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7章:小爺今天沒有能夠殺了你就算是還清你所有的生恩了
聞祕書愣了下,目視前方:“他不準備回莫少那裏了嗎,剛剛莫少還打電話過來問,盛小少爺準備什麼時候回去,他的課從今早就沒有上,回去所有的課程恐怕會加倍。”
“那就將莫家的老師全部接過來。”
“接哪兒?”
聞言,顧少卿的眼神輕飄飄的睨過去,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智障,掀脣吐出三個字:“別墅區。”
“那盛小少爺不準備回莫家了?”
這個問題他問了兩遍,也沒有得到正確答案。
顧少卿終於冷笑了聲:“那個小傢伙用盡千方百計就是爲了待在酒甜的身邊,甚至還不惜給我設圈套,那我自然要滿足他的願望,也省的他給我添麻煩。”
從故意在慕酒甜面前裝弱博同情開始,甚至故意在醫院裏開口不想要和自己同住,爲的都是讓自己明白他在慕酒甜面前的重要性,後來再刻意的讓步,讓自己不得不承了他情,也不得不同意他想要交換的。
這樣的孩子……
可能他一開始找祁睿鋒報仇是真的,對祁睿鋒的恨也是真的,卻是在慕酒甜出現後順手推舟臨時做出的這些。
低笑聲,顧少卿的手指隨意在膝頭敲打着,這樣臨危不懼隨機應變的能力,果然是祁睿鋒的種。
盛桀炵很清楚顧少卿看穿了自己玩的小把戲,他卻絲毫不慌,喫過飯後主動的和慕酒甜道午安,短胖的小胳膊拴着她的脖頸,靠在她的耳邊低喃:“甜姨,我就剩你一個親人了,你千萬……”別像是狠心的太后一樣拋棄我,千萬別。
一滴眼淚無聲無息的從眼角刮過,沒入慕酒甜的髮絲之間。
感覺到溫熱的手在他腦袋上摸了摸,他依戀的閉上了眼,那溫度和力度中都帶着宛若是母親般的疼愛。
在慕酒甜身上賴了會兒,才乖巧的上樓回到房間,反手關門,盛桀炵的手機便響了起來,他看了眼,將房門上鎖後才接起,稚嫩的嗓音一出口蔓延出來的都是濃郁的恨意:“怎麼,覺得小爺沒有一槍崩了你不痛快,還想要主動打電話過來找罵?”
那頭有着剎那的沉默。
然後開口的字句都帶着不容侵犯的冷漠:“你的槍還在我這裏,你住在哪兒,我讓人給你送過去。”
“準備打聽小爺的住所,然後過來收拾小爺?”
“我在你心中就這麼卑鄙?”
盛桀炵不容置噱的頷首:“恭喜你成功的找到了你自己的定位,有事就說,別妄想打聽小爺的住所,沒事的話我就掛了。”
毫不收斂的厭惡氣息,讓祁睿鋒皺了皺眉,素日裏淡漠的臉色有些沉:“你就算是不告訴我我大致也能夠猜出來,在慕酒甜那裏。”
“而且顧少卿會想讓你們一起去住青宅,但我想你一定不願意的。”
他猜得很準,準到盛桀炵還握不全手機的小肉爪攥緊了些,像極了盛懷暖的眉目蹙緊:“你到底有什麼事情。”
“我說了,我只是想要把槍還給你而已。”電話那頭有着三秒鐘的沉默,骨節分明的指尖撫摸着槍托最下面隱藏在花紋中的姓名縮寫,眸色稍深了些:“這是懷暖當初專門給你訂做送給你的吧,好好保存着,別弄丟了。”
面對自己親生兒子,祁睿鋒對比平日裏的沉默寡言多說了不少,只可惜,盛桀炵絲毫不在意,稚嫩清朗的小臉將強行押下去的情緒再次翻滾出來,透着掩飾不住的討厭:“別提我媽,你不配提到她。”
“甜姨說不是你害死她的,但就算不是,你也是害死她的罪魁禍首之一。當初在組織裏的時候,她和我說過很多關於你們之間的故事,在她的描述中你是個冷峻卻很睿智的男人,可我認識到你的……”
他將自己扔進柔軟的牀褥中,同樣也是淡藍色,是慕酒甜精心佈置過的。
嗅着上面沾染的太陽香氣,盛桀炵肉筋筋的小手用力:“我就想知道,你們認識了那麼多年,就算是她曾經纏着你到你不耐煩的地步,爲什麼,爲什麼要害死她,你恨她對嗎?”
“不,她很好。”
下意識的迴應,讓盛桀炵一點都不相信:“很好到你,你住在我媽家,卻害死了我媽一家。”
“這是誰告訴你的,慕……”
戛然而止,祁睿鋒覺得自己下意識的猜測應該是錯的,如果是慕酒甜,絕對不會告訴盛桀炵這些,她恨不得讓他忘卻一切,健健康康的長大。
劍眉微蹙,薄脣掀起的瞬間有了第二個猜測:“這些都是唐孟告訴你的?”
“唐叔有說錯嗎?”盛桀炵也沒有隱藏:“如果沒有盛伊人故意在那個時間點將外公外婆引到船上,他們也不會死,更不會讓太后臥底了五年,在那樣的環境中生下我。”
“那是場意外,他們本來就準備給你媽過生日,盛伊人只是因爲……”
“夠了,你現在還在爲盛伊人說話。”
祁睿鋒覺得他沒有,他只是不願意讓唐孟所灌輸的錯誤想法停留在盛桀炵的腦海中罷了,而他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相,沒有夾雜任何的個人情緒。
電話那頭的聲音瞬間增強,祁睿鋒眉心打結的地方更深:“桀炵,你現在的偏見很深,你不能……”
“行了,小爺今天沒有能夠殺了你就算是還清你所有的生恩了,如果你再嘰嘰歪歪的話,小爺下次開槍就不會再不瞄不準了。”
生恩。
的確是生恩。
就算是慕酒甜一味的想要掩藏,也奈何不住盛桀炵主動的去做DNA測試。
當初慕酒甜是想盡辦法修改調換了祁睿鋒送過去的檢測報告,但卻怎麼也沒有想到還會在中間冒出來一位盛桀炵,當初的檢測報告是直接送到了莫家,莫家幫傭以爲是他網購的書籍,便也沒有在意的直接送到他的房間裏。
時間已經過去不少日子,盛桀炵甚至都有些模糊他瞧見最下面百分之九十九點九是親生父子的結論時,是一種什麼樣子的心情了。
只是心尖上有些不舒服:“小爺不稀罕祁家,更不稀罕你所謂的遺產,以後再見小爺記得別打招呼,因爲……你不配。”
最後三個字吐出來,手機裏嘟嘟嘟的忙音,漫過無線電,帶着無盡的落寞和滄海桑田。
你不配。
祁睿鋒坐在落地窗緊閉,漆黑一片的書房裏,大掌攥着手機良久都沒有動彈。
他不配,的確,他配不上盛桀炵父親這個稱號,更配不上盛懷暖丈夫。
午夜夢迴裏,他曾經一次次回憶到和盛懷暖談戀愛的模樣,那個強勢張揚淺薄的女孩子,卻獨獨在他跟前軟的跟只小貓一般,也曾讓他感覺到愛不釋手過,但更多的還是對於盛伊人的問題上的無數次爭吵。
他不知道從來一次的時候,他還會不會有一樣的選擇,只是現在回憶起來,一切模糊的只剩下最美好的感覺。
那個曾讓他怦然心動的女孩啊。
……
一夜折騰的,慕酒甜第二天早晨自然而然便醒遲了,另外一側的牀褥上已經沒有了該有的身影,就連溫度也消失的乾乾淨淨,只剩下手機屏幕上兩通未接來電明晃晃的展示着。
她隨手撥了回去,掀被下牀,沒幾秒鐘就聽見電話那頭喬祕書的嗓音:“慕總,您醒了嗎?今天有幾份需要您親自過目的文件,還有三天後的海外引資競爭案的文件的最後一次修改稿,需要您簽字。下午三點,張董有預約,和您在鳳龍軒見面。”
張董,張本哲的父親。
上次的車禍全權交給了顧少卿處理,張本哲在前幾天已經被判故意殺人未遂,判處三年有期徒刑,這是邢樹親自打的官司,爭取到的最高刑罰。
至於張家,顧少卿也並沒有輕放,他家在娛樂圈原本可以稱得上是一流公司,現下也被牽連的黑幕盡出,旗下藝人紛紛毀約再籤,導致一時間沒有能夠拿得出手的一哥一姐撐臺,而其他的,最多也只是二線小明星罷了。
這次張董專門約見慕酒甜,爲的也是能夠緩和關係,甚至有着主動求饒的意思在其中。
慕酒甜隨口應着,二十分鐘後下樓,也沒有準備再喫早飯,卻在經過客廳的時候沒有瞧見盛桀炵的身影,倒是一抹熟悉的身影聞聲從廚房裏走了出來:“太太,您醒了,要不要喫點東西先墊墊胃。”
“於嬸?”
“太太早。”於嬸還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樣,眼神慈愛的瞧了她一眼:“先生沒有和您說嗎?我從今天開始調過來照顧太太和盛小少爺,太太的手腕有傷,最近不能夠喫太過辛辣的食物,也別提重物,太太記得自己注意。”
說到盛小少爺。
“桀炵呢?”
“盛小少爺在外面練射擊呢。”
顧少卿的動作果然很快,僅僅一夜的功夫就將莫家的教練和老師全部打包送了過來,甚至還在原本只有花花草草的庭院裏,弄上了訓練該有的一切設備,無論是射擊場還是訓練場。
而慕酒甜對這一切都毫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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