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我是被迫不提分手而已,並不是原諒你
所以當慕酒甜頷首想要離開的時候,陸鳳下意識伸手就去拉她的手臂,嘴裏不乾不淨的叫嚷着,卻被慕酒甜美眸輕眯,一句“鬆開”給嚇了回去。
陸鳳收手,表情悻悻:“你兇什麼?誰家的小丫頭片子,也不知道尊重長輩。”
慕酒甜沒有和陸鳳計較,眼角眉梢都勾勒着凌厲,反手將病房門關住,行至電梯口,呼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她覺得有些好笑,也不知道陸青現在會不會心生後悔,用盡心力想要守候的家,就算是付出尊嚴也從未過後會,到頭來竟然變成了這幅模樣。
沒有司機,慕酒甜只能站在路邊等待出租車,已經過了下班的高峯期,空車很多。
揚手剛攔了一輛,正準備去拉車門,身後猛然有人拉住她,慕酒甜下意識以爲是有人要和她搶出租車,皺着眉頭轉身。
卻看到單手插在口袋中的顧少卿。
眉目放鬆,醞釀出幾分疑惑:“不是說不用來接我了嗎?”
“無妨。”男人要比她高出多半頭,站在面前眼神頗爲複雜,大掌攬住她的肩頭,用極爲溫和的力道將她往旁邊帶:“正好順路,便過來接你,喫飯了嗎?要不要一起去喫。”
“喫過了。”
極爲打眼的賓利就停在不遠處,一上車司機便朝她打招呼:“太太好。”
“恩。”低低的應了聲,慕酒甜平淡的眼眸盪漾開幾分溫笑,狀似無波無瀾,卻暗藏着極爲隱祕的疏離感,繼續着剛剛的話題:“我和懷暖喫過飯纔過來的,你沒喫嗎?”
“忙了一下午纔將積壓的工作處理完一半,不像是顧太太,可以隨意的玩樂。”
“你說的好像我……”
悻悻的擡眸,猝不及防的便對上男人深沉的黑眸,溫淡的令人心悸,倒映着她的模樣,彷彿意蘊着說不出的深情款款。
有那麼一瞬間的不知所措,直到點完餐,慕酒甜腦海中依舊迴盪着顧少卿剛剛的眼神,紅脣微抿,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
突然擡眸看着面前英俊優雅的男人,咬脣:“你知道祁睿峯爲什麼突然和盛伊人訂婚嗎?又或者你能告訴我,你和他之間的合作是什麼?”
很明顯,顧少卿放在桌上的指尖微蜷了下,眉目幾乎沒有褶皺:“你不覺得他們是因爲愛情而訂的婚?”
“你猜我會信嗎?”
毫不收斂的嗤笑:“上一次祁睿峯和盛伊人傳出訂婚消息是爲了引懷暖出來,這一次又是爲了什麼?”
“酒甜,你可以猜猜。”
“純白泡沫裏的軍事圖?”
慕酒甜突然揚起一抹高高的笑意,在燈光下明媚刺眼:“懷暖從臥底任務結束後便用極其高調的姿態在西城區行走,她是爲了引出當年殺害了盛叔歡姨的兇手,這一點祁睿峯想必也很清楚。既然他敢將唐孟調走,就肯定會保證懷暖的安全,那還有什麼比純白泡沫和盛伊人這個同樣是盛家的餘辜要來的更加吸引人?”
顧少卿一直都很清楚慕酒甜非常聰明,不管是自己還是他人都能夠分析的透徹入骨。
卻沒有想到,祁睿峯的心思在她面前幾乎是透明的。
慕酒甜微微一笑,彷彿看穿:“只是我和祁睿峯小時候有過幾分交情,再加上了解懷暖罷了。”
“我知道。”顧少卿依舊雙眸凝視着她,彷彿剛剛什麼都沒有談論過:“如果顧太太能夠了解顧先生到這樣的份兒上,顧先生便也就心滿意足了。”
迴應他的只是疏離微笑,慕酒甜沒有開口。
正巧侍者上菜,她看着那骨節分明的手指將銀白色的袖口解了下來,放在桌子上,挽起袖口,明明正裝的整體感已經被破壞,可男人垂眸夾菜的姿態上還斂着毫不掩飾的優雅氣息。
雙手托腮,慕酒甜笑眯眯的看着他,一點都沒有下午劍拔弩張的氣勢。
男人挑眉:“看着我做什麼?”
“沒什麼啊。”她學着他的模樣同樣挑眉淺笑:“我只是想知道那盛伊人親自來送請柬也是祁睿峯計劃中的一環嗎?那這又是爲什麼,明明沒什麼作用不是嗎?”
“那是睿峯所做的事情,我並不清楚,你可以詢問他。”
“哦。”慕酒甜沒有追問,只是一味的微笑:“那我就等着祁睿峯等到哪天按捺不住的親口說出來。”
說着,她從包裏掏出一張請柬,推到顧少卿的面前。
純紅色,和那張訂婚請柬幾乎一模一樣,只不過照片的地方換成了一張酒店的照片,是她們一下午趕出來的傑作:“下週三,就在祁睿峯訂婚宴的前幾天,一場生日宴,還希望你到時候能夠參加。”
“這是盛懷暖的還擊?”
“如果你理解的是這樣的話,也可以這麼說。”
歪頭,她紅脣上揚的弧度帶着說不出的狡黠,反正對於這場生日宴,她很期待。
晚上,慕酒甜並未拒絕顧少卿和她同睡在一張牀上,可卻在柔軟的身子被他伸手摟住的時候,靜靜的微笑,沒有任何的反抗。
男人雙手撐在她的臉龐,晦暗的眸底一如下午深情的模樣,嗓音低啞着:“折騰了一天,累嗎?”
“挺累的啊。”
她笑的溫靜,伸手用手抵住他健碩的胸膛:“所以顧先生能不能讓我安安穩穩的休息一晚?”
“如果我說不能呢,顧太太?”炙熱的呼吸猛然噴薄了下來,顧少卿垂眸親吻着她的下巴和鎖骨,安靜房間裏能夠聽到的呼吸聲逐漸的加重,帶着說不出的壓制:“你已經原諒了我,不是嗎?酒甜,所以是不是也該獎勵一下我最近這段時間如此賣力的追求你?”
從國內追到法國,忍受着她的報復,巴特萊的挑釁,甚至容忍了她和巴特萊曾經的過去。
大掌將她的手腕扣住,拉住頭頂,俯身含住她的耳垂,在口中細細的舔吻着,熱力全部噴灑在耳後,染紅了一小塊肌膚:“酒甜,今晚,你乖一點好不好?”
她沒有反抗,甚至沒有動,一直到他的吻順着下巴移動,才靜靜的出聲:“顧少卿,我是被迫不提分手而已,並不是原諒你。如果你想要繼續,我不拒絕,但請原諒我無法配合,也請你明白剛剛這兩種說法的區別。”
嗓音很輕薄,卻像是一記重拳一般狠狠的砸在了顧少卿的臉上。
有那麼一瞬間的僵硬,過後他的臉色緩緩的沉了下來,視線不斷描繪着她精緻的五官:“我原以爲……你是原諒我了的。”
“我不會原諒你。”慕酒甜長髮有些散亂的鋪在牀褥之上,微微仰着頭,笑容溫涼:“不管是你將我丟在電影院救蘇安然也好,還是不肯辭退蘇安然也罷,這些事情發生就是發生了,不是我和你隨意都能夠泯然的。”
感覺到手腕覆蓋着的力道慢慢的減弱,慕酒甜沒有動:“而我之所以不反抗,任由着你的親近,是不希望你再有任何的藉口用慕氏集團來威逼我,所以如果你想要的話,麻煩快點,我很累,想要休息了。”
說完,她磕上眸子,靜靜的躺在那裏。
他原以爲她朝他笑,也不排斥他的肢體接觸是因爲她原諒他了,這件事便就此過去了。
卻沒有想到……
房間裏安靜了幾秒鐘,男人猛然從慕酒甜身上下去,仰躺在牀上,手臂蓋住雙眸,良久都沒有出聲。
慕酒甜感覺到身邊沒了動靜,才重新睜開眸子:“還要來嗎?”
“不。”
低低沉沉的扔下來一個字,他起身將被子蓋在她的身上,順手掖了下,俯身親了親她的眉心:“我的工作還有很多,我今晚去書房處理完文件再回來休息,你先睡吧。”
慕酒甜很清楚顧少卿這是有意躲着他,因爲剛剛她的話。
但卻任何的反應,只是眼睛不眨的看着他,依舊溫笑模樣:“好,你去吧,晚安。”
“乖,晚安。”
疲憊了一天的慕酒甜睡得很沉,從睡夢中掙扎出來的時候已經上午九點多了,側眸看了眼,才發現整整一夜,顧少卿都沒有回房,乾淨的牀褥沒有絲毫的褶皺。
微怔了幾秒,她如同往常一般的從牀上爬起來,簡單的洗漱後下樓。
“太太和先生今天都起得很晚,想喫早餐,還是早午餐一起喫。”
後者是慕酒甜起晚後首創的習慣。
“早餐吧。”她含糊的迴應了聲,雙手託着腮坐在餐桌邊,腦袋混混沌沌的還有些不太清晰,隨意的詢問着:“先生也起晚了嗎?”
“先生不在樓上嗎?他一直都沒有下來,我還以爲他和太太一樣呢。”
於嬸從廚房冒出來半個頭,嗓音帶着疑惑。
還沒有下來過?
這個時間點不應該是他開例行會議的時候嗎?
在位置上又坐了會兒,慕酒甜起身去了二樓顧少卿的書房,裏面卻沒有人,也沒有文件,乾乾淨淨不像是有人工作過的痕跡。
她在走廊站了會兒,突然聽聞於嬸在樓下叫她,應了聲,轉身剛準備下樓,眼角餘光便看見她書房的門閃了一條縫。
慕酒甜走過去,輕輕的推開。
一夜未眠的男人就坐在裏面,垂眸在她的辦公桌上不知道看着什麼,聽聞有動靜,順手將手中的文件合上才起身:“睡醒了?”
“恩。”慕酒甜走過去,掃視了眼她平常存放文件的地方:“你不是要辦公嗎?怎麼來我的書房了?”
顧少卿沒有動,拉着她的手臂,直接將其抱到自己的膝頭,沒有得到任何的反抗,長指摸了摸她柔軟的臉蛋,低笑了下:“想你,卻不敢回房間,便只能夠來你的書房睹物思人,這裏有你的味道,就好像你陪在我身邊一樣。”
微怔,慕酒甜的瞳孔微微放大,這樣的距離,她能夠清清楚楚的看見男人眸底的血絲和眼下的烏青。
咬脣,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迴應,索性轉移了話題:“今天是週三,你似乎還有例會要開,於嬸已經將早餐準備好了,你一會兒下去喫點飯就去上班吧。”
“好。”男人應了下來,拴在她腰間的手臂微微用了點力:“那你呢?不準備一起去嗎?”
“如果喬祕書的效率夠高的話,我的辭職信已經交到你的辦公桌上了。”
任由顧少卿的臉一點點的低下來,溫熱的呼吸幾乎要打到她的臉上,慕酒甜有些失笑:“我應該和你說過好幾次了,蘇安然只要一天還在顧氏集團的話,我就不準備回去,不過接替我位置的人還需要再等幾天才能夠上任,希望你不要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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