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否則我害怕下一個我想要綁架的人物就是你
“嗯?”
他垂眸下來,慕酒甜輕輕抿脣,臉上沒有什麼表情:“蘇小姐出事情,你肯定是要詢問的,難不成準備抱着我問嗎?”
顧少卿沒有在第一時間鬆手,而是沉聲詢問:“你在生氣?”
“沒有。”她搖頭,臉色平靜的彷彿什麼什麼都沒有發生過:“我只是怕耽誤蘇小姐而已,畢竟被綁架不算是什麼小事。”
他又沉沉的看了她兩眼,才如她所願的將她放下。
側眸,一個眼風過去:“安然怎麼了?”
“安然不知道被人給綁架了,我也因爲他們的拉扯直接摔在了地上,腿上都被劃傷了。”她將瑩白的小腿伸了出來,上面果然有着傷口,還有着已經乾涸了的血跡,說着,女人別有用意的瞪了一眼慕酒甜:“安然向來乖巧,從不與人交惡,最近新交的朋友也只有顧少,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嫉妒安然和顧少交好,所以……”
嗓音暗有所指。
慕酒甜明白,漆黑的眼眸在明亮的光線中泛着銳利,讓人幾乎不敢與她對視,那女人下意識的別開眼眸,嗓音喃喃着:“你不用看我,我又沒有說是你。”
“但是你的意思就是這樣,不是嗎?”
慕酒甜挑起眉梢,半虛弱的身子倚在沙發中,嗓音輕薄:“你覺得是我派人綁架了蘇安然,只因爲她和我是情敵的關係?”
“難道不是嗎?”
看了一眼顧少卿,他眉梢緊蹙,沒有偏幫着任何人,女人立刻來了點勇氣,咬着脣瓣上前一步:“大家都說你是攀附着顧少纔得到了現在的一切,如果顧少喜歡上別人的話,你所得到的東西都將化爲烏有,所以你有心有不甘……”
“那顧少卿和蘇安然是情侶關係嗎?”
輕描淡顯的話語將女人堵了一下:“現在不是不代表以後不是。”
“既然她們現在不是情侶的關係,那我爲什麼要針對她呢?”紅脣的弧度毫無溫度:“和我沒有任何的利害關係,更何況我今晚遇到的情況也讓我無法去動她。”
女人跺了跺腳,看慕酒甜的路走不了,只能夠轉眸看向顧少卿,心有不甘的:“顧少,你不能夠這麼放任着安然就這麼被綁架啊,您不準備着手調查一下嗎?”
顧少卿沒有迴應,身上的手機突然震了起來。
早在女人闖進來說蘇安然被綁架的時候,顧少卿便讓聞祕書去調查其中的原委了。
聞祕書的嗓音在電話那頭帶着幾分遲疑:“顧總,綁架蘇小姐的人已經追蹤到,也查到他們的賬戶昨天有一筆大額金額轉入。”
“嗯。”他嗓音沉了下來,靜默了一下:“是誰?”
“慕小姐。”
黑眸瞬間晦暗下來,長指掛斷手機,顧少卿轉身面向着慕酒甜,明亮的燈光下,一雙淡漠的眼眸緊鎖在她的臉上,盯了會兒,突然笑了下,夾雜着的都是無盡的諷刺:“酒甜。”他喚着她的名字:“這件事到底和你有沒有關係。”
慕酒甜不知道這通電話裏到底說了什麼。
搖頭:“你應該清楚,今天我差點遭遇了這些,沒有時間和精力……”
“那昨天呢?”
“你什麼意思?”她睨着那雙晦暗而平靜的黑眸,良久徑直笑了笑:“你是懷疑我跟這件事有關,還是已經確定了是我?”
兩個人的交鋒讓旁邊的女人瞬間跳了起來,有些尖銳的嗓音響起:“顧少,我就說是慕酒甜綁架的安然,你還不信,她就是嫉妒安然得到你的照顧,能夠和你一起喫飯,我……”
“閉嘴。”
低沉的嗓音帶着濃烈的警告,無聲無息的眼神睨過去,嚇得女人瞬間不敢吭聲。
卻又不甘心的狠狠的瞪了慕酒甜一眼。
慕酒甜覺得好笑的厲害,不光是面前這個女人,還包括顧少卿。
黑白分明的杏眸中倒映着顧少卿的身影,冷眼看着他上前一步,俯身,單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微微使勁:“昨天你沒有等到我,都做了些什麼?”
“回家睡覺。”
“還有呢?”
有些頭疼,慕酒甜伸手按了按額角,突兀的笑了起來:“顧少,如果你懷疑我做了什麼就直接拿出證據來,不然的話就別亂聽信什麼謠言,到時候傷害了我們之間的感情就不好了。”
“你名下的賬戶昨天支出了一大筆金額,打進的賬戶就是今天綁架蘇安然的綁匪。”他的嗓音淡淡的,卻斂着厲色:“你覺得這件事怎麼說。”
“我就知道是你,現在就連證據都確鑿了。”
女人又叫嚷起來。
兩個人都沒有理會她,慕酒甜擡着眼眸,輕輕嫋嫋着:“我說我不知道你信嗎?”他沒有迴應,她聳肩:“我名下的賬戶,能夠給我看看嗎?”
怎麼可能是她名下的賬戶,她的賬戶都在國外,回國後就只有一張銀行卡傍身。
他從手機裏調出來,放在慕酒甜的眼皮底下。
她掃了一眼,瞬間便失笑,指尖扣了扣屏幕:“不是我名下的,應該是誰借用我的名頭去開的,然後再將所有的事情嫁禍到我的頭上。”
“我說的事情不知道你信或者是不信。”不着痕跡的深呼吸,慕酒甜擡眸和他的眼睛對視着,紅脣輕勾:“但是我已經解釋過了,這件事不是我做的,與其在這裏和我分辨這麼多,還不如直接去營救蘇小姐。”
說着,她想要將按在自己肩頭的大掌撥開,卻無濟於事。
慕酒甜現在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一種什麼情緒,沒有憤怒,更沒有無助,最後的只是平靜。她不知道自己被下藥這件事和蘇安然被綁架的事情有沒有直接聯繫,但是蘇安然的事情顧少卿會插手,甚至會一管到底。
身心帶着點疲倦,磕了磕眼眸:“顧少,你還有什麼事情嗎?如果沒有了,我想回去了。”
她不想和他對視,可男人卻在她身邊坐下,長臂從肩頭轉移到了腰間,更好的控制着她的行動,長指撫摸着她的側臉,微涼,最後捏住她的下巴。
被迫擡頭,她看着男人的視線泛着無盡的冷意和不信任:“既然這個賬戶不是你開的,那會不會是……”
語言未盡,但慕酒甜明白。
擡眸看了眼敲門走進來的聞祕書,譏諷一笑:“你猜是盛懷暖?”
“我昨天將你扔在了暮色,讓你受了委屈。”顧少卿扣在她腰間的手臂微微加重力道:“盛懷暖向來護着你,所以她會幫你報仇,藉着盛伊人的事情順便動一動蘇安然。”
“顧少啊。”
磕着眼眸,慕酒甜素白小手搭在額頭上,滿身溫涼,有氣無力:“剛剛盛伊人被綁架,你就懷疑是我和盛懷暖聯手做的,現在蘇安然被綁架你又懷疑是盛懷暖替我出氣,我不知道是我和懷暖在你的心底形象太過不堪,還是你本身就是陰險小人,所以纔會將所有人都當做是你這樣類型的。前者我感到很抱歉,後者我替你感到抱歉。”
男人的眸子瞬間陰鷙的幾乎能夠滴出水來,彷彿常年不見天日的深海,席捲着一切。
眯着眸,沉沉的嗓音:“繼續。”
她說的都是什麼?
慕酒甜絲毫不怕,涼涼的笑:“顧少貴人事忙,可能不太清楚,我和盛懷暖都沒有三頭六臂,更沒有那麼大的人脈和掌控力,能夠同時綁架兩個看不順眼的女人。如果真的有能力的話,何不安排兩個人去槍殺她們,弄得動靜又小,又不會被察覺?”
扣在她腰間的手臂越來越重。
男人低沉中斂着警告的嗓音響起:“慕酒甜。”
“我在。”
她舉手,清淡的睨着他:“顧少,在我和你的這段感情中我會喫虧,是我已經預見過的,但是我還沒有好脾氣到被人當做是綁架犯還能夠笑臉迎人的,甚至在我剛剛纔中了安眠劑和助興劑的時候,所以……”她的臉色蒼白平靜的不帶絲毫溫度:“能不能麻煩你現在去救蘇安然出來,別跟我這個身體不舒服的女人過不去,否則我害怕下一個我想要綁架的人物就是你。”
他沒有動,眸底高深莫測的睨着她。
兩個人靜默無言的對視良久,他徒然鬆手起身,單手插在口袋中,背對着她:“我先去找安然,一會兒安排司機過來接你。”
“可以。”
她呼吸微弱,望着高大的身影上前和一直等在旁邊的女人說了兩句,女人投射過來的視線依舊憤怒,卻不得不按捺的點點頭,跟在顧少卿的身後一步步離開房間。
聞祕書在最後,關門的瞬間看了她一眼,點頭:“太太,我們先走了。”
“嗯。”
房間恢復了安靜,慕酒甜在沙發上坐了將近十分鐘才緩過神來,嗅着空氣中殘留着的味道,不知爲何鼻頭酸了酸,一股說不出的感覺在心底蔓延開來。
輕笑一聲,充斥着諷刺,就是不知道在諷刺別人,還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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