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0章:盛書畫生日宴那天的輪船上的炸彈,我會幫你裝好的
“酒甜,你相信我,你會喜歡她的,真……”
戛然而止的掐斷,她臉上覆雜的表情很久都沒有消退下去,指尖狠狠扣在手機屏幕上,直到亞爾曼喚她,她都沒有恢復過來,和他對視,帶着幾分狼狽:“手機還給你,你好好休息,撞你的人我正在調查,你無需擔心,我還有事,先叫醫生進來。”
說完,她轉身就走。
“小酒甜……”
亞爾曼再次喚她的聲音也被拋卻到身後,看着那行色匆匆的模樣,他撫了撫額,無奈失笑。
原本他還想要和她談談這次車禍的事情,他總覺得自己在生死邊緣察覺到了點什麼,可具體的他說的也不是很清楚,現在看來,恐怕還需要再過段時間。
將自己關在書房裏,直到一個小時過去,修親自來敲門。
“慕小姐,您在裏面嗎?聲音已經做完剝離和處理,您要看一下嗎?”
“當然。”
第一時間打開門將修迎了進來,在他捧進來的電腦上按下了播放鍵。
“盛小姐,我之前和你說的事情你考慮的如何了?”
背景音依舊很是嘈雜,但如果仔細辨認的話,男人的聲音還是很容易聽到的。
正對着鏡頭的盛伊人顯出幾分拘謹來,卻在遲疑後很快給出了答覆:“武伯父,你確定給輪船上安裝的是假的定時器,你應該清楚,我的目的只是爲了在睿鋒面前讓盛書畫出醜,然後將其錄下來,當做是已經威脅她的把柄罷了,其他的……我可不想做。”
“當然,這點信譽我還是有的。”背對着,武晉嗣手指摩擦了下咖啡杯,嗓音盡是淡笑:“只不過是你們小女孩之間的整蠱罷了,盛小公主是刁蠻了些,你爲了報復她在宴會上當着那麼多人的面當衆甩你巴掌的仇,這樣也不算是過分,我作爲看着你們長大的伯父,幫你是理所當然的。”
停頓了下:“不過,我想要的,你什麼時候給我?”
盛伊人沒有馬上答應,咬着脣,當初還尚算乖巧的人,從眸底能夠看出她的遲疑來,小手緊攥着手包。
武晉嗣也沒有催促,只是抿了口咖啡後輕笑:“不過是份設計圖罷了,還是一份沒有設計完畢的,我拿回去只是作參考,沒有其他的作用,如果你不想給我的話,那我們就當誰也沒有見過誰。”
說着,他不輕不重的放下咖啡杯,擡腳便準備離開。
這麼一做,慌得便是盛伊人了。
“武伯父。”
徒然的叫住他,武晉嗣起身的動作恢復原樣:“考慮好了?”
“考慮好了,我和你交換。”
將手包中的文件夾拿出來,放在桌子上又推了過去,牛皮袋和桌面進行摩擦的聲音似乎都在慕酒甜的耳邊放大,身側的指尖忍不住的顫抖,冷眼看着武晉嗣因爲室內增大的喧嚷聲而回眸,招手叫來侍者的同時還收下了牛皮袋,嗓音淡淡的笑:“盛侄女,你果然比盛小公主更有魄力,你放心,盛書畫生日宴那天的輪船上的炸彈,我會幫你裝好的,到時候你就能夠凌駕於她的頭上。”
“這是真的?”
“當然。”
隨意的在祁睿鋒的酒櫃裏挑了一瓶她能夠看中的酒水,開啓後給自己倒了杯,慕酒甜冷眼看着猩紅的液體緩緩的注入到紅酒杯裏,嗓音中瀰漫着的全是譏諷:“還是說你以爲我能夠閒到有美國時間去僞裝個視頻來誣陷你的心肝寶貝,我現在對付柳夢榕還來不及,哪兒有這個功夫。”
“而且我們先不說她偷盛叔歡姨的設計圖到底是哪個,是不是兩個月後武家得到國內大獎的那份,就說定時炸彈的事情,是不是由盛伊人而起,就算是她一開始只是想要惡作劇嚇盛書畫一跳,那之後呢?”
沙發上的男人,臉色由冷漠慢慢變成了銳利,捏着香菸的力道加重,如果不是一端燃着,恐怕都揉進掌心裏了。
“她既然想要拍盛書畫受驚害怕的樣子,那她那天爲什麼不登船?在盛家的輪船真的爆炸後,盛伊人怎麼對這件事情閉口不言,就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慕酒甜緩緩的挑眉,紅脣勾出來的都是譏笑,就站在他跟前,紅酒杯在陽光下折射出光芒:“對我不信任也就算了,對你呢,對盛書畫呢?她爲什麼誰也沒有告訴,還有她和武晉嗣的關係,真的只合作過這麼一次這麼簡單,武晉嗣那個人,你打了這麼多年的交道,不瞭解嗎?”
“祁睿鋒啊祁睿鋒,你瞧瞧,這就是你捧在手心裏這麼多年的心肝寶貝。”
祁睿鋒的臉色從她帶着慕漫雲踏進這裏的第一步開始就維持着冷漠和晦暗,金絲眼鏡反射着陽光,越聽臉色便越發的難堪,最後緩緩開口:“如果你的記憶沒有出現錯誤的話,應該清楚我和盛伊人分手了。”
“分手是分手,但誰說分手後不能夠還喜歡着對方?因爲喜歡也繼續維護着她?”
姿態僵硬卻隨意的癱在沙發上,慕酒甜晃着酒杯,全程都是笑意:“像顧少卿一樣,就算是離婚,也是爲了能夠有朝一日和我復婚,不破不立,不是嗎?誰知道你祁大少會不會對盛小姐的感情也是如此的複雜,畢竟你們是兄弟,應該都差不多吧。”
瞧着他瞬間陰冷下來的表情,從口袋中想要摸香菸出來,卻不小心將手機也帶了出來。
掉落在沙發上。
慕酒甜撇過去,先他一步將手機拿起,紅脣勾着星星點點的意味,晃着手朝他:“既然祁少說你對盛小姐沒有意思了,那我將她約出來應該沒問題吧。”
幽藍色的煙火在安靜的空間中亮起,尼古丁的味道飄散開來,和顧少卿素日裏的黃鶴樓1916有着不小的區別。
他面色淡漠的抽了口,又緩緩吐了出來:“沒問題,隨你。”
“那就好。”
將酒杯中剩餘的酒水一飲而盡,幾乎都不需要看,慕酒甜便能夠將祁睿鋒的手機鎖解開,盛懷暖的名字縮寫再加上她的生日,尋找着盛伊人這個人在通訊錄裏的位置和備註時,慕酒甜精緻的小臉上忍不住沁出一層涼薄的冷意。
她真不知道這樣的功夫是做給誰看的。
死了的盛懷暖,還是沒有死的她。
小臉埋得很低,表情隱約的都讓人看不太清楚,看着通訊錄中靜靜躺着的“盛伊人”三個字,沒有任何的曖昧和暱稱,公式化的幾乎生硬,她手指頓了頓,最終也沒有撥出去,而是轉而發短信。
【祁公館,有事。】
短短五個字加兩個標點符號,展現出祁睿鋒向來的話少和簡練。
幾乎發出的下一秒那邊就有了回覆。
【好,等我半個小時,我現在就過去。】
沒有點開看,隨意的按住朝右划過去,慕酒甜還隨意的查看了下手機裏的短信箱,有三百多條未發送的短信在草稿箱裏躺着,可還沒等她看清楚,一隻遒勁的大掌便伸過來,一把奪去。
緊接着陰冷的訓斥聲:“不亂翻別人手機是基本禮貌問題。”
就算是他用最快的速度,慕酒甜還是看清楚收信人是誰。
也不知道從心底哪兒掀出來的惱怒,素白手指猛然伸過去,將他脣齒間叼着的燃了大半的香菸抽出來,沒有受到任何阻力一下子按滅在菸灰缸中,慕酒甜紅脣掀起的弧度嘲笑至極:“六年前她明令禁止你抽菸,你經常是躲着她和你兄弟抽,現在爲什麼又開始復吸了起來,還抽的這麼厲害?”
如果說從頭到尾都沒有戒過的話,那祁睿鋒的煙癮就應該是和一年前每天五到八根的量差不多,可他現在……
就光一頓飯局,慕酒甜就看見他從頭到尾抽了不下多半盒。
“慕酒甜。”他語調平平,卻帶着漫天的壓力。
奈何被點名的人根本就不怕:“是需要我提醒你還是怎麼樣,就算是你四個月想要給她說三百多句話,早幹嘛去了,在她死後裝什麼深情不毀的人設,分手煙癮復仇,這些功夫是裝給誰看得,還是說你準備在你大仇得報之後在自盡去黃泉路上陪她?”
沒有人迴應她,只是半張臉隱匿在陰影中,淡漠中斂着幾分冷重。
慕酒甜睨着這樣姿態的男人,心頭的怒火和惱意瞬間交織在一起,她並不是覺得祁睿鋒不該死,只是嫌棄他就算是死都是髒了盛懷暖的輪迴路。
“祁睿鋒,我真覺得現在的你夠變……”
突然響起的鈴聲將她的話打斷。
警衛員第一時間便打過電話來,帶着恭恭敬敬的嗓音:“首長,盛小姐正在門外,請問是否放行。”
“放行。”
“是。”
這個門口指的是那個有雕花的鐵大門,估摸着大概還有三四分鐘盛伊人才能夠到,強行將心底的情緒全部壓制下去,站起身,和祁睿鋒拉開距離,精緻的小臉中勾勒着寒意:“這件事你準備怎麼辦?”
“確定是否屬實,如果屬實……送她去她該去的地方。”
監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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