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4章:慕酒甜,你就這麼想死?
內疚感無聲無息的涌上,那種被突兀揪起的心酸感在精緻的小臉上凝聚成一股無法形容的失落和挫敗,隨之而來的還有委屈和哭意,眸底瞬間通紅沁淚。
管家被嚇到,恍惚間又回到曾經,立刻彎腰低哄着:“慕小姐別哭,都怪我這個糟老頭子說錯話了,我給慕小姐做你最愛的慕斯好不好?”
慕酒甜明明已經過了喜歡慕斯喜歡到無法自拔的地步。
卻偏生是這樣的熟悉話語,在她心頭涌上來最爲濃烈的痠軟情緒,她努力不讓淚掉下來,點頭乖順至極:“好。”
……
有人說過,只有經歷過生活的苦的孩子才格外偏愛甜食。
慕酒甜看到這句話後,曾一度想要戒掉自己最愛的喜好,似乎只有這樣就能夠證明自己從未感受過苦意,可來來回回,經歷過她自己都數不清的次數後,她依舊貪戀那剎那間的美妙。
靠在座椅上,她閉着眼睛,喉嚨發緊,胃部脹痛的厲害。
慕酒甜也不知道自己吃了多少塊慕斯,完全超越了能夠承受的分量,可她卻詭異的在這樣的痛苦中繁衍出一種接近於木然的冷靜。
甚至還有着少許的快感。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位置上坐了多久,打開別墅大門的時候,一擡眸就看到坐在沙發上的身姿挺拔的男人,臉部線條僵硬緊繃,骨節分明的大掌中沒有手機也沒有任何其他,只是袖口挽起,姿態優雅清貴的靠在扶手上,四周安靜到有着股死寂的沉悶。
恍惚間,和夢中的畫面完全重合。
男人同樣的像是等待着某人的迴歸,同樣的慢慢的擡眸,唯獨的區別便是窗外陽光在他臉頰上落下的陰影,還有……
“你去哪兒了?”
聽着和夢中不一樣的話語,慕酒甜這麼直愣愣的看了他良久,久到小手撐在門框上都有些發麻的地步,她才緩緩的收手:“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他沒回應,只是將幽深的視線慢慢從那張精緻冷豔的小臉上轉移到了她懷中所抱的用純白紙張包起來的畫冊上,低沉散漫的嗓音:“那是什麼?”
“我的東西。”
她簡單的迴應,在玄關換鞋,黑白分明的杏眸在中途沒有再次擡起來過。
男人等了她幾秒,纔出聲喚她的名字:“酒甜。”
“顧少卿,這麼藏着掖着的打聽事情,是祁睿鋒交給你的辦法?”慕酒甜彎腰,將自己的高跟鞋放進鞋櫃裏,迎着陽光,緩慢的勾脣淺笑:“只可惜,他的這套我向來不喫,你還是乾脆利索點吧,想要問什麼我給你十分鐘的時間詢問,十分鐘一過,我就要請你走路了。”
柔軟的拖鞋底踩在地板上沒有絲毫的聲響。
行至顧少卿的跟前,垂眸睨着他那張清貴卻冷漠的俊臉,她眼角眉梢都勾勒着清晰的笑意,甚至毫不避諱的抱緊手中的畫冊,用實際行動來告訴他,這個東西非常重要。
四目相對,窗外的陽光傾灑進來,將男人臉上的表情勾勒的比原本柔和,薄脣輕啓的開口:“你昨晚爲什麼昏迷?”
慕酒甜微怔。
她從未想過對方會問這樣的問題,她原以爲……
關於畫冊,甚至關於監控,她都能夠說出千百個藉口來,可唯獨這個。
輕咳了聲:“沒什麼,我只是最近沒有休息好,再加上急火攻心罷了。”
“只是這樣?”
“不然呢?”
慕酒甜不明白他到底爲什麼詢問這個問題,卻也沒有辦法將自己的病情告訴給他,用一隻手捏緊畫冊,另外一隻手撩了撩自己的長髮:“顧先生,你的時間還有八分鐘,祁睿鋒交給你的任務該完不成了。”
顧少卿維持着坐的姿勢,就這麼仰眸看她。
這幅姿態,他一時間也拿捏不準慕酒甜知不知道自己懷孕的消息,又或者是她知道,卻不肯在他面前承認,甚至以爲他不知道。
顧少卿的腦子裏是是非非想了非常多,但唯獨沒有想過慕酒甜從未懷孕這一項。
“酒甜,你想讓我替祁睿鋒詢問嗎?”
“這是你的事情,你要問就問,不問就不問。”慕酒甜無所謂的聳肩,想也不想理所當然的迴應着:“不過,我到底會不會回答你就是我自己的事情了。”
她今天臉上化着的妝比任何時候都來的精緻冷豔,甚至在挑眉的瞬間無聲無息勾勒出來幾分嫵媚來,輕嫋的淡笑:“不過你就算是不說話,我也能夠猜出來你想要問什麼,不外乎就是我和盛秦棋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男人沒有迴應,只是再次朝着她手持的畫冊上瞧了眼,眸色相當平靜:“這就是315畫冊?”
“是啊。”
慕酒甜頷首,回答的絲毫不避諱。
顧少卿其實今天過來只是爲了確定慕酒甜的情況,還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處理,無意繼續糾纏,起身,眸色相當平淡,骨節分明的大掌伸了出來:“現在,交給我吧。”
“如果是白日夢,還請回家去做?”慕酒甜毫不客氣的嗓音,一直壓制着的情緒終究還是爆發了出來,黑白分明的杏眸倒映出他的身影,譏笑:“讓我把畫冊交給你,除非你能夠直接將我打暈,或者是從我手中直接搶走又或者……”
不知爲何,顧少卿瞧着慕酒甜的臉色,突然生出少許不好的感覺來。
只聽着慕酒甜的嗓音故意壓低了的笑:“顧少卿,你不是很在意你兄弟嗎,在意到曾經屢屢勸我委屈下,那這次你換你爲了你的兄弟委屈下吧。”
他不懂。
卻看着她的紅脣微啓,一字一句的開口,原本黑白各佔一半的杏眸此時幾乎全是墨黑色,甚至還隱約能夠看出幾分猩紅來,再也沒有剛剛的冷靜:“我除了你還沒有嘗過別的男人的滋味呢,只要你能夠看完我和韋恩·傑西的活春宮,我不僅把畫冊親手交給你,還告訴你我們談話的祕密,怎麼樣?”
慕酒甜的語速越來越快,最後幾乎是剋制不住興奮的直接從口袋中掏出手機來。
顧少卿瞳孔驟縮的一步上前,大掌不由分說的直接搶過,下一秒砸到牆角,劇烈的聲音,四分五裂的手機,還有着那張幾乎炸裂憤怒的俊臉:“慕酒甜。”
“怎麼,顧先生自己都忍受不了爲了兄弟受委屈的滋味,所以現在是準備選擇滾出去了嗎?”她看着他那張已經徹底浮現出冷漠薄削的臉龐,像是開了刃的刀子般鋒利,她沒忍住的直接笑出聲:“顧少卿,盛秦棋委託給我的事情,我是一定會做到的,就算是你來,也阻止不了。”
最多隻是讓她多點麻煩罷了。
可無論用什麼手段,這本畫冊,她都會完好無損的送到紀姻的手上。
今天的慕酒甜,擺脫了往日裏的冷靜溫涼,好似徹底的瘋狂……不,可能用瘋魔這個詞可能更貼切一些。
監控裏面對秦鳴從未有過的尖酸刻薄,甚至連字眼都撿着最難聽的吐露,完完全全,就好像是換了一個人一般,他雙手扣在盛懷暖的肩頭,嗓音中的陰沉幾乎濃郁的能夠滴出水來:“如果我現在就把你打暈,搶走畫冊,帶走你直接囚禁起來呢?”
“你可以試試。”毫不在意的笑容,慕酒甜也沒有掙脫顧少卿的束縛,連捏着畫冊的手也沒有加強力道:“今天去看秦棋的時候我明白了一個道理,原來這個世界上,一塊鐵,一根筆都能夠作爲殺人兇器。顧少卿,你敢保證你囚禁我的房間裏什麼鋒利的物品都沒有,或者是說,你敢保證你出去幾分鐘再回來的時候,我不會送你一具活生生的屍體?”
活生生和屍體兩個詞放在一起,慕酒甜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有股想笑的衝動。
看着那張眉目間皸裂開某種從未看見過的恐怖感,似乎整個人沉溺在濃郁的深淵之中的男人,慕酒甜心底暢快的厲害:“我知道你可以說你根本不在乎我的死活,那便無所謂了……”
說話間,慕酒甜摘下領口作爲裝飾的小領結,用邊緣鋒利的地方狠狠的朝着自己脖頸處割下。
“慕酒甜。”
瞳孔驟縮,顧少卿擡手去擋她的脖子,動作很快,快到邊緣直接割在了他的掌心,如同被蜜蜂叮咬的感覺,微微的刺疼後便是濃烈的鐵鏽味。
“你瘋了是不是?”這樣的力道,顧少卿清清楚楚的知道,如果不是自己攔的快的話,慕酒甜是真的準備當着他的面割斷自己的喉管,眸底瞬間蓬勃出異常兇狠的冷色,一揚手,也不管她腹中的孩子,直接將人扔到旁邊的沙發上。
柔軟,還帶着彈性。
慕酒甜摔進去的下一秒,身上覆蓋上沉重的軀體,俊臉鐵青到無法令人直視的地步,氤氳着極深的墨色,惡狠狠的喚着她的名字:“慕酒甜,你就這麼想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