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7章 看來不僅是你，就連我都被人耍了
兩雙相似而同樣疑惑的黑眸對視了眼，最終統統集中到邢墨的身上，問詢室安靜的厲害，顧少卿薄脣斂着弧度突然笑了下，低啞的嗓音中縈繞着嘲弄的滋味：“邢少似乎忘記了一件事，你就算是私生子也是邢家的私生子，邢樹的兄弟，關我何事？”
咬緊“邢”這個字。
邢墨幾乎是下意識想要從鐵椅上站起來，還有着手銬的牽絆，尖銳的金屬摩擦聲，男人又狼狽的重新倒在位置上，似乎明白此時此刻自己的徒勞無功，怒極反笑：“看來又是一個被蒙在鼓中的蠢貨，我到底是誰家的私生子你旁邊的人比你我更清楚，是他在外面做錯事，是他讓我媽生下孩子後不肯認我，更是他將我託付給邢家的，是他……”
這一切，當事人顧父則一點都不知道，他眉心緊蹙，上前一步，低沉的嗓音有着上位者素日裏的居高：“這些話都是誰告訴你的？”
“還能誰？”
“邢柏？”
邢柏是刑父的名字。
在看到邢墨毫不猶豫的頷首後，顧父的下顎崩的越來越緊：“邢墨。”低沉下來的兩個字，彰顯着男人忍耐力的極限：“我不是你的親生父親，看來不僅是你，就連我都被人耍了。”
從口袋中將手機掏出來，一通電話打出去也不知道是打給誰的，只知道沒有人接後他又轉爲發短信，一張成熟而略顯歲月痕跡的俊臉陰沉，眉骨一下下的跳動着，連頭也沒有擡的朝顧少卿吩咐：“你先回去陪酒甜，剩下的事情我會給邢墨一個解釋。”
這樣的事情出來，顧少卿自然不可能獨自拋下顧父一個人。
按照顧父的想法安排佈置好一切後，只看着他站在走廊裏，一隻手捏着手機撥了個電話出去。
問詢室的門沒有關，尚且還算理智尚存的邢墨聽到外面男人的嗓音低沉，也不知道是不是投射進來的陽光過於柔和，還是心理作用，總歸感覺他的嗓音再柔和不過，低低的喚着：“酒甜。”
“恩？”
窩在病牀上，除了醫護人員外也沒有人打擾她，慕酒甜無聊到索性讓人將積壓的文件全部搬到醫院裏來：“你什麼時候回來？我想出院了。”
“你再忍耐一下，我這邊出了點事。”
“邢墨？”
“對。”
慕酒甜一猜便能夠猜到，其實這也沒有多麼難猜的，黑色的鋼筆在素白指尖轉了一圈，她頷首：“好，那我等你過來接我。”
就算是透過電流，小女人軟噠噠的嗓音也同樣瞬間讓他軟了心思，哄了兩句剛掛電話，就聽見一道沙啞的嗓音喚着他的名字：“顧少卿。”
朝出聲處望去，邢墨依舊被手銬拷在鐵椅上，似乎已經平靜下來，黑透了的眸子有着隱匿住的暗色調氣息，繼續喚着他，直到他靠近，邢墨才冷靜的微笑：“慕酒甜在醫院？”
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顧少卿掀了掀眼眸：“恩。”
“你放心，我綁架她的這段時間裏，除了最開始將她迷暈外，我沒有注射任何藥物更沒有強迫她。”脣上瀰漫着自嘲的弧度，邢墨的指尖隨意的在鐵椅桌面上敲擊着：“無論我怎麼勸說她，她都不肯和我合作，否則的話說不定現在坐在這裏的人就是你了。”
顧少卿低沉的嗓音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她不會和你合作的。”
“你就這麼確定？”
“當然。”
“爲什麼？”
邢墨不懂，或者是說他從來都沒有兀定的相信過一個人，也無法想象別人的信任。
至於爲什麼？
其實顧少卿也說不出來，也許是他們之間的一種默契，就像是慕酒甜相信他在兄弟和她之間會選擇她，就像是他相信無論慕酒甜曾經怎麼欺騙過他，也絕對不會背叛他一樣。
擡眸看過去，剛準備說話，聞祕書敲門從外面走了進來，當着邢墨的面也沒有壓低聲音：“顧總，您父親讓我來說一聲，邢總已經到門口了，讓您這邊準備着。”
“好。”
其實無需準備什麼，警局裏的監聽器是最常見的硬件設施，只需要顧父將刑父約到一間提前準備好的房間裏便好。
香醇的咖啡純手工現磨的，剛端到桌面上就能夠聞到最正宗的味道。
一身西裝革履，刑父一張經過歲月沉澱變成儒雅成熟的臉和顧父記憶中沒有絲毫改變，扣着咖啡杯，低笑的模樣慈愛：“老顧，你竟然還記得我喜歡的咖啡，真是難得啊。”
“我們是朋友。”
“朋友？”抿着咖啡，刑父笑了下，是那種似乎不帶感情的笑：“那好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吧，自從那件事之後，我們見面就是最簡單的點頭之交的世交關係，好多年沒見，你突然這麼約我出來，還約在這樣的地方……”視線環顧，他用咖啡杯擋在薄脣前：“說吧，有什麼事情？”
一提到當年的事情，顧父臉色有着短暫的僵硬，聲色依舊平靜：“當年的事情我已經說過事情並不是你想象的那樣，證據我也擺在……”
“行了。”
話都沒有說完便打斷。
刑父冷嗤：“我知道你解釋了，證據也顯示不是你做的，但當時就你和我，我出事除了你還能夠是誰？”
因爲當年的事情，刑父徹底斷送了去西郊基地的可能性，而邢家就只有他一個兒子，也就相當於斷送了邢家在軍界所有的根基和發展。
而顧父，也因爲愧疚自動放棄在基地發展的機會，轉而去了商界，一手建立了顧氏集團。
不可避免的回憶起當年的事情，顧父頭疼的從口袋中掏出香菸，在青白煙霧中繼續：“從前我們兩個便既是朋友又是對手，不管是那件事之前還是那件事之後，現在我們的孩子也是……”深深吸了口，低沉的嗓音不着痕跡的試探：“今天的競拍案少卿幾乎是傾盡顧氏集團的所有賭注，我聽說邢墨似乎也是這麼做的，所以……我的孩子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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