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向來看門的不是保安就是狗
盛懷暖原本的名字叫盛書畫,她哥哥叫盛秦琪,現在又來了個桀炵,豈不是就差個樣樣了。
聞言,盛懷暖緊繃的眉目軟了下來,眸底藏着薄薄的光:“下一個如果是個女孩的話,就將她漾漾吧。”
她說的隨意,但慕酒甜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上前一把扣住她的手腕,眸底盪出來亮光,側臉咬着脣瓣:“你的意思是?”
“嗯。”她點頭:“你猜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慕酒甜心頭充斥着都是驚喜,她原本還想要和盛懷暖多說兩句,她卻垂眸看了眼腕上的銀白色手錶,嗓音略略有些急:“時間不早了,我還有事,就不陪你喫午餐了。”
“好,那你什麼時候帶我看看桀炵?”慕酒甜將她臉邊凌亂的髮絲幫她歸置到耳後,腮幫子鼓鼓的,委屈的看着她:“你連我都瞞着,如果不是今天我不小心聽到你的電話的話,你是不是都不準備告訴我?”
“哪兒能,還有幾個月就是他的生日了,原本是打算到時候介紹你們認識的。”
“年前還是年後?”
“年後。”
盛懷暖的樣子看起來真的挺着急的,從沙發上將自己的手包拿上,朝着慕酒甜擺擺手:“我先走了,有什麼事電話聯繫。”
盛懷暖一走,慕酒甜逛街的念頭消失的無影無蹤,索性留了個地址後也朝着店外走去。
淺棕色的大衣閒適,男人懶散的靠在門口,薄脣噙着薄薄的笑,單手插在口袋中,單手把玩着香菸,看起來像是在等人的模樣。
商場裏是禁菸的,他自然也沒有抽。
慕酒甜沒有多看他一眼,像是個陌生人一般擦肩而過,身後卻傳來男人輕漫的嗓音:“慕小姐,還真是好巧。”
停下腳步,她沒有回頭:“其實,我有個問題一直想問克萊斯特先生。”
“什麼?”
他挑眉,就看着她轉身回來,紅脣溫溫的勾起來:“你來中國後有找到工作嗎?”
“慕小姐是想要幫我介紹工作嗎?”將香菸點燃,咬在脣齒之間,薄脣牽起一抹弧度:“喜不自勝,不知慕小姐是想要介紹什麼工作,你的貼身保鏢嗎?”
最後幾個字壓低,斂着不知名的曖昧。
慕酒甜臉上的神色都收斂了起來,面無表情着,輕笑:“我只是覺得克萊斯特先生很適合零度的保安一職,否則也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現在這裏,還守在門口。”語氣平仄着:“向來看門的不是保安就是狗,不知道克萊斯特先生喜歡前者還是後者。”
赤果的譏諷,卻沒有讓克萊斯特變化任何表情,漂亮有力的手指將香菸取下彈了彈,重新咬住,嗤嗤的笑着:“慕小姐還真是風趣,難怪讓我上次撞車後對慕小姐魂牽夢繞,只希望能夠再和你說上一句話。”
“那看來是我上次對你說的話,你沒有記住。”慕酒甜討厭極了這種暗藏圖謀和算計的眼神,上前一步,素白的手指將燃了一半的香菸從他的脣間拽了下來,直接踩滅在地板上:“這裏不讓抽菸,還有,我的話再給克萊斯特先生重複一遍。”
一字一句:“希望我們以後不會再見。”
慕酒甜轉身就走,沒有絲毫的停留。
而那個閒適英俊的男人,漫不經心的站在原地睨着她的背影輕笑,薄脣勾起淺薄的弧度,冷冽:“真不巧,我們還會再見。”
果然,按照約定的時間,慕酒甜帶上喬蕭禹一起推開暮色包廂大門的時候,就看見克萊斯特堂而皇之的坐在沙發上,只開了一盞小燈的房間昏暗,包裹在西裝褲裏的修長雙腿交疊,漫不經心的擡眸:“嗨,慕小姐,真巧。”
慕酒甜不是個傻子,只需一眼,她便明白克萊斯特上午是在耍自己。
卻無法說任何,她只能夠打開包廂的大燈,溫笑着坐在他對面的沙發上,將文件推到他面前:“克萊斯特先生,這是你與我們集團之前商談過後擬定的合同,如果沒問題的話,我們就可以簽約了。”
克萊斯特看都沒有看一眼,骨節分明的手指從煙盒中掏出一根香菸來,在膝蓋上磕了磕:“慕小姐,介意我抽根菸嗎?”
他是在報復上午她將他煙當衆掐了的事情。
磕了磕眸子:“當然可以。”
但又轉眸朝着喬蕭禹吩咐:“去把排氣扇打開。”
“好的,慕總。”
喬蕭禹一動,克萊斯特就順勢起身坐的更近了點,青白色的煙霧縹緲開來,嗓音低沉清晰:“怎麼?慕小姐不喜歡煙味嗎?”
“對。”她將鋼筆放在桌子上,扯着點公式化的笑意:“我鼻子靈敏,向來不喜歡煙味。”
“那如果慕小姐的男人抽菸呢?”
他可是記得巴特萊一直喜歡抽菸,而且雪茄的味道可要比香菸來的濃郁多了。
“那就讓他在我面前不要抽。”慕酒甜不知道克萊斯特所指的到底是誰,但是聽到“男人”兩個字,自然而然的帶入了顧少卿,紅脣抿了抿,將文件往前推了推:“如果沒有別的事情,就麻煩克萊斯特先生看下文件,早點簽約,我也好早點交差。”
“這件事不着急。”
克萊斯特將文件往外一推,吐了一口煙出來:“不知明天慕小姐有沒有時間,我能不能有幸請你喝一杯咖啡。”
“抱歉,我沒有時間。”慕酒甜拒絕:“我明天需要出國一趟。”
“既然慕小姐有心找藉口拒絕,那我也沒有辦法。”
“既然克萊斯特先生這麼想,那我也沒有辦法。”
原封不動的話還給他,這樁合同談不成,慕酒甜不想繼續交纏下去,起身便準備告別,放在茶几上的手機卻響了起來。
那個號碼。
慕酒甜想了想,拿起手機,朝着克萊斯特頷首:“抱歉,我出去接個電話。”
他沒有迴應,陰鷙而死寂的氛圍瞬間縈繞在他的身側,身子隨意的靠在沙發上,沒有繼續抽菸,卻眉目緊蹙,斂下的眸底暗藏狠戾。
這個號碼,某人的祕書,修·詹姆斯。
走出包廂,清新的空氣讓慕酒甜深吸了一口氣,將電話接通,嗓音平靜着:“有什麼事情嗎?”
巴特萊指間夾着一隻雪茄,聽着不溫不火的嗓音,微微有些不舒服:“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是不是就不能夠給你打電話問問你的近況了?”
雖然沒做DNA檢驗,但在四年前,慕酒甜在巴特萊心中便是他的女兒。
只可惜,慕酒甜不認:“只要沒有你的消息,我就過得非常好。”微笑:“如果沒事的話,那我就先掛了。”
說着便聽到電話裏面有着男人的咳嗽聲,還有着詹姆斯低低的勸告聲:“先生,您的槍傷還沒有好,最近暫時還是不要抽菸,以保重身體爲主。”
掛斷的動作頓了下,慕酒甜張張嘴,卻將話吞了回去:“還有什麼事嗎?”
咳嗽聲停止,男人喝了口水,嗓音還有些虛弱,是慕酒甜從未聽過的。
“那片別墅區,我已經吩咐人去辦轉贈手續,但不知爲什麼,直接被人壓了下來。”似乎是雪茄被收走了,巴特萊屈指在辦公桌上敲了敲:“我讓人打聽了下,似乎有人在裏面動了手腳。”
慕酒甜沒問是誰。
目光越過窗戶,落在庭院裏的草坪湖面上,冬日裏幾乎沒有任何生物的停留:“我知道是誰,這件事如果你能辦成就辦,如果辦不成我也不強求。”
隻手遮天的某人,她不希望兩個人正面衝突上。
“那塊地我既然送給你,自然就是屬於你,也要落在你的名下。你別管了,這件事我會讓人辦好的。”
這對於慕酒甜的意義不大,只要那塊地沒有被人隨意動,沒有被人糟蹋,她便也不強求有地皮權,更不強求重新推倒重建。
淡淡的回了一個好後,她便將電話掛斷了。
對於巴特萊,她不想有過多的交際,更不想和他牽扯上任何關係。
這件事完成後,她希望他們之間不再聯繫。
重新回到包廂中,慕酒甜敏銳的感覺到克萊斯特周身的氣場有着明顯的變化,看似尋常的眉目緩緩的挑起,斂着無數的諷刺:“慕小姐和人打完電話了?”慵懶的笑了下:“不如我們先散了吧,省的打擾了慕小姐和別人談話,到時候因爲我弄得慕小姐和別人的不愉快,那就不好了。”
這話說的,有無盡的暗示和曖昧。
喬蕭禹的眉頭瞬間就皺了起來,起身剛準備開口,就被慕酒甜拽了一把。
下巴微揚,內斂從容的笑了笑:“既然克萊斯特先生覺得這次的簽約不着急,那我們不如下次再約。我的確還有事,昨天出了點事情,很多東西需要重新添置。”
克萊斯特聞言只是嗤笑了下:“慕小姐找的藉口也有些太過劣質了吧。”
“隨你怎麼想。”慕酒甜不太在乎,讓喬蕭禹將桌子上的文件全部收起來:“上午的時候我說希望以後我們不要再見,那麼現在我說,很期待我們下次的見面。”
頷首:“這次抱歉。”
雖然說着歉意的詞,但慕酒甜的臉上沒有什麼歉意的誠懇,紅脣溫涼的沒有溫度,朝着克萊斯特點了點頭。
暗藏戾氣的眼神目送着她離開,手指把玩着打火機,克萊斯特盯了被關上的門良久,才緩緩的勾着薄脣,一個電話打了出去:“今天父親那邊有什麼動靜?”
“老總裁今天去了集團,詢問了各個部門的運營情況。”電話那頭彙報着,似乎是想起來了什麼:“對了,老總裁還讓人調查了下西城區的一塊地的情況。”
“什麼地?”
“暫時不清楚,好像是片別墅區,詢問的是轉贈的手續爲什麼遲遲沒下來。”
轉贈!
一瞬間,英俊的臉陰鷙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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