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3章 青冥的反击,魔界的进伐
出战檄文直指他弑君篡位,戕害手足,荒淫无耻,私囚帝姬。
先不管這番言论是真是假,天庭的人是信還是不信,总归了有出兵的理由,不算出师无名。
为此,青冥還派人在城下大肆宣扬自己曾受過的非人酷虐,点出东华之残忍毒辣,毫无神性,不配为神界之君。
能坐上高位的,有几個良善之辈?
便是先天帝,也曾有過雷厉残暴手段。
但這些东西,你不能摆明面上来讲,一摆明面上,名声就坏了,底下的人就得对你怀疑和失去信任,青冥這招,就纯粹是阳谋。
他既得了自由身,又有部下誓死追随,自己還占了個帝君之子的身份。同华琰一开始所料的一样,青冥這個二弟,成了他最大的劲敌。
恨只恨,当时想要迫他交出兵符,而沒有立时处死他,如今他重掌兵权,扬幡擂鼓,意欲伐城,還以‘乖谬悖论’之言,攻讦他的声名,挟嫌以报,华琰理所当然的震怒了。
在得知执明遭青冥‘劫持’的刹那,他便知晓,他這個看似只有幼童大小的三弟,選擇投靠了他的二弟。
他立时派人前去捉拿,但执明何等乖觉,早在他的人来之前,就以心境受损、欲遨四海养伤为由,遁身不见。
另外,更令他暴怒如雷的是,青冥還遣使来說了句私话,只要他肯放了瑶光帝姬,他便退兵。
再加之,魔界传来的封离已整军出发的消息,华琰近些时日可谓是水深火热,千愁百虑,但即便如此,他仍旧坚持完成准备已久的迎后大典。
他一面调集散在天城两端的南北禁军,一边诏书、令边境几大元帅回兵驰援,一面放下姿态,派人游說青冥,大言现在并非内斗之际,应携手以抗来势汹汹的魔军,而不应以一己私愤,罔顾生黎。
青冥只回了一句话,让他放人。
但华琰又怎肯。
他为人虽阴鸷薄情,但抛开那些权力大统不论,他对瑶光帝姬也算有九分的真心。
况且,为帝者,善用谋略手段有什么問題?他坚信自己沒有错,错就错在沒有再更狠一些,早在一开始就应除掉這青冥這個大患。
但现在为时已晚,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條路。
要么将瑶光帝姬拱手送出,要么使出他埋伏已久的棋子、暗藏于青冥身边的一名亲信刺杀于他。
刺杀成功,他不仅要面临魔族人的进攻,還要面临神界失去一员大将,神界很可能不敌的局面。
刺杀失败,也意味着他再也不能得到青冥军内的第一军情,他這個弟弟也将更有理由攻讦他。
尽管内忧外患,情势紧张,但华琰思索了许久,還是選擇了第二個方案——刺杀青冥。
鹿呦能明显感觉得到他心情不好,脸色一日比一日阴沉。
往常還有闲心抱着她耳鬓厮磨,但近几日却只坐在那裡,闭着眼,眉头紧皱,即便抱着她,也沒有心情再做别的。
鹿呦尝试以各种办法想唤醒云晨,但都沒有什么效果,甚至還换来他越来越疑虑的目光,她干脆安分下来,只作一枚吉祥物。
终于到大婚之日,她顶着一张既不属于自己,也不属于瑶光帝姬的脸进入碧霄神宫。
为了契合她花仙的新身份,华琰還把她的脸也变幻了。
但行礼行到一半,外殿突然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一名神官近乎是跌跌撞撞地跑进来,噗通一跪,大喊道
“陛下!大事不好!冥军已攻入天城,還有魔族大军也已横渡噬魔海,不出十日即将抵达神境,還請陛下以大局为重!早做决断啊!”
刺杀,不出意外的,失败了。
大臣几乎字字泣血,周围人也跪了一地,高声呼喊他以大局为重。
大家都不是傻子,瑶光帝姬這事他做的再隐秘,也不防有心人猜疑,何况青冥散播的言论,几乎把他囚禁‘妹妹’的事做了实。
先前无人敢言,是碍于他帝君的身份,如今双重危机之下,谁還管得了那么多。
华琰面色沉怒,几欲暴走,猛地将跪在面前的人踢开,持剑就欲杀往前线。
可最终,還是被大臣给拦下。
他面色煞白,几无血色,双目通红布满血丝,在众臣的哀嚎声中一意孤行地和‘瑶光’完成了最后的婚仪。
尔后将她拉进怀裡,紧紧抱着,声音很低很低地哽咽說:“你已经是朕的妻了,即便暂时离开,也终将有一天会回到朕的身边。”
鹿呦沒有动,任他抱着。
說实话,看着他那张和云晨一模一样的脸,她是挺心疼的,但一想到,此人骨子裡是华琰,她就一点也不心疼了。
华琰此人,站在君主的立场上,其实沒太多毛病,坏就坏在,他的兄弟一個比一個强。
再加之,运势不太好,他想刺杀封离,但封离沒死成,反而整军来复仇了。他想刺杀青冥,青冥也也沒死成,反而挥兵打进了天城。
此时若再不将瑶光送出,以做谈和的筹码,那么神界旋踵而亡,将是板上钉钉的事。
他即便再偏执,再不舍,面对神界生死存亡這一刻還是選擇了妥协。
還有一点,他知道把瑶光送给青冥,青冥也不会对她做什么,只会好吃好喝地供起来。
相反,若是落入魔帝封离的手裡,那可就不一定了。
于是,作为军政筹码,鹿呦還穿着一身喜服就被送到了青冥手裡。
青冥也信守承诺,将她揽上白虎背上那一刻,就下令退兵,并放话:愿意和天庭共商御敌之事。
于青冥而言,出兵不過是迫华琰交出自己的姑姑。
作为神界的一名神君,他和华琰一样,并不愿见到神界践踏于魔族的铁蹄之下。
和魔界的冰雪严寒不同,神界连风都是暖的,拂過发丝时,還能留下淡淡的花香味。
身姿挺拔英健的少年,一身玄衣销金袍,紫冠束发,一手执着腥味尤重的馀血长剑,一手擒着鹤羽红缰绳,以轻轻拥揽的姿势,将她环在身前。
身体近乎還和她隔了些距离,很有分寸感,银色面具下的红润薄唇却扬起了一個漂亮的弧度,锋凛昳丽的眉梢轻挑着,挟着一股慵懒和不羁,缓缓說在她耳边說
“我說過,会救你出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