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戰詭村
仔細感應之後,周安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不對勁的地方就在於,孩童恰巧就出現在了這裏。
“這羣雜門百技的人,用榕樹的陣法,把這個孩童隱藏在裏面,躲過了朝廷的追殺。”
作爲會陣法的周安來說,要想看清裏面的情況,只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而已。
“如果是隱藏所有人或許辦不到,但是光是隱藏這個小小的孩子,還是沒問題的。”周安心中想道。
陣法確實厲害,以榕樹爲引,同時用榕樹上的屍體作爲養料,能夠起到很好的掩飾作用。
當然,這只是針對於這個普通的小孩。
行當中人的氣息,或多或少的都會從其中流露出來,被追殺的人發現。
那是根本隱藏不了的。
周安摸了摸下巴,思索片刻之後,問道:“你過來,是他們指引的嗎?”
這個時候,很明顯,並不是開始那種像是過場動畫一般的情況。
現在是可以交流的,也是可以互相之間溝通的,從這個孩童看自己的眼神就能看出。
果不其然,當週安問出這句話之後,孩童那邊就給了答覆。
孩童頂着兩個沖天鬏,一臉的害怕和恐懼,渾身都在顫抖:“你……和那些壞人,是一起的嗎?”
周安搖了搖頭,道:“不是一起的,我無法阻止他們,也無法改變。”
他說的是實話,這些東西,確實是無法改變的。
詭村的一切,都是往日的那些歷史,也是過去的存在。
歷史就是歷史,除非能夠回到過去,否則根本就更改不了。
而詭村,並非是回到過去,說到底,更像是一個殘留影像,只是這影像更加真實罷了。
改不了,也無法去改。
孩童聽到周安說的話,竟然還真信了。
這麼一個小孩,還是出生在這種質樸的村子裏,三兩句之間,很好忽悠。
“那些壞人,殺了老婆婆、老爺爺、經常給我泥人的大叔、還有好多好多喜歡我的人。”
說到這裏,小小的年紀,竟然流露出一絲憤怒之色。
周安摸了摸孩童的頭,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古小云,我叫古小云。”孩童答道。
周安繼續問道:“你和那些被殺的村民,關係很好?”
古小云點了點頭,手裏握着的糖葫蘆更緊了:“他們,都是前段時間搬來的,但是對我很好。”
“教我讀書識字,告訴我是非,還說了好多好多,外面的世界。”
“老婆婆說,如果有一天,能夠出去,就帶我去最大城市,喫最好的糖人。”
說到這裏,古小云低下頭,一臉的悲傷。
“原來如此。”周安摸了摸下巴,道:“那你就把八絕技交出來吧。”
古小云微微一愣,沒有聽明白周安的意思,因爲周安這句話,實在是太跳脫了。
剛纔還在聊着關於過去的事情,突然就跳到了八絕技,這種思維方式,古小云還沒反應過來。
“剛纔聊了一會兒,我發現這棵榕樹裏面,好像還有一層很隱祕的陣法。”
周安指着面前這棵巨大的榕樹,提起了長刀。
長刀之上,有寒冷的刀光,在不斷地閃爍着。
“嗯……裏面有一具屍體,和你一模一樣。”
話音落下,面前的榕樹,被周安一刀劈開。
當榕樹被劈開後,直接一分爲二,露出了裏面的場景。
榕樹的內部,全是空的,沒有實物。
一具屍體從榕樹裏倒了下來,落在地上,發出砰的一聲。
屍體上面,沒有傷痕,但是早已經生機斷絕。
尤其是這屍體的容貌,竟然和古小云一模一樣,彷彿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差點被你騙了。”
周安手中提着長刀,微笑道:“這裏的一切,都太像活人了,讓人很難分辨出來,那麼就只有兩種辦法。”
“其一,是全部都當成活人去交流。”
“其二,是全部都當成死人,都懷有戒備之心。”
“無論哪一種,你扮成小孩子的樣子,那都是能夠降低別人警惕的。”
“比如現在,伱是縱性哪一位,護法?”
周安說到這裏,觀察着面前的古小云,眼中的調侃越來越多。
從周安說話開始,古小云的臉色就開始變化了,由天真轉化爲陰沉。
等到周安說完之後,陰沉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從容。
“周安,名不虛傳。”
古小云嘆了口氣,隨着他嘆氣,身上的氣息和容貌,出現了變化。
氣息從普通人變爲強大,容貌褪去了小孩的樣子,化爲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而身高也逐漸變長。
當一切停止之後,站在周安面前的,是一個佝僂的老者。
“古小云,被你殺了?”周安眯起眼睛,說道。
“不過是過往的一段歲月,一段不爲人知的祕密,爲什麼會用殺字呢?”
老者用手摸着鬍鬚,笑道:“況且,很多人都想殺他,如果能在這之前,殺了他或許能改變一切。”
“哦?”周安饒有興趣的道:“你很不錯,因爲你引起了我的好奇心,所以能多活一段時間。”
“講講吧,說不定,我會放你一條生路。”
剛纔,這個老者的意思,說明古小云的身份並不簡單。
現在看來,周安的興趣確實被勾了起來。
老者淡淡的道:“縱性第一位領袖。”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讓此刻陷入了無休止的沉默,落針可聞。
周安看着地上那一具孩童的屍體,突然心頭一震,好像聯繫了什麼。
“小孩,從小便被雜門百技的人教育,養成了獨特的觀念。”
“親眼看到平日裏和藹可親的親人,突然間被人殺死,心中的想法出現了變化。”
“隨後,瞭解了世間的事情,以及那時候這羣親人的死亡,生出了報仇的想法。”
“縱性,在這孩子手中,一步步地起來。”
周安每說一句話,眼中的驚訝就越多,哪怕是他,也覺得不可思議。
這世上,沒有平白無故的壞人,縱性的領袖,而且還是第一任領袖,如果真是因此而崛起,那麼,在幼年時期,對他的影響是極大的。
幼年時期的孩子,那是一張白紙,上面一點描摹都沒有。
所以孩子未來的成長,和幼年有關,一切的一切都有關係。
“周安,猜的不錯,八九不離十了。”
老者緩緩的說道:“縱性的第一任領袖,就是在這種情況下出現的,從此領導縱性,開始反擊。”
周安摸了摸下巴,道:“既然如此,雜門百技,應該也是被他在這時找到,讓我想一下,你是來找雜門百技的。”
其實仔細地推敲一下,就已經很清楚了,這個老者的目的,就是雜門百技。
找到古小云,然後再殺了那個時期的古小云,最後扮成古小云。
整個過程,是建立在縱性對那個時期的瞭解上的,而目的,自然不言而喻。
這座詭村,最重要的,就是雜門百技。
來這裏的目的,也是清楚得不得了。
“嗯,所以,合作嗎?”
老者微笑道:“我不像是那些人,對你恨之入骨,在我看來,一切的一切,都是隨性而爲,這纔是縱性。”
“我不討厭你,甚至可以合作,你我之間,找到雜門百技,互相觀看。”
“合作,是可以的,也是可行的。”
“我所縱的性,就是唯利而行,利益,可以抵消仇怨。”
周安摸了摸手上的化金戒,道:“爲什麼我不能全都要呢?”
“因爲,古小云已死,你無可行的獲得之法。”
老者淡淡的道:“之後,會進入詭村的真正節點,也是一段歲月,一段記憶,你無法改變,自然獲取不了雜門百技。”
說到這裏,老者非常有自信,好像這一切,都已經被他牢牢地把握住了。
如果周安不和他合作的話,那麼一切都無從談起,也無法獲得雜門百技。
周安略微思忖,覺得這個老傢伙確實高明,握住了很多要點。
如果真的按照這個規律來說,換成其他人在這裏,或許是真的被拿捏了。
要雜門百技,只能合作,因爲這個老傢伙才知道。
如果不合作,那就別想要雜門百技,一切都是空談。
周安嘴角微微上揚:“能感知到嗎?”
“什麼?”老者奇怪的問道。
周安轉頭看向黑玉,再度重複道:“能感知到嗎?”
黑玉歪了歪腦袋,竟然還點了點頭,指着榕樹下方:“這裏面。”
周安這才恍然大悟,心說原來藏在這裏,難怪剛纔搜索不到。
黑玉既然擁有六種八絕技,還對這裏有感覺,周安覺得,應該是能感覺到的。
剛纔那一頓電影般的畫面,以及後面出現的事情,讓周安也差點陷入誤區。
找什麼找,找的意義不大,直接讓黑玉感知就行。
至於行不行,那不是都得試試,不試試又怎麼能知道?
如果試了還找不到,那再想辦法,也不會遲。
現在看來,沒有什麼問題,已經感知到了。
周安運轉千里目,發現這棵榕樹底下,竟然還有一層陣法。
外面的一層,是麻痹外界,誤導行當中人。
中間的那層,是爲了讓古小云藏身其中,躲避這次追殺。
而最下面的那一層,則是用來藏着雜門百技,做最後的保護。
這也從間接上證明了,雜門百技的人,做了極好的後續規劃。
“你怎麼會……”老者微微愣住。
他整個人都震驚了,尤其是看向黑玉的目光,更是透露出不可思議的感覺。
這個黑衣女人,怎麼會感知到雜門百技的存在,這不對勁!
“唰!”
一道刀光閃過,帶着無可匹敵的威勢,籠罩了這個老者。
“這世上,沒什麼不可能的,一切皆有可能。”
周安的聲音,伴隨着刀光,在這片廢墟之上響起。
下一刻,刀光將老者覆蓋,老者身上出現密密麻麻的傷痕。
可奇怪的是,這些傷痕並未流血,在老者身上,出現一片又一片的枯草。
沒過多久,老者變爲一尊稻草人,在刀光中化爲廢墟。
“嗯……替身之法,讓我看看,本體究竟藏在哪裏。”
周安眯起眼睛,金色的八卦浮現在眼前,緩緩地轉動着,散發着金色的光芒。
金色的光芒上,閃動着一條條絲線,不斷地延伸着。
斬草,需要除根,方能以絕後患。
“在詭村外面?”
周安摸了摸下巴,感受着金色絲線的延伸,心中想道。
他能感覺到,這金色的絲線,已經延伸到了詭村之外。
“原來如此,這麼怕死的嗎,怪不得在我面前,能如此淡定。”
周安收起長刀,沒有馬上追擊,而是看向榕樹之下。
榕樹下,藏着雜門百技,這纔是此行最重要的東西。
殺人,後續再去就行,先解決面前的東西就行了。
思及此處,周安搓了搓手,擡手又是一道刀光。
刀光如同匹煉一般,落在地上,炸起數不清的泥土,出現一個巨大無比的深坑。
既然是雜門百技,就沒有脆弱的可能,否則也不會被留在這裏。
隨着周安用這種野蠻的方式,刨開了這片泥土之後,泥土內的情況,顯露在周安眼前。
在周安面前,擺放着一個巨大無比的箱子,上面還有殘餘的泥土。
周安沒有停頓,跳入巨大無比的深坑之中,將裏面的箱子打開。
箱子裏,擺放着陳舊的書籍,放得滿滿當當的。
“很多。”周安心中暗道。
他看了看天空,擔心節點提前來臨,來不及把上面的東西全部記下來。
剛纔他不追殺,就是這個原因,畢竟雜門百技更加重要,而詭村,應該快要臨近節點了。
周安是這種心思,雖然擔心這節點到來,看不了幾本書,但是能看多少是多少。
思及此處,周安對着黑玉招了招手,又指了指地上的箱子。
這意思就是,趕緊抓緊時間,在詭村徹底化爲詭異之前,能記下來多少,就記下來多少。
“記?”
黑玉歪了歪頭,用一種很獨特的眼神,看着周安。
這種眼神,周安再熟悉不過了。
這是學霸看學渣的眼神。
不是鄙視,而是一種不理解,就像一道很難的題,在學霸眼中是很簡單的,他們不理解學渣爲什麼會抓耳撓腮。
現在,在黑玉面前,周安就彷彿一個學渣。
“不記,還能幹啥?”周安問道。
黑玉指了指地上的書籍。
下一刻,一道黑色的光芒,從黑玉的手指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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