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他差點掐死祁老……
手腕上幾乎能夠捏碎手骨的力道,讓盛怒中的男人幡然醒悟,瞬間不可置信的睜大眼睛:“顧……顧少……”
沒有人迴應,薄脣噙着虛無縹緲的痕跡,一腳將面前的男人直接踹翻在地,連帶着將椅子摔倒,發出了巨大的聲響。
一下子將整個餐廳的視線差不多都集中了過來。
四周很安靜,安靜的幾乎只剩下的呼吸聲,慕酒甜能夠清楚的感覺到頭頂上粗重的喘息,壓制着極大的憤怒:“竟然敢想動她,你以爲你自己是個什麼東西?”
大掌還在她的後背安撫的拍了拍,眸底一動不動的閃爍着血色,上前將已經躺在地上“哎呦”叫喚的男人提起來,顧少卿湛湛着殺意,一拳頭落下去,只有一聲哀鳴後,便再無聲響。
所有人,就算是喫驚都不敢發出聲音。
慕酒甜停頓了兩秒,上前去拉顧少卿的手臂,抿着脣:“夠了,你還真準備打死他成爲西城區下一個談資不成?”
想要掙脫,卻感覺到慕酒甜的手在自己胳膊上死死的攀着。
顧少卿這才迫使自己冷靜下來,側臉,幫她將臉頰邊散落的髮絲挽到耳後,嘶啞着嗓音輕哄:“沒事,我下手有分寸。”
張本哲都暈過去了,還不肯放過,這還叫他有分寸?
“好,我知道,那我們先走吧。”
說着,慕酒甜擡手將侍者叫了過來。
來的人是剛剛給他們這桌遞菜單的,其他人都不想過來,你推我我推你的,最終將他推了出來,聲音顫抖的都說不清話:“您……您好,有什麼事……事情嗎?”
慕酒甜失笑:“買單,還有今天餐廳裏受驚的客戶都可以記我的賬。”
侍者遲疑了下,剛準備接卡,就被快步都過來的經理拽到了一邊,皺着眉呵斥:“你先回去。”
“顧少、慕小姐。”轉過頭來,又帶着幾分諂媚的笑意:“幾天讓兩位在餐廳遇到不愉快,是我們的過失,沒有包廂也是我們的過失,慕小姐能夠體諒我們過失不計較已經是您大人大量,今天這頓飯算是我請的,還請慕小姐以後常來。”
說着話,經理不由自主朝顧少卿瞟過去幾眼。
龍鳳軒是邢樹名下的餐廳。
見狀,慕酒甜也不推諉,將銀行卡收回皮夾裏:“好,那就麻煩經理了。”
“不麻煩、不麻煩。”
任由昏迷過去的張本哲躺在地上,顧少卿和慕酒甜邁過他就往外走。
誰也不敢隨意亂說話,甚至對今天的情況秉持緘默狀,只不過卻對慕酒甜的重視度大大提高了不少。
能夠讓金字塔尖的顧少這麼爲其不顧一切的主兒。
他們自然不敢隨意的得罪。
看着平日裏養尊處優,卻在剛剛還像是街頭地痞隨意亂吐髒字的男人,摟着懷中的女人,慢慢的往外走的身影,莫名的消散了一切的逞兇,剩下的只有小心的溫柔。
等到坐上車,顧少卿纔算是平靜下來,抽了張溼紙巾擦拭着手指,薄脣微啓,剛想說什麼,就聽到旁邊溫涼的嗓音傳了過來。
“鳳龍軒系統失誤,讓我和張本哲坐大廳的是你搞的鬼吧。”
動作一瞬,顧少卿沒有擡眸,低低的道:“酒甜?”
“剛剛經理看向你的眼神實在是太過明顯了,我就算是想要無視都無能爲力。”她躲過他想要觸碰自己的動作,將臉頰邊散落的長髮挽到了耳後:“你一開始並不知道張本哲喜歡的是柳夢榕,你只是想要監視我和別的男人喫飯而已,但這樣的英雄救美對於你來說,也並不是一件壞事,對嗎?”
顧少卿想到過慕酒甜會看穿他所有的小把戲,只不過沒有想到會如此之快。
半晌沒有開口,倏然伸出的大掌狠狠的摟住慕酒甜的腰身,將她抱在自己的懷中,手臂之用力,幾乎是想要將她他鑲嵌在自己的懷中一般。
慕酒甜喫痛:“顧少卿。”
沒有人迴應,他不顧她的掙扎,將臉埋在她的脖頸之中,深深嗅了一口,然後虔誠的落下一個吻。
不敢和她的眼睛對視,出口的聲音都帶着逞兇過後嘶啞的溫柔:“別這麼看着我,我只是不想要讓你離我太遠而已。”
“但顧少卿,你現在已經嚴重干涉了我的……”
突然響起的鈴聲將他們的對話打斷。
是從顧少卿口袋中傳出來的。
慕酒甜深呼吸,沒有等到顧少卿去摸手機,只能夠抿脣提醒:“你的手機響了。”
“讓它響着。”
“顧少卿。”
他好不容易搶來的時光和她相處,這麼平白的被人給打擾了。
男人俊臉一片深沉不爽,卻不肯輕易撒手:“那你接給我。”
沒辦法,慕酒甜只能夠蹙着眉頭,就着顧少卿抱着她的姿態,將手伸進了他的外套口袋中,將手機拿出來看了眼屏幕的來電顯示,接通後放在他的耳邊。
沒等這邊說話,電話裏頭的聲音就格外的響亮着急:“顧少,還麻煩您過來一趟,少爺這邊有點情況,祁老都快控制不住了……”
顧少卿的眸色猛然一凌,鬆開大掌,一把將手機搶了過去,蹙眉:“發生了什麼事?”
“少爺揹着我們動用了基地的力量,不知道調查了什麼事情,今天接到消息後整個人就如同瘋魔了一般,非要掙脫出去,祁老不讓,他差點掐死祁老……”
沒等電話那頭的聲音落下,顧少卿便朝前面的司機吩咐:“祁家老宅。”
“是,顧總。”
這一個月來祁睿鋒都一直沒有出現在西城區過,有傳言說他因爲盛懷暖的死而閉門不出,也有傳言說他因爲情殤而遠走國外,還有一種小的不能夠再小的消息傳言,祁睿鋒是瘋了。
徹頭徹腦的瘋了。
就連祁老都管控不住他,所以不得已,將他用手銬腳銬鎖在了老宅裏。
誰也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但從祁家老宅最近進進出出的醫生可以看得出來,最後一種的可能性其實非常的高。
慕酒甜也清楚,顧少卿知道這件事,卻不想讓她知道。
但現在她就在這輛車上,顧少卿不帶她都不行。
一路上維持安靜,直到車子再次停下,她纔跟在顧少卿下了車。
秦鳴在最前面引路,顧少卿在她半步遠的地方,他突然側眸看向她:“她會不會恨睿鋒?”
她是誰,慕酒甜很清楚。
想着那場血與水交織在一起的爆炸,似乎那迎面而來的熱力還在身邊叫囂着。
渾身戰慄的忍不住譏笑了聲:“懷暖本來是可以不死的。”
“酒甜。”
顧少卿突然停住腳步,前面秦鳴似乎是想要叫他們一聲,但想了想,他還是沒有說話。
黑澤的眸子落在她的身上,眼神晦暗到了極致,薄脣微抿,停頓了一會兒:“你是不是也恨着我。”
“恨?”
慕酒甜記得,這個問題在輪船上,那位綁架犯先生也曾經問過她,當時她是怎麼回答的。
紅脣一張一合,將最初的答案又重新說了一遍:“祁睿鋒間接害死懷暖,所以我恨他,柳夢榕直接推懷暖入海,所以我也恨他,可是你……”
看着顧少卿眼皮跳了下,慕酒甜一如往昔的譏諷:“從頭到尾只不過是渣男而已,你沒有害死任何人,不護着我,是因爲我對於你來說只是個替身而已,我能夠理解,卻不能夠接受。所以在懷暖死亡的那一刻,我就在想,這輩子,我不會愛你,當然也不會恨你。”
“畢竟,沒有愛,哪兒來的恨可言。”
沒有愛,哪兒來的恨。
那波瀾不驚的涼薄嗓音,讓他狠狠的一震,隨後垂下眸來,修長的身軀開始輕微的顫抖,最後演變成毫無顧忌的笑聲,牽動着胸膛,卻無愉悅,只剩下那股複雜到讓人分辨不清的感覺。
“好一句沒有愛哪兒來的恨。”
場面一度陷入凝滯和死寂。
慕酒甜看着面前冷漠晦暗的男人,那雙眸子深邃的宛若是常年不見天日的深海,深呼吸,最終沒有開口。
秦鳴不得已上前:“顧少,時間不早了,您上去看看少爺和祁老吧。”
“好。”顧少卿將最後睨在慕酒甜身上的視線收回,溫淡的嗓音,剛剛一切的情緒化爲烏有:“去莫老那裏把盛桀炵抱過來。”
“是,顧……”
“不行。”
神經一瞬間的繃緊,慕酒甜這兩天來第一次主動的去觸碰顧少卿。
抓緊他的手臂,情緒帶着幾分激烈:“祁睿鋒剛剛連祁老都攻擊,你將小桀炵接過來做什麼,讓他成爲祁睿鋒下手的下一個目標,讓他跟他媽一樣,死在祁睿鋒手中?”
爲母則強。
盛桀炵雖然不是慕酒甜的孩子,但在盛懷暖去世後,她就將他當做了是自己親生的孩子。
那雙杏眸中緊張慌亂的模樣是他幾乎再也未見的。
就算是慕酒甜有貼近盛懷暖的性格,卻也是步步爲營的冷靜中夾雜着囂張無度的張揚,反手抓住她的手,他試圖解釋着:“就因爲睿鋒現在誰也攻擊,纔要接桀炵過來,畢竟是他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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