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對你來說,我竟然可以是這樣用來交換的
可現在的情況不容慕酒甜多想什麼,朝着艾薇兒頷首,又朝着薛夕景勾脣:“薛少請我過來陪艾薇兒,現在又莫名其妙的要讓我離開,難不成不需要給我一個確切的理由嗎?”
他盯着她:“慕酒甜。”開口除了濃稠的陰鷙外便是警告:“我需要處理點事情,接下來會不在家中,所以請你離開。”
“沒關係,只要艾薇兒作爲主人陪我就行。”
“慕酒甜。”
直接了當的警告,那張泛着可怖暴躁的俊臉:“我說的是不夠明確,還是需要我找人請你出去。”
慕酒甜突然慶幸她沒有用激烈的情緒反抗顧少卿給她安排的保鏢,閒散着身子坐在艾薇兒剛剛的位置上,馬尾辮在腦後甩了下:“我和艾薇兒是朋友,如果是她發生了什麼事的話,我想我有資格參與。”
“當然,如果薛少強行讓將我請出去的話,我會不會做出什麼跟蹤之類的事情,就不在薛少的可控範圍之內了。”
那張眉目張揚的俏臉,薛夕景想起在庭院裏看見的兩個保鏢,剛剛的驚鴻一瞥,現在想起來,似乎有些眼熟。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恐怕是顧少卿的人。
呼吸一下子粗重起來,平常尚算溫和的眸子透着令人壓抑的情緒,張口想要說什麼,卻被身後的艾薇兒拉了拉手臂。
毫不掩飾的親暱,她爛漫的小臉揚起:“夕景,是有什麼事情嗎?”
他一開始盯着她並未說話,直到在她黑白分明也真誠的眸底睨見自己的倒影,才緩緩收起情緒。
深呼吸,長指去摸她的側臉,動作用肉眼可見的溫柔愧意:“不是,你相信我,我會保護好你的。”
“恩,我相信你啊。”
立刻的迴應,讓薛夕景的心臟驟縮。
有很多想要說的,卻在那雙信任的眼眸中開不了口。
原地停頓了幾秒,手機突然響了起來,薛夕景接起:“準備好了嗎?”
也不知道電話那頭說了些什麼,薛夕景的視線緩緩從慕酒甜身上掠過,眸底的情緒複雜,低沉下嗓音:“好的,我知道了。”
“薛少是準備帶上我了嗎?”
看着他掛斷電話,慕酒甜才挑眉詢問。
薛夕景沒回應,手機歸於口袋,拉着艾薇兒就往外走,腳步不停,毫不猶豫,直到拉開畫室大門纔有着低沉溫淡的嗓音:“既然慕小姐也想跟着的話,那就跟着吧。”
反正顧少卿都不介意。
他介意個什麼勁兒。
加長林肯,除了他們三個人外,還有四個保鏢模樣的人。
顧少卿的保鏢也想要坐進來,但只剩下一個位置,便只能分配其中一個到後面的車上。
車子越開越偏僻,出了市內後開始加快車速,窗戶外的景色不斷後撤,最終停在了湍急海面上的一座橋上。
這個時間的海面上正值漲潮,像是雄獅一般怒吼的海平面怒吼着拍打着海岸線,深藍色映着陽光,刺目出令人戰慄的高深莫測。
下車時慕酒甜才明白薛夕景爲什麼突然不介意她過來。
“顧少卿。”
黑色的西裝本就吸熱,貼在慕酒甜腰間帶着濃重的熱力,男人的視線掠過被帶過來時還懵懂無知的艾薇兒,俯身,貼在她耳邊:“一會兒不要隨意出聲,夕景會保證艾薇兒的安全。”
也就是說……
“艾薇兒很可能會經歷危險是嗎?”
慕酒甜立刻咬脣皺眉,她其實並不太清楚艾薇兒的計劃,只是幫她去準備了一些東西而已。
一些艾薇兒現在無法抽身去準備的。
顧少卿伸手撫了撫她的眉心,儘量用哄勸的嗓音:“只是有一定的危險而已,並不是一定會發生什麼事情,我同意讓你過來是知道你肯定不會放心的。”
“而且,我和睿鋒提前過來就是爲了安排好足夠的人力和防護措施,艾薇兒不會有事。”
三四米遠的旁邊,祁睿鋒單手捏着香菸,身形孤漠的站在那裏,側對着衆人,甚至淡漠的臉孔沒有分過來半分眼神,耳朵上掛着的耳麥,一看就是用來發號施令的。
早知道今天會發生這樣的事,顧少卿肯定不會同意慕酒甜今天去薛家。
不知道總比知道來的更輕鬆些。
慕酒甜睨了他一眼,不知是不滿,還是怎麼得,卻沒有再出聲。
冷眼看着薛夕景那邊的動靜,也不知道薛夕景是給艾薇兒說了什麼,她原本清澈的瞳孔不可置信的極盡睜大,被薛夕景攥緊的小手用力的想要抽出來,嗓音顫抖:“對你來說,我竟然可以是這樣用來交換的?”
“薇兒。”薛夕景背對着慕酒甜,看不見表情,卻大掌的力道越來越重:“我並不是用你來交換,這只是迫不得已而爲之,你放心,不出十分鐘,我就會將你救回來,你相信我好嗎?”
艾薇兒的情緒激動着,搖晃着小腦袋,大聲的開始嚷嚷起來,似乎用中文表達不了內心的情緒,轉化爲她的母語。
慕酒甜聞言也有着瞬間的瞳孔驟縮,彷彿整個人震了一下,下意識便想要過去,卻被顧少卿阻攔。
“放開我。”
“酒甜。”
“我說放開我,你聽不懂嗎?”
不是她不知道輕重緩急,而是她從艾薇兒的叫嚷聲中聽懂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薛微柳當初因爲蘇安然的事情被送到美國後,還提前收買了混混害死了艾薇兒腹中的孩子,男孩,四個月大。
可想而知,艾薇兒有多麼的恨薛微柳,雖然不知道她是怎麼被薛夕景安撫下來的,可現在讓她去交換被綁架的薛微柳,她又怎麼肯。
“薛微柳被綁架,被折磨關我什麼事,憑什麼要讓我來交換?”
“這是綁架犯的要求。”薛夕景短髮凌亂,瞳孔深處可以看得出不捨和慌張,卻最終化爲一抹暗色和肯定。
將艾薇兒擁入自己的懷中,不顧她的反抗,強行安撫着她的脊背:“綁架犯可能是覺得微柳只是我妹妹,所以用來威脅不了我,所以纔想要藉此機會換成你,不過你放心,少卿和睿鋒已經佈下防線,只要他進入,就能夠將他抓捕,時間不超過十分鐘,他們不會傷到你的,我有信心,你也要對我有信心。”
“既然這樣,那爲什麼還需要讓我去交換?”
艾薇兒是不諧世事的單純,卻沒有愚蠢到薛夕景說什麼便是什麼。
在他的懷中,鼻息感覺不到任何的味道,看着他的側臉,睫毛細細密密的顫抖着:“你們能夠在薛微柳還是他們人質的時候就抓捕啊,你自己也說了,十分鐘的時間,只要你拖延拖延,就會有的不是嗎?”
那長身如玉在她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說的時候,摟着她的大掌便越發的使勁,腕上的手錶帶是鐵質的,硌得她骨頭生疼。
良久沒有人說話。
艾薇兒纔好似明白了什麼一般,用力的抵着他的肩頭,慢慢脫離他的懷中。
對上那雙皸裂開某種情緒的瞳孔,她聳肩輕笑,譏諷不已:“因爲你害怕會傷害到薛微柳對嗎?所以就算是有把握,你也不會這麼做……那我呢?”
死死的咬着脣,絕不讓眼淚掉出來,顫抖着身子:“十分鐘……你是不是覺得你只是把我交換出去十分鐘?如果他們跟你有仇,我一上船就被殺了呢,十分鐘應該夠我死好幾百次了吧。”
“薇兒……”
薛夕景想要去撫摸她的臉蛋,卻不敢,緊繃着嗓音:“你放心,我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只要交換完人,就會在第一時間把你救出來,我查到這股人是從法國來的,很有可能是……”
“是衝着我的,對嗎?”
慕酒甜擺脫顧少卿衝過來的時候,艾薇兒已經冷靜了下來,攔住想要說話的慕酒甜,表情冷凝平靜。
卻和慕酒甜之前見識過那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冷沉不同。
就像是心死過後的萬物皆空。
深呼吸,閉了閉眸,艾薇兒輕笑的聲音有些無力:“所以你覺得他們綁架薛微柳也是爲了交換我過去,而且我是個失憶了的人,就算落到他們手中也不會在第一時間有什麼事,給了你營救的時間和機會,還能夠讓祁睿鋒將這些人一網打盡,更可以保證薛微柳的安全。”
這樣一舉三得,艾薇兒想不出還有什麼缺點來。
除了她的人生安全得不到任何的保證外。
默默的看着薛夕景,她瞳孔絕望:“我說的對嗎?”
薛夕景最終也迴應不出任何,不過也是,艾薇兒猜的絲毫不差,他又能夠說出什麼。
“艾薇兒,你可以……”
“酒甜。”她伸手握住慕酒甜的胳膊,虛虛的握着,睨過來的眼神很淡很涼,沒多少情緒:“不用幫我想辦法了,已經到了這座橋上,我同意就是。”
“薇兒……”薛夕景低呼她的名字,深情款款又溫柔似水,卻得不到任何相同的迴應。
唯一投射過來的眼神還平靜的不帶任何的波瀾:“我同意了,你滿意了嗎?”
薛夕景剛準備回答什麼,就聽到汽車的引擎聲突然衝了過來,一輛小巧很適合女孩子開的車停在了橋上。
因爲這次的事情並不適合大張旗鼓的部署,唯恐會打草驚蛇,所以並沒有在橋面上設防,可卻在半路上中設防的卡點,引導車流量儘量避免從這座橋上經過。
可不知道這輛車到底是如何進來的。
又或者是說……
柳夢榕是如何知道消息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