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舉報我們的公司署名在太太的名下
“恩。”柳夢榕點頭,靜靜的仰臉看他:“我之前覺得酒甜還挺好溝通的,現在這樣,想來是因爲我和你走的有些近的關係吧。以後我覺得我們還是保持些距離比較好,省的你太太還會繼續誤會。”
“恩,也好。”菸圈吐出,顧少卿的姿態閒適溫淡:“斐煊的公司我一直派專門的經理人打理着,盈利虧損,過兩天讓人清算好賬目就會交給他。”
說着,他轉身回來點着菸灰,瞥了眼她姣好的面容,眼角微微挑起:“至於你,跟着聞祕書歷練兩年,等到能夠獨當一面後,你們姐弟兩個人齊心協力,我也可以放心了。”
說話間,顧少卿一身鐵灰色的西裝在陽光中顯得格外的優雅,骨節分明的手指時不時在脣邊遊移,薄脣勾着的弧度讓人有些意味不明。
這個男人,向來都喜歡替人安排妥當。
當年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就是不知道對……那個人是不是也這樣。
她輕笑:“這樣也好,至於你當初說會照顧我一輩子的那些話,以後記得不要給你太太說,畢竟女人都是小心眼的生物,我不例外,恐怕她也不會例外的。”
一句話,男人的眼神變得晦暗下來。
那些話,是當年她躺在ICU的病房裏被醫生宣判再也無法跳舞時,他給她的保證。
卻不想中途歷經了那麼多的事情。
她出了國。
他也結了婚。
菸蒂被在腳下踩滅,顧少卿的嗓音沒了之前的溫淡,莫名其妙的開口:“sorry。”
她明知他的意思,卻還是詢問:“怎麼了?”
“沒事,你先走吧,以後有什麼事情記得給我說。”
“我會的。”
柳夢榕微笑,摩擦着手腕的布料柔軟,轉身走了兩步,好似又想起了什麼:“對了,上次就忘記問你,綁架酒甜的兇手抓到了嗎?”
“死了。”他的薄脣抿成一條直線,眸子在談論這個話題時瞬間深了下去:“在我還沒有審問之前。”
所以,也就是說……
柳夢榕睨着面前彷彿有股晦暗氣息從身上蓬勃出來的男人,也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難過,說了句“那還真是可惜了”後,轉身就想繼續走,可咬着脣,心不在焉的腳下一歪,整個人就朝着一旁倒去。
低呼聲,在安靜的走廊裏格外的明顯。
顧少卿的反應極快,在她還沒有摔倒前,一把摟住了她的腰身。
兩個人的距離瞬間拉近,女人特有的清香在濃烈的消毒水中顯得格外的明顯。
一個戴着棒球帽的男人從不遠處的病房裏走了出來。
待柳夢榕站直,顧少卿便撤了手,低低的詢問:“沒事吧。”
“沒事。”垂了眸,柳夢榕淡淡的搖頭,看了眼被人按了下鍵的電梯,語氣除了素來的清高外,莫名多了種別樣的味道:“電梯快來了,我先走了。”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聲音略匆忙,電梯門關上的瞬間,她下意識去看病房門口的男人。
從她的角度只能夠看到男人平靜矜貴的半張側臉,似乎有人打電話給他,溫淡冷淡的就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包括在擁抱的那秒鐘,她都沒有從他的身上感覺到真實的溫度。
聞祕書的電話,嗓音中有着臨危不亂的冷靜:“顧總,對於慕氏集團當初主建的城南爛尾樓,有家公司向上面舉報,我們和慕氏集團聯手在爛尾樓的翻新重建中進行偷工減料,要求上面對我們進行檢查,甚至還拿出策劃方案想要和我們重新競爭,主要是……”他停頓了下:“那家公司拿出的策劃案和集團敲定的一模一樣。”
也就是說,他們現在再拿出來的話,就變成了抄襲甚至是惡意競爭。
面無表情,唯獨眸底有着湛湛的寒意:“什麼公司?”
“是……是……”
“兩天沒見,你變成結巴了?”
聞祕書在電話那頭額角突然密密麻麻全是汗:“顧總,經過調查,舉報我們的公司署名在太太的名下,名爲Y·T。”
“用的是原本友嘉集團經過拍賣的大廈,走的好像是薛少的手,最開始發家的合同搶的是陸恪灝,陸先生原本在西城區的人脈,甚至陸先生的公司在後來直接被收購併入Y·T公司旗下,最近已經拍賣出去的城中地皮也落到了太太的手下,聽說是顧公子吩咐的。”
薛夕景、陸恪灝、顧文斌。
一個個男人的名字數過去,顧少卿的臉色瞬間暗沉到了極致,手指分佈到手機上的力道幾乎要將其捏碎:“就調查出來這些?”
“詳細的調查報告在我手中,是需要我給您送過去嗎?”
走廊裏安靜了幾秒鐘,透過玻璃看進去,慕酒甜還正和盛懷暖說着話,病房的隔音很好,如果不是開着門絕對聽不到什麼。
越發深邃的視線,最後化爲一片死寂,他冷漠着嗓音:“我在中心醫院,過來接我。”
“好的,顧總。”
對於顧少卿的離開,慕酒甜並不知曉,她和盛懷暖的對話也不僅僅是圍繞着柳夢榕,還有……
病房裏的笑聲肆意的毫不收斂,眼角微微往上挑,盛懷暖眉目間淌着層說不出來的媚意:“那我們就這麼說好了,等你胳膊去了石膏,我們就這麼辦。”
“好,從哪裏開始,我們就從哪裏結束,不也是挺好的嗎?”
“的確挺好。”盛懷暖笑了笑,又隨意閒聊了兩句後便提出離開。
慕酒甜原本是想要下牀送的,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盛懷暖朝她招手,示意讓她去接電話,她便也沒有推辭,目送着順手接起:“喂。”
換了手機,原本存着的姓名全都沒了。
“老闆。”只有最開始時較爲稚嫩,後來越變越穩重的嗓音,順着電流傳過來的聲音略慌:“狄克斯把顧氏集團舉報了。”
“什麼?”慕酒甜幾乎是下意識的坐直身子:“狄克斯不是一直在國外嗎?怎麼和顧少卿牽扯上關係了?”
“狄克斯前兩天便回國了,可一直都沒有和我們聯繫,半個小時前有關部門來過問我們舉報顧氏集團的事情時,我才知道的。”
聞言,慕酒甜立刻想要下牀去公司,卻被埃爾德阻止:“老闆,您有傷在身,現在不易隨意走動。”
“沒關係。”暫時的微怔,慕酒甜對於埃爾德知道自己被綁架的事情絲毫不懷疑過問:“我傷在手臂,又不是腿,打車過去就行。”
“那要麼我去接您吧。”
“這樣也行。”
埃爾德的動作很快,和來接顧少卿的車擦肩而過,停在了醫院門口。
慕酒甜在兩分鐘之內便下來了,換了身衣服,淡藍色的刺繡襯衫加條黑色短褲,看起來青春的就像是個大學生模樣。
車子駛動,通過後視鏡,埃爾德不着痕跡的端詳着慕酒甜的臉色,試探:“老闆,您和顧少……準備怎麼辦?”
打着石膏的手臂就跨在身前,因爲剛剛獨自換衣的動作而有些牽扯到,隱隱作疼着,她語調自然:“還能夠怎麼辦,離婚啊。”沒有絲毫的遲疑停頓:“前兩天顧少卿和柳夢榕在醫院大廳里拉手臂的照片,負責跟蹤的人已經給我了,我囑咐他要收集更多,到時候作爲打離婚官司的證據。”
埃爾德審視着她的表情:“但畢竟顧少權利滔天,不知道……”
他的言下之意,慕酒甜聽得出來。
忍不住低笑了聲:“他不想離婚又能夠如何,柳夢榕回國纔多長時間,就鬧出了這麼多事情,希望到時候我總能抓住機會的。”
一語中的。
在不久後的將來,慕酒甜的確是抓住了機會,離婚協議、離婚手續、離婚證,一系列下來不出半個月的時間。
卻也同樣疼的痛徹心扉。
從醫院到Y·T公司的路途並不長,踏入辦公室的時候,狄克斯早就等在那裏了,差不多兩三個月沒見,他顯得更加成熟,碎髮遮擋在眼前,下巴上微微有些胡茬,指尖燃着香菸,在半明半暗的光線中顯得疲倦而頹廢。
“你來了?”比幾個月前更標準了的中文,卻還是那副不着調的調調,但細聽卻好像有些不同:“坐吧,我知道你想要問我什麼問題。”
房間很空曠,他們三個人坐綽綽有餘。
狄克斯指尖按滅了菸頭:“我可能沒給你說過,我還有個祖父,他前段時間病危,醫院半夜給我來電,說他想要最後見我一面。時間太過匆忙,我沒來得及給你們說便直接離開了。”
“我原本是想着落地再說,可下飛機後我手機不知道怎麼丟弄了,什麼電話號碼都沒有,再加上他病情緊張,所以……沒有和你們聯繫上。”
一條牛仔褲,上衣是一件過膝的單衣。
再配上微長的頭髮,狄克斯看起來比平日裏都更像是多情的畫家。
他的話中漏洞百出,但慕酒甜卻沒有揭穿,臉上盪開淡笑:“你祖父還好嗎?”
“他去世了。”
“很抱歉。”
慕酒甜垂首,狄克斯卻搖頭,指尖隨意在扶手上敲打着:“沒事,我早就有心理準備,他死之前並沒有受多大的罪。”
“恩,那……舉報顧氏集團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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