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祁大少果然是個癡情種子
祁宅的幫傭第一時間便迎了出來,將慕酒甜往裏引。
這個時間雖然還早,但深秋的夜來的快,別墅裏已然燈火通明,明亮的燈光下男人挺拔的身姿站在高高的樓梯上,居高臨下的睨着站在盛懷暖,金絲眼鏡折射出白光,讓人看不清楚他眸底的色彩。
“所以呢,看見我的調查結果和你的調查結果一樣後,你高高在上的祁大少是不是該給我道歉?”
捲髮隨意的披散在身後,盛懷暖沒有穿她向來喜歡的紅裙,而是白衣黑褲,踩着十釐米同色系的高跟鞋,透着的全是嫵媚英氣。
祁睿峯沒說話,引得她眉目輕挑:“不要告訴我,你祁大少只會指着別人鼻子將綁架的罪名扣在她的腦袋上,而不知道道歉兩個字怎麼寫的吧。”
被祁睿峯護在身後的盛伊人瞬間有些不滿。
蹙着眉頭,嬌嬌柔柔的開口:“懷暖,睿鋒當時也是因爲太過緊張我纔會責怪你的,你不要這麼得理不饒人行嗎?”咬着脣:“這樣吧,我替他給你道歉行嗎?”
“不行。”
她眉目不動,站在燈光中,看着那面目冷淡的男人,睨向自己的表情永遠都是那般的陰冷淡漠,不由自主的譏諷輕笑:“祁睿峯因爲緊張你就能夠無緣無故將罪名按在我的身上,是不是我也可以因爲緊張酒甜,直接一槍崩了你?”
被提到名字,慕酒甜朝前走了一步,站在盛懷暖的身邊。
“這怎麼可以相提並論,而且我……”
“怎麼不可以。”
盛懷暖還準備說什麼,便聽到祁睿峯直接打斷她的話,眯着眸,態度摻雜着少許的不耐:“夠了,盛懷暖,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我想要怎麼樣?”
盛懷暖笑了笑,心頭積攢出來的全是叫囂着想要噴涌而出的怒意,卻臉色異樣平靜,甚至還帶着漫不經心的笑:“我的要求不高,綁架盛伊人的事情既然是武家做的,那就代表你錯怪了我。”
慢慢豎起一根手指:“一巴掌,我扇你一巴掌這件事就算是完了。”
“怎麼可以。”祁睿峯還沒有任何的反應,盛伊人便驚呼了起來,小身子想要從他的保護圈裏走出來,卻被阻攔,有些慌亂:“盛懷暖,你這也太過分了,不能夠這樣對睿鋒。”
“爲什麼不可以?”
她反問,紅脣勾起的弧度摻雜了幾分玩味:“難不成祁家的家訓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那還真是有趣了,既然如此,我就要找祁老爺子和莫老好好問問。”
說着,盛懷暖便一把扣住慕酒甜的手腕,拉着她往外走。
祁老爺子和盛老爺子是戰場上一起走下來的生死之交,祁老從小疼寵盛懷暖就像是疼自己的親生孫女一般,但從盛老爺子去世的那年開始,他便身體狀況急劇下降,一直在國外養病,直到半年前纔回來。
也可以說祁睿峯瞞着祁老爺子五年前的事情,更不會將盛伊人的事情告訴給他,畢竟祁老爺子從一開始便不喜歡盛伊人。
“站住。”
祁睿峯的嗓音在身後呵斥着,卻沒有讓盛懷暖停止腳步。
他不得已:“管家,攔住她。”
管家身後跟着幾個保鏢,堵在盛懷暖和慕酒甜的跟前,態度恭敬:“抱歉,盛小姐,麻煩你停一下。”
盛懷暖冷笑,沒有回頭:“怎麼?祁大少改主意了?”
“盛懷暖,你都多大了,還玩告狀這麼……”
祁睿峯拉了盛伊人一把,制止了她的話,踩着深灰色的毛拖從樓梯上下來,平整到沒有絲毫褶皺的襯衫讓他顯得越發的森寒冷漠。
眯着的瞳孔幽深:“我答應你的要求。”
“很好。”
盛懷暖這才轉身,冷眼看着他:“祁大少果然是個癡情種子,爲了盛伊人竟然連巴掌都捱得了。”
他其實是不想讓爺爺知道五年前的真相而已。
但祁睿峯沒有解釋,擋着身後的燈光,睨着自己的陰影將她大半個身子籠罩着,涼薄的開腔:“只要完成了你的要求,我們之間就扯平了。”
“好,沒問題。”
話音還未落,盛懷暖揚手一個巴掌便扇到了他的臉上。
動作乾脆利索一氣呵成,沒有半絲的猶豫和不捨。
下巴微揚,在盛伊人的驚呼中,她嫵媚的臉蛋縈繞着全是笑意,紅脣微勾着,骨子中透出來的張揚:“祁大少,被人扇巴掌的感覺怎麼樣?”
薄脣微動,他還沒有來得及說話,迎面而來的便是毫無猶豫的另一個巴掌。
速度之快,讓他沒有辦法躲閃。
盛懷暖吹着自己接連扇了兩個巴掌而微紅的掌心,譏笑着:“上個巴掌扇你錯怪我,這個巴掌替祁爺爺扇你不孝。”
對面的男人俊臉偏着,泛着紅腫的臉頰可以很明顯的看出兩個巴掌的力道。
緩緩的轉眸回來,英俊的臉色寒涼,向來斯文淡漠的眉目密佈着陰鷙的痕跡,看着盛懷暖的視線對上自己的,明豔的笑意:“祁大少,不用太感激我,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她的話沒說完,呼吸便猛然被一隻大掌厄住。
巨大的力道幾乎要將她的喉骨捏碎,如果不是盛懷暖受過訓練的話,恐怕已經被捏的喘不過氣來。
“祁睿峯,你是不是瘋了?還不放手?”
慕酒甜上前剛準備去扣祁睿峯的手腕,盛伊人卻突然出聲打擾:“酒甜,這是懷暖和睿鋒之間的事情,我們不要去幹擾。”
“不要干擾?”
慕酒甜挑起眉梢,一雙冷漠而譏誚的眸子睨着她:“你要以爲我和五年前的盛懷暖一樣是個蠢貨,看不懂你那點小心思。”
如果不是情況緊急,慕酒甜不會這麼輕易的放過盛伊人,小手捏在祁睿峯的手腕上,沒有得到他半分的視線,卻被盛懷暖擡手製止。
她臉上的笑意越發的濃烈,咄咄逼人的模樣一如五年前的姿態,對上那張平靜中透着可怖的俊臉,呼吸困難的輕笑:“我知道憑你的手勁可以擰斷一個人的脖子,不如再用力點,我死了,你便能夠和你的女人雙宿雙飛了。”
毫不遮掩的譏諷。
這就是她深愛了十二年的男人。
其實,無論是十二年前的救他一命,還是五年前他的置之不理,她都從未後悔愛過他。
但在這一刻,十幾年來所有的愛恨情仇涌上心頭,她真的後悔了。
爲了面前這個男人,她曾經哭過鬧過,丟臉過也差點丟命過。
現在想想,還真的挺窩囊的。
兩個人就這麼對視着,一個狂妄,一個陰漠。
空氣中瀰漫開一股別樣的感覺,盛伊人咬了咬脣,見狀上前了一步,拉起祁睿峯的另外一隻手,泛着溫軟的嗓音:“睿鋒,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吧。”
祁睿峯側眸看了她一眼,沒有言語其他,卻眸色深深的將手撤了下來。
反手扣住盛伊人的手腕,轉身:“管家,送客。”
五年前那個蓬勃的大雨天,他也是這麼背對着自己,說出了同樣的話。
心臟不輕不重的被捏了一把,盛懷暖下意識的攥緊了身邊慕酒甜的手腕,攥的她微疼。
慕酒甜看了盛懷暖一眼,將她拉到自己的身後,微笑:“那我們就不耽誤祁大少的時間了,不過我要勸祁大少一句,以後麻煩祁大少看好盛小姐,能夠從你的眼皮子底下被綁架,不知道是你們太不小心,還是對手太過強大。”
對上祁睿峯倏然轉回來的眸子,她脣角的笑意更加的粘稠:“小心下回就不知道能不能救得回來了。”
這是威脅。
慕酒甜也不管祁睿峯聽沒聽懂,拉着盛懷暖就離開了祁宅。
秋風吹到身上涼的厲害,壹號餐廳的飯菜不錯,只可惜沒有了包廂,索性兩個人也不介意,在大廳裏坐了下來。
“我聽說盛伊人被綁架的當天,蘇安然也被綁架了?”
夾了一筷子的菜品到自己的盤子中,盛懷暖突然想起了這麼一件事,丹鳳眸挑起:“你說這兩個人的綁架事件是不是同一夥兒人所爲的?”
“不知道。”
慕酒甜搖頭,舉手投足之間的動作帶着慣有的優雅:“但是你不覺得事情過於巧合了嗎?”擡眸,條理清楚的分析着:“如果那天不是盛伊人出事,你就不會放下我一個人先走,我也不會在接到聞祕書的短信後,一個人過去,更不會發生被迷暈的事情,到時候顧少卿就不會放蘇安然一個人在餐廳,就也不會出現蘇安然被綁架的事情。”
這一連串的環節實在是太過巧合了。
少了哪一環都不能夠成功,就好像是被人事先安排好的一樣。
盛懷暖的眸色瞬間深了下來:“你的意思是有人盯上我們了?”
“不是沒有這種可能性,又或者是盯上祁睿峯或顧少卿,而我們只是受牽連的。”
因爲四周都是顧客,所以慕酒甜的嗓音不高:“現在我受制於顧少卿,對於這方面的調查恐怕是力不從心,所以還要靠你。”
“好,我知道了。”
盛懷暖一口答應了下來,慕酒甜也重新將視線放回到自己的餐盤上。
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天,夾菜的動作間,不經意看到斜對面的餐桌來了客人,一老一少母子模樣的人,看着有些眼熟,母親的嗓門在安靜的餐廳中高了點,伸手拍了拍男人的手臂:“兒子,你放心,今天你李姨給你介紹的這個小姑娘要模樣有模樣,要個頭有個頭,最重要的是要比那個蘇安然更加勤儉持家,家裏家外的家務活簡直一把抓,以後肯定能夠伺候好你。”
聽了一耳朵,慕酒甜瞬間就想起來這對母子到底是誰。
就是上回收購齊星公司的時候,在電梯前遇到的那對母子。
而男人則是蘇安然的男友,魏晨年。
沒有聽說兩個人有分手的消息,怎麼魏晨年還肯跟他母親出來相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