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沒用麻醉,你還撐得住嗎
“我幫你從中勸和了……”
“那結果呢?”
面對蘇安然的指責,魏晨年沒有開口。
保養的圓潤白嫩的指頭撓了撓自己的長髮:“我真不明白你媽媽到底是怎麼想的,要這樣的兒媳婦,那還不如讓你娶個保姆算了。”戀愛時不敢說出來的話,現在她一口氣全部都說了出來:“要掙錢養家,還要貼心如意,甚至還要允許懷孕的時候你在外面找人,美其名曰,你是個男人難免會犯點錯誤。”
魏晨年的臉上掛不住,難堪了下:“你別這麼說我媽,她都是爲了我好。”
“我知道她是爲了你好,但卻苛責了我。”
儘量維持着自己乖順的形象,蘇安然深吸了一口氣,冷靜下來:“我無法接受你媽媽的思想,所以我們還是分手吧。”
如果說魏母最愛的是魏晨年,那麼魏晨年亦然。
聽着蘇安然一而再的提起魏母,他的臉色忍不住越發的難堪陰沉:“我媽媽對你的要求不向來是這樣的嗎?你當初爲什麼不提,等到有顧少卿插手的時候,你再提。”
狠狠的拉了一把她的手臂:“我看顧少卿就是看上了你,纔想要拆散我們,甚至那天晚上在暮色的時候,直接讓人打了我一頓。”
“你……”
蘇安然有些語噎:“你別這麼說顧少,他不是你說的那樣的人。”
“他不是?如果他不是,怎麼會讓你住在他名下的房子裏,如果他不是,怎麼會派人去保護你,如果他不是,還能夠帶着你進出顧氏集團?”
魏晨年接連的發問讓蘇安然徹底不知道該回復什麼,咬着脣瓣,忍不住有些竊喜的將臉撇到一邊去,白皙細嫩的肌膚在陽光下透着健康的色澤。
魏晨年好不容易找到機會和蘇安然說清楚,怎麼可能這麼輕而易舉的放過。
兩個人糾纏着,慕酒甜卻沒有心情繼續看,轉身便準備往回走。
心中想着事情,平底鞋一不小心踩到了一塊凸起略多的鵝卵石上,身子一個趔趄,小聲的驚呼了下,瞬間就驚動正在拉扯的男女。
“誰?”
魏晨年從樹叢裏鑽出來,幾乎沒有人煙的後花園裏慕酒甜的身影很是扎眼,他臉色微微有些戒備:“怎麼是你?”
“抱歉,我無意聽見你們說話,我……”
“慕小姐?”
驚呼聲將慕酒甜的話打斷,蘇安然捂着嘴,一副驚訝的模樣,眸底閃過異樣的光芒:“你怎麼會偷聽我們說話,難不成……”彷彿不敢繼續往下想一般,她拉了拉魏晨年的衣袖:“這位是顧少的女朋友,慕酒甜,慕小姐,我相信她剛剛是無意才聽到我們說話的。”
魏晨年見過慕酒甜,卻不知道她就是顧少卿的女朋友。
想着那次在電梯前和她舉止親暱的那個男人,心頭忍不住劃過點點的惡意:“原來慕小姐是顧先生的女朋友,我還以爲你和上次那位先生是男女朋友,看來是我以爲錯了。”
“上次那位先生?”
蘇安然仰着小臉,一副好奇的模樣。
她剛剛認真的回憶了下她和魏晨年的對話,她保證自己沒有說出任何對自己不利的話語,這纔敢放下心來,在慕酒甜面前,紅脣勾起的弧度斂着故意的痕跡。
“嗯。”魏晨年應了聲,眸子緊緊鎖在慕酒甜的身上:“是個看起來比顧先生年輕一些的男人,樣子比較……輕佻。”
斟酌了半天,他撿了個詞彙。
可蘇安然卻不肯放過:“輕佻,那是不是慕小姐的朋友啊,畢竟慕小姐是從國外回來的,和外國人一樣有着……”
“如果讓顧少卿知道了我看起來比他還要年輕,指不定他要怎麼奴役我了。”一隻健碩的手臂隨意的搭在了慕酒甜的肩頭,邢樹臉部的線條性感貴氣,故意打斷蘇安然的話,眉梢輕佻的笑着:“酒甜,你說是不是。”
慕酒甜沒有第一時間迴應他。
反而是睨了眼他的手臂,紅脣勾出星點的笑意:“他會不會奴役你,我不知道,但是如果讓他知道你和我看起來像是一對的話,他肯定會下手揍你的。”
“算了吧。”邢樹立刻將胳膊放下,舉手投降,卻笑意不減,可以輕易看出來他和顧少卿的關係也匪淺:“你不怕招惹他,我可怕他弄死我。”
說着,他轉眸看了眼站在魏晨年身後的女人,摸了摸下巴,笑意輕薄曖昧:“你就是蘇安然?”
邢樹雖然行事不怎麼靠譜,可外貌卻足夠魅惑女人心,就更不要說故意壓低的音調,和慵懶的神色。
蘇安然小臉瞬間一紅,頷首:“你好。”
“原來你就是少卿的新歡啊。”也不知道是故意說給誰聽得,邢樹用胳膊肘碰了碰慕酒甜:“她雖然沒你漂亮也沒你家世好,但我聽說低頭附小的本事不小,比你來的更懂得討少卿的歡心。”
“我需要討好他?”
慕酒甜杏眸斜看過去,溫涼的讓他立刻投降,配合的附和着:“我們慕大小姐自然不需要。”
戰火轉移,本就是來找蘇安然要說法的魏晨年立刻重新攥住她的手臂,還算溫潤的臉龐縈繞着的都是惱怒:“他們剛剛說的是什麼意思,什麼叫你低頭附小……”
功成身退。
護着慕酒甜重新回到醫院大廳的邢樹得意洋洋的挑着眉,性感的嗓音噙着惡劣:“怎麼樣?我算不算是救了你一回。”
“用我幫你開個慶祝會嗎?”她有些失笑,溫涼的嗓音清淺:“而且你不怕蘇安然去顧少卿那裏告你的狀?”
“她不敢。”
如果想要去顧少卿那裏告狀,就肯定要說清楚她爲什麼和魏晨年見面,又說了慕酒甜什麼壞話。對於至今還未徹底站穩腳跟的蘇安然來說,暫時還不敢冒這個風險。
對於計算人心,邢樹覺得自己還算是拿手。
聞祕書的車還沒有來,邢樹便陪着慕酒甜坐在大廳的長椅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天。
中央的電子屏幕上也放着不怎麼有趣的電視劇,一集結束後蹦出來一個八卦娛樂節目,主持人穿着小西裝落落大方的站在演播臺上,手中持着演講稿:“今日上午十點,娛樂圈裏向來桀驁的紀姻紀導被爆耍大牌,一個電話後將整個劇組扔下直接離開國內……”
還沒有播放完,就看見聞祕書從外面走了進來,形色匆匆,視線在大廳裏搜索着,在看到慕酒甜的時候鬆了一口氣。
“太太。”畢恭畢敬的朝慕酒甜低頭:“我來接您了。”
“麻煩了。”
擡腳朝外走,慕酒甜似乎想到什麼,朝後看了眼,沒有看到她想見的人影。
要從後院離開,唯一的路徑就是從大廳經過。
看來蘇安然還在和魏晨年糾纏着。
坐在車上,慕酒甜戳着手機屏幕,順口和聞祕書提醒了下這件事,並沒有說事情詳細經過:“你看是不是要通知顧少去解救下蘇小姐,她似乎被魏先生糾纏的有些不耐煩。”
聞祕書一時間臉色有些尷尬,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太太的意思我會轉達給顧總的。”
聞言,慕酒甜擡眸看了他一眼。
緘默了一下,重新垂眸:“嗯,隨意。”
車廂重新陷入一片安靜中,邢樹並沒有跟着他們上車,只有聞祕書和一個保鏢坐在前排。
直到慕酒甜的手機突然響起,沒有顯示電話號碼,只有着四個大字:未知來電。
她想了想接了起來,嗓音溫涼着:“你好,我是慕酒甜。”
“是我。”和上次一樣,被變聲器掩飾過的粗糙聲音再次傳了過來,與之前不同的是,這次的呼吸有些粗急,像是在大口喘息着,也不說任何事情,只是低低的喚着她的名字,一聲接着一聲的熱切:“酒甜……酒甜……”
被喊得有些心煩,卻不能夠表現出來。
她只能夠蹙着眉:“你有什麼事嗎?如果沒事的話,我就掛斷了。”
說着,便想要動手,卻聽到那頭的聲音猛然的高揚,泛着男人很少能夠達到的尖銳,一改以前的沉穩內斂:“先別掛,我還有話想要對你說。”
“你說。”
“等着我。”呼吸加重,也不知道那頭在做什麼:“一年之後我會回去找你,我在堅持,希望你也是……”
“我不明白你什麼意思。”
看着前排聞祕書的視線通過後視鏡看過來,慕酒甜躲閃似的伸手將車窗按了下來,微冷的寒風吹了進來,刮在臉上泛着點疼意:“我想我的意思在上次都和你說清楚了,希望你也明白,我不可能也沒有可能等着你。”
沒有人迴應,只有着悉悉索索細小的聲音。
慕酒甜等待了下,蹙着眉:“喂?”
“我知道。”悶聲後,那頭低低的笑了下,似乎恢復了上次的沉穩:“所以你只需要保護好你自己,平平安安的等着我就好,明白嗎?”
她有些猜不出電話那頭的人到底是誰,並不想回答,索性那頭的人也不在意。
輕笑了聲,剛準備說話,又有着別人的嗓音透過變聲器傳過來,流利的法語,透露的意思卻讓人微驚。
男人以爲慕酒甜聽不懂,便用法語回了句,又引來旁人的迴應,斂着點擔心。
男人隨意應付了句,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回到手機前,情緒沒有波動,嗓音沉穩着:“我覺得你暫時還不想和我多聊,那就先這樣。”
沒有等她回覆,“嘟嘟嘟”的忙音。
聞祕書看着後視鏡裏年輕纖細的女孩,精緻而不施粉黛的小臉帶着淺薄的震驚,他試探出聲:“太太,剛剛是誰的電話?”
“不重要的人。”
應付過去,她垂眸,握着薄款手機的力道有些大。
流利的法語,每個字都很好理解。
“你的子彈挑出來了,沒用麻醉,你還撐得住嗎?”
“還可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