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刀狂?比狗強一點

作者:青鸞峯上
這突發的狀況,陳竹峯並沒有反應過來,因爲他還握緊拳頭,一臉的忿怒。

  血紅色的刀光,就連這黑暗也無法侵襲。

  在油燈火焰的恍惚之中,眨眼間,刀光已經來到陳竹峯面前。

  而這血紅色的刀光,目標就是陳竹峯的脖子。

  這一刀要是斬中了,陳竹峯便會身首分離,瞬間殞命。

  哪怕行當中人再強的恢復力,沒了脖子也是要死的。

  陳竹峯感覺到一股冰冷的寒氣,他看着越來越近的血紅色刀氣,在死亡的籠罩之下,突然感覺面前的一切放慢了。

  這不是真正的放慢,而是死亡之下的一種幻覺。

  他很想抽出黑刀,可是這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我會死嗎?”

  陳竹峯心中升起這樣一個念頭。

  他知道這刀光的主人是誰,也知道以自己這種狀態根本無力反抗,但他還是努力的拔着刀,想要拼死一搏。

  就在這個時候,眼看着血紅色刀光將要取掉陳竹峯首級時,一陣寒光閃爍。

  面前的血紅色刀光化作無形。

  陳竹峯的刀拔了一半,額頭全是冷汗,但他難以掩飾此刻的震驚,順着這把寒光爍爍的刀,他看到了持刀的人。

  ——周安。

  陳竹峯滿臉都是不敢置信的神色。

  他想過周安是個用刀的高手,因爲當他站在牆頭,看着周安拿着刀時,就能夠感覺出來。

  但他萬萬沒想到,刀狂的一刀,竟然被周安輕描淡寫的攔了下來。

  他自認爲這一刀很恐怖。

  但現實卻赤條條的打了他的臉。

  周安臉色淡定,也不管陳竹峯是什麼表情,轉頭看向屋子外。

  此刻,大門敞開着,在他的院子裏,站着一個穿着紅衣的中年男人。

  男人手中握着一把血紅色的刀,就連刀刃也是紅色的,就像是被鮮血潑灑似的。

  而這個男人的身上,散發着一股令人皺眉的血腥味。

  陳竹峯這個時候,也終於反應過來,指着院子中的人,憤怒的道:“叛徒,你竟敢追進亭雲府內!”

  院子裏,中年男人手持血紅色長刀,臉上是淡漠的神色。

  但那雙眼睛,卻帶着嗜血和興奮。

  “交出天刀閣的核心祕密,我可以給你一個痛快。”紅衣男人淡漠的道。

  陳竹峯變得更加憤怒了:“你這個噁心的叛徒,當初攜藝拜入天刀閣時,講的大道理無數,結果只是爲了想要謀取天刀閣的核心刀法,無恥之徒!”

  這年頭,一些大勢力,其實不光只是發展本門派的弟子。

  他們也會收江湖上的一些成品高手。

  有的高手是純野生的,他們的一切要麼是自己摸索,要麼就是在一些奇遇上得來的,缺乏真正系統的教學。

  所以這些高手,就會帶着自己的本事,拜入那些勢力。

  但那些勢力清楚,像這些人,需要經過考驗。

  有的考驗長,有的考驗短,而且還會分階段的放出一些絕學,必須要通過一連串的考驗,才能慢慢的學到。

  這種方式在江湖上很常見,而且也是頗爲保險的辦法,至於考驗的方式,各不一樣。

  周安已經大致摸索出來了,面前這個人,應該就是陳竹峯說的刀狂,也就是天刀閣的叛徒。

  這一路追殺,可能因爲陳竹峯是天刀閣的精英,身上懷有天刀閣的核心刀法,所以才引來刀狂的攻擊。

  其他的周安就不瞭解了,也沒有必要去了解。

  因爲他現在對這個刀狂感興趣了。

  周安摸了摸下巴,問道:“你是縱性的?”

  刀狂把目光停留在周安身上,語氣冰冷:“小子,你剛纔那一刀確實驚豔,但別管閒事,這一次我並不是針對你的。”

  這話的口氣,就好像周安是一堆草芥,根本不值得他留意似的。

  周安想了想,道:“縱性的人都隨心所欲,你號稱刀狂,看來是對刀隨心所欲了。”

  刀狂沒有回答他,而是擡腳朝着陳竹峯緩緩走來,提着的那口血紅色長刀,在月光的照射下,閃爍着光澤,看起來極爲滲人。

  這個時候,陳竹峯也終於提着刀,走上前來,對周安說道:“閣下快走吧,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情,沒必要連累閣下,而且這刀狂實力很強,在一流高手也是成名已久的,所以閣下趕緊離開,保住一條命纔好。”

  刀狂這個稱呼,自然是江湖上的稱號。

  能夠被江湖上給出稱號的,大多也都不是無名之輩。

  陳竹峯從剛纔那一刀光,能看出周安實力很強。

  但陳竹峯並不認爲,周安能夠對上刀狂。

  他不想因爲自己的事情連累周安,之前殺了個詭異,也只是順勢而爲,因爲開始他以爲周安只是個普通人。

  他現在只想讓周安離開,自己能拖一會兒是一會兒。

  陳竹峯逐漸往前。

  這時,一隻手拍在他肩膀上。

  陳竹峯迴過頭,看着周安,滿臉疑惑,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瑣碎的江湖上的事情,那些我不想管,我也懶得去管,畢竟恩怨這種東西誰也說不明白,但是這個傢伙是縱性的,我想問點事情。”說着,周安跨出門外。

  “刀狂,給你個機會,我一般很少給人機會的,給我說說你們縱性的一些消息如何?”

  這句話出口,在場的兩個人都愣住了。

  他們彷彿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似的。

  陳竹峯甚至自己掏了掏,懷疑剛纔出現的是幻覺。

  刀狂也是同樣的表情,但他的反應很快,用那雙帶着血腥的眼睛,看着周安:“我這人向來惜才,看你也是用刀的高手,所以給你一條生路,但你要真想找死,可就怨不得別人了,你想要知道縱性,沒錯,我是縱性的,但是縱性的人可不會隨意背叛,若是想知道,得看你的手段有多少了。”

  陳竹峯聽到刀狂這樣說,知道此刻,刀狂已經動了殺心,急忙上前幾步,說道:“你只是想要天刀閣的核心刀法,與這位兄弟無關,你又何必再造殺孽,我有核心刀法,但要看你的本事。”

  陳竹峯手中的黑刀擡了起來,指向刀狂。

  刀狂卻搖了搖頭,露出一個血腥的笑容:“你可能搞錯了,我是縱性,縱性哪有好人,現在我後悔了,我要連他一起殺掉,避免暴露出我的身份,畢竟鎮詭司是很煩人的。”

  話音落下,刀狂搶先出手。

  可這一次,不是針對陳竹峯,而是直接對着周安。

  那口血紅色長刀上,陡然浮現一抹刀光,而且凝而不散。

  在刀狂的催發之下,竟然逐漸膨脹,轉眼之間,化爲幾十米高的巨大刀光。

  陳竹峯見此一幕,趕緊大吼道:“快躲開,這是刀狂最強的一招,中了之後會被刀光侵蝕全身,永不消散!”

  可是他喊出這句話後,已經晚了,因爲刀狂將這一刀劈了下來。

  周安持着寒晶刀,看着迎面而來的刀光,尤其是那血紅色,更是覺得耀眼。

  此刻,他有種感覺,這一刀看似很慢,但卻鎖定了自己的氣機。

  如果後退一步的話,就會面對連綿不斷的攻勢。

  這纔是這一刀真正的精髓。

  但如果是普通行當中人,哪怕不後退,接下這一刀,也估計會魂斷當場。

  “一般。”

  周安很淡定的擡起了寒晶刀,緊接着,慢條斯理的揮出一刀。

  這一刀雖慢,但當週安停下時,漫天都是烏青色的刀光,數都數不過來,密密麻麻的。

  陳竹峯感覺,這些烏青色的刀光,帶着恐怖的威力,而且甚至讓他連刀都不敢提起來。

  這是一種等級上的碾壓。

  都是用刀的,但他卻在周安在刀光中,感覺不到一絲反抗的可能。

  就像一個刀徒面對大師的感覺。

  陳竹峯有點想不通,在亭雲府爲什麼隱藏了這樣一位高手,最關鍵的是自己竟然還不認識。

  這就真的有點離譜了。

  周安當然不知道陳竹峯是怎麼想的,但他卻知道,面前這個刀狂今天晚上得折在這裏。

  密密麻麻的烏青色刀光上面,浮現一層水流,下一刻,這些刀光像是恐怖的龍捲風。

  刀狂幾十米長的血色刀光,頃刻之間消散。

  刀狂微微一愣,下一刻,吐出一口鮮血,臉色變得無比蒼白。

  他的臉上凝聚着剛纔的淡漠,但眼神中卻帶着一股驚懼。

  沒錯,是驚懼。

  驚訝中帶着恐懼。

  剛纔那一刀,是自己最強的一刀。

  他也知道周安是個高手,所以想要先把周安斬殺,再去慢慢和陳竹峯玩。

  可他真沒想到,自己引以爲傲的一刀,竟然被周安破碎。

  刀狂在這一刻,突然覺得有種很受傷的感覺。

  當然,這種感覺並沒有持續多久,因爲漫天的烏青色刀光裹挾着水流,已經從他身體中透體而過。

  庖丁解“人”嘛,當然是要解的。

  周安心中一動,下一刻,刀狂的四肢從軀幹上脫離,光禿禿的軀幹在地上滾動,鮮血不斷噴灑。

  黑暗的環境裏,響起了刀狂的慘叫,可他的慘叫在下一刻戛然而止。

  因爲周安已經提着刀,來到了面前。

  “再這樣的話,就把你腦袋切下來。”周安的語氣很淡漠,就像曾經面對其他敵人那樣。

  對待敵人,周安從未心慈手軟。

  今天沒有要這傢伙的命,完全是因爲想要探聽點東西。

  “嗯。說說吧,你們縱性的一些消息。”

  該說不說的,不愧是行當中人,剛被砍了四肢,這時候已經沒流血了。

  刀狂聽到周安這句話,從痛苦中回過神,並沒有回答周安的問題,而是一臉死灰。

  “我練刀半生,在江湖上打拼,又入了天刀閣,可爲什麼,連你一刀都接不下來!”刀狂自言自語,表情有些呆滯。

  其實這情況很正常?

  當一個人發現,自己大半輩子引以爲傲的東西,卻被另一個人輕而易舉的擊碎,這感覺是難以形容的,而且會如同潮水般涌來。

  “一刀,就解決了刀狂!”陳竹峯聲音帶着顫抖,他覺得顫抖的不只是他的聲音,而且是他的心。

  “一流高手,就這麼失去了反抗能力,而且還是因爲留手的原因,他到底是誰啊!”

  陳竹峯覺得,自己今天的三觀被衝擊得有點狠。

  周安本來還想問點東西,聽到陳竹峯這樣說,轉頭道:“一刀解決不是很正常嗎?他很弱的。”

  陳竹峯僵硬的點了點頭:“也……也許吧。”

  話是這樣說,他心裏卻翻起滔天巨浪。

  弱?

  一流高手,雖然不是老牌一流,但刀狂可真不弱。

  周安聞言,摸了摸下巴,轉頭看着躺在地上發愣的刀狂,道:“給你個機會,說說縱性的事情,我念你是個高手,也許會考慮把你放了。”

  放了?

  這兩個字,如果要是被死在周安的人聽到,都會狠狠的呸上一口。

  你周安手上有過活口嗎?

  沒有!

  所以這些都是假話!

  刀狂也終於反應過來,看向周安,隨後眼中帶着強烈的怨氣,在地上蠕動着,怒罵道:“你這個雜碎,你竟然砍掉了我的手腳,我以後還怎麼拿刀!你休想知道和縱性有關的任何東西,沒有了刀,我的命就不重要了!”

  “真是呱噪,無能狂怒。”

  周安摸了摸下巴,接着,他突然將刀插入刀狂的腹部。

  這一刀不會要刀狂的命,可是炁卻順着刀蔓延刀狂全身。

  下一刻,刀狂眼睛一翻,直接昏倒過去。

  周安看這傢伙很激動,杜絕這傢伙幹出自盡的事,畢竟以前看電視劇的時候,也發現過這種人。

  所以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他直接發揮炁的毒性效果,把刀狂麻暈了。

  本來就受了重傷,刀狂根本就無法抵抗。

  做完這一切,周安抓住刀狂的衣領,轉頭看向旁邊的陳竹峯。

  “走吧,跟我去一趟鎮詭司。”

  盤問情報,鎮詭司纔是最專業的。

  周安覺得,趁着這個時候,把刀狂帶到鎮詭司的地牢,讓刀狂體驗一下,什麼都清楚了。

  畢竟鎮詭司的地牢裏可是很豐富的,之前是因爲鎮詭司也很難抓到活口,所以到現在沒有什麼好的情報。

  現在就不一樣了,有自己的毒性,操控着這刀狂,想死都難。

  陳竹峯反應過來,這才發現,後背發涼,早就已經被汗水打溼了。

  他趕緊答應,表示自己馬上就去。

  周安這纔將門關上,帶着刀狂和陳竹峯,朝着鎮詭司趕去。

  漆黑的深夜裏,周安這一行人,看起來極爲突兀。

  尤其是提着一個陷入昏迷,被砍斷四肢的男人,就更加恐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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