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7章:你是酒甜安排的人,爲何反咬一口?
目送着,顧少卿站在拐角處,單手插在口袋中,無波無瀾的俊臉面無表情,頎長的身形透着一股可怖的冷靜。
當秦翔緹靠近時,也嚇了跳,嗓音試探着:“顧先生,那個孩子……”
“不是我的。”良久,他的嗓音在安靜的走廊裏顯得格外的漠然和複雜,低眸瞧她:“還有,她和孩子的事情我不希望在西城區聽到任何傳言,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就算她是秦鳴的親生妹妹,曾經還爲他主治失眠的症狀,顧少卿也從來沒有給過她多少好臉色看。
當然,秦翔緹也不怕他便是了:“好的,這一點我知道,但……她剛剛身邊那位是?”
“也不是什麼重要人物,只是……她的丈夫罷了。”
最後拉長的音調,伴隨着腳步聲的響起,不知爲何,她聽着沉重到讓人無法適從。
秦翔緹今天是來參加剛剛面試成功的醫院新人迎新聚餐的,但她總感覺負責面試她的那個院長,在看她的眼神中總帶着不懷好意的內涵,所以爲了以防萬一,便藉着秦鳴的人情,拉顧少卿來做靠山。
其實也不用顧少卿在一開始的時候就出馬,如果今天的飯局平穩度過的話自然是萬事大吉,可如果真的出現不可控的局面,顧少卿則是唯一一個能夠順利將她帶離現場的人。
將她送到包廂門口,顧少卿擡腳便繼續朝前,相鄰的包廂門口,骨節分明的長指按下門把。
推開門,祁睿鋒便坐在沙發上,旁邊還有着那個和盛懷暖有着三四分相像卻從骨子中截然不同的女孩,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應該是叫戚一弦的。
桌上有已經開封了的紅酒,顧少卿擡手給自己倒了杯:“找我有什麼事?”
護着秦翔緹只是順路而已,他的實際目的則是和祁睿鋒的見面。
雙腿交疊在一起,祁睿鋒半倚在沙發上,聞言只是淡漠的瞥了他一眼,一雙幽深到毫無溫度的眸子,淺薄開口:“現在沒有慕酒甜了,當初的問題,我再問你一遍。”
“恩?”
“盛懷暖是不是沒有死?”
顧少卿仰頭喝酒的姿勢沒有絲毫的遲疑,也沒有側首看他一眼。
一杯酒下肚,才用一種輕笑的調調:“你也說過,我只是慕酒甜的前夫,清明節都不需要上香的那種關係,盛懷暖應該算是她這輩子最重要的事情了,我這樣身份的人又怎麼會知道?”
“不,你知道。”
祁睿鋒擡手撫了撫眼鏡,冷靜的嗓音斯調慢理,頭頂上的燈光在平靜鏡片上反射出少許的白光,將他眸底的情緒遮掩的乾乾淨淨:“而且你很有可能是當初在法國的時候就知道,我記得你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才和慕酒甜斷絕關係的。”
“是,又怎麼樣?”
“這就說不過去了。”祁睿鋒搭在膝頭的手指慢慢攥成個拳頭:“你慌張借了私人飛機去了法國,是因爲傳來慕酒甜被綁架的消息,那爲何你去了後,沒有任何綁匪的消息傳回來,反而成了你和慕酒甜兩個人徹底決絕的開始。”
祁睿鋒是基地裏身手和頭腦統統領先的,所以顧少卿從不期盼着可以將他從頭到尾的蒙在鼓中。
只看着他依舊維持着淡漠的表情,擡手推了推平光眼鏡:“這和你的性子說不過去,只能夠證明你去了法國後,一定發生了什麼從而激化了你和慕酒甜之間的矛盾,導致你們變成了現在這樣的關係。而能夠有如此大威力的事情……只有盛懷暖沒有死。”
分析的幾乎全對。
可顧少卿依舊不慌不忙的擡手又給自己倒了杯,酒水在燈光下顯得妖冶奪目,薄脣勾出微末的笑意,似有若無:“這就好笑了,我既然都和慕酒甜斷絕了一切的關係,那我又爲了什麼要幫她,費時費力還不討好,就更不要提保守祕密了,更是無稽之談。如果盛懷暖真的還活着的話,我和她之間所有的問題便會迎刃而解了,更不會鬧到現在這一步。”
畢竟當初慕酒甜恨他,最大的原因,不就是因爲他護着殺害了盛懷暖的兇手嗎?
“爲了什麼?”
祁睿鋒穿着一身手工製作的西裝,比起往日裏的黑衣黑褲而言,更凸顯出那淡漠到一絲不苟的冷來,從口袋中掏出的香菸在安靜的包廂中點燃的聲音明顯,看着煙火明滅的紅點,他啓脣一字一句:“爲了什麼,因爲顧少卿,你還愛着她。”
“因爲你很清楚你對不起她,無論是當初寵着讓她受過不少委屈的蘇安然,還是後來將她當做是柳夢榕的替身,又或者是你是間接害死盛懷暖的兇手,這些傷害都是你用多少次的補償都彌補不了的,她本來就性子涼薄,不是那種容易敞開心扉的人,便更不用說是被人傷害過,所以就算是你知道事情的真相,你也絕對不會告訴我。”
空氣中有着淡淡的死寂。
英俊的面孔將酒水抿到口中,捏着高腳杯的手指不着痕跡的收緊,深墨色的眸子垂下時斂着的都是格外的涼薄,淡淡的笑:“既然你感覺你這麼清楚,那麼又何必來問我,別墅區讓你搜也搜了,監控慕酒甜你肯定也安排人監控了,找出什麼線索了嗎?”
“沒有。”
否則祁睿鋒今天也不會約顧少卿出來。
“那又何必來問我,你有什麼證據?”
“戚一弦。”
顧少卿蹙眉,對這個名字感到唯一的認知,便是當初藉着慕酒甜的手送給祁睿鋒的女人。
波瀾不驚的笑:“恩,她就是你的證據?”
“恩,她就是我的證據。”
幾乎一模一樣的字眼,卻有着截然不同的意思。
祁睿鋒淡淡的朝着戚一弦看了眼,長髮披散在肩頭的女人那張小臉如果拋卻性子而言的話,的確是和盛懷暖有着幾分相像,只是看起來年紀比盛懷暖更小些,也沒有肉眼可見的囂張跋扈。
她此時此刻正略略尷尬的玩着自己的手指,聽到他們提到她的名字,也是一臉尷尬到不知所措的小表情,吶吶了兩聲,在祁睿鋒的催促中才開口:“慕小姐是一年前和我認識並聯系的,她見到我的第一次她就問我想不想成爲祁少的女朋友,還說讓我別緊張,她對我沒有惡意的,這些你們問莫巧姐,她當初也在場。”
戚一弦害怕他們不信的連忙補充,在兩個人的視線中,紅脣輕抿,帶出幾分乖順而微怯的小表情來:“當時我很喜歡祁少,便答應了下來,一開始慕小姐只是讓我去學盛小姐的舉止和說話時的習慣,其餘的便一直沒有安排。後來,她不知爲何便在西城區銷聲匿跡了,我甚至都以爲她是不是在耍我,可前兩天她突然給我打電話,說時機到了……”
“這麼說,你是酒甜安排的人。”他打斷她的敘述,一雙濃墨般的深眸望着她,像是常年不見天日的深海:“既然如此,你又爲何反咬一口?”
“我沒有反咬一口。”
戚一弦看起來慌亂極了,面對着顧少卿連忙的擺手:“是慕小姐說她不需要任何報酬的,而且我現在是祁少的女朋友了,自然是以他的事情爲準。”
說完,她還含羞帶怯的朝着祁睿鋒瞧了眼。
只可惜,祁睿鋒沒有給她半點的迴應,任由誰都能夠看出來這不過是祁睿鋒哄騙她的藉口罷了,也只有像是她這樣沉溺在愛情中的小女孩纔會相信。
“那你……”
“少卿。”突然間的出聲打斷,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在膝頭敲打着,祁睿鋒的喉嚨中綿長出深長笑意:“你爲什麼要幫慕酒甜來打亂戚小姐的思路,聽她繼續說完。”
說完,還側眸,嗓音微啞:“你繼續說。”
“恩。”戚一弦乖乖的點頭:“後來慕小姐就把我找去宴會現場,讓我躺在滿室都是凌亂的祁少身邊,還囑咐我如何趁着祁少醒來的時候背對着他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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