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3章 還是放不下他

作者:未知
“……” 楊雪擡眼看了看厲封爵,然後又愣愣地低頭,看了眼腳旁邊的文件。 這是用文件袋密封起來的,看起來還有些厚度。 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麼內容。 但楊雪有預感。 男人之所以會這麼篤定,就是因爲這裏面的文件! 咚咚! 心臟突然莫名地劇烈跳動了兩下。 沒由來的一陣慌亂。 下意識地。 她不想打開這個文件,總覺得這裏面的東西一定是她非常不願意看的。 “不看嗎?” 厲封爵淺淡沒有溫度的聲音再次響起。 “……” 楊雪不禁眨了兩下眼,眼底看着有些無辜,她看向厲封爵,遲疑了下,試探地詢問道:“這……這裏面是什麼東西啊?” “看了不就知道了?” 厲封爵道。 “……” 楊雪一聽,心中更加沒底。 她手猛地一縮,背在身後,一副拒絕地姿態,目光閃躲不敢再看向男人,道:“我不看!憑什麼你讓我看,我就一定要看啊?” 雖然知道這樣做無濟於事。 可楊雪就是想自欺欺人,覺得只要自己不看,就什麼都不會發生。 但厲封爵已經不想再跟楊雪玩這種過家家的遊戲了。 他看着地上的文件。 也沒有再撿起來的念頭。 “你不看?” “不看!” 楊雪瞪了他一眼,說。 “不看也行。” 厲封爵淡聲道。 “咦?” 楊雪狐疑,有些不解地看向男人。 這個男人是這麼輕易就鬆口的類型嗎? 她還以爲這人一定會將文件撿起來,硬逼着她看呢。 哪知。 下一秒。 男人口中就吐出一個讓楊雪猶如陷入夢魘中的名字。 “楊雪。” !!!!!!!!! 此話一出。 楊雪的雙眼猛地瞪圓,她頭“嗖”地一下扭向厲封爵,一副震驚到極點的模樣,耳邊嗡嗡嗡直響,彷彿閃電直接劈在了身上似的。 楊雪?! 楊雪?!!!! 爲什麼這個男人會說出這個名字?! 這是她的本名。 也是代表着過去一切晦暗的人生,本以爲這輩子都不會再跟這個名字有什麼牽連,可誰想到,竟然被厲封爵唸了出來。 “你……” 楊雪張了張口,想要出聲。 但是聲音就像是卡在喉嚨了似的,怎麼都喊不出來。 楊雪! 爲什麼要念出這個名字! 他是從哪兒知道的? 巧合? 怎麼看都不像是巧合吧! “這麼意外?” 厲封爵淡淡地看着楊雪震驚至極的樣子,用毫無波瀾的語調說:“這是你原本的名字吧?不應該意外才對。” “……” “還是說,當了太久的嵐歌,連自己本來是誰都忘了?” “……” 男人的聲音很淡。 他的嗓音帶着絲絲的沙啞,宛若大提琴一般優美,還富有磁性。 以前楊雪還很希望男人的聲音。 因爲會給人一種**的感覺。 令人怦然心動。 可如今。 男人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利劍一般狠狠地紮在她的身上,她多希望男人能夠立刻閉上嘴。 不! 最好是今天晚上發生的一切都是夢。 是不存在的! 可惜。 天不從人願。 厲封爵也不想順了她的意。 只聽他繼續道:“你是狄鈺找來的冒牌貨,整容後僞裝成嵐歌的模樣送過來的,看樣子似乎也被催眠失憶過,所以才能矇混過關,對吧?” “……” 從厲封爵叫出這個名字開始。 一股寒氣就從楊雪的腳底竄出,然後慢慢擴散到全身。 她難以置信地盯着厲封爵,張了張嘴,道:“你,你怎麼會知道這些?” 不應該的。 狄鈺都已經倒臺了。 誰會將這些祕密告訴這個男人? 到底是誰害她? “呵。” 厲封爵淺笑了聲,他看着逐漸被慌亂佔據滿臉的楊雪,說:“真要查你,有何難度?我只怪自己太蠢,沒有更早一步識破你的真面目。” “……” 楊雪心狠狠揪了一下。 她雙手緊緊扣住沙發的套,死盯着厲封爵,臉上的血色逐漸褪去。 慌了。 這下她真的慌了。 竟然真的被識破了,而且厲封爵能查到她是楊雪,肯定是掌握了充分的證據,她想要狡辯都辦不到。 該怎麼辦? 現在該怎麼應對這個情況? 若是換做從前。 楊雪估計直接腦子一懵,跪在地上求厲封爵原諒了。 但如今她畢竟也是被狄鈺教過,也經歷了大風大浪的,強裝鎮定的本事還是有。 她知道。 現在想要祈求男人原諒是不可能的。 這個男人一旦知道自己是假的,冒牌貨,絕對不能繞過她…… 等等。 想到這兒。 楊雪腦海中電光石火一瞬間,忽然閃過一個念頭。 不對啊。 看厲封爵的反應,應該是早就知道她是冒牌貨的事,按照他殺伐果斷的性格,在知道的時候,應該就直接跟她攤牌了纔對,幹嘛要拖這麼久? 之所以拖到現在,理由只有一個。 她對厲封爵還有利用價值! 那再努力想想。 她對厲封爵而言還有什麼作用,只要能抓住致勝點,她就能有一線生機。 楊雪不是個愛動腦子的人。 但是在強烈的求生欲面前,她也是用盡了平生最大的氣力思考問題。 厲封爵現在被厲家的人指認被催眠,所以被收回了股份。 他之所以能夠繼續勝任厲氏財團的總裁。 靠的是夏嵐歌手裏40%的股份。 因爲都知道夏嵐歌跟厲封爵是恩愛的一對,所以厲家的人理所應當的也覺得她跟厲封爵是一黨。 可真正的夏嵐歌已經死了。 如果這件事讓厲家的人知道,被公之於衆,那麼她手裏40%的股份將會回到原主,也就是厲封爵的手中。 但厲封爵被催眠的事還沒了結。 一旦這40%的股份回到他手裏,肯定也逃不過被厲家收回的命運。 換句話說。 夏嵐歌必須存在,而且站在他這邊。 而真正的夏嵐歌一死,只有她這個冒牌貨頂上。 不然厲封爵就沒有籌碼了。 想到這兒。 楊雪眼底精光一閃。 緊接着。 她便壓制不住地發出笑聲來,“呵呵呵呵呵呵呵……” “……” 厲封爵見楊雪發笑,眸色微斂。 只見楊雪擡起頭來,臉上重新攀上了得意的笑容,說:“封爵,你何必這般虛張聲勢,你明明一早就知道我是冒牌貨,卻還留着我,不就是因爲我對你還有利用價值嗎?” “……” 厲封爵眉梢一挑。 他掃了楊雪一眼,道:“沒想到你腦子也開始轉彎了?” 明明之前就是個任人擺佈的工具而已。 “沒辦法,不轉彎就只能被你給玩死了。” 楊雪慢慢站起身來,然後朝着厲封爵走去,嘴角一勾,說:“其實你也不願意公開我的身份吧?” “……” “因爲我一旦被揭發是冒牌貨,那40%的股份就會回到厲家。” “……” “到時候,你就徹底沒有還手的餘地了。” “……” 事實確實如此。 厲封爵沒打算公開楊雪的真實身份。 至少。 不是現在。 “你不說話的話,就是承認了?” 楊雪感覺自己又握住了主動權,她眼中精光閃爍,忍不住又笑了起來,說:“封爵啊,你就承認吧,你需要我,沒有我的話,厲家的人一定會立刻吞掉這40%的股份,你不敢暴露我的身份的。” 話音剛落下。 厲封爵便擡手,捏住楊雪的下巴。 !! 楊雪一驚。 她被迫擡頭看着男人,心中忍不住還是慌了一下,道:“你,你幹什麼?” “不敢?” 厲封爵嗤笑一聲,道:“沒什麼是我不敢做的。” “……” 楊雪聞言,小臉一白。 她不禁咬了咬脣,警告說:“難道你敢揭發我?你不想要當厲氏的總裁了?” “楊雪,你搞清楚一件事。” 厲封爵慢騰騰道。 “……” “現在我手中持有的股份不是歸還厲氏,是由厲氏暫管,換句話說,我還有辦法拿回一切,而你卻只有這一條命,你想賭嗎?” “……” 一滴冷汗從楊雪的額角滑落。 厲封爵的話,又讓楊雪生出了強烈的危機感。 好像真是那麼回事。 之前去厲家祠堂的時候。 好像厲封爵並不是將股份還給厲家,而是由厲家暫管的。 “可……” 楊雪結巴道:“那是要你證明你沒被催眠,纔會將股份還給你!但你是被催眠了的,只要我指證你……” “這個世界可不是非黑即白。” 厲封爵冷厲打斷楊雪的話。 “……” 楊雪被男人冰冷的語氣嚇得心尖一顫。 接着。 她的視線就陷入了男人深不可測的雙眸中,只聽男人繼續說:“只要我想,黑得能變成白的,白的也能變成黑的。” “……” “既然在狄鈺身邊呆了那麼久,那你應該聽她警告過你多次,不要挑釁我。” “……” “你承擔不了這個後果。” 說完。 男人就像是嫌手髒似的,甩開了楊雪。 楊雪身形一晃。 心臟劇烈跳動。 她又驚又恐地看向男人,確實被男人的話給震懾住了。 男人有後路。 她沒有。 若是她繼續挑釁這個男人,指不定對方真的會將她打入萬劫不復的地步。 “……” 怎麼辦? 本以爲自己是勝券在握。 結果五分鐘都還沒有撐住,又被打回原形了。 難道她真的在劫難逃? 就在楊雪心慌意亂的時候,男人又出聲了,只聽他淡聲道:“如果不想死,這陣子就給我安分點,否則,我讓你比死還難受。” 說完。 男人便轉身離去。 沒有再多看楊雪半眼。 楊雪則愣在原地,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恍惚間。 她似乎感覺到傭人過來,低聲道:“太太,先生走了,你要不要先喫點東西?” “……” 楊雪簡直懶得搭理。 “……” 傭人也習慣了楊雪的脾氣,她嘆了一聲,然後注意到落在地上的文件袋。 “咦?” 傭人發出一道聲音,隨後便準備過去將文件袋撿起來。 哪知。 她才蹲着身子,還沒碰到文件袋。 楊雪眼角的餘光卻瞟到了,她反應過激地大叫了一聲,“不準碰!!!” 嚇!!! 傭人被楊雪尖銳的聲音嚇了一跳。 她趕緊起身,朝楊雪看了眼,有些慌措道:“太太……” 只見楊雪趕緊過去將文件袋撿起來,死死抱在懷裏,然後紅着眼狠狠瞪了傭人一眼,咬牙道:“你剛纔都聽見什麼了?” “……” 傭人一懵,“什麼聽見什麼?” “還裝蒜!” 楊雪逼近傭人幾分,冷笑道:“剛纔我跟厲封爵的對話,你都聽到了多少?!” “對話?” 傭人愣了一下,然後趕緊搖頭,揮手說:“不,夫人,我什麼都沒聽到啊!剛纔先生不是讓我們都出去嗎?房間又是隔音的,我真的什麼都沒聽到!” “……” 楊雪見傭人的反應不像作假。 也對。 這兒的隔音效果很好,而剛纔她的聲音又壓得比較低,站在外面的話,肯定是聽不見的。 這麼一想,楊雪便淡定了。 但她還是警惕地瞪了傭人一眼,惡聲惡氣道:“主人的事,你最好別想着偷聽牆角,晚飯我不吃了,你別跟過來!” 說完。 楊雪就抱着文件袋朝着樓上跑去。 …… 另一方。 厲封爵走出別墅,坐上車。 吳凡透過後視鏡,有些意外地看了厲封爵一眼,道:“厲總,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 他還以爲。 厲封爵會爲了穩住楊雪,在這兒住一晚。 “我跟那個女人攤牌了。” 厲封爵淡聲說。 “攤牌……” 吳凡愣了愣,意識到這意味着什麼後,猛地回頭看向厲封爵,道:“厲總,你不是打算先穩住這個女人嗎?怎麼這個時候攤牌?” 如今楊雪站着真正的太太的身份,如果她不答應,股份就會一直攥在她的手裏。 而公開她的身份的話。 厲家那邊恐怕不好收場。 不管怎麼樣。 現在攤牌都不是好時機吧? “今天厲鎮國找過這個女人。” 厲封爵語調平靜道。 “老爺?!” 吳凡又是一驚。 他詫異無比道:“老爺找這個女人幹什麼?是打算拉攏嗎?” 肯定是的。 畢竟是40%的股份。 一旦握在手中,就能徹底扭轉局勢。 難怪厲總會想着攤牌了,不然那個女人跟厲鎮國合作,就全完了。 不過。 現在也難辦了。 楊雪知道自己是冒牌貨,萬一破釜沉舟,把一切都捅出去,到時候厲總也會難辦。 吳凡擔憂地看了厲封爵一眼,出聲問道:“厲總,你現在跟楊雪撕破臉,你說楊雪會不會破罐破摔,將自己冒牌貨的身份公佈出去?” 萬一她想着報復厲封爵,不管不顧了就糟了。 “她不會。” 厲封爵篤定地回答。 “不會?” 吳凡不解,又出聲詢問道:“厲總這麼肯定嗎?” “……” 只見厲封爵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扭頭看着窗外不斷倒退的夜景,眼神忽明忽暗,冷沉道:“因爲那個女人捨不得暴露。” 一旦沾過權力。 就很難再放開手。 尤其是楊雪這樣之前從未站在頂峯過的小人物,就更捨不得現在擁有的一切。 撕破臉對她沒有任何好處。 而保持現狀。 至少她明面上還是厲氏財團的大股東,人人豔羨的厲氏少夫人。 所以。 她肯定捨不得撕破臉。 “……” 吳凡經厲封爵這麼一點撥,也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他淡定下來後,又出聲問道:“那厲總現在是回酒店嗎?還是去……” “……” 厲封爵聞言,眸色一斂。 腦海中。 不自覺地想起了阮小冉的身影。 自從昨晚通話後,思念就像是洪水一般,根本無法抑制住。 想她。 想要這個人回到他身邊。 也是思念。 腦海中碎片般的記憶就越是拼湊起來。 那一幕幕不斷在腦海中迴旋着。 越是想念。 就越是想起在醫院時阮小冉痛不欲生幾乎崩潰的模樣。 而那一切,都是因他而起。 明明爲了他不惜前程,甚至將腹中的胎兒拿來當籌碼,卻還不來他半點憐惜,甚至在她最痛苦的時候,他還維護一個殺害他們孩子的兇手。 當時阮小冉得多絕望? 她不想見他是對的。 在沒有爲逝去的孩子報仇雪恨前,他沒有資格見阮小冉。 “厲總?” 吳凡見厲封爵遲遲沒有迴應,又出聲喊了句。 “……” 厲封爵回神。 他眸子顫了一下,隨後收斂了心神,淡聲道:“去香榭庭。” “……是。” 香榭庭就是之前阮小冉跟孩子們住的別墅。 厲封爵想回去。 因爲那裏有阮小冉跟孩子們的身影。 他還想聽沉心說說之前他們住在那裏時,他跟那母子三人之間發生過的事。 …… 車子在香榭庭的別墅停下。 沉心得知厲封爵回來,還很是驚訝。 她聽到車子的動靜,就立刻出來迎接男人。 “先生,您回來了!” 看到趕出來的沉心跟洛河,厲封爵眸光閃爍了下。 很快。 一個雪白的糰子也跑了出來。 “汪汪汪!” 厲封爵視線落在上面,是一個雪白的薩摩耶,是阮小貝的狗,他記得之前孩子介紹過,叫小湯圓。 改天。 將小湯圓送到司徒家好了。 小貝應該會開心的。 男人心裏想着,然後走進了別墅。 …… 司徒家。 夏嵐歌的狀態也不是很好。 她腦海中不斷閃過昨夜厲封爵說過的那些話,不會放她離開,別想逃走。 男人說得尤其鄭重。 並不是虛張聲勢。 該死! 夏嵐歌狠狠的砸了兩下頭。 她明明告誡自己要跟厲封爵斷掉關係,可爲什麼只是跟對方通個話,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厲封爵的影子。 爲什麼要陰魂不散纏着她? 爲什麼不肯放過她? 夏嵐歌捂着臉,無法掙脫名爲厲封爵的枷鎖。 “咚咚咚。” 忽然。 一陣敲門聲響起。 夏嵐歌一怔,緊接着就聽到門外傳來一道清朗的男聲,“姐,睡了嗎?” 是司徒麟。 夏嵐歌聞聲,眸子閃爍了下。 接着。 她放下手,朝門口的方向看去,說道:“還沒,有什麼事嗎?” “那我可以進來嗎?” 司徒麟問。 “……” 夏嵐歌停頓了一秒。 隨後她便呼了口氣,起身走向門口,打開門。 之間司徒麟站在門口,穿着一身米白色的毛衣,下面配着一條白色的西裝褲,看起來就像個居家的大男孩兒似的,笑盈盈地看着她。 “怎麼還沒睡?” 夏嵐歌挑了下眉,問。 “因爲想跟你談談心。” 司徒麟笑着說。 “談心?” “對。” 說着。 司徒麟就跟變戲法似的,從身後變出一瓶葡萄酒出來,笑問道:“要不要再喝點酒?” “……” 夏嵐歌看着司徒麟手中的酒。 莫名地。 腦海中閃過六年前的某段記憶,她記得那時候,也是被這小子給灌醉了。 “……” 大概是察覺到夏嵐歌在想些什麼,司徒麟不禁苦笑了聲,道:“你不會以爲我在這裏面下藥吧?” “……” 雖然夏嵐歌沒有說話。 但是她的眼神已經暴露了自己的心思。 “拜託,我真的改邪歸正了。” 司徒麟很是無奈,說:“而且上次也是爲了做戲給厲封爵看,我才那麼做,我保證絕對不會再幹那種事,不然你又跑個幾年不見蹤影,我真要瘋了。” “……” 見司徒麟說得這麼真摯,不像是作假。 夏嵐歌又看了他一眼,然後雙手抱着手臂,靠在門沿邊上,歪頭問道:“那你好端端的,怎麼想起找我喝酒了?” “呵呵。” 司徒麟失笑。 他琥珀色的雙眸中彷彿帶着洞悉一切地光芒。 意味深長地衝夏嵐歌眨了眨眼,道:“不是你有煩心的事嗎?我作爲你弟,當然是過來替你排憂解難的。” “你?” 夏嵐歌笑了笑。 “怎麼?不信啊?” 司徒麟眉梢一挑,說:“你難道不知道,人要是一直將心事憋在心裏,是會憋出毛病的?有個傾聽者,聽你將內心的煩心事全部宣泄出來,你不樂意?” “……” 夏嵐歌沉默。 她上下打量了司徒麟一眼。 其實。 她現在真的很煩悶,從厲封爵找上門以後,她就一直被那個男人的事擾亂心神,晚上連睡覺都睡不好。 若是能跟人聊聊心裏話。 說不定就不能這麼煩悶了。 這麼一想。 夏嵐歌便妥協下來,說:“行吧,咱們喝一杯。” “嘿嘿。” 司徒麟笑眯眯地,想要走進夏嵐歌房間,結果纔剛邁步,就被夏嵐歌給推了回去。 “?” 司徒麟不解地看了夏嵐歌一眼。 只見夏嵐歌眨眨眼,說:“去外面喝吧,不然待會兒我屋子一屋子酒味兒。” “行啊。” 司徒麟也沒堅持。 他笑着攬住夏嵐歌的肩膀,跟人朝陽臺的方向走去,說:“那咱們去陽臺喝吧,我讓人再準備點小喫,紅酒的話,配牛排怎麼樣?還是鵝肝?” “大晚上的你想讓我長胖啊?” “你這麼瘦,要是能胖一點我才真是謝天謝地了。” “你這麼一說,我還真餓了。” “是吧?” “我想喫麻辣燙了。” “……” 司徒麟聞言一噎,眼皮抽了下,說:“姐,我準備的可是紅酒……” “喝紅酒就不能喫麻辣燙了?” “……” 司徒麟又被噎了一下。 他也是沒轍了,嘆氣說:“行吧,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我讓人準備……” 最後。 兩個人在陽臺上,一邊喝紅酒,一邊喫麻辣燙。 司徒麟看着夏嵐歌將紅酒當啤酒喝,頗有些感慨,說:“我還是拿的珍藏酒……” “怎麼?” 夏嵐歌放下杯子,掃了司徒麟一眼,問:“捨不得了?” “沒!” 司徒麟趕緊改口,衝夏嵐歌笑眯眯道:“只要你開心,喝多少我都不心疼。” “哼。” 夏嵐歌輕哼一聲,然後拿了根毛肚喫。 放下籤子後。 她也跟着呼了口氣,託着腮,用指尖輕觸着紅酒杯,頗有些惆悵道:“真是時光穿梭,我記得之前咱們還讀書的時候,經常去學校附近的一家店喫麻辣燙,每次喫的嘴紅彤彤的,回去就被爸罵一頓。” “哈哈,我記得。” 司徒麟也有些緬懷,說:“爸對你管得可嚴了,一向不准你喫這些街邊小喫,可你就是愛喫。” “呵呵,是啊。” 夏嵐歌輕笑,說:“雖然咱們家是有點錢,不過也不是什麼大門大戶,爸真是愛講究。” “不知道的還以爲是把你當大家閨秀在養。” 司徒麟調侃。 “可不是,當初爸可給我請了不少家教,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 夏嵐歌回憶着過去的點點滴滴,喃喃道。 “……” 司徒麟聞言,眸色閃爍了下。 他還記得。 之前拿夏嵐歌的頭髮跟夏父的頭髮做過DNA鑑定,但是當時的結果卻顯示不是父女關係。 起初。 司徒麟還以爲是自己弄錯了。 可想了想。 夏嵐歌跟夏父長得本來就不像。 司徒麟便忍不住開始揣測,他姐該不會還有別的身份吧? 可這件事從來沒有聽夏父透露過半分,司徒麟也不知道也不知道該從哪兒開始調查。 而且。 這件事要是給他姐說了,應該也是個打擊吧。 司徒麟思索了很久,還是決定先暫時將這件事藏在心裏。 而夏嵐歌卻不斷回憶着過去的一幕幕,她已經隱隱有了些醉態,連着眸子,低聲道:“我有些想爸了……他死的時候,我都沒能去送他一程……” 說着。 夏嵐歌又給自己倒了杯酒,然後一口喝下。 “……” 司徒麟趕緊攔着她,說:“姐,這個酒後勁兒很大,你別喝這麼急。” 夏嵐歌推開司徒麟的手,說:“喝酒不就是要喝醉了纔有意義?” “……” 他姐是真醉了。 司徒麟呼了口氣,隨後安慰說:“你別自責了,之前爸的悼念會時,你不是去過嗎?爸知道你去,一定很欣慰。” “……” 夏嵐歌沒有吭聲。 她繼續斂着眸,看起來有些傷心,眼底似乎隱約間還帶着絲淚光。 “……” 司徒麟見狀有些懊惱。 早知道這樣。 就不提夏父的話題了。 他想了想,臉上重新擠出笑容,岔開話題說:“對了,姐,你不是有心事嘛?跟我說說唄,今天我當傾聽者,替你排憂解難。” “……” 夏嵐歌聞言,掃了司徒麟一眼,反問:“我在煩什麼,你會不知道?” 這小子都快成精了。 “呵呵,是在想厲封爵吧?” 既然夏嵐歌都點透了。 司徒麟也不遮掩,開門見山道。 “……” 夏嵐歌聞言,心“咚咚”快速跳了兩下。 或許是因爲有酒精作祟。 夏嵐歌也沒之前那般藏着掖着。 她腦子昏昏沉沉有些重,便用手臂低着腦袋,斂着眸子,悶聲道:“真不知道他怎麼想起找到這兒來的,還對我說那些話……不放我走?他以爲他誰啊?真以爲自己做過的事能當沒發生?” “對對對,以前的事不能這麼算了。” 司徒麟附和道。 “爲了他,我吃了多少苦?” 夏嵐歌說。 “是啊,你前程盡毀,老幺沒保住,還差點瘋了。” 司徒麟在旁邊補刀。 “我難道還要回他身邊受苦,我傻呢?” “沒錯,你要是再回去,你就是大傻子!” 司徒麟點頭認同道。 誰料。 他話音剛落下,夏嵐歌就猛地擡頭瞪了他一眼,道:“你才大傻子呢!你全家都是大傻子!” “……” 司徒麟被夏嵐歌這麼一吼,嚇了一跳。 他見夏嵐歌因爲喝了酒,眼睛都瞪直了,不禁失笑提醒道:“姐,我全家也包括你,你罵我,就等於把你也給罵了。” “……” 夏嵐歌聞言,蹙了蹙眉。 她身子又縮回去,咬了咬嘴脣,悶聲道:“我纔不傻……” “是是是,你不傻……” 司徒麟一邊應和着,一邊不動聲色地將夏嵐歌手中的紅酒拿開,讓傭人給夏嵐歌換了沒什麼度數的果酒。 夏嵐歌對此也毫無所覺。 她趴在桌子上,聲音壓得低低的,說:“可是,我知道這件事其實不怪他……他也是無辜的……因爲被催眠了纔會做出那些過分的事,他其實對我最好了……” 因爲現在夏嵐歌的腦海中存在着三段記憶。 以飛機事故爲分界點。 六年前的記憶。 在雲國五年的記憶。 以及再次回到龍國後將近一年的記憶。 雖然厲封爵這人狂妄又自大,強勢霸道不聽人勸,但因爲她飛機事故的事,他似乎也知道自己做錯了,所以再次見到厲封爵後,夏嵐歌發現,其實這個人已經比六年前,收斂了不少。 懂得關心人,體貼人了。 若不是狄鈺使壞,他們應該能很幸福。 “……” 司徒麟聞言,手中動作一頓。 他有些錯愕地看向夏嵐歌,琥珀色的眸子中閃過一抹未明的神色。 因爲從來了司徒家後。 夏嵐歌一直對厲封爵表現出排斥的反應。 他以爲。 她是真的無法原諒厲封爵的所作所爲。 可誰想到。 原來她心中卻還是向着那個男人的。 司徒麟眸子一暗,他的手緊緊握住酒杯,嘴角一扯,不輕不重地說道:“可是,做過的事情就是做過,就算情有可原,造成的結果不會變。” “……” 夏嵐歌聞言,緩緩擡了下頭。 她望着面前的碗,按住額頭,苦笑了一聲,道:“是啊……造成的結果不會變。” “……” “哪怕他有苦衷,他也是受害者,可是一見到他,我就會想起過去的種種,想到未出生的老幺,我受不了,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 其實現在夏嵐歌內心也很糾結掙扎。 一面理智告訴她。 這不是厲封爵的錯,不該怪他。 可一面感情又告訴她。 做下這些事的人,就是厲封爵! 是他親自簽名,墮掉了她腹中的老幺,他還不信她,而去維護一個害死老幺的女人。 一想到男人的疏離跟冷漠,一想到他對另一個女人溫柔以待。 哪怕有再充分的理由。 那些畫面都會不斷在她腦海中環繞,然後狠狠地折磨她。 她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這一刻。 夏嵐歌纔有點理解當初厲封爵的感受。 那時候。 他看到她跟司徒麟在同一張牀上。 事後得知她懷有身孕,卻不願意去查證她腹中到底懷着誰的孩子,一定要打掉孩子。 原因就是,不管孩子到底是誰的,只要他看到孩子。 就會想起那不堪的一幕。 所以。 他寧可不調查,認定她腹中的孩子是司徒麟的。 這樣才更好下手墮掉孩子。 夏嵐歌終於感同身受了。 可正因如此。 她也沒辦法再面對厲封爵了。 她。 邁不過心裏那道坎兒。 “……” 司徒麟聽着夏嵐歌的自訴,雙眸閃爍不定。 他低着頭,慢悠悠地說:“既然不知道怎麼面對,那就不要面對好了。” “……” 夏嵐歌聞言一怔,“不面對嗎?” “是啊。” 司徒麟說:“這世上並不是兩情相悅就能在一起。” “……” “除了愛情,之間還會存在着很多隔閡,你跟厲封爵的確是相愛的,可是你們之間的矛盾太多了。” “……” “再美好的愛情被劃傷一道道傷口,也會變得猙獰不堪入目。” “……” “姐,如果你真的愛厲封爵,還不如就將感情保留在最美好的時刻,然後抽身離開,至少到時候緬懷時,還是美好的,值得懷念的,不是嗎?” “……” 聽着司徒麟的循循誘導,夏嵐歌眼底閃過一抹惑色。 她垂着眼簾,喃喃道:“抽身離開嗎?” “是啊。” 司徒麟說:“你不也一直打算跟厲封爵斷了關係嗎?總不能因爲那個男人又糾纏你,你就動搖了吧?” “……” 夏嵐歌低着頭,不吭聲。 “……” 司徒麟見狀,再接再厲道:“我記得你以前說過,人這輩子不只有愛情,還有親情友情,沒了厲封爵你也活得好好的。” “……” “等厲家這件事了結後,你帶着小寶小貝到一個沒有厲封爵的地方,重新一段嶄新的生活。” “……” “我想,這樣你肯定會更加幸福。” “……” 夏嵐歌不確定道:“這樣我會更幸福嗎?” “一定會的!” 司徒麟篤定地說。 “……” 夏嵐歌聞言,又慢慢地低下了頭。 她緊咬了下嘴脣。 似乎在思索着司徒麟的話。 但隔了一會兒。 只見夏嵐歌肩膀聳動,她垂着頭,低低地抽噎了起來。 “可是,我怕我忘不掉他……” “……” 此話一出。 司徒麟瞳孔猛地緊縮了下。 彷彿晴天霹靂一般,他身體狠狠怔住,緩了好一會兒,才恢復過來。 他靜靜地看着夏嵐歌。 握住酒杯的手一點點收攏,薄脣抿成一條直線。 琥珀色的眸底。 閃爍着一抹令人捉摸不透的深意。 而夏嵐歌因爲喝醉了,情緒失控,根本無法剋制住內心悲傷的感情,眼淚也一直往外冒。 她伏在桌上,抽泣道:“我腦子裏全是那個人的身影,本來以爲能徹底斷掉的,可是他爲什麼又要出現?爲什麼要跟我說那些話?爲什麼要給我希望?” “……” “早知道這樣,我就不該跟他通話的……” “……” 司徒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因爲夏嵐歌已經完全喝醉不省人事,現在完全是靠着醉意酒後吐真言。 就算他繼續勸告。 估計她也聽不進去吧。 真是。 那個男人到底有什麼好的? 除了把他姐弄哭,司徒麟完全不知道厲封爵還能幹些什麼。 夏嵐歌哭了好久。 漸漸地。 哭聲變小了。 再過了一會兒,就徹底沒了動靜。 司徒麟也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來,他看向趴在桌上的夏嵐歌,輕喚了一聲,道:“姐……” 可惜沒有迴應。 他又擡手輕輕推了夏嵐歌一下,還是沒有半點反應。 真喝醉了。 “都跟你說了這酒度數大,你還不聽。” 司徒麟抱怨了一聲,然後起身,走到夏嵐歌面前,打算將人扶起來,送回屋子睡覺。 哪知。 剛走到夏嵐歌身邊,準備將人扶起來時。 卻留意到夏嵐歌熟睡中的側臉。 因爲喝了酒。 臉蛋粉撲撲的。 嘴很小,一張一合,牽引着司徒麟的心神。 他大概也是酒精上頭了。 看着夏嵐歌的嘴脣,就彷彿魔怔了一般,心臟咚咚咚劇烈跳動着,一點一點地,身體俯下去,眸光一直凝着夏嵐歌的,滿是深情。 司徒麟喜歡夏嵐歌,這是衆所周知的。 但沒人知道他什麼時候開始,就喜歡上這個人。 論時間。 他比任何人都要早。 從夏嵐歌將他從孤兒院帶回來那一天,從她走到樹下,對他伸出手,衝他笑的時候開始。 司徒麟的視線就總是圍繞着夏嵐歌打轉。 他一直小心翼翼地守護着她,想着有一天能夠表明心意。 卻沒想到竟然中途被人截胡了。 在司徒麟還沒準備好告訴夏嵐歌一切時。 夏嵐歌遇到厲封爵了。 從此。 這兩人的孽緣就開始了。 他只能眼睜睜看着夏嵐歌深陷進去,完全沒辦法將她拽出來,最後內心的感情幾乎控制不住,纔會做出那樣的錯事。 可是司徒麟不後悔。 就算從來。 他也不後悔。 只是這次他一定會將她看牢,絕對不會再讓她受半點危險。 就在司徒麟思考的剎那。 他跟夏嵐歌只見的距離,幾乎爲零。 就在嘴脣要碰觸到對方臉頰的時候,忽然,一個冷颼颼的聲音響了起來,道:“舅舅,你想幹嘛呢?” “……” 司徒麟身形猛地頓住。 他起身回頭,就看到阮小寶站在陽臺跟屋內的交界,陰嗖嗖地盯着他。 眼中滿是警惕跟說不出的鄙視。 見到這兒。 司徒麟嘴角不禁抽了一下,他倒也沒多尷尬,回頭看着孩子,扒了扒頭髮,道:“你小子這麼晚了不睡覺,怎麼跑這兒來了?” “誰讓你們兩大半夜不睡覺,跑來這兒喫獨食的?” 阮小寶撇嘴。 他最近沉迷變成編程,一般都要過了凌晨再睡。 結果半夜餓了,想要找點宵夜喫的時候,卻聞到了一股麻辣燙的味道,循着香味跑過來,就看到司徒麟跟他媽咪在這兒喫麻辣燙。 本打算直接過來控訴一番。 卻不料聽到媽咪談起爹地的事情,於是他又退了回去,暗戳戳地蹲在牆角偷聽。 “嘖。” 司徒麟忍不住砸了下嘴。 他饒有趣味地盯着阮小寶,問:“你既然想喫,怎麼不出來。” “哼哼。” 阮小寶哼哼兩聲。 司徒麟聞言,眼底閃過一抹光亮,然後走到孩子面前,單手插着腰,居高臨下看着這小子,問:“你小子什麼時候過來的,都聽到了什麼?” “該聽到的,我都聽見了。” 阮小寶揚起下巴,不甘示弱地跟司徒麟對視。 “……” “你還沒回答我呢,剛纔你打算對我媽咪幹什麼?” 孩子又問。 “……” 司徒麟停頓了下,隨後看向孩子,明知故問道:“我幹什麼了?我什麼都沒幹吧?” “你現在是什麼都沒幹。” 阮小寶涼涼道:“但我要是不來,那就說不準了。” “……” “舅舅,你還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過了這麼多年都賊心不死!虧我們對你推心置腹,你卻對我們包藏禍心!” “別學了幾個成語就亂用。” 司徒麟嘴角一抽,扒拉了一下阮小寶腦袋。 “你幹嘛?!” 孩子抗議地將司徒麟的手拿開,然後氣呼呼瞪着他,說:“你這個壞蛋,就知道你打着壞心思!等媽咪就醒了以後,我就把今晚的事告訴她!” “你小子,怎麼還學會打小報告了?” 司徒麟好笑道。 “哼。” 阮小寶挑眉,說:“對什麼樣的人,就要用什麼樣的招唄。” “……” 司徒麟眉梢一挑,說:“你這小子嘚瑟的模樣跟你爹一樣討人厭。” “彼此彼此,你卑鄙的性格也很討人厭。” “……” 一大一小對峙一番。 視線在空中激烈交鋒。 不過。 司徒麟似乎也覺得自己一個大人跟個孩子鬥氣有些幼稚,率先撤回視線,他無所謂地聳了下肩,道:“隨便,我幹了什麼,你想說就說吧。” “咦?” 阮小寶狐疑地看了司徒麟一眼,有些疑惑這人怎麼突然妥協了。 但緊接着。 司徒麟就警告說:“不過,你媽咪喝醉說的那些話,你明天不準告訴她。” “爲什麼?” 阮小寶說:“媽咪明明心裏還愛着爹地。” “但她會因爲那個男人受傷。” 司徒麟一句話把人堵回去。 “……” “既然你全程都聽見了,那我說的話,你應該也聽到了吧?” “哼!” 阮小寶抱着手臂,別開臉說:“你夾帶私貨,別有用心。” “但我說得沒錯,就算你媽咪跟厲封爵相愛,但他們不適合在一起,不然她會被弄成這樣?” “……” 孩子聞言,遲疑了下。 司徒麟又伸手摸了摸孩子的腦袋,說:“要是講道理,就把我的話全部埋進心裏,知道了嗎?不要給她增添多餘的負擔。” “……” 阮小寶沉默了一會兒。 隨後他糾結道:“萬一媽咪明天記得自己的話怎麼辦?” “不會的。” 司徒麟篤定道:“她喝醉了就斷片兒,今晚上說過的話肯定全忘了。” 就算她現在心裏還有厲封爵。 只要不將這層窗戶紙捅破,他姐就不會再接近厲封爵。 “……” 孩子聽完似乎有些鬱悶。 但當他看到阮小冉眼角帶上的淚光,想了想,最後還是妥協下來,撇嘴道:“行吧,今晚上的事,我不告訴媽咪。” “嗯。” 司徒麟應了聲,笑道:“這樣才乖嘛。” “被你誇獎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孩子嫌棄地看了他一眼。 “……” 司徒麟一噎。 接着。 就見孩子雙手叉腰,一副小大人的模樣,催促道:“你還要把我媽咪晾在陽臺多久啊?趕緊把她扶進臥室去。” “……” 他收回前話。 這小子果然一點都不可愛! …… 另一邊。 楊雪被厲封爵反將一軍,就把自己關在屋子裏面發脾氣。 而厲封爵帶給她的那份資料也被她撕得粉碎。 該死! 真該死! 竟然威脅她! 厲封爵這個混蛋,明明現在都是靠她才穩住了總裁之位,現在竟然反過來要挾她! 偏偏。 她還對那個男人無可奈何。 若是不聽話,厲封爵將她的身份捅出去,那她現在的榮華富貴都沒了。 在屋子裏發完脾氣後。 楊雪就睡了過去。 第二天。 她打算去找陸辰瀾,既然厲封爵靠不住,那就只能想辦法牢牢將這個人抓住了。 等楊雪出門後。 傭人按照慣例去楊雪屋子打掃衛生。 卻看到了地面滿是紙屑。 她一邊抱怨楊雪脾氣壞,給人增加工作量,一邊收拾地上的紙屑。 誰料。 某張紙片上的文字卻吸引住了她的注意。 “咦?” 傭人發出一聲疑惑,將紙片撿起來,打量一番,喃喃自語道:“這是什麼?” 【作者題外話】:更新完畢。 寶貝們,12月屯的銀票明天就過期了,還沒有投完的記得給禾子投了呀,不然過期就浪費啦,愛你們哦(づ ̄3 ̄)づ╭?~ 投了銀票的記得加羣,明天晚上會有紅包。 QQ羣號:1009661467

看小說網

看小說網是您最喜歡的免費小說閱讀網站。提供海量全本小說免費閱讀,所有小說無廣告干擾,是您值得收藏的小說網站。

網站導航

熱門分類

© 2023 看小說網 版權所有

首頁 分類 排行 書架 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