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3章 女人的感情從來都沒有原因可循,更無須道理
顧少卿沒有迴應,只是波瀾不驚的笑:“慕漫雲有精神病不是嗎?”
“醫生確診的?”
“醫生確診的。”
一個有精神病的人,做事自然毫無章法,又最終會與世隔絕,連讓慕酒甜探監的可能性都沒有,還真是個一了百了的辦法。
祁睿鋒低咒了聲,修長的手指揉了揉眉心:“你他媽還真是瘋了。”
這次的車禍和爆炸驚動的人不少,消息也不是想要封鎖就能夠封鎖得住的,斷斷續續來醫院看望顧少卿的人,不熟的人只是恭維,相熟的人偶爾還會打趣顧少卿和慕酒甜。
紛紛擾擾的心思,一連三天,慕酒甜都沒有休息好,趁着有人來探望,正好找了個藉口離開。
陪同的還有盛懷暖,兩個人手挽着手在商場裏隨意逛着,雜七雜八買了不少的東西,逛累了便隨意找了家咖啡廳坐下。
“一杯白水,一杯卡布奇諾謝謝。”
連菜單都沒有看的點餐,待侍者將兩杯送上來後,盛懷暖才託着腮,看着窗外人來人往的車流人流,才養出少許血色的指甲在杯子上有一下沒一下的點着,百無聊賴:“聽說你和顧少卿要復婚了啊,好像顧家人都開始找設計師重新佈置設計你們復婚的婚禮現場了。”
慕酒甜就是爲了躲避這樣的話題才找藉口出來的,卻沒想到還要被提起。
有些煩躁,長指揉了揉髮絲:“不知道,他沒有和我談這件事。”
但那雙丹鳳眸依舊挪移過來,輕笑着緩慢的挑起:“那你不準備復婚?”
她搖頭。
“準備復婚?”
她還是搖頭:“我還沒有想過。”
“小酒甜。”這幾天她的情緒都非常不好,盛懷暖不是看不出來:“按理說經過這次的事情你應該和顧少卿彼此坦誠兩心相悅纔是,我還以爲你們會歡歡喜喜的準備復婚,你怎麼會有這麼大的情緒波動?”
“兩心相悅?”
慕酒甜重複着讓她驚訝的字眼,手指握着勺子,窗外的陽光投射進來暖融融的讓人很舒服:“怎麼會是兩心相悅呢?我從始至終都未曾說過我愛他,我說過我會不鬧脾氣,最多還以他認爲愛情的方式擁抱過他,更多的我什麼都沒有說過。”
“你怎麼會覺得你不愛他?”
“那你怎麼會覺得我愛他。”
兩個人各執一詞,興趣上來,盛懷暖直接將白水推到一旁:“既然這樣,你可以試想一下。如果現在顧少卿給你打電話,告訴你他看上了別的女人,要給你幾個億當做是補償,條件就是要求你以後再也不能故意出現在他的面前,防止你破壞他的家庭,你會同意嗎?”
同意嗎?
慕酒甜光想一想都覺得心臟不舒服的厲害,就像是有蟲子在一點點啃噬着,直到血肉模糊方纔停止,呼吸一滯,她咬脣:“我能帶走小望舒嗎?”
“當然可以。”她的視線緊鎖在慕酒甜的臉上,捲髮披散在身後,與生俱來的嗓音嬌軟又清晰:“你願意當單親媽媽顧少卿恐怕還求之不得呢,不過他那筆錢是一次性的買斷,以後你也不能說小望舒的親生父親究竟是誰。”
窒息感越發的濃郁,紅脣緊抿,精緻的五官溫涼下來,幾乎到面無表情的地步。
就算是什麼都不說,盛懷暖也看得出來她的答案。
低低的笑:“不願意是嗎?”
怔了幾秒,慕酒甜才頷首:“恩。”
慕酒甜是不懂愛情的,盛懷暖清楚,她從小缺乏安全感,幸福感和心臟拉扯出的痛楚感總要比旁人察覺到的更晚也更淺,從來都堅持着認識和陌生之間不會有灰色的中間地帶,在愛情裏也是同樣。
可就算是再不懂的東西,也終究會有一天明白。
重新將白水拿回來,盛懷暖淺笑:“恭喜你啊,你愛上顧少卿了。”
“但……爲什麼?”
慕酒甜擡眸,她這幾天來一直都想不明白,如果說當年對顧少卿萌生愛意是因爲他那張幾乎能夠蠱惑所有女人的俊臉和溫潤清貴的氣質的話,那後來他和蘇安然關係不清不楚,維護柳夢榕,便毀了他們原本該有的幸福,也是毀了她心底裏所有的感情。
那現在呢?
她又是什麼時候對顧少卿重燃感情的?
聞言,盛懷暖失笑,丹鳳眸擡起,認真的緊鎖在慕酒甜的臉上,一字一句:“酒甜,你要明白,女人的感情從來都沒有原因可循,更無須道理。”
就像是她自己。
最開始對祁睿鋒的感情說穿了就類似於對一件漂亮卻不屬於自己的衣服的念念不忘。
可又是如何轉變爲今天的呢?
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買好的衣服除了慕酒甜需要換洗的以外,其他全部都送回到青宅去。
先將盛懷暖送回到病房,她才搭乘電梯去ICU病房獨立的樓層,看着顯示板上不斷跳躍着的數字,腦海中迴盪着的都是盛懷暖剛剛那麼一番話,甚至後來上車她還在遊說自己:“還糾結什麼呢,感情這件事簡單的要死,你都不需要用腦子分辨,等你回去的時候讓顧少卿脫光一次,看你有沒有想要睡他的念頭,如果有那自然而然就是愛了。”
這樣葷素不羈的話直接說出口,她也不怕被她肚子中的孩子聽了去。
失笑的揉了揉額角,這件事還真是麻煩的要死。
“叮咚”一聲,電梯達到了指定樓層。
邁出緩緩打開的電梯門,慕酒甜想好了,管他喜不喜歡呢,一會兒回了病房她一定要囑咐顧少卿好好養身體,畢竟她突然特別想喫雞湯麪。
“少……”
推開病房的門,話都未來得及說完,就看見病牀前站着一個女人,一身當季新款連衣裙,熨燙的一絲褶皺都未有,淡妝得益,長髮披肩的模樣溫靜端莊,似乎在她進來之前俯身正準備做些什麼,探出去的手指距離顧少卿的側臉只剩下一張紙的距離,隨意垂落的髮絲正好掃到他的肩頭和脖子。
不用說慕酒甜都能夠猜測到,那髮尾垂落時一定有微癢的感覺,順着肌膚直直的鑽入心底最深處。
聽到動靜,對方站直轉眸過來,好看的眉眼噙着笑,朝她頷首:“慕小姐。”
她是誰?
慕酒甜從未想過在病房裏能夠看見其他女人的身影,畢竟半個西城區都知道顧少卿這次差點喪命是爲了救她,甚至他們兩個人的好事將近,也不會有人不長眼來探病還帶着女人的。
心臟似乎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掌攥了下,但慕酒甜還是若無其事的溫笑:“你好。”然後走到顧少卿身邊:“這位小姐是?”
“太太,慶小姐是上海慶氏集團慶總的獨女,這次慶小姐來西城區是爲了考察合作的,聽說顧總住院特意過來探望一下。”
薛助理特意的開口解釋,卻沒有說剛剛那副畫面究竟是爲何。
慕酒甜也沒有詢問,搭上顧少卿掌心朝上的大掌,順勢坐在了牀邊,任由男人的胸膛和自己的脊背靠的很近,甚至能夠感覺到從後面傳來的源源不斷的熱力。
但在場的人默契不提剛剛的畫面,卻不代表當事人也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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