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6章:冰冷的鐵質狠狠的磕在了小腿骨上
慕酒甜被護在最後面,聽着亞爾曼極度冷然的嗓音:“全部殺了……”
“是。”
也不知道是誰迴應的。
傢俱凌亂翻倒,拳風凌厲,骨頭和骨頭之間的碰撞,在尚算安靜的空間裏湛湛着的全是殺意。
那波埋伏起來的人很明顯沒有僱傭兵來的身手好,接連被打倒在地時,可慕酒甜卻發現了一個怪相。
所有人看似是負責刺殺亞爾曼,可實際刀刀相向全衝着的都是修。他不僅大腿上中了一彈,身上還有着數不清的傷痕,溫熱的血順着便淌到了地上,甚至還有一次在千鈞一髮之間差點被割斷喉嚨。
慕酒甜也算是見過血的,可面對這樣的情況,還是瞳孔渙散,臉色泛白的披着亞爾曼的西裝外套,站在急救室的門口,只覺得渾身感觸到的空氣中都有着最爲冷清的消毒水味。
努力深呼吸:“他會沒事的吧?”
“放心,我這次專門的帶着私人醫生來的。”
私人醫生?
慕酒甜似乎抓住了什麼關鍵字眼,蒼白着臉色,伸手抓住了亞爾曼的胳膊:“上次你來西城區的時候都沒有帶私人醫生,就說明你並沒有帶私人醫生在身邊的習慣,但這次卻帶了……是你預見性的知道你會受傷,還是說……”
這次的刺殺行動是在亞爾曼的縱容下發生的。
薄脣緊抿,亞爾曼知道有些事情根本瞞不過慕酒甜的眼睛,眉目微擰:“他們這兩天裏便蠢蠢欲動,我只是猜測到他們應該有所行動,但沒想到挑的是咱們見面的日子,幸好你沒有受傷。”
“那你順藤摸瓜知道了點什麼?”
“我故意放走了一個人,早已安排好人負責跟蹤。”
紅脣輕啓,慕酒甜下意識的將她發現的事情說了出來,雖然不是很確定,但是那種感覺揮之不去:“我只是提供了一個思考方向,幕後之人的目的具體是什麼,還需要你結合實際來分析。”
“好。”亞爾曼剛想要繼續說什麼,急救室的門便開了。
醫生穿着一身綠色的手術服從裏面走出來,摘下口罩,亞爾曼立刻迎了上去,慕酒甜跟在身後,手腳有些冰涼,腳步踉蹌,還沒走幾步,就撞在了一旁的長椅上,冰冷的鐵質狠狠的磕在了小腿骨上。
突如其來的疼痛迫使她直接彎了腰,低低的驚呼。
亞爾曼眉目瞬間擰起,立刻伸手來撫,可手還沒有碰到慕酒甜的胳膊,就被另外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掌給奪了過去,還有着濃稠的不悅:“讓開。”
然後下一秒,慕酒甜直接被打橫抱起,放在一旁的長椅上,顧少卿就俯身單膝半跪在她的跟前,將纖細的小腿放在自己呈九十度彎曲的大腿上,輕碰傷口。
在她喚來她喫痛的嘶聲後,男人瞳孔一震,頭也不轉的便朝着聞祕書吩咐:“去找醫生來。”
這裏是醫院,想要找個醫生還不簡單?
現場不就是有一個?
被臨時抓來的私人醫生手術服上還染着血,聞祕書怕嚇到慕酒甜,特意命令他脫掉。
醫生在得到亞爾曼的允准後,上手摸了摸立刻就浮現出青紫的傷處,在確定撞擊部位和疼痛程度後,眉心微微褶皺:“慕小姐,你的傷單單從表面是無法確診的,恐怕需要去拍個片子才能夠確定是否撞到骨頭。光憑現在看來,應該是骨頭有輕微的受傷,這半個月裏不要讓這條腿喫力就行,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以去租個輪椅。”
大掌握着她柔弱無骨的小手,聞言,顧少卿又想要再次將她抱起來,低聲細哄着:“乖,我們先去檢查好嗎?”
“沒事。”慕酒甜壓下他的大掌,擡眸看向已經起身的私人醫生:“裏面的人怎麼樣了?”
醫生笑了笑:“雖然失血過多,但手術進行的很及時,沒有任何生命危險,子彈也被取出來了,不會影響修今後任何活動。”
慕酒甜這才放心下來,就算是經歷過那麼多的事情,她依舊是沒有辦法接受任何人的生命在她面前生生的流逝。
這一點顧少卿也清楚,所以才放任着她朝醫生詢問完,將她打橫抱起來的時候只說了句“我帶你去檢查”,之後就再也沒有將眼神施捨給任何人。
看着兩道身影漸行漸遠,私人醫生慢慢的站到亞爾曼的身後輕笑:“不準備追上去嗎?慕小姐看起來應該不想在和他有交集纔是。”
“那是酒甜的事情。”如果不是顧念着這裏是醫院的話,亞爾曼挺想抽根菸的,最近的事情繁雜到讓他心煩:“顧少卿又是所羅門的親生父親,有些事情不是光躲就能夠解決問題的,她需要和他好好談談。”
被強行抱去檢查,最後檢查的結果便是真的傷到了骨頭,雖然不到需要打石膏的地步,卻也需要靜養。
被安置在病牀上,慕酒甜仰臉:“剛剛麻煩顧先生了,接下來的事情我會找亞爾曼來幫忙,顧先生可以……”
“我剛剛將你抱走的時候,他有阻攔嗎?”還沒等她把話說完,顧少卿便摸着她的長髮嗤笑,有着很明顯的嘲弄滋味:“他屬下的安危都要來的比你重要,這樣的男人,不知道的還以爲你在垃圾堆裏撿的呢。”
慕酒甜受不了他這樣若有似無的親近,身子下意識後撤了些:“無論如何,這都是我的選擇,就好像是當初我選擇離開顧先生一樣。”
“所以,麻煩顧先生去把亞爾曼找來。”
半眯着的眸色深了深,顧少卿掀了掀脣角:“如果我說不呢?”
“顧先生這是什麼意思?”
“你的腿沒有辦法下地走路,手機也應該在包中。”他淡淡掃視着她渾身上下沒有一個口袋的連衣裙,俯身,溫熱的氣息從天而降的籠罩住她整個人,嗓音幾乎是鑽進她耳朵中:“那你現在告訴我,沒有我,你要怎麼樣去找你丈夫,恩?”
雙臂撐在身後的牀褥上,慕酒甜不斷的想要從顧少卿氣息能夠籠罩的圈子中逃離,卻奈何兩個人的距離太過近。
蹙着眉:“那顧先生想要怎麼樣?”
“我不想要怎麼樣。”他耐着性子和她周旋:“你的腿受傷了,我先送你回別墅區,再將於嬸給你送過去,照顧你這段時間的起居。”
“我不要。”
她一口反駁,溫柔的眉目橫起來的都是嗔怒,五官盪漾出不悅:“我別墅裏有傭人也有管家,你讓一個外人進來,是準備找誰給她騰地方?”
不過區區一年,於嬸就變成了外人。
外人。
慕酒甜話裏話外意有所指的不光說的是於嬸,更說的是他。
身側修長的手指抽搐蜷縮了下,男人低低沉沉着笑意:“於嬸熟識你的喜好,讓她過去只是照顧你而已,她的工資我來付,不需要讓任何人騰地方。”
“那我也不要。”
“我需要一個理由。”
她眉梢輕挑,不太明白:“你要什麼理由?”
“你不想讓於嬸去照顧你的理由。”
看着顧少卿那副不尖銳卻莫名咄咄逼人的俊臉,慕酒甜不悅到直接用另外一條完好無損的腿去踢他:“不讓莫名其妙的人進我家,我還需要給你準備什麼理由?如果真需要理由的話,就是我不想讓我老公多心還不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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