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4章:轉交一下盛懷暖盛小姐的遺物
慕酒甜把手機放下,抿脣微笑:“一個保證你今晚能夠全身而退的人。”
“全身而退?”
盛懷暖穿了席花色的長裙,聞言哼唧了聲:“我按捺在巴黎了這麼久,爲的都是今天的計劃,其中還有你的加持,難不成你還擔心會失敗嗎?”
“萬事都有可能性。”慕酒甜盈盈的笑着,聲線中斂着比當初溫涼還要多幾分的柔軟:“無論如何,多一重保證都是好的。”
雖然盛懷暖不知道慕酒甜到底是和誰通的電話,但秉持着信任,她乖乖的按照慕酒甜的吩咐,在休息室裏又等待了半個小時,百無聊賴的模樣悠閒:“都半個小時了,人還沒有來嗎?”
“再等……”話都沒有說完,慕酒甜的手機便響了起來,她接起:“到了是嗎?”
“是的,慕小姐,我就在宴會外面……”
“好的,我先讓人把你接上來。”
盛懷暖離得近,只能夠隱約聽清電話裏面是一個女人的聲音,沒有她的好聽,但嬌柔稚嫩的也別有一番味道。
按照計劃,是艾薇兒先將祁睿鋒以約談要事的藉口約到一間休息室裏。
“一會兒我會打電話要求送兩杯酒上來的,你記得這杯酒放在裏面男人的手邊,另外一杯酒纔是我的,記住了嗎?”
距離門口還有一段路程,她便開始囑咐侍者,接連重複了兩遍,等到侍者重複正確後,她才擺手讓其離開,整理了微微有些褶皺的衣角,推門走了進去。
聽到動靜,已經早到坐在單人沙發中的男人瞬間擡眸睨過來,一雙冷漠而暗的如同濃墨般的眸子緊縮到她的身上,也不知道男人是不是也對其他人這樣,隨意搭在膝頭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擊着:“艾薇兒小姐。”
“祁先生。”
稱呼生疏,就連在宴會廳裏那副疏離客套的面具也去的乾乾淨淨,剩下的都是陌生的冷漠感,就算是和祁睿鋒對比也差不多多少,折讓祁睿鋒無論怎麼想都思考不出對方單獨約自己出來到底所爲何事。
反倒是艾薇兒擰着眉靠在沙發上的模樣有着淺薄的不耐,挑了挑眉梢:“其實我找祁先生也並沒有什麼大事,只是想要轉交一下盛懷暖盛小姐的遺物罷了……”
“遺物?”
按捺住自己下意識想要起身的動作,祁睿鋒的手指一點點蜷縮成拳,下巴緊繃,神情冷凝的狀態就像是有一隻無形的大掌深入他的心臟,不斷翻攪用力着。
每個字眼都是從嗓子最深處擠出來的:“艾薇兒小姐,你雖然是初來西城區,但你應該聽說過,那些以懷暖作爲藉口想要接近我,或是和我做交易的女人都是些什麼下場。”
“家破人亡。”
咬緊這四個字,短髮下一張俊臉在明亮的燈光中被襯托的更爲瘮人。
快兩年間,盛懷暖三個字幾乎成了祁睿鋒的禁忌,就好似慕酒甜是顧少卿的禁忌一般。
只可惜,艾薇兒沒有絲毫的懼意,依舊維持着漫不經心的姿態:“我有些口渴了,叫人送進來兩杯紅酒,祁先生沒意見吧。”
說完,沒等祁睿鋒說話,她擡手按通內線:“送兩杯紅酒進來。”
“是。”
祁睿鋒冷冷的看着面前這張五官精緻卻也深沉的女人,頭一次出現了迫不及待的念頭,掩藏在平光眼鏡下的黑眸透出來的全是令人可怖的冷意:“艾薇兒小姐,麻煩你不要妄想拖延時間。”
“拖延時間?”艾薇兒緩緩的笑:“一對耳環,一枚戒圈內部磕着祁字的白金戒指,還有一捧骨灰,這是盛懷暖剩下的唯一東西。如果祁先生相信她已經死了,現在就可以把東西領走,我也省了這些在這裏和祁先生廢話的時間。”
沙發對面的男人身子突然間的上前,連帶着沙發腿和地板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
“你說的不可能。”
“怎麼不可能,我一開始都不知道盛懷暖這個人,只是當初無意間打撈上來的屍體罷了,秉持着同情心才幫這樣的一具無名屍體火化了。”她一擡眸,就撞入他那雙幽深肅殺的眸子:“還是酒甜無意間去我的書房撞見火化同意書的時候,我才知道盛小姐的身份。”
包裹在西裝中的健碩胸膛有着細微的顫抖,那是一種從骨子最深處蔓延開的懼意,卻緊繃着下巴,波瀾不驚的重複:“你說的不可能。”
頭頂上蓮花式的燈盞投射下來明亮的燈光。
侍者敲門走進來的時候,只覺得空氣中壓制着的都是風雨欲來前的寧靜,可怖的幾乎讓人喘不過氣來。
腳下的碎步加快:“艾薇兒小姐,這是您要的紅酒。”
一杯放在艾薇兒面前,另外一杯放在祁睿鋒的面前。
然後幾乎用逃的速度鞠躬轉身離開。
沒有動,祁睿鋒的視線緊鎖在艾薇兒的臉上,平光眼鏡後的眼神都是深不見底的寒涼之色一字一句:“誰讓你來說這番話的,慕酒甜嗎?當初她就算是離開西城區,都不忘記算計盛伊人陷害我,搜家罷職都是她的傑作。”
“我從小看着長大的女孩子,我知道她有多聰明,曾經便事事時時給盛懷暖出主意,做的這一切不外乎就是爲了給盛懷暖報仇。殺了柳夢榕,害了顧少卿,可她從頭到尾雙手都是乾乾淨淨的。現在,捲土重來的準備將把戲再玩一遍,還用盛懷暖的死當做是引子……”祁睿鋒起身,身上的黑色西裝第一顆釦子不知道什麼時候被解開了,邁着一如既往冷漠到骨子中的步子,視線在房間裏環視着:“她藏在哪兒,當幕後推手觀看着這場讓我當演員的戲碼,想做什麼可以當面說出來。”
就算是那在房間裏巡視的步子再冷靜,任由誰也能夠看出來,祁睿鋒……
慌了。
暗到嚇人的眸。
艾薇兒就靜靜的倚在沙發上,冷眼瞧着他,任由他查看了本就不大的套房,卻依舊沒有找到針眼監視器或者是任何人的存在。
攤攤手,她抿了口紅酒的眼神淡淡的:“祁先生,現在能夠坐下來好好談談了嗎?”
安靜的房間中鴉雀無聲,唯獨只有指甲摩擦過杯壁的聲音,刺耳的叫人難以忍受。
身側的拳頭攥緊,一張淡漠的臉微垂,也許是燈光的緣故,半陰半陽的陰鬱濃郁到幾乎能夠滴出水來,快兩年的死死按捺,終究還是在這一刻徹底的崩塌,有種禁錮在心底最深處良久的感覺似乎要破土而出,最後轉化爲瘋狂的前奏。
大掌用力的扯了扯衣領,黑色釦子在雪白襯衫上直接崩掉,鏡片下越發陰鷙的視線宛若是跳動着的火焰,半晌他纔開口:“好,我們……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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