酒甜,我從認識就和你提起的人。”
“你好,我是慕酒甜。”
主動伸手,她清涼的笑。
男人握上來的手泛着點涼:“你好,我是唐孟。”
一觸及散,慕酒甜擡眸看了一眼,和盛懷暖並肩朝外走去,路過門口,那個外國男人還站在那裏,眼神毫不避諱的投向他們,好像生怕她們不知道他在注視着一樣。
眉頭輕皺,她站住腳步,輕輕嫋嫋的勾着脣瓣:“這位先生是剛剛從非洲回來嗎?”
男人直起身子,筆直的長腿向前一步,明明散漫卻莫名帶着鋒利,輕挑眉,用着蹩腳的中文:“美麗的小姐爲何這麼問?”
“我還以爲你剛剛從非洲回來,沒有看過漂亮女人,所以全程移不開眼。”
止住盛懷暖準備開口的動作,慕酒甜微笑:“如果還有下次的話,我不介意讓你明白一下中國功夫的厲害。”
男人微怔,還沒來得及開腔,慕酒甜就拉着盛懷暖的手離開了。
挑起來的眉梢沒有放下,在慕酒甜看不見的角度莫名化爲濃烈的譏諷,骨節分明的手指把玩着袖口的袖釦,嗤笑:“果然是讓他念念不忘的人,有趣。”
兩個人並肩在朝樓頂的餐廳走去,盛懷暖似乎對剛剛的外國男人頗有興趣:“那個人你認識嗎?”
慕酒甜搖頭:“第一次見,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我發現他的時候他就一定盯着我們。”
從鬧劇到挑衣服,再到唐孟送卡,中途沒有兩個小時,也有一個半。
如果說他是在等人順便看個熱鬧的話,也不符合。
抿脣:“就是不知道他注意的到底是誰。”慕酒甜側眸:“我怕是你的敵人。”
“怪不得你不讓我和他說話。”這才反應過來,還朝着身後店面的地方睨了一眼,男人的身影消失的無影無蹤:“不會是我的敵人的,這麼英俊的人,我要是看見過肯定會纏着不放的,就像是當初對祁睿峯一樣。”
略帶自嘲的聲音立刻引起身後唐孟的輕嗤。
不高不低,正好被盛懷暖聽見,立刻轉眸過去:“你這是什麼態度,我說的有錯嗎?”
“沒錯。”舉手投足帶着溫潤,他的指尖在她的額角點了點:“只是覺得可能是我不夠英俊,才讓你當初連看我一眼都不願意。”
看着兩個人的動作,慕酒甜覺得他們一定發生過很多故事,或喜或悲。
否則也不會熟稔至此。
也許真的有一天,盛懷暖能夠徹徹底底的忘記祁睿峯,開始自己新的生活。
與此同時,薛微柳懷着滿肚子的憤怒,將王若渃指使出去幫她買飲品,自己拿着手機一通電話打到了薛初雪那裏,一接通便是惱羞成怒的訴說:“姐,慕酒甜她欺負我。”
“發生了什麼事?”
“我今天來商場逛街,正好碰到慕酒甜,就沒忍住和她說了兩句話。”薛微柳將事情半真半假的說了一遍,着重突出了盛懷暖的反駁和慕酒甜不屑一顧的神情,身側的拳頭攥緊:“原來慕酒甜仗着的是顧少,現在顧少都不要她了,我真不知道她哪兒來的勇氣和我對上。”
聽着薛微柳不斷的抱怨,薛初雪朝着對面的人點了點頭,起身從餐廳出來,眉頭微微蹙着,維持着冷清的姿態:“你說這些都沒有什麼用,雖然已經有新人在顧少身邊,但她還不算徹底失了寵,你這樣……”
“姐,我就是不喜歡慕酒甜。”
“除了她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以外,你沒有辦法見不到她啊。”薛初雪嗓音輕薄着,卻帶着若有似無的意味:“微柳,你別傻了。”
那頭瞬間一愣,彷彿在反應着什麼。
眸子猛然的一亮:“對啊,我讓慕酒甜徹底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不就行了?”
她的心願達成,薛初雪卻裝着一副擔憂的模樣:“你想什麼呢,我剛剛只是說說而已,慕酒甜和顧少同在顧氏集團上班,除了今天顧少去陪那位替身蘇安然外,你沒有時間對慕酒甜動手。”
“那就今天動手。”
眉開眼笑,薛微柳似乎想象出慕酒甜被她綁走,跪在她面前苦苦哀求的模樣。
歡快的笑了出來:“姐,你繼續相親吧,我就先掛了。”
聽着電話裏“嘟嘟嘟”的忙音,薛初雪眉目舒展,素白手指翻開上次她在咖啡廳裏偷拍到的照片,笑容別有深意。
夜幕慢慢的降臨,繁星密佈,微弱的月光亮着。
唐孟還有事情便中途離開了,盛懷暖和慕酒甜喫過晚飯後,身形懶散的朝着停車場走去,正說着西城區的趣聞,盛懷暖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乾淨的屏幕上赫然是祁睿峯的號碼。
接起來,那頭乾淨的嗓音涼薄的譏誚,夾雜着的都是陰鷙:“盛大小姐,五年過去了,你還是擺脫不了你骯髒的手段?”
“你什麼意思?”
將手機打開擴音,盛懷暖擰着眉梢:“我除了讓你給我下跪外,我還做什麼了?就連下跪都是我扯扯威風沒有真的強加於你不是嗎?”
“伊人的事情不是你做的嗎?”
“盛伊人是鬧自殺還是被綁架了?”慕酒甜忍不住看了盛懷暖一眼,她吐字清楚,可嬌媚的丹鳳眼卻暗藏着止不住的悲傷:“什麼事情都怪到我頭上,你還真是長本事了。”
祁睿峯清楚盛伊人向來驕傲,不屑於撒謊。
可她常年來的刁蠻任性已經在他心底徹底定性。
下顎淡漠,垂眸睨着手中的定位器,他嗓音低沉,帶着命令的味道:“那你過來一趟,伊人被綁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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