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良宵苦短,及時行樂
靜謐的空間中,顧少卿忽然眯眸,淡淡的笑,如同沉墨一般的眸子睨着她,一動不動:“我們結婚吧。”
平靜的五個字吐出來,心臟一跳,慕酒甜下意識收斂了所有的表情。
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臉,帶着看得見的斯文和期待。
有些說不出的感覺,她指尖扣緊身下的沙發:“怎麼突然說起這個,你不是訂好了年後要結婚的嗎?”
“我突然想起來這一切都是我定好的,還沒有問過你的意見。”
顧少卿將壓在身下的小女人扶起來,摟在懷中,長指一直在她臉上撫摸着,牽起脣角:“酒甜,你希望嫁給我嗎?”
慕酒甜從來都以爲自己的意見不重要,說到底,她和顧少卿只是一場交易,就算是不結婚,他們之間的關係也會是這般。
結婚,只不過是多張具有法律效應的紙張罷了。
等到相看兩厭的時候,再多張綠皮,同樣具有法律效應的紙。
不着痕跡的吸了一口涼氣,她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只能夠略帶尷尬的笑着:“顧先生富可敵國的,又是西城區有名的黃金單身漢,自然是所有女孩想要俘虜的對象,她們……”
“酒甜。”淡淡的聲音打斷她:“我問的是你。”
她想來想去也沒有想到什麼更妥善的回答,只能強行讓自己微笑:“嗯,挺希望的。”
“那就好。”
顧少卿睨着她已經涼薄下來的眉眼,很清楚她沒有說實話,卻只是低低的笑,薄脣摩擦着她嬌嫩的小臉:“放心,我以前說過的話都會算數,我會寵着你,會體貼顧太太容易喫醋的性子和所有女人劃清界限,你想要扳倒慕家,我幫你,想要做什麼我都陪着你。”
“只要你願意嫁給我。”她看着他幾乎溫柔的臉,耳邊嗓音優雅:“酒甜,只要你願意嫁給我。”
慕酒甜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她很也清楚,金融系出身的她,要想扳倒慕家,要在圈子裏是沒有辦法避開顧少卿的。
仰眸看着他挑不出絲毫毛病的俊臉,指尖止不住蜷縮到掌心:“顧先生,我只是怕,怕你哪天有了更喜歡的女人,會將我扔到一邊的,到時候我管控不住你。”
他低低的笑:“那你就讓我更喜歡你一點。”
她做不到。
不管是對比柳夢瑢,還是蘇安然,她都做不到,更不想去做到。
“好。”她卻一口答應下來,杏眸眯着:“我爭取。”
“嗯。”
看着那眉目好不容易乖巧下來的模樣,顧少卿只覺得心頭癢的厲害,捏着她的後頸,在她紅脣上親了又親:“那明天我們就先去領證,我爸媽你今天已經見過了,慕曉東那裏我也見過了,一切都可以順理成章。”
慕酒甜覺得顧少卿還真是心血來潮。
忍不住的笑:“現在是過年期間,民政局放假。”
要不是慕酒甜提醒,顧少卿還真忘記了這件事,有些頭疼,看着她神采忍不住飛揚起來的姿態,似乎席捲着些得意,心頭猛然升起一團火。
“顧太太。”他的脣咬住她的耳垂,有肉,吮吸的嘖嘖有聲:“既然沒有辦法領證,那我們可以先洞房花燭……”
低笑:“良宵苦短,及時行樂。”
等到頭頂上的天花板搖晃又搖晃着,慕酒甜躺在牀上,眸底噙着迷醉和巔峯後的沉澱,指尖觸到男人脊背後的密密麻麻的汗珠,溼淋淋的。
指尖不自覺的輕劃,男人很明顯的身軀一震,在她招架不住的情況下,兇狠的瀰漫着男性特有的氣息,咬着她的耳朵,一遍遍的低喃重複着:“乖,是你先招惹我的,是你先……”從頭到尾。
顧少卿從來不敢想象,如果沒有那個雨夜。
現在的他是什麼樣子……
第二天上午,喬蕭禹打電話過來的時候,慕酒甜還窩在顧少卿的懷中,迷迷糊糊沒有睡醒。
聽到動靜,瞬間起牀氣蓬勃,臉色難堪的朝着顧少卿扔過去一個枕頭:“顧少卿,去讓你的手機別響了,煩死了。”
那副氣呼呼恨不得咬死他的模樣,讓顧少卿失笑,將枕頭重新放在牀上,赤着腳走到茶几旁,撿起正在響着的手機。
是慕酒甜的。
回眸看了眼翻個身繼續陷入睡眠的小女人,他接了起來:“喂。”
“慕……顧總。”連忙轉換的稱呼讓喬蕭禹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想着自己是不是破壞了兩人的二人世界,忍不住放輕嗓音:“顧總,慕總醒了嗎?我有事向她彙報。”
“給我說吧。”
“關於陸青的,今早傳來消息陸青用刀刺傷了周總,然後反被周總傷到了頭部,具體的情況還不得知。”停頓了下:“慕總讓我關注着陸青的動向,所以麻煩您轉告給慕總,看她是不是要來醫院看一下。”
陸青?
顧少卿對這個名字並不熟悉,甚至沒聽過幾次。
頷首:“好的,我知道了,到時候再給你回電話。”
“麻煩顧總了。”
掛斷電話,顧少卿原本是想要等着慕酒甜睡到自然醒後再將這件事告訴她,可一回眸,就看着她抱着被子,半眯着眼睛看他,瞳孔帶着幾分迷茫的打了個哈欠:“發生什麼事了?”
昨天也不知道顧少卿是犯了什麼神經,折騰她到天色泛白才收手。
滿打滿算,她不過睡了三四個小時。
實在是困得不行。
重新蓋上被子,顧少卿摟着慕酒甜赤果的肩頭,壓着要了個早安吻:“喬祕書打來彙報陸青的。”
將事情給她重複了一遍,慕酒甜便掙扎着要起牀。
素白小手抵着他的胸膛:“別鬧了,我去醫院看看。”
“你不困了嗎?”
“困啊。”慕酒甜對於睡眠的時長本就高於常人,現在爬起來,腦袋都有些發暈,瞳孔的渙散還沒有徹底消除乾淨,卻晃了晃腦袋,強行讓自己清醒些:“不過人命關天,送佛送到西,我總不能夠這個時候將陸青一個人扔在醫院裏不管吧。”
目視着慕酒甜去洗漱完又在衣櫃裏拿衣服的身影,顧少卿從後面環住她的腰身。
附在耳邊的嗓音喊着低喃:“那我陪你去吧。”
“不用了。”回眸給了他一個笑容:“你今天不是要回老宅嗎?昨天我記得叔叔阿姨都囑咐了你的,現在時間也差不多了。”
“叔叔阿姨?”
慕酒甜察覺到自己失言,抿脣,重新挽出幾分笑:“是爸媽。”
喫過早飯,顧少卿親自將慕酒甜送到醫院門口才離開,喬蕭禹第一時間便跟在慕酒甜的身邊,按照現在事情發展的情況彙報道:“我已經打聽清楚了,今早陸青用刀將周總給捅了,但是沒有捅到要害,周總反手將陸青推到,後腦勺碰到了桌角,人當場昏迷。周總怕死人,這纔將陸青送到醫院來。”
也正是這樣,纔會讓喬蕭禹發現其中的端倪。
“嗯,陸青的父母都通知了嗎?”
“通知了,他們現在都在急救室門口呢。”
沒有穿高跟鞋,腳步相較於平常多了幾分迅速,清冷的消毒水味夾雜着喧鬧的聲音,讓本就沒有睡飽的慕酒甜有些頭疼。
原以爲到了安靜的急救室附近就會好些,可誰知道,急救室門口全是尖銳的哭聲,抱怨聲:“我就說這段時間小青的神色不太對,你們偏說她沒事,就連昨天年三十她出去都不管,這下出事了吧……”一邊說着一邊捶打着她身邊男人的胸膛:“如果我的小青有什麼事情的話,那我該怎麼辦啊?”
“誰知道會發生這些。”
男人眉眼沉了下來,身後還跟着另外一個看起來只有二十來歲的男人,懶洋洋的靠在牆壁上,就算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也沒有任何的動容,手指不停的滑動着手機,時不時傳來遊戲擊殺的聲音。
兩個人看起來和陸青有着幾分像,卻同樣噙着不太耐煩:“大過年的鬧這些事,也不覺得……”
後面的話沒有說出來,就擡眸看見喬蕭禹陪在一個女人的身邊。
女人看起來很年輕漂亮,一身素色的裝扮絲毫不顯得單調,反而傲居矜貴的讓人瞬間心生懼意,和精緻的五官相得益彰。
喬蕭禹他們認識,至於這個女人……
“這位是慕總,金融部的總經理。”
喬蕭禹立刻介紹,陸父的眸子猛然亮了起來,上前伸出一隻手:“慕總好,我是陸青的父親。”
“你好。”指尖碰到後便收回,幾乎沒有停留任何的視線,慕酒甜勾脣,弧度涼薄:“周總在哪兒?我去見見他。”
“周總的傷並不要緊,已經包紮好了,在旁邊的病房接受調查。”
畢竟這件事不小,雖然是在過年,卻也引來了警方。
頷首,得到準確的消息,慕酒甜擡腳便準備離開,卻猛然被拽住了手腕。
回眸便看見陸母哭喪着一張臉,滿目淚痕的看着她:“慕小姐,這件事喬祕書給我們說你會管的,你是不是真的會幫我們啊?”
如果不是之前就讓喬蕭禹調查過陸青的話,她還真會像是對待寒錦父母一般的對待她們,眼神淡漠,將手腕從她的手中抽出來,涼涼的笑:“是的,不管如何,陸青都是我曾經的員工,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情,誰也不想,不管出於什麼,我都會幫她的。”
是幫她,而不是幫你們。
但陸母沒有聽出來,瞬間笑了起來。
正巧護士經過,抱着幾本病房記錄,都走過去了又折了回來,翻了下手中的本:“你們是陸青的家屬吧,她的急救費你們去前臺交一下,我記得都囑咐你們三遍了,如果再不交就不給陸青安排病房了啊。”
大過年的,他們也是看着情況緊急才破例在沒有交費的情況下安排的急救。
卻沒有義務分文不收的負責到底。
“噯,我知道了。”陸母沒有再推辭,一口答應了下來,然後眼巴巴的睨着慕酒甜。
一瞬間,慕酒甜就明白是什麼意思。
心底忍不住的替陸青不值,氣息溫涼,裝作一副不明白的樣子:“怎麼了嗎?”
“慕小姐。”陸母一張老臉也不好意思將話說的太明顯,支支吾吾的:“你剛剛說會管的。”
失笑,慕酒甜嘲弄的眼神睨過去,寒涼入骨,杏眸黑白分明,讓陸母有着一瞬間的不自在,挪開眼神卻還是嘀嘀咕咕着:“做人不能夠說話不算數。”
擡手撩了撩自己的長髮,她實在是沒有見過這樣的人,也懶得多說什麼,轉身囑咐着喬蕭禹:“去前臺幫陸青交下急救費和住院費,我自己去見周總。”
“是,慕總。”
用說不出意味的眼神多看了陸家三人一眼,喬蕭禹才擡腳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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