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2章:我想要見秦棋一面
短信的疊加,未解鎖的屏幕只會顯示有幾條消息未讀,並不會有短信內容。
氣息沒有絲毫的紊亂,慕酒甜看也沒看的徑直刪掉,然後撥通了某個人的電話,剛剛清醒後的嗓音帶着沙啞慵懶:“武少……不介意見一面吧。”
和武元楷約在他名下的一家中餐廳裏,上午十點鐘,窗外投射進來的光線明媚,深色系的沙發將女人的臉蛋襯得更加溫軟白嫩。
武父還未到,對面只坐着武元楷,他睜着一雙似笑非笑的眼眸,手肘放在桌面上,有着無聲無息的強勢:“我這段時間每次約慕小姐,你總是有推脫的理由,現在這麼主動,我倒是有點不習慣了。”
話裏的調笑,慕酒甜不是聽不出來。
卻維持着冷靜和秀致,抿了口面前的茶水:“我當然是有求於武少的。”
“求?”武元楷那張吊兒郎當的臉笑起來更加像是不事生產的二世祖,骨節分明的長指摩擦了下下顎:“哦,都用到了求這個字,讓我猜猜,慕小姐到底所爲何事。”
說着,脣角弧度加深:“爲了盛秦棋?”
慕酒甜冷靜的頷首,睫毛顫顫的合上又打開,微笑:“恩,武少的觀察力還真是敏銳,不愧是能夠和祁睿鋒比肩的存在。”
“這樣恭維的話,慕小姐還是不要說了。”
其實武元楷之前還是很喜歡慕酒甜的,但誰知道她根本就不識擡舉。那段時間裏,他覺得他的表達意圖已經非常明顯了,可等到交易合作完後,慕酒甜立刻恢復不理睬不迴應當做陌生人的狀態,就連他一而再或電話或親自的邀約,她也都是找千方百計的推諉,絲毫不給他面子,不知道讓他身邊的人看了多大的笑話。
武元楷睨着那張第一眼不是多麼驚豔,卻越看越有滋味的小臉,手指攥着茶杯,嗓音變得越發低沉下來:“還是按照以前的規矩,如果慕小姐想要找我幫忙的話,就要有與之匹配的利益才能夠驅動我。”
“這一次祁睿鋒算是戴罪立功,如果說我還有把柄能夠將他從上面拉下來的話,是不是……”
“我不需要。”
武元楷聽都沒有聽完的直接拒絕。
換得慕酒甜微微驚訝的神色:“武少難道不想看到祁睿鋒落馬?”
“想要看到,不過卻不需要慕小姐的幫忙了。”
“武少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只是……死人是沒有能夠繼續戴罪立功的機會的。”
輕描淡寫的嗓音,垂眸斂住的神色中端着無情的冷漠和殺意,濃烈的讓慕酒甜心頭狠狠一震,隨之翻滾出的是別樣的感情色彩,說不清也道不明。
手指蜷縮又在杯壁上摩擦,咬着脣:“武少是準備徹底動了祁睿鋒……”停頓了幾秒,沒有得到迴應,只是對上那雙似笑非笑的瞳孔:“如果武少真的準備動他的話,就不怕被查出來?又或者是我去告密,就像是你上次想動書……懷暖的時候。”
“慕小姐,你這樣說的話,恐怕就沒有什麼意思了。”
家中獨子,從小便被衆人追捧着,就算是從軍,武元楷的手指也乾淨好看,隨意的伸過來,想要觸碰慕酒甜的側臉,卻被她下意識躲閃過去。
隨之臉色微沉:“武少,還麻煩你自重。”
“自重?”撲了個空,武元楷瞬間滲出來的低笑,不疾不徐的嗓音帶着濃重的痞氣,視線毫不避諱的在慕酒甜的臉蛋上掃視着:“已經到了這樣的地步,我不介意和慕小姐說清楚,盛秦棋你如果想救,武家不是沒有辦法,不過就看慕小姐能夠付出什麼樣的代價了。”
“先說好,我要的可不是關於什麼祁睿鋒的消息,一個將死之人,恐怕今後都不需要我去費心費力了,我保證,不出一個月,祁家的白幡會比當初盛家掛的還要……”
“元楷。”
剛進包廂的武晉嗣眸色陰沉的立刻呵斥,那張如同文人般風度翩翩而又成熟的臉,此時過於不悅,身體還沒有好全,帶着兩個警衛員,還有一副柺杖。
進來的時候,如果不是武元楷上去攙扶他,恐怕柺杖就要落到他的肩頭了:“孽子,你剛剛在說什麼胡話。”說着,轉眸到慕酒甜的身上,眸色沉了沉:“慕小姐,我這個孽子就是喜歡呈口舌之快,還請慕小姐見諒。”
其實,慕酒甜看得清楚,就算是武晉嗣顯得再輕鬆平和,那緊繃的肌肉卻將他的僞裝泄露。
她微笑的乖順:“武伯父說的哪裏話,上次懷暖的事情就是武少口頭說說的,這次我又怎麼會繼續當真呢。”
“慕小姐還真是通情達理。”
“謝謝武伯父誇獎。”
慕酒甜儘量展現出自己柔順無害的一面,可就算如此,武晉嗣對盛秦棋的時候還是三推四推,笑的過於溫和無害,大掌在柺杖上摩擦着:“慕小姐的意思我明白了,只是我這一傷,基地裏有很多事情都不再過問了,這次如果不是慕小姐提起,我恐怕都不知道這件事。”
“你這丫頭聰明,我很喜歡,也很想要幫你,不過這次我真的是有心無力,還望你明白。”
明白,慕酒甜自然明白。
其實她這次來,主要目的也並不是求着武家把盛秦棋救出來,因爲她很清楚,有祁睿鋒在其中攪和,就算是她使出通天的本事,也絕對敵不過。
但,在你提出一個要求之前,如果先提出一個更加離譜的要求,那麼你的真實目的達成的機率則會高上好幾倍。
所以……
她抿着脣,似乎糾結了很久的模樣,才慢慢不動聲色的展出笑意:“那這樣吧,武伯父,我想要見秦棋一面行嗎,看在我們之前合作交易的份兒上,就一面……”
過於軟綿的嗓音,還有着已經放低了的要求,武晉嗣似乎找不到任何能夠反駁的理由,眸光微閃過後,擡起眼皮,緩慢頷首。
成了。
西郊的基地,慕酒甜不是第一次進去,卻是第一次由四個男人跟在身後,以防備看守的姿態,甚至連袖釦和領口作爲裝飾的金屬小領結也都被沒收,以防被當做兇器,就更不要說是手機和其他通訊設備了。
“慕小姐,再和您說一遍,進去後要坐在指定的位置上,不能夠靠近罪犯一步,不能夠和他傳遞外界任何消息,也不能夠說悄悄話,您明白了嗎?”
負責看守的隊長,是慕酒甜從未想過的熟人。
橋上爆炸致盛懷暖於死地的那天,跟着祁睿鋒跳下海,還對她怒目相對,憤怒咆哮“我們知道您和首長之間有矛盾,但還麻煩不要說這樣的話”的男人。
不過,慕酒甜將手機放在桌面上,聞言擡起臉蛋,笑得毫無溫度的冷豔:“法律給裏面的人定罪了嗎?”
男人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什麼?”
“我說法律給裏面的男人定罪了嗎?”
男人下意識的搖頭:“暫時還沒有。”
“那你有什麼資格叫他罪犯。”昨晚沒有睡好,爲了遮掩,慕酒甜今天的妝容化得有些深,脣角挽出的弧度使得眼角眉梢皆是咄咄逼人的氣勢:“就算是被祁睿鋒抓到這裏來,他最多也是犯罪嫌疑人,嫌疑人和罪犯的區別,需要我重新找字典教你一遍嗎?”
“慕小姐。”
這男人性子爆,瞬間就忍不住了:“我敬你是首長的朋友,但你別……”
“夠了,剛子。”話都沒有說完,就被旁邊的秦鳴拽了一把,拽到自己身後,斯文如同狐狸般的臉,也不知道是不是和祁睿鋒學的,鼻樑上也架一副眼鏡,慢慢和她的視線對上,不溫不火也看不出情緒起伏:“慕小姐,時間不早了,您如果再繼續糾纏下去,耽誤的也是您自己探監的時間,您說我說的對嗎?”
“道歉。”
“道歉?”
“對,道歉。”慕酒甜咬緊這兩個字,笑的明顯譏諷:“從現如今的現實情況來看,他剛剛這就是誹謗。”
說着將桌面上的手機重新捏在素白手指之間:“我還沒有進去,手機我依舊可以使用,如果你的同事不道歉的話,我可以通知我的律師過來和你們討論誹謗的賠償問題。”
“慕小姐,您這耽誤……”
“秦鳴,你要清楚,我來這裏走的不是你家少爺祁睿鋒的面子,而是武家的路,先不說武家並沒有給我規定探監的時間,就算是規定了,也並不歸你來管。還有,武家和祁家水火不容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你是準備讓我把事情鬧大,讓武家好好看看祁家是如何將他的面子往腳下踩的嗎?”
現在,祁老不理外事,祁睿鋒就算是戴罪立功也被暫時停職。
就現在的情況看來,武家算是更勝一籌,秦鳴自然不想要在這個時候和武家正面衝突上,什麼便宜佔不到,還圖惹一身腥。他算是明白爲什麼自家少爺接到是慕酒甜要來探監的消息後,什麼都沒說便直接答應下來,明明……
咬咬牙,他重新將身後的人拽出來:“剛子,道歉。”
名爲剛子的男人雖然莽撞暴躁,可卻很聽秦鳴的話,所以就算是再不願意,還是乖乖的低頭:“慕小姐,對不起。”
但奈何,慕酒甜在這件事上執拗的很,不依不饒:“把慕小姐三個字換做是盛秦棋。”
“這怎麼可以,讓我給一個罪……犯罪嫌疑人道歉,不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