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我看見你,想的全部都是如同將刀子插入你的心臟
懷暖死了,桀炵變成了孤兒。
而慕酒甜現在不僅僅想要柳夢榕進監獄,還想讓她聲名狼藉、身敗名裂。
今後的每一天,每一次被人提起都有滿口的惡言相向。
“抱歉。”輕輕的將膝頭的大掌推下去,慕酒甜仰着一張溫涼的小臉,每一個從嗓子裏吐出來的字眼都泛着虛弱,也都清楚平穩:“我拒絕。”
“顧少卿,我不知道你是因爲什麼願意放棄你一心想要維護柳夢榕的念頭,但她對於你來說有着救命之恩,就算是如此,也能夠被你這麼輕易的捨棄。說實話,我無法想象我繼續待在你身邊的日子,就算是你現在喜歡着我,今後也會像是捨棄柳夢榕一般捨棄我。”
顧少卿剛準備開口反駁,就被慕酒甜攔了下來。
淡淡的笑:“你現在覺得感情充沛,等到十年二十年後,剩下的恐怕就只有厭惡和我今天逼迫你放棄柳夢榕的憎惡。”
而且,有些話慕酒甜不想要說的太過從而撕破臉皮。
如果顧少卿真的這麼在乎她,就不會現在才選擇站在她這一邊,更不會在橋上和遊輪上都護在柳夢榕的面前。
而對於將柳夢榕送進去。
天知道他會不會只是爲了穩住她,甚至在背後耍什麼手段。
偷龍轉鳳,針對他來說,挺簡單的。
顧少卿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心思,漆黑的眸子盯着她:“你覺得我是在騙你?”
“騙這個詞用得太嚴重了,你只是想了兩全其美的辦法不是嗎?”慕酒甜從始至終的嗓音都慢吞吞的,帶着嘶啞,一看便是大病未愈:“顧少,我記得薛微柳曾經說過一句話,像我這樣矯情又高傲的姑娘,在西城區一抓一大把,你實在沒有必要將時間精力浪費在我身上。”
停頓了下,她的目光越過他的肩頭,落在黑白色的遺照上:“而且……從今往後的每一秒鐘,我看見你,想的全部都是如同將刀子插入你的心臟。”
掀眸微笑,如同鬼魅:“你不害怕嗎?”
顧少卿落在她身上的視線始終如一,就算是神色間宛若女鬼般可怖的臉蛋,都面不改色:“我愛你,死在你手中,我心甘情願。”
“可,我不愛你啊。”
六個字,讓男人的身軀狠狠一震。
神色終究複雜下來,低低的喚着她的名字:“酒甜。”
“你一直以爲我是愛你的嗎?可能有那麼幾個瞬間的曾經是,只可惜現在一點都不剩,我也不知道是從你護着柳夢榕開始的那一瞬間,還是新婚夜你離開的背影,我便收回了我對你所有的愛情。”
那雙杏眸不再黑白分明,反而散發着某種濃烈的恨和暗色:“顧少卿,所以麻煩你不要那麼自我感覺良好的自作多情好嗎?我現在不愛你,以後也不會愛上你,下次見面,我會毫不留情的將刀刺向你,這是你應得的,也是我的報仇。”
“現在,管家,送客。”
男人的身影僵硬在原地,地板深夏裏都抵擋不住的冰涼順着軀體直接衝入腦海。
管家及時出現在客廳,朝着顧少卿恭敬的鞠躬:“顧少,您這邊請。”
停頓了足足半分鐘,他才從地上爬起來,頭頂上燈光投射下來的碩長身影將慕酒甜整個籠罩:“小心點邢墨,如果有問題,我剛剛所說的話任何時間都會兌現。”
沒有迴應。
腳步聲越過她,從客廳到玄關,再到大門關閉。
月光傾灑,再到朝陽升起,慕酒甜一個人坐在原地上,沒有動彈也不喫不喝。
就放在一米遠地上的白粥已經涼的蒙上一層粥皮,她眼角餘光看過去,淡淡的想,這輩子,她和他可能再也沒有可能了。
他想要用以退爲進的方式保住柳夢榕。
那他們之間便早晚會有一場生死較量。
她等着就是。
朝陽漫過吊燈燈光時,避過所有監控和保鏢翻窗進來的男人,看到的第一個畫面便是悄無聲息的小人靜默的躺在地板上,鼻息微弱,渾身滾燙的處於昏迷狀態。
盛懷暖葬禮後,慕酒甜再次高燒昏迷起來,甚至比原本的身子還弱,整個人瞬間瘦的只剩下一把骨頭架子。
看着派出去偷拍的人拿回來的照片,顧少卿抽着煙,心頭盤踞着的想念和某種別樣的念頭混雜在一起,迫使着他一次次的前去探望,卻一次次的被阻攔在醫院門口。
這家他派人調查也沒有調查出來老闆到底是誰的私人醫院。
終究將他惡性循環出的暴躁徹底的點燃:“打進去,我……”
“顧先生。”
從裏面仿若閒庭信步走出來的男人說着一口流利的中文,準確的叫出他的姓氏,比邢樹還要顯得痞氣的俊臉優雅中混雜着一股頹靡的女人香,似乎剛剛從美人窩裏爬出來,還有着幾分沒睡醒的朦朧感。
站定在一堆肌肉健碩的保鏢面前,男人顯得略有些瘦弱,低低的笑着:“顧先生這是準備派人拆了我的醫院嗎,一口價,十個億,別說讓你進去,我將醫院拱手送給顧先生都無妨。”
在西城區從未見過的男人,卻是慕酒甜隱身藏匿的醫院幕後老闆。
瞬間引起顧少卿強烈的警惕心,眸底夾雜着暗色:“好,過兩天我讓祕書將支票送到你的手中,現在我要進去。”
說着,他擡腳,卻被男人搖着手指堵住。
“顧先生,這可就沒意思了。”脣瓣越發勾起的弧度,似笑非笑的睨着對面的顧少卿:“要麼一手交錢,一手交醫院,要麼我還是好好守着這裏,否則到時候要被某人知道了我玩忽職守,會被虐的。”
那嗓音邪氣,顧少卿瞬間就知道自己是被耍了。
幾乎從未有過的體驗,偏生還叫他無法隨意的發怒:“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顧先生不能夠隨便進去。”隨意的從身上摸出根香菸,點燃後叼在薄脣之間,也不吸,就以這幅模樣隨意的挑脣:“顧念着顧先生在西城區的身份,和小酒甜的關係,我也不願和你隨意敵對,所以還請顧先生轉身打道回府吧。”
男人口中暗藏着的濃烈警告,還有提到慕酒甜時的熟稔,讓顧少卿身側的手指一點點的收緊,瞳孔暗的幾乎能夠滴出墨來:“那如果我說不呢?”
“不?”
男人挑眉,修剪乾淨的手指緩緩的將香菸取下,一張痞氣而俊逸的臉一瞬間變淡漠下來。
低笑:“那恐怕我只能和顧先生兵戎相見了。”
一招手,從醫院裏快步跑出來數十個黑衣黑褲的男人,腰間和小腿部微鼓,任由誰都能夠看出藏匿的到底是什麼,dannr的作戰靴,一眼就能夠看得出隸屬於國際僱傭兵。
毫不在乎當街拔出的槍支,對準着對面。
男人站在數十人之後,脣上扯了幾分笑意,閒適的厲害:“顧先生,不準備打道回府嗎?”
眸底瞬間醞釀出的陰冷晦暗,比之前更爲的濃郁,那股濃烈的肅殺氣息,男人敢保證如果不是顧文斌及時趕到的話,他手中就算是有這些僱傭兵和槍支,也絕對阻擋不了顧少卿想要衝進去的念頭。
這個人,爲了慕酒甜,能夠瘋魔。
“少卿。”顧文斌按住顧少卿的肩頭,用了很大力,視線略略朝這邊掃了眼,頷首:“亞爾曼先生。”
壓低的嗓音:“別來無恙。”
男人眯着眼睛瞧了半天才彷彿分辨出顧文斌本人,將香菸直接擲在地上踩滅,眼角眉梢覆上一層薄薄的笑意:“是你啊。”
“原來顧先生是顧公子的家人,那還真是誤打誤撞了。看來我親自來西城區考察還真是對的,否則也不會見識到你們上流社會的公子哥當街囂張到準備火拼搶人的地步,我這個人向來惜命的很,想必顧公子不會怪我出動保鏢吧。”
惜命到面對着八個赤手空拳的男人,出動數十個高舉槍支的僱傭兵。
睜眼說瞎話的能力,非亞爾曼不可。
就算如此,顧文斌也給裝出一副溫潤親和的面孔,指尖的力道一而再的加重,控制着幾乎要控制不住的顧少卿:“亞爾曼先生到西城區來是貴客,我記得貴集團遞上來的流程表示亞爾曼先生於三日後纔會抵達西城區,不知……”
“哦,見朋友。”
隨意的搭腔,一聽就是假話。
“那亞爾曼先生何必擋在醫院門口。”雖然附近提前就進行了封鎖,但萬一畫面被旁人看過去,恐怕又要掀起一陣風波:“而且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醫院裏住着我弟妹,少卿身爲人夫想要照顧他生病的妻子,這種恩愛想必亞爾曼先生對女朋友也是如此。”
“顧先生要去看他太太?”
似乎才弄清楚狀況,亞爾曼高高挑着眉梢,一臉的懊惱煩躁:“你們說話怎麼總是喜歡曖昧不明,帶有暗示,直直白白說不好嗎?如果顧先生早說他要看妻子的話,我也不會以爲顧先生過來是專門挑釁我的權威呢,你也知道我這個人,被家裏捧着慣了,最看不慣的就是這些,而且……”
“亞爾曼先生。”
顧文斌略帶不耐的打斷:“那我們現在能夠進去了嗎?”
“當然啊。”亞爾曼直接讓地,同時也揮手讓僱傭兵全部撤離:“你請啊。”
亞爾曼的難纏在之前雙方的跨國視頻溝通中,顧文斌有所感觸,而現在他這麼輕易的放人,讓他心底莫名的有股異樣劃過。
尤其是擦肩而過時,他眸底閃過的譏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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