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0章 整治 作者:未知 “又是催眠師?” 夏嵐歌皺眉。 她是撞了邪了嗎? 爲什麼總是跟催眠師牽扯上關係? 她不禁問道:“可是這麼多人從事催眠的工作,想要從中調查無異於大海撈針。” “不是很難查。” 莊斐說:“能做到這種程度,完全越過我的催眠進行再次催眠消除記憶,這必然是個高手,催眠的段數在我之上的,十個手指都能數過來。” “……” “你們只需要重點追查那幾個人的過去,應該能查到些蛛絲馬跡。” “……” 夏嵐歌聽完,並沒有覺得鬆口氣。 她擰着眉,遲疑道:“可是那都是世界上頂級的催眠師吧?想要調查他們的過去豈不是很困難?” “那就是你們自己的事了。” 莊斐道。 “什麼?” 夏嵐歌傻眼。 只見莊斐臉上微微有些黑,理直氣壯道:“你男人不是很厲害嗎?他就讓他慢慢查唄。” “……” 怎麼總感覺這個人是伺機報復呢? 說話都帶刺。 但不管怎麼說,這總算是有一點線索了。 她對莊斐道謝道:“不管怎樣,這次謝謝你了。” 說完。 她便轉身準備離開。 見她就這麼走了,莊斐有點傻眼,他趕緊又將人給叫住,道:“你站住!” “……” 夏嵐歌腳下一頓。 她又回頭朝莊斐看過去,不解道:“還有事嗎?” “……” 莊斐一噎。 隨後他瞪着她,問:“你就沒什麼別的話要對我說了嗎?” “沒有。” 夏嵐歌簡明扼要道。 既然要跟人拉開距離,自然在言行舉止方面都要注意。 她不想再讓任何人受到傷害了。 現在對莊斐冷漠。 纔是真正爲他好。 “……” 莊斐不知道夏嵐歌心中的想法,他看着她冷漠疏離的模樣,心中有些懊惱煩悶。 這個小氣的女人! 真的要跟他保持距離了不成? 之前就算是他說得有些過分,也不至於真的老死不相往來吧? “……” 看着莊斐糾結的神色,夏嵐歌眸子微斂,聲音還是淡淡的,道:“你要是不說的話,那我就走了,我上班真的快來不及了,阿爵送了我,還要去財團。” “……” 聽夏嵐歌三句不離厲封爵,莊斐心中滿是不悅。 不過。 他並不是不識時務的人。 對方的態度已經很明顯,雖然他還有很多話要說,但莊斐也不想耽誤別人的正事。 他煩躁地扒了扒頭髮,聲音硬邦邦道:“你,是不是還有什麼小名?” “啊?” 夏嵐歌聞言一愣。 只見莊斐瞪了她一眼,道:“你啊什麼?怎麼反應總是慢半拍?問你話呢?” “……” 夏嵐歌嘴角一抽。 明明是這個人前言不搭後語,突然轉移話題,她纔會這樣好不好? 不過。 她懶得跟他計較。 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說:“小名當然有。” “都有哪些?” 莊斐繼續問。 “……” 夏嵐歌懷疑地看了這人一眼,怎麼就莫名其妙地開始詢問她小名的問題了? “說啊!” 莊斐看起來卻很重視。 “……” 夏嵐歌頓了下,道:“小名有很多,我是夏嵐歌的時候,很多人叫我嵐歌或者小歌等,我是阮小冉的時候,基本是叫我小冉……” “沒有別的了?” 莊斐蹙眉。 “叫得最多的就是這些吧。” “那有沒有人叫你小瑾?” “小瑾?” 夏嵐歌一愣。 她眨眨眼,有些蒙圈地看向莊斐,道:“怎麼會有人叫我小瑾?我的名字裏面又沒‘jin’這個發音。” “真的?” “這有什麼好騙人的?” “……” 莊斐陷入了沉默中。 雖然他也預料到了這個答覆,不過聽夏嵐歌堅定的回答,還是不由得陷入了自我懷疑中。 難道說。 真是他聽錯了? 畢竟當時夏嵐歌的記憶處於混亂中,或許是某些記憶碎片重疊了。 無意識間就說了這個名字。 “是有什麼事嗎?” 夏嵐歌見莊斐糾結的模樣,不禁出聲問道。 “……” 莊斐頓了下。 隨後視線瞥向別處,淡聲道:“沒什麼了。” “是嗎?” 夏嵐歌聽他這麼說,便道:“那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說完。 她身子就轉了一半過去。 “……” 莊斐看着她那不加掩飾的疏離態度,心中堵得不行,見人要轉身離開了。 心臟頓時咚咚快速跳動兩下。 緊接着。 他便忍不住脫口而出,道:“咱們以後還能當朋友嗎?” “……” 夏嵐歌一聽,眸子頓時閃爍了兩下。 她偏頭慢慢看向莊斐,眸子不解地眨了兩下,緩聲道:“你不是說男女之間不會有純粹的關係嗎?” “……” 莊斐一噎。 隱約間。 他記得自己似乎真的說過這樣的話,但是他是豬嗎? 爲什麼要這麼說? 因爲當時情緒太糟糕了,所以說話就不過腦子,想着怎麼能打擊到夏嵐歌就怎麼說,結果卻將事情搞得一發不可收拾。 就在莊斐沉默的空檔。 夏嵐歌繼續道:“其實我之後想了想,你說得沒錯,男女之間想要保持一個平衡的度的確很難。” “……” “而且,我也不想讓阿爵有不必要的困擾。” “……” “既然如此。” “……” “我想,咱們之後還是少見面吧。” 話音落下後。 夏嵐歌對莊斐微微頷首,接着,便轉身離去。 這一次。 沒有再猶豫分毫。 “……” 莊斐一顆心彷彿被一隻手狠狠揪在一起,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他身體死死地定在原地。 雙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夏嵐歌離去的方向。 眼中滿是懊惱還有悔恨。 雖然。 他的確很生氣,夏嵐歌的不辭而別,讓他到處都找不到人,覺得這個女人根本沒有將他放在身上。 可是真讓他今後跟夏嵐歌老死不相往來。 莊斐自認做不到。 看到不斷遠去的夏嵐歌。 一股強烈的感情彷彿要呼之欲出,他不禁出聲,對夏嵐歌說道:“上次的事,對不起!” “……” 夏嵐歌腳下一頓。 但這一次沒有再回過頭。 只聽莊斐的聲音再次從身後響起,道:“那天我是撒酒瘋了,說的話根本沒有經腦子,你也說了你做得不妥,跟我道歉,那你就不能原諒我一次失誤嗎?” “……” 聽莊斐這麼說。 夏嵐歌猶豫了一下,隨後又慢慢回頭,看向莊斐。 而莊斐看到她回過頭時,雙眼也頓時亮了起來,似乎在期待着什麼。 “……” 本來。 夏嵐歌回頭,是想跟莊斐說自己沒有什麼原諒不原諒的,因爲她壓根就沒有生他的氣。 相反。 她甚至還對自己沒有注意自己的言行,導致給了他錯誤的幻想還自責。 可是看到莊斐露出那麼期待的眼神時。 腦海中頓時敲響了什麼警鐘。 莊斐,似乎比她想象中的更喜歡她的樣子。 這樣就不好辦了。 跟陸辰瀾或許小麟子不同,莊斐的言行更像個孩子,做什麼事都是憑着喜好,不會想那麼多,也不知道進退,完全想一出是一出。 而這樣的人。 僅僅是用說道理的方式,應該是很難被說服的。 於是。 本來都到嘴邊的話又被夏嵐歌嚥了下去,她重新組織了措辭,對莊斐淡聲道:“抱歉,你的道歉我不接受。” ! 莊斐一愣。 眼中的光芒似乎瞬間黯淡了下去。 他臉上剛要浮現的笑容又徹底消失得無影無蹤,嘴脣抿成一條直線,聲音壓抑着什麼,道:“你不接受?爲什麼?我那天說的話就那麼難以原諒嗎?!” 明明那都是氣話! 只是因爲她們把他撇到一邊,他太生氣了,所以才說了那些過分的話。 現在他都爲自己說過的話道歉了。 爲什麼還是不願意原諒。 在他印象中。 夏嵐歌明明是個心軟的人才對。 那她爲什麼現在卻又是這樣的態度了? 莊斐甚至開始懷疑,眼前的真的是他認識的那個人嗎?還是說這個纔是冒牌貨? 就在莊斐胡思亂想的時候,夏嵐歌繼續用冷硬的語氣道:“或許對你來說,那些話無關痛癢,但對我來說卻是一種傷害,我真心對你,你卻覺得我別有用心。” “……” “那好,既然你覺得男女之間沒有真正的朋友,那就找你說的辦,我們也不要再來往。” “……” “我是厲封爵的妻子,我不希望自己的言行讓自己的丈夫產生誤會。” “……” 每說一句話。 莊斐的神色就陰沉了幾分。 他雙手緊緊的攥成拳頭,有些氣惱地盯着夏嵐歌,硬聲道:“你竟然說這樣的話?以前你明明不會這麼說。” 什麼都是爲了丈夫? 她人生的重心難道是圍着一個男人轉的嗎? 不。 這根本不是她! 他認識的“阮小冉”,有自己的思想跟主見,不會口口聲聲都顧忌另一個男人的想法,更不會這樣斤斤計較,死摳字眼不放。 可現在。 這樣的“阮小冉”真是讓他陌生極了。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 夏嵐歌說:“我恢復了過去的記憶,對我的性格多少還是有些改變的,反正,剛纔就是我的心裏話,今後,咱們還是別再見面了。” 說完。 夏嵐歌便轉身,頭也不回地走向厲封爵。 “……” 莊斐緊盯着夏嵐歌的背影,停頓了兩秒後,然後又忍不住朝着夏嵐歌跑去。 但是才跑了兩步。 就被洛河給快速攔了下來。 “你閃開!” 莊斐怒道。 洛河可不會跟莊斐墨跡,不管他說什麼,他都將人死死地攔住,不讓他去追夏嵐歌。 “阮小冉!” “你把話給我說清楚!” “你真的再也不想見我了嗎?” “阮小冉!!” “……” 莊斐不是經過專業訓練的洛河的對手。 他只能眼睜睜看着夏嵐歌坐上車,然後關上車門,徹底將彼此的視線給阻斷,從始至終,再也沒有給過他任何迴應。 等車子開走後。 莊斐才慢慢地放棄了掙扎。 他好像全身的力氣都被抽乾了一般,身子晃悠了兩下,愣愣地看着車子離開的方向。 洛河這是也放開了莊斐,他冷淡地看了莊斐一眼,道:“莊先生,太太是先生的妻子,他們能再次重逢很不容易,請你不要再來打擾他們寧靜的生活。” “……” 莊斐一聽,有些憤然地瞪向洛河,咬牙道:“那個男人傷害她還不夠深嗎?” “……” “他一定會再次傷害阮小冉的!” “……” 洛河聽莊斐這麼說,沉默了下。 隨後。 他雙眸微斂,淡聲道:“這種事作爲局外人,我不好說些什麼,但既然太太選擇了先生,那就是他們之間的事,輪不到你我來插嘴。” “……” 莊斐一聽,正想反駁些什麼。 誰料。 洛河卻擡眼,直直地盯着莊斐,平靜道:“莊先生,太太是不可能愛上你的,過去不可能,今後更不可能,如果你真的還想跟太太來往,希望你能真正作爲她的朋友出現。” “……” “或許,這樣她纔會改變觀念。” “……” “言歸於此,你好自爲之吧。” 洛河說完後,便轉身走進別墅,不再管停在原地的莊斐。 “……” 莊斐就跟個木樁似的,靜靜地待在原地,久久都沒有動彈一下。 孩子站在二樓,正好可以看到外面的情況。 “莊叔叔還要在那兒呆多久啊?” 阮小貝趴在窗子邊上,不禁小聲嘟囔道。 “……” 阮小寶則收回了視線,有些興致缺缺道:“等想通了估計就會離開吧。” 說着。 他朝另一邊走去。 阮小貝見他離開,愣了下,不禁問道:“小寶,你不繼續看了嗎?” “有什麼好看的?” 阮小寶說話很直接,道:“他臉上又沒長朵花出來。” “……” 這人真是太無情了! 阮小貝不禁又朝着窗外看了眼,想着要是莊斐繼續待在那兒,要不要送點點心之類的。 而就在她這麼想的時候。 阮小寶像是察覺到了她的心思,停下來,轉身警告說:“阮小貝,你不要做多餘的事,媽咪之所以要說那些決絕的話,就是想讓這個人死心,你不要壞了媽咪的事。” “唔……” 聽阮小寶這麼說,阮小貝從窗戶邊走開。 她走到阮小寶身邊,悶聲說:“小寶,你說媽咪這麼說,真的有用嗎?” 爲了讓莊叔叔死心。 竟然說出了老死不相往來的話。 明明前幾天媽咪還在爲沒能儘快聯繫上莊叔叔報平安的事而自責。 “誰知道呢?” 阮小寶聳肩,說:“這得看莊叔叔能不能開竅了。” “……” “總之,媽咪現在的做法我很贊同,既然要斷,那就要斷乾淨,不給人**何希望,總是顧慮太多,害怕傷到這兒傷到那兒的,最後只會傷得更厲害。” “是這個道理啦……” “你知道知道是這個道理,就不要再去管那個人,知道嗎?” 阮小寶叮囑道。 阮小貝撇嘴,說:“知道啦,我又不是傻子。” “我看你挺傻的。” “哼!” 孩子噘着嘴,反駁道:“你才傻呢!” “幼稚。” “你才幼稚!” 兩個小傢伙一邊鬥嘴,一邊朝樓下走去。 另一邊。 去公司的路上。 夏嵐歌腦海中不斷回想着莊斐說過的話。 在她飛機事故後,一定是遇到了很厲害的催眠師,是那個人給她催眠,所以她才忘記了那段記憶。 可爲什麼要讓她忘記? 是那一個月期間發生不得不消除記憶的事嗎? 那些人。 到底想利用她做些什麼? 光是想想。 夏嵐歌便有些不寒而慄,感覺背脊都開始發寒。 而就在她戰慄不止時。 厲封爵伸手,握住她的手,淡聲道:“別擔心,既然縮小了目標人羣,調查起來就方便多了,我會查清催眠你的人。” “阿爵……” 夏嵐歌聞言,心中暖暖的。 隨後。 她眼簾微闔着,抿脣道:“我現在真有些怕了,爲什麼在那場飛機事故中,偏偏找上了我,那些人到底想要我做些什麼,爲什麼又要給我整容,給我換身份,他們到底想做什麼?” 本來。 她以爲沒有線索了,還自我安慰過了這麼多年,對方可能已經放棄了她這個目標。 可偏偏現在莊斐又提供了線索出來。 是比他更厲害的催眠師對她進行了催眠。 爲什麼要催眠呢? 一個個疑問在她的腦海中盤旋着,夏嵐歌心中很沒底。 她很怕。 那一個月時間裏,她做出了什麼不可挽回的事。 萬一他們利用她做過什麼。 還保留了證據等。 到時候她該怎麼辦? 從未想過,飛機事故後的一個月竟然會變成定時炸彈,不知何時起就會爆發出來。 因爲過於緊張。 指尖都開始輕顫起來。 “……” 厲封爵感受到了夏嵐歌的壓力。 他更緊地將夏嵐歌的手握住,用平穩且沉靜的語調,道:“不管之前發生了什麼事,都已經過去了。” “……” “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 “……” “若非有人不識趣,舊事重提,我必然會讓他付出代價!” “……” 這番話。 着實讓人安心了不少。 夏嵐歌擡眼看向厲封爵,勉強擠出笑,道:“我知道你肯定會護着我,就是有點擔心會給你添麻煩。” “你我之間還談麻煩?” 厲封爵劍眉一挑。 他伸手不輕不重地彈了下夏嵐歌的額頭。 “哎喲!” 夏嵐歌捂住頭,不解地看向厲封爵,“你幹嘛呀?” 厲封爵說:“這是對你說錯話的懲罰。” “哈?” “記住,你的任何事對我來說都不是麻煩,我爲你做的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也不覺得麻煩,你可以心安理得地讓我爲你任何事,懂嗎?” “……” 這人說情話真是一套一套的。 看着男人堅定的神色,夏嵐歌嘴角不自覺地往上揚起,心頓時安定不少。 她腦袋歪在厲封爵的肩上,言語間帶着一絲輕笑,說:“你這樣就不怕把我給慣壞了?萬一我真的捅了什麼天大的簍子,到時候你可別嫌我煩。” “你若真的捅了天大的簍子,除了我,還有誰能幫得到你?” “哈哈……” 本來夏嵐歌的心情挺沉重的。 但跟厲封爵聊了一會兒後,卻發現那些緊張壓抑的情緒消散了不少。 夏嵐歌頭靠在厲封爵的肩上,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說:“阿爵,你能待在我身邊,我感覺真的很慶幸。” 若是讓她一個人面對那一個月的真相。 恐怕壓力就能把她給壓垮了。 “……” 厲封爵聞言,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弧度。 他伸手輕輕地撫了下夏嵐歌的頭髮,言語溫柔繾綣,道:“既然覺得慶幸,那就一直待在我身邊吧。” “好。” 夏嵐歌笑着應道。 不假思索。 沒有絲毫的猶豫跟糾結。 聽到夏嵐歌乾脆的回答,厲封爵臉上的笑容也更深了。 …… 到了戈蘭的大樓。 夏嵐歌下車。 她轉身對坐在車內的厲封爵揮揮手,眼角彎彎,笑着道:“那我去公司了。” “下班了我來接你。” 厲封爵道。 “嗯!” 夏嵐歌點頭應道:“那我走了。” “去吧。” 夏嵐歌轉身朝着戈蘭的大廈走去。 走到大門口。 看着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建築,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這陣子。 真的發生了太多的事,從狄鈺帶着楊雪出現以後,事情就一直沒有消停過,公司也被搞得烏煙瘴氣一團亂,根本沒機會管理。 不過幸好。 還有鬱歡跟洛彎彎等人撐着,戈蘭才能繼續走下去。 如今事情全部了結,她也應該重整旗鼓,好好將戈蘭經營下去。 深吸一口氣。 夏嵐歌走進戈蘭的大門。 現在正是上班高峯,不少戈蘭的員工也跟着走了進來。 有人看到了夏嵐歌,略有些喫驚地喊了一聲,道:“阮總?!” “……” 聽到聲音。 夏嵐歌回頭循聲看過去。 就看到是一個之前她看好提拔過的設計師。 她停下來,笑着跟對方打招呼,道:“來上班了?” “嗯。” 對方笑着走過來,道:“前兩天公司就在傳,說你馬上就要重新回公司主持大局,我當時還不敢相信,結果今天就看到你了。” “呵呵,休息太久了,再不動動,整個人都快發黴了。” “你回來了就好。” 對方臉上露出欣喜又欣慰的神色,道:“大家好多都期待你能重新掌管公司呢。” “嗯。” 兩人有說有笑,一同走進電梯。 與此同時。 還有幾個設計師也隨後走進了電梯,那幾人明顯也看到夏嵐歌了,先是喫驚了一下,隨後又表情各異地回過頭,像是沒看到她這個人似的。 “……” 夏嵐歌看到這一幕,眸光一凜。 而跟她一同的設計師卻有些看不過眼了,出聲對那幾個設計師道:“你們幾個怎麼回事?阮總在這兒都不知道打一聲招呼嗎?” “……” 對方聽到她說話,像是不屑似的,發出一道輕嗤聲,又繼續看向前面。 這下。 那人不能忍了。 她擰着眉,出聲道:“你們幾個是助理設計師吧?誰是你們的負責人?待會兒自個兒把人叫過來交代!” 那幾人當中也有急性子。 聽對方這麼說,頓時有些忍不住脾氣了。 “真會狐假虎威啊,這阮小冉一回來就立刻巴結,我記得戈蘭不是靠實力說話的地方嗎?原來也這麼流行給上司拍馬屁啊?” “你……” 對方一噎,氣道:“這是拍馬屁?既然到了公司,自然有階級制度,看到上司難道連招呼都不打一聲?還對其直呼其名,誰給你們的底氣?還想不想幹了?” 最後一句話。 直接戳中了幾人的雷區。 那人直接回過頭,抱着手臂對她笑道:“好啊!本來這個破公司我也不想呆了!” “……” “之前是鬱設計師代理掌管戈蘭,我還覺得戈蘭有點希望。” “……” “結果呢?” 說着,那人又嫌棄地看了夏嵐歌一眼,道:“這人又跑回來了,真當戈蘭是菜市場,想進就進想出就出?也對,人家傍上了厲總,戈蘭還不就是給她玩玩的?” “……” “之前還猶豫要不要呆,現在好了,這公司我也不想呆了!” “……” “待會兒我就去寫辭呈,可以了嗎?” “……” “這樣總該滿意了吧?” “你……” 跟夏嵐歌同行的設計師大怒。 而就在這時。 電梯門正好也打開了。 對方冷笑一聲,便跟幾個同伴一起走出了電梯。 電梯門再次合上。 跟夏嵐歌同行的人立刻說道:“阮總,這幾個都是新人還不懂事,我一定跟他們的負責人好好說說,讓他們管管。” “……” 夏嵐歌薄脣微抿了一下。 隨後。 她對那人扯出一抹笑,說:“算了吧,我的確是因爲個人原因,讓公司的形象一落千丈,大家心中有所不滿,也是正常的。” “可是……” 就在這時。 電梯門又打開了。 是那個設計師所在的樓層到了。 夏嵐歌對對方說:“你先去自己的辦公室吧,待會兒10點要去會議廳開會,你準備一下。” “……” 看到夏嵐歌堅定的神色,對方猶豫了下,但最後還是妥協下來。 她對夏嵐歌頷首,道:“是,那阮總,我先出去了。” “去吧。” 等那人走後。 電梯門再次合上。 此刻電梯內只剩下夏嵐歌一人。 她長長地呼了口氣,身子頓時一軟,靠在了電梯的牆壁上,眼底閃過一抹苦笑的神色。 這種情況,她不是早就預料到的嗎? 在決定不換回過去容貌的時候,夏嵐歌就已經預料到會出現剛纔的情形。 對於一個公司。 品牌的形象至關重要。 而她作爲品牌的負責人,出現了“醜聞”,自然會對公司的品牌造成影響,尤其還是他們這樣的高端品牌,名聲就更加需要重視。 大家的反應很正常。 畢竟大家都是出來工作的,負責人出現醜聞影響到公司還有他們的前程。 不管是誰,心中肯定都有怨言的。 她不能怨這些人。 這是她的錯。 重新回到戈蘭,並不是結束,而是起點,她必須作爲戈蘭的負責人,重新鼓舞士氣,將之前損害到的戈蘭的形象重新彌補回來。 這件事或許會相當的困難。 但船到橋頭自然直。 夏嵐歌相信,只要肯努力,總會有辦法的。 很快。 電梯在頂樓停下。 張蘭坐在總裁辦外的辦公區辦公,看到她走過來了,立刻起身,跟她打招呼道:“阮……” 剛出聲。 意識到什麼,然後又改口道:“夏總。” “嗯。” 現在雖然還沒有完全公開身份,不過作爲上層的核心人員已經知道她是夏嵐歌的事情。 跟當初所有人的反應一樣。 幾乎全部的人都是震驚還有質疑的。 阮小冉竟然纔是真正的夏嵐歌。 這個世界也太魔幻了吧? 又不是電視劇。 怎麼可能會有這種事? 就算是作爲夏嵐歌的心腹的張蘭,在得到消息的時候,也覺得是自己在做夢。 夏嵐歌看着張蘭不太適應的模樣,不禁淺笑了一聲,道:“一開始不習慣是正常的,慢慢來吧,不管是阮小冉還是夏嵐歌,都是我。” “是。” 張蘭應道。 夏嵐歌走進辦公室,張蘭緊跟在後,一同走進去。 “上午十點開會,都已經通知下去了吧?” 夏嵐歌將包放在一邊,然後朝着辦公桌走去。 “是。” 跟在身後的張蘭應下,說:“已經在內網發了郵件,除了幾個還在外勤的人,都能到。” “那就好。” 夏嵐歌應下。 她坐在椅子上,見張蘭站在面前,欲言又止。 “嗯?” 看到張蘭的反應,夏嵐歌頓了下,出聲問道:“怎麼了?還有事嗎?” “是有一點……” 張蘭斟酌了一下,才繼續道:“阮……夏總……就是因爲之前的一些事,讓大家心思都挺浮躁的,雖然鬱設計師跟洛管事都在控制,但還是有不少人對你抱有不滿……” “……” “待會兒開會,可能有人的態度不會好。” “……” 聽張蘭這麼一說,夏嵐歌沉默了片刻,隨後對她笑道:“難怪看到你這麼糾結的模樣,是因爲這件事啊?” “夏總……” 張蘭擔憂地看了夏嵐歌一眼。 雖然他們這些跟夏嵐歌走得近的人,都知道她所做的事有隱情。 但那些不瞭解她的人。 說話有多難聽,可想而知。 她希望能給夏嵐歌提個醒兒,免得待會兒落差太大,傷到她的心了。 不過。 這些事夏嵐歌早就已經預料到了。 她扯脣對張蘭笑了笑,道:“好,我明白了,其實剛纔上樓的時候,已經遇到過你擔憂的情況了,放心吧,我心裏有數。” “已經遇到了?” 張蘭一聽,有些詫異。 接着。 她便有些懊惱道:“那些人真是怎麼說也不聽勸。” 明明五令三申過不許談論上司的私事,結果竟然還敢在夏總面前表現出來。 太不像話了! 張蘭神色凝重,道:“抱歉夏總,這是我的失職,那幾個對你出言不遜的是哪個部門的?我會盡快處理掉。” “不必了。” 夏嵐歌擺手,說:“有些事,只能疏不能堵,何況我所做的事的確沒有爲公司考慮,他們有埋怨是正常的,這件事待會兒我會在開會的時候說明。” “是。” 張蘭應下,但眼中的擔憂並沒有消散。 夏嵐歌見狀,不禁笑道:“行了,別擔心了,我有分寸的,將近期的文件發給我吧。” “好的。” 張蘭點頭,然後朝外走去。 …… 上午9點50分。 會議廳裏已經坐滿了人。 夏嵐歌今天來上班的消息,已經穿得沸沸揚揚,也引起了很大的輿論。 “欸,阮小冉竟然還真來上班了?” 有人小聲嘀咕道。 “可不是嘛,這次召集所有人來開會,不就是要說明她迴歸了嗎?” “她把戈蘭害得還不夠慘嗎?竟然又回來!” 有人義憤填膺道。 本來。 夏嵐歌跟楊雪兩人對峙的那一陣,戈蘭就被搞得烏煙瘴氣。 再之後。 又爆出了夏嵐歌去婚禮現場大鬧的消息。 現在是信息時代,有些消息就算是想要瞞也瞞不住。 從大鬧婚禮後開始。 戈蘭的形象就一落千丈,夏嵐歌所代表的“以人爲本”的品牌也遭受到了外界的調侃跟戲謔,戈蘭本來的客戶人羣就是上流圈子。 用戶很固定。 而且非常在乎階級跟名譽。 戈蘭這個品牌的負責人是個小三,還肆意妄爲地跑到正妻面前去招搖過市,這對那些貴婦們而言,是相當忌諱的一件事。 那些人的丈夫或多或少都在外面有幾個小情人。 她們這些正妻們對小三都是深惡痛絕。 試問。 一個由上位成功的小三設計的品牌,他們穿在身上,算什麼? 她們都是名門望族。 怎麼能穿這種下賤坯設計的東西。 真要是穿上去了,還不得被人恥笑了? 或者被傳是小三上位? 總之。 從那以後。 本就活得很艱難的戈蘭在一起雪上加霜,若不是鬱歡等人強撐着,戈蘭早就廢了。 想要讓戈蘭起死回生的最好辦法。 就是換負責人。 只有這樣,才能保住形象。 可偏偏。 那個讓戈蘭遭遇重創的罪魁禍首竟然又回來了。 這不是讓剛有了一絲喘息機會的戈蘭再次受打擊嗎? 如今。 戈蘭的設計師,積極性大多都被打擊了,經歷了這段時間的低谷,大部分人對夏嵐歌都抱着一絲埋怨跟憤怒。 而她的迴歸。 更像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爲什麼不滾遠一點? 非要將這個公司禍害死才甘心嗎? 這是大多數人的想法。 “可是……我怎麼聽到消息說,阮小冉纔是真正的夏嵐歌,聽說都去公證過,已經將身份給還回來了?” 這時。 又有人提出異議。 “呵,這種鬼話你信嗎?” 話一出口。 立馬就有人不屑地反問起來。 “唔……” “這種話我聽到的時候都差點被笑死,什麼飛機事故後被人整容了,然後還失憶成了別人家的女兒,要不要這麼狗血?以爲是八點的情景劇啊?” “的確挺離奇的,但也有可能哦。” “什麼可能啊?這世上怎麼可能有這種荒謬的事?” 那人反駁說:“你稍微理智一點,這事一下子就能看個透徹。” “你這話什麼意思” “不懂嗎?” 對方笑了一聲,道:“這擺明了就是給人洗白用的說辭,當了上位的小三,把原配給搞下去了,但傳出去,好聽嗎?以後還想不想在上流社會混了?” “所以,是故意這麼說的?” “這不明擺着的事嗎?這都想不通啊?只有她自個兒成了原配,大家纔會對她改觀,否則她就算當了厲家的少奶奶,那也是個小三上位,擡不起頭的!” “原來如此。” 衆人恍然大悟。 “天哪,突然感覺原配好可憐啊,雖然人也挺可恨的,但失去了老公,現在連自己的身份都被人奪了。” “可不是嘛,搞得我都想同情那個人了。” “仔細想想,真的挺可憐。” “以前還覺得阮小冉這女人挺好的,結果心這麼黑,真是看錯她了。” “一個未婚先孕的女人,能把厲總給搞定,還坐上戈蘭負責人的位子,你真以爲人家是白蓮花啊?段位高着呢,就你們還傻傻的覺得人家好,指不定對方背後笑你們蠢!” “哎,真是看不出來。” “反正這個公司已經烏煙瘴氣了,就看她怎麼說吧!” 衆人對戈蘭的未來都擔憂不已。 也有些人已經在外面找好了後路,現在一副看好戲的姿態。 還有人就是死豬不怕開水燙,怎麼樣都無所謂。 一時間。 會議室裏。 跟菜市場沒什麼區別。 距離開會還差五分鐘,從會議廳的正門走進來幾個人。 當看清了來人後。 衆人安靜了一秒,立刻又討論起來。 “來了來了,真的來了!” 來者正是夏嵐歌。 她的身後跟着的就是張蘭跟鬱歡兩人。 他們的出現。 讓衆人的討論聲變得更大。 張蘭聽到下面鬧哄哄的,不禁皺了皺眉,這些人真是越發沒規矩了。 夏嵐歌則面色如常。 她走到正席坐下。 鬱歡在她旁邊的位子坐下。 然後兩人便看向臺下。 有些人看到他們過來,還稍微收斂,安靜了下來。 可有些人就根本不把這兒當回事。 該說的繼續說。 完全不在乎夏嵐歌的感受。 直接破罐破摔了。 夏嵐歌靜靜地看着臺下的衆人,大部分都是熟悉的面孔,如今,這些人的臉上出現了各種各樣的反應,有憎惡,有嫌棄,有不屑,也有憤怒。 這些反應。 全部都在夏嵐歌的預料中。 也能理解對方的心情。 給了對方最後5分鐘的討論時間。 張蘭看了看錶,正好十點整。 她看了眼前面鬧哄哄的衆人,出聲道:“各位,現在到開會時間了,請各位肅靜!” 可惜。 對方根本不理會張蘭的話。 張蘭充其量就是個負責人的助理,而他們這些可都是過關斬將才進公司的優秀設計師,從職位上來說,張蘭都應該是爲他們服務的。 最關鍵的一點。 張蘭效忠的人是夏嵐歌。 他們現在連夏嵐歌都不放在眼裏,那就更不可能將張蘭的話聽進去。 一羣人鬧嚷嚷的。 你說你的。 我說我的。 也不知道是真的有那麼多好說的,還是單純想要給夏嵐歌一個下馬威,讓對方能夠知難而退。 不過。 明眼人都知道,這些人的目的,恐怕更多還是偏向後者。 看着對方這麼沒有禮數。 鬱歡也不禁皺起了眉頭,似乎想說點什麼。 但她還是看了一眼夏嵐歌的反應。 畢竟現在戈蘭的掌權者不是她,而是夏嵐歌。 只見夏嵐歌還是一派淡定從容,彷彿沒有察覺到臺下那些人的惡意。 她面前擺着一杯茶水。 因爲是剛剛倒的,現在還冒着滾燙的白煙。 她慢慢將茶杯端起來,但並沒有喝,而是直接對着臺下的地面,重重地摔了下去。 “啪”地一聲。 杯子四分五裂。 衆人也被這個聲音給嚇了一跳。 頓時。 偌大的會議廳。 鴉雀無聲。 所有人齊刷刷地看向夏嵐歌,還以爲她是得了失心瘋。 鬧哄哄的大廳終於安靜了下來。 夏嵐歌拿着麥,眸子一轉,在臺下衆人身上掃了一圈,淺笑道:“各位,不好意思,手滑了一下。” “……” 此話一出。 衆人面面相覷。 當他們是眼瞎啊? 剛纔這個女人明明是故意將杯子摔地上的。 手滑? 當着他們的面再手滑一個試試? 夏嵐歌纔不管這些人心裏在想些什麼,繼續道:“既然安靜了,那就開會吧。” “……” “今天我將正式接手戈蘭,重新成爲負責人,這次的會議,主要說的也是這個,就是想通知大家一聲,戈蘭的負責人到底是誰。” “……” “之前發生了很多事,對戈蘭來說是個很沉重的打擊。” “……” “我知道,不少人對我心中有所怨言,但既然身爲戈蘭的員工,那就該在其位謀其事,當然,若是不想繼續在戈蘭做事,現在就可以離開。” 說着。 夏嵐歌視線一轉,落在了那個之前在電梯裏說話的設計師身上。 對方也注意到夏嵐歌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了。 一時間。 她羞惱異常。 本來就不想呆了,是同伴勸了她,她才勉強留下,想看看夏嵐歌在今天的會議上會出什麼洋相。 誰想。 這個女人竟然拿今早上的事說事。 行啊。 不是讓他們走嗎? 他們現在就走! 真的走了,最後受不了場的人還是她自己! 只見那人“嗖”地一下站了起來,轉身就走了出去。 有了人開頭。 再加上此刻夏嵐歌的態度實在不算好,明明是她做錯了事,不道歉就算了,態度竟然還這麼傲。 本來這個公司也沒什麼前途了。 繼續待着也不會有大的發展。 既然對方讓他們走,他們就真的走給她看好了。 很快。 陸陸續續的。 戈蘭就走了一小半的人。 剛纔還坐滿的會議廳,頓時空了五分之一出來。 夏嵐歌看着還留在位子上的人,淡聲道:“剩下的人,是都打算留下來嗎?” 話音落下。 馬上又有人出聲了。 只見有人站起來,看向夏嵐歌,語氣戲謔道:“阮總,你知道現在戈蘭變成這樣都是拜誰所賜嗎?我覺得,你作爲負責人以及罪魁禍首,多少也該給大家道個歉吧?” “……” 夏嵐歌視線落在那人身上。 她眸子微凝,朱脣微啓,淡淡道:“你叫何薇,對吧?” “是!” 對方抱着雙臂,道:“怎麼?我現在說實話,阮總不會是打算開除我吧?” “怎麼會呢?” 夏嵐歌淺笑,道:“只要是沒有違背公司章程的人,當然沒有開除的道理。” 對方一聽,得意的笑了笑。 哪知。 下一秒。 夏嵐歌話鋒一轉,道:“不過,如果是違背了公司章程的人,那麼就說句抱歉,戈蘭不會養你們這羣閒人。” “……” 此話一出。 衆人頓時面面相覷。 只見張蘭遞了一疊厚厚的文件上來,夏嵐歌隨手拿起一本,道:“知道這些是什麼嗎?” “……” 衆人不語。 夏嵐歌繼續說:“是我不在公司的幾個月,各位的績效考覈。” “……” “確實,戈蘭目前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打擊,大家都很艱難,我很理解大家的苦衷,也願意體諒。” “……” “但是在這個節骨眼,卻想着渾水摸魚混日子的人,或者吸戈蘭的血的人。” “……” “那麼我也要說一聲,戈蘭不養廢物!” “……” “接下來,唸到名字的,大家自覺去人事辦事吧。” 這話一出口。 整個會議廳的氣氛頓時凝重了起來。 事實上。 這次來開會的衆人,大多都是抱着看戲,或着看夏嵐歌出醜來的,結果夏嵐歌卻反將一軍,把他們給打得措手不及。 非但沒有提自己的事。 還想要將他們刮一層皮下來。 怎麼有這樣的女人? 衆人的心立刻就緊繃了起來,視線直勾勾地落在夏嵐歌身上。 雖然他們對夏嵐歌不滿,但是不少人對戈蘭的薪酬待遇還是很滿意的,而且就算在外面找工作,也不一定有在戈蘭好。 所以說是抱怨,但還是留下了五分之四。 偏偏。 這次確實夏嵐歌不願意他們留下來了。 他們以爲如今這個局勢,只有他們選擇留不留的權利,哪知,卻變成了夏嵐歌要不要的局面。 只見她隨手翻閱着文件。 張了張嘴。 那一刻。 所有人都緊張起來了。 “何薇。” 夏嵐歌念出第一個名字,她看着站起來找她挑釁的設計師,面帶微笑道:“現在,你可以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