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不想和我結婚,卻接受別的男人的禮物
輕笑聲在安靜的空間中響起,骨節分明的手指隨意的在扶手上敲打着。
“顧太太。”顧少卿突然喚她:“上午的事情是不是有關那個男人的。”
狄克斯嗎?
她再次點頭又搖頭:“也不全算是關於他的,是他最近收了個員工……”
顧少卿耐着性子聽她解釋,手指敲打的速度變得有節奏起來,低沉緩慢着嗓音:“顧太太,你之前是不是和我說過,你會和狄克斯斷絕關係?”
“我和他只是朋友。”
“你是不是和我說過?”
嗓音突然拔高了起來,讓慕酒甜語噎,盯着顧少卿那張英俊的臉好幾秒,頷首,有些無力:“是的,我說過。”
男人也盯着她,掀起眼瞼,笑了下:“那顧太太現在呢?”
慕酒甜覺得今天的顧少卿格外的難以溝通,上前兩步,站定在他的跟前:“顧少卿,我不管是之前還是現在都給你說過,我和狄克斯從五年前就認識,我和他是朋友關係,也只是朋友關係,希望你不要多想。”
“我沒有多想。”顧少卿幽深的目光緊鎖在她的臉上,眼神溫淡的令人心悸:“但我很想知道,顧太太既然和狄克斯是朋友關係,那爲何不能夠直接告訴我?”
眯眸:“巴特萊的事情不告訴我,狄克斯的事情也不告訴我,顧太太,看來你瞞着我的事情不是一點半點。”
深吸一口氣:“我只是覺得沒必要。”
“什麼沒必要?”
“我去接他的事情沒必要通知所有人。”慕酒甜閉了閉眸子:“我去接他是處於朋友的關係,只佔用一上午的時間,就像是現在一樣,我中午會趕回來和你一起喫飯,下午上班,晚上和你一起回家。”
慕酒甜看着顧少卿,就這麼坐在不遠處的椅子上,雙手在小腹上十指交疊着,和她對視,噙着低調卻優雅的姿態,像是神抵一般居高臨下的俯視着她。
半晌,他沒有說話,只是發出輕嗤。
像是無形的針扎漏了滿氣的球,慕酒甜咬着脣瓣,按了按自己的額角,聲音是沙啞而無力:“算了,你想要怎麼想就怎麼想吧,今天的事情是我的錯,我承認,我也沒有什麼好說的。”
轉身,擡腳,快走到門口才停下:“菜飯挑的都是你喜歡的,喫一點吧。”
門板開了又合,顧少卿看了眼放在茶几上的飯菜,眸底斂着暗芒,紋絲未動。
轉了趟金融部詢問情況,在得知一切無事後,慕酒甜直接回了青宅。
無力理會上前來詢問的於嬸,她反手將臥室的門關住,沒有換衣服,躺在牀上裹着被子,整個人感覺昏昏沉沉的。
於嬸一邊忙着手頭的活計,一邊分神看着樓上,良久等不到動靜,她按捺不住的上樓敲門:“太太,您想要喫點什麼,我給您做?”
沒有人迴應她。
於嬸作爲幫傭不能私自進入主人的空間,又拍了拍門:“太太,您睡着了嗎?”
“沒事。”清晰的兩個字從裏面傳進來,略帶着幾分沙啞:“我有點難受,想要好好休息一下,你不用來打擾我。”
沒有辦法,於嬸一口氣等到顧少卿回了家都沒有等到慕酒甜從樓上下來。
早晨穿出去的西裝不知道何時被換成了件純黑色的大衣,於嬸多看了兩眼,有些不放心的主動迎了上去:“先生,太太中午說她有些不舒服,到現在還沒有出來,您看是不是要請家庭醫生過來一趟?”
呢子大衣被隨意的搭在了一側,聞言他眉間的褶皺深了點:“她沒喫中午飯?”
“沒有。”
“胡鬧什麼呢?”擡腳便準備往樓上走,便看見司機匆匆忙忙的從外面走了進來,手中還提着一個紙袋子,遞到他跟前:“先生,這是太太落在車裏的東西。”
女裝部的商標在上面很打眼,顧少卿想着中午她買給自己的大衣似乎也是這場商場的,便隨手接了過來,隨意掃了眼,裏面似乎有張白色的紙條,和天藍色的衣裙有着明顯的區別。
抽出來,上面用鋼筆書寫的法文流暢,尾部帶着習慣性的小勾,這種寫法他見過。
在克萊斯特的簽約合同上。
【裙子和車是送給你的過年禮物,希望你喜歡。】
沒有絲毫曖昧的話語,卻讓顧少卿的氣息越發陰鬱下來。
果然,在包裝袋的最底部靜靜的躺着一個小盒子,裏面是一把車鑰匙。
上面的商標所有人都認識。
保時捷。
開門走進慕酒甜的房間,裏面沒有開燈,女人墨黑色的長髮鋪就在素色的牀單上,整個人躺在被子下,小小一隻,雙膝蜷縮在身前。
顧少卿站在牀頭看了幾秒鐘。
也忘記是誰說過,這樣的睡姿,代表着沒有安全感。
心頭竄着叫囂着想要發泄出來的火氣,他擡手去撥醒她,睡眼朦朧着,慕酒甜從牀上爬起來,身上大衣都未脫,擡着臉看他:“有什麼事情嗎,顧先生。”
臉上還帶着被壓出來的痕跡,卻在第一時間沒有了任何的睏意,剩下的只有溫涼疏離。
“你上午去哪兒了?見過什麼人?”
“如果你還是要問狄克斯的事情的話,我記得我都已經和你說過了。”慕酒甜打了個哈欠,語氣淡淡的:“晚餐我就不吃了,很困,想要休息下。”
等了幾秒,他沒有說話,慕酒甜便重新躺下準備休息。
沉重的身子猛然的覆了上來,她下意識掙扎,卻被扣住雙手。
“顧少卿。”有些惱羞成怒,她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張俊臉:“如果有什麼事情我們好好說行嗎?你非要用這樣的辦法來逼問我?”
顧少卿看了她一眼,平心靜氣的吻了吻她的腮幫:“我找人按照你心思設計好的婚紗和戒指明天就到了,你到時候看看還有沒有需要修改的地方,然後找個時間我們結婚。”
手腕還被扣着,這樣的姿勢來討論這樣的話題,慕酒甜覺得有些好笑:“顧先生,你真的確定要和我結婚?”
“你不想?”
“我只是覺得我和你之間還牽絆着很多問題,與其匆匆忙忙結婚後再不斷爭吵導致離婚,還不如等到事情落幕後再說這些。”
“慕酒甜。”他突然喊着她的全名,壓着她的身子緊繃:“不想要和我結婚,卻接受別的男人送的禮物。”
輕笑,剩下的話他沒有說出口。
在那雙湛湛着怒意的黑眸中,慕酒甜纔想起來傑西似乎送了自己禮物。
但那不過是條裙子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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