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0章 這只是將綁架的贖金說的好聽點罷了
果然,好幾張連着的照片都是慕酒甜和邢墨見面,在昏暗的燈光中兩個人坐在包廂的沙發上,茶几上還能夠明顯看見兩杯紅酒,環境旖旎,關係親暱。
往後翻一翻,在一張照片的角落裏突然發現了兩個人面對面站着的畫面,背景是一家尚算熟悉的店鋪。
莫子軒叫了聲顧少卿,他側眸過來,蹙眉,碗筷放下,將電腦搬到自己面前來,修長的身形立刻醞釀出冷漠的寒意:“這是什麼時候的?”
蘇安然湊過去瞧了眼,認真想了想:“這個好像是前段時間了,我當時爲了拍這家商場,誰知道拍到了慕小姐和邢墨,如果不是你們翻出來,我自己都不知道。”
說完,又重新回到剛剛的位置上,眼角有着溢出來卻不甚明顯的竊喜。
果然如同邢墨猜測的一樣,他們不會相信她剛剛那番話,但是會認真的翻看她雲端備份的所有照片,從而自己發現這張她在很早之前便已經準備好的。
看着顧少卿讓人聯繫專門的鑑定人員來鑑別這張照片是否有修改,還有拍照時間等一系列的問題,臉色凝重又凌冽。
蘇安然突然間想起來邢墨當初的原話,坐在沙發上,在暖絨的陽光下眉目張揚出某種詭異的妖冶顏色,隨即而來的便是薄笑的暗涼:“你不知道,有些人,他們只堅信他們向來堅信的,不會輕易改變,唯一的破綻就是……如果他們自己用眼睛去發現的話。”
不出十分鐘,鑑定人員便朝着顧少卿彙報:“顧少,這張照片不存在任何的P圖,拍攝時間也和顯示的時間一致。”
也就是說,慕酒甜真的在私下裏和邢墨見過面。
有了這個認知,整個別墅裏都安靜到死寂的地步,蘇安然看着深沉緘默的男人,扯了扯脣,也不知是嘲弄還是其他:“顧少,您現在相信了吧。”
良久,都沒有人迴應她。
唯獨一雙劃過濃稠暗意的黑眸凝視在她臉上良久才重新出聲:“那你是如何逃出來的?”
這個問題,邢墨也猜到顧少卿一定會問,便早已幫她編造好了理由,她聳肩,看似有些無奈:“顧少,您應該也知道,向我這樣毫無縛雞之力的女人肯定是打不過那些保鏢的,但架不住慕小姐恨我。”
“她半夜將保鏢都守在外面獨自進來教訓我,她恨我幾年前曾經和你有過關係,所以……我後來不堪忍受,偷偷摸了鐵塊將她砸暈了,才從窗戶跑出來的。”
有一定的可能性,也不會真的有人去驗證。
顧少卿穿着一身家居服,亞麻色從襯衫領口到褲腿都熨燙的一絲不苟,越聽她說的,那張成熟俊美的臉便越發的深沉晦暗,讓人捉摸不透。
整個客廳只剩下微弱卻沉重的呼吸,顧少卿眼神掃過她又掃過電腦上的照片,最終冷聲朝保鏢吩咐的嗓音:“把她帶上去看管起來。”
“是,顧少。”
蘇安然沒有任何掙扎的跟保鏢離開,但在踩上臺階後的下一秒便如願聽到讓她心滿意足而冷冽的聲音:“讓金融部經理和這次競拍案所涉及到的所有人全部來青宅見我。”
當邢墨接到蘇安然的回信後,骨節分明的手指把玩着手機,整個人渾身盪漾着某種歡愉感,用一種隨意的嗓音:“慕小姐現在在哪兒?”
立刻就有保鏢迴應他:“三樓影音室看電影。”
的確是夠閒適的,從踏上這艘船計算,除了最開始昏迷階段躺在冰涼的甲板上外,其他時間則順心遂意的很,喝牛奶,換衣服,現在還去看電影。
任由誰說,都不像是個綁票。
失笑:“將人請過來,就說我有場戲給她看。”
保鏢應是,轉身離開後不到五分鐘就請着一道俏麗的身影重新回來。
慕酒甜素着一張白淨的小臉,不施粉黛卻在披散在身後的黑髮襯托下有着自成一派的慵懶嫵媚。
出現在甲板上的第一時間還有着抱怨,睨了他眼後冷哼:“邢少,麻煩你清楚,我雖然是個綁票,自然你說什麼便是什麼,但看電影正看到最高點你中途讓我停止,這很掃興的,如果你不能給我一個解釋的話,就別怪我扭頭就走。”
男人盯着她看了一會兒,方低笑:“好,我自然會給你準備一場大戲。”
慕酒甜這纔在他身邊落座,依舊性質不高的調調:“什麼大戲,唱起來吧。”
邢墨一招手立刻就有保鏢將手機送上來,淡淡的笑:“我現在準備履行一個綁匪的職責,給顧少卿打電話,告知他你在我這裏,並提出我的條件……”停頓了幾秒,手指漫不經心敲打着手機金屬外殼:“你覺得他會有怎麼樣的迴應?”
邢墨剛剛都說的很清楚了,是一場大戲,既然是戲碼,顧少卿自然不會乖乖的答應他所提出的一切條件,否則邢墨安排蘇安然那麼滿身傷痕的回去也太過無用了不是?
不過,慕酒甜還是配合的很:“他會救我的。”
男人瞬間眯眸:“慕小姐這麼兀定?”
“當然,那個男人愛我。”
“那如果他沒有選擇救你呢?”
邢墨看的很清楚慕酒甜脊背下意識僵硬了下,似乎從未想過這種可能性,甚至還嘴硬着開腔:“不會的,他雖然應該不會答應你提出的條件,但他還是會救我的。”
邢墨最喜歡做的便是將別人的希望打破然後踩在腳下狠狠的碾碎,想象着希望破滅時那張幻滅的臉蛋,他就覺得無比的興奮。
眸子鋪就的底色越發的涼,他薄脣勾勒出的痕跡帶着濃重的玩味,手機按了一通電話直接撥了出去,乾淨屏幕上閃爍着的號碼讓慕酒甜無比的熟悉。
顧少卿。
果然,電話那頭有人接了電話,還有着打火機啪的點燃聲響,低沉的男人徐徐:“誰?”
“顧少,別來無恙。”
瞬間,嗓音中掩藏不住的陰霾,咬着他的名字一字一句:“邢墨,還真是別來無恙。”
滿足的低笑,邢墨視線淡淡的掃視了眼慕酒甜,通話是外擴的,她也能夠聽得清清楚楚。
“明人不說暗話,我打這通電話耽誤顧少時間只是因爲顧少丟了點心愛的小東西被我撿到了,我原以爲顧少會急着將其要回去的,沒想到這麼長時間你都沒有動靜,那就只能夠我親自先問問你了。”
“你說的是……慕酒甜?”
“當然,難道她不算是顧少心愛的小東西嗎?”
顧少卿那頭沒有迴應,邢墨也不着急,面上相當的淡然的微笑,整個人像極了潛伏至深的毒蛇,淬着毒液的信子早已準備完善:“不過我怎麼樣也幫你撿到甚至保存了這麼長時間,我們需不需要談談你要給我什麼代價呢?”
這只是將綁架的贖金說的好聽點罷了。
顧少卿瞬間便在電話那頭冷笑出聲,啞透了的嗓音順着電流穿透過來,一字一句:“邢少倒是可以說一說你的條件,不過……”薄脣勾勒出極深的弧度:“心愛不心愛的,張口便是邢少出來的,我可沒有承認,我也忘記是誰說過的,她那樣的女人我身邊一抓一大把,多她一個不多,缺她一個也不缺。”
“哦?”話是朝着顧少卿的,但邢墨的眼神卻緊緊的盯在慕酒甜的臉上,那張白淨的臉蛋有着海風吹拂上去的溫涼和冷,暫時還辨不出來其他的情緒波動,他繼續:“按照顧少這麼說的話,你是不準備付出今天下午競拍案輸給我的代價了?”
“原來你要的是競拍案。”
“當然。”
“那你不早說。”男人在電話那頭笑的毫無溫度,就在邢墨微怔的瞬間,他用那種諷刺又嘲弄的嗓音一字一句都似乎是從喉嚨最深處蔓延出來的:“今天下午的競拍案顧氏集團參加定了,而且一定……不會輸給邢少。”
半明半暗的臉色,讓人看不清楚表情:“至於那個心愛的小玩意兒,既然和邢少串通好了把戲,那我也就不需要了,畢竟被別人用過的,我嫌髒……”
沒有等待迴應的立刻掛斷,只剩下嘟嘟嘟的忙音迴盪在海平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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