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2章 過度保護 作者:未知 聽到動靜,赫箏嬅快速循着聲音看過去。 就看到皇權帝朝自己走過來。 “……” 見到他。 赫箏嬅沒有遲疑幾秒,就從椅子上跳下來,然後想要往窗口跳。 窗戶外面有一顆大榕樹。 理論上來說。 只要抓住榕樹的枝幹,就可以得到一個緩衝的力,從而安全落地。 赫箏嬅的目的就是枝幹。 不過。 她身子才探出窗戶一半,就被皇權帝一隻手攬住腰身,然後又重新給撈了回來。 “放開!” 赫箏嬅掙扎起來。 但是不管她怎麼掙扎,都無法從皇權帝手中動彈分毫。 頭頂上。 響起了皇權帝略帶無奈的聲音,道:“你又在鬧什麼脾氣?不管怎麼想,都應該是我生氣才比較適合吧?你不帶護衛出行還有理了?知道我多擔心嗎?” “……” 赫箏嬅聞言,垂下眸子,似乎有些被安撫到。 不過。 她還是默默地摳着皇權帝的手臂,想要將他環在他腰身的手拿開。 皇權帝也是沒轍。 他身形一轉,坐在靠窗的椅子上,然後將赫箏嬅放在自己腿上,將她的臉扳過來,面對着自己,道:“你知不知道因爲你,我下午的會都心不在焉?厲家的小子還步步緊逼,幾個重要項目都被奪了過去。” “……” 赫箏嬅被迫看着皇權帝,她扁了下嘴,悶聲道:“我明明留了字條的。” 她不是擅自跑出去的。 在走之前。 專門在茶几上寫了張字條,說出去散散心。 哪知道這些人卻小題大做,竟然專門跑出來找她。 “一個字條頂什麼用?” 皇權帝一聽,不禁氣笑了,說:“一張字條就能保你平安了嗎?有了字條就不會有人襲擊你了?” “我又沒被襲擊。” 赫箏嬅鬱悶道。 她出來後很小心,也時刻注意着周圍的動靜。 而且也有很強的反偵察能力。 若不是如此。 又怎麼可能突破吳凡設置的警備線而不被發現? “那隻能說明你運氣好。” 皇權帝說:“你沒遇到不代表沒危險,今後出行必須帶護衛,或者跟我同行,否則,我不會讓你隨便出去。” “……” 赫箏嬅聽皇權帝這麼說,更加鬱悶。 整個人似乎都焉了下去。 她斂着眸,張了張嘴,低聲說:“今天,我認識了幾個朋友,還約好了明天繼續玩。” “什麼朋友?” 皇權帝聞言,不由得一愣。 赫箏嬅向來認生,不是能與人輕易熟稔的性格。 怎麼會突然認識什麼朋友? 聽着就很蹊蹺。 “在海灘遇到的。” 赫箏嬅說着,擡眼期待地看向皇權帝,道:“我明天能去找他們嗎?” “不行。” 皇權帝直接拒絕了。 “……” 此話一出。 赫箏嬅一張臉頓時垮了下去。 她雙手不自覺地緊捏了下拳頭,悶聲說道:“可是,都已經約好了。” “不過是頭口約定罷了,你還當真了。” 皇權帝輕笑了聲。 “……” 他輕輕地捏了下赫箏嬅的臉,好奇問道:“你不是很認生嗎?怎麼會突然結識到什麼朋友?該不會是被人騙了吧?我先去調查一下。” “……” 聽皇權帝這麼說,赫箏嬅心中有些不快。 她將皇權帝的手打開,瞪了他一眼,說:“我又不傻,怎麼可能被人騙?” “你怎麼對自己這麼自信?” 皇權帝笑道。 “……” “你這麼呆,估計被人騙了還要給別人數錢。” “……” 赫箏嬅聽後,又是一陣火大。 她狠狠瞪向皇權帝,說:“你纔是呆子!你把我當什麼了?” 說完。 赫箏嬅便猛地將皇權帝推開,跳起來就往外跑。 “……” 皇權帝看着赫箏嬅消失的身影,不禁扶了扶額,明明是他該生氣的立場,爲什麼現在卻變成了他哄人? 雖然有些無奈。 不過皇權帝也不打算跟赫箏嬅發脾氣了。 畢竟。 她看上去似乎真的有些傷心了。 皇權帝自跟赫箏嬅結婚開始,已經過去了20多年。 但很多時候。 他還是看不透對方的心思。 不知道她心中到底在想些什麼,爲什麼忽然就生氣了,爲什麼忽然又傷心了。 一般遇到這種情況。 皇權帝都是先等赫箏嬅自個兒冷靜一下,再去哄人。 因爲之前赫箏嬅鬧脾氣,他追過去問原因,往往只會讓彼此的關係更僵。 赫箏嬅的事先告一段落。 但是她口中的朋友卻引起了皇權帝的注意。 朋友? 有點意思。 這麼多年過去,赫箏嬅身邊的朋友少之又少。 因爲她這樣的身份,大多數都是衝着她的名跟利過來的,沒幾個是真心,再加上赫箏嬅的脾氣比較怪異,無法正常跟人交涉,皇權帝一般也不會勉強她。 她不願意見人。 就不見。 反正他有足夠的能力,不讓她看任何人的臉色行事。 因爲皇權帝這樣的縱容,以及赫箏嬅本身的不善言辭不懂表達,所以這些年她一直都是獨來獨往。 身邊頂多只有一個皇權凜,能逗她開心。 皇權凜本來就是爲了讓赫箏嬅不太寂寞才收養的,而收養了皇權凜,對失去女兒的赫箏嬅來說,也的確有了一些成效,至少能在她的臉上看到些微的笑容了。 只是。 哪怕有了皇權凜。 赫箏嬅大部分時間還是一個人待着。 她的心中彷彿有一道永遠無法破除的壁壘。 哪怕是跟她親密無間的皇權帝。 也無法將其消除掉。 正是因爲如此。 皇權帝不禁對剛纔赫箏嬅口中的朋友產生了興趣。 雖說始皇島是皇權家名下的資產,不過他們並不是經常過來,既然剛纔赫箏嬅說結識了朋友,那說明是今下午偷偷跑出去才認識的。 這就讓皇權帝人意外了。 究竟是什麼樣的人,竟然能讓不善言辭不喜接觸的赫箏嬅與之交心? 皇權帝想着。 漆黑帶着淡淡紫色的雙眸中閃過一道寒意。 看來。 有必要徹查一番了。 …… 皇權帝下樓。 皇權凜聽到動靜,立刻起身看向皇權帝,打招呼道:“父親。” “嗯。” 皇權帝淡淡應了一聲,隨後走到皇權凜面前,看着她,道:“今下午是你找到了你母親,對吧?” “是……” 皇權凜不確定地應了聲。 她悄悄地睨了皇權帝一眼,感覺對方話中有話。 想了下。 皇權凜才小心地詢問道:“父親,你是有什麼想問我嗎?” “嗯。” 皇權帝應了聲,便轉身道:“隨我去書房吧。” “好。” 皇權凜應下,然後跟着皇權帝去了書房。 書房。 皇權凜輕輕地將書房門帶上,她不解地看向皇權帝,問道:“父親,你找我有什麼事?” 只見皇權帝坐在書桌前。 他眼底閃過一抹幽冷之色,淡聲詢問道:“今下午,你母親跟什麼人接觸了?” “這……” 皇權凜一噎。 剎那間。 她思考着要不要將赫箏嬅與夏嵐歌等人接觸的人告訴皇權帝。 這件事本身是沒什麼,就算說了也無妨。 只不過。 在開口的一瞬間。 皇權凜腦海中想起了剛纔她找到沙灘處時,看到赫箏嬅跟夏嵐歌幾人玩耍的模樣。 她竟然覺得赫箏嬅是很開心的。 甚至在她接她的時候。 赫箏嬅似乎還帶着一絲不捨。 這讓皇權凜不由得升起一股強烈的危機感。 下意識地。 皇權凜並不希望皇權帝知道夏嵐歌等人的存在,更不希望他得知赫箏嬅跟夏嵐歌幾人親近的事實。 “怎麼了?” 皇權帝見皇權凜猶豫起來。 他眼簾微斂,淡聲道:“有什麼不能說的?” “不,不是……” 皇權凜見皇權帝的眼神中多了幾分審視的視線,心臟頓時緊繃了一下。 不行。 這件事必須如實交代。 因爲跟赫箏嬅有關係的事,皇權帝都不會馬虎處理。 如果現在她揣着小心思,隱瞞了赫箏嬅跟夏嵐歌幾人的關係,之後再被調查出來的話,一定會讓皇權帝對她有所成見。 一旦彼此間有了隔閡。 想要再恢復如初就不可能了。 思索了好一陣。 皇權凜還是決定如實相告,道:“今下午,母親去了一處海灘,而那裏正好是厲家租下的海域。” “厲家?” 聽到這個字眼。 皇權帝眼底閃過一抹深意,他想了半秒,又擡眼看向皇權凜,道:“所以,今天你母親見到的人是厲家的親屬?” “是……” 皇權凜低低地應了聲,說:“我過去的時候,母親正跟厲先生的太太還有孩子們一起。” 她沒有說幾人玩得很開心的樣子。 本來這也是可以不彙報的事。 說完後。 皇權凜還試探地看了皇權帝一眼,小聲詢問道:“那個……父親……你怎麼突然問起這件事了?是剛纔母親跟你說什麼了嗎?” “……” 提到赫箏嬅,皇權帝似乎還有些煩惱。 他擡手揉了揉眉心,說:“剛纔你母親說明天跟人約好了,還想再見一次面。” “……” 母親果然還惦記着這件事! 皇權凜聽完後,眼神微暗,手一點點地收攏,緊握成拳頭。 明明都說好了會陪她去散心。 爲什麼還打算明天去見那幾個人? 對方不過是隻有一面之緣的陌生人,到底哪有入了她的眼? 皇權凜屏住呼吸。 她努力調節着自己的情緒,然後臉上帶上淡淡的笑容,輕描淡寫地說:“哦,是有這件事,剛纔母親本打算跟我一起回去了,厲家的孩子突然跑上來拽住母親,說讓她明天也過去玩呢。” 雖然大體意思不變。 但皇權凜卻很微妙地改變了主動跟被動的關係。 因爲孩子雖然表達出來想要再見面的願望,可是說出明天再去玩的話的卻是赫箏嬅。 一個是想見面。 一個是確定了見面的時間。 主動被動的關係一變。 聽起來語境就不太一樣了。 如果只是單純說想要再見面的話,這完全沒問題,可以直接歸於孩子純粹的願望。 可在這個願望上加上了限定詞“明天”。 意義就不同了。 這聽上去就是帶着目的性。 是刻意地想要接觸。 其實皇權凜剛纔的話也很微妙,如果不是細細的去分析,是聽不出兩者之間的區別的,很多人就是一晃而過的聽過去,不會有別的想法。 可皇權帝則不同。 像是這些心思深的人,就很容易發現語境上的差異。 所以在皇權凜這麼說以後。 皇權帝表情頓時就變得微妙起來。 他擡眼看着皇權凜,幽幽道:“是那個孩子想要再見你母親?” “是的。” 皇權凜一副真誠的模樣,笑着道:“難得有人能跟母親玩得這麼好,還邀請母親明天繼續去玩,不如父親就答應了母親,讓她明天……” “天真。” 不等皇權凜把話說完,皇權帝的聲音就冷了下來。 “父親……” 皇權凜一愣。 她不解地看向皇權帝,問:“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得對方是單純邀請你母親?” 皇權帝冷笑。 “……” 皇權凜沉默了下,隨後試探地詢問道:“難道不是嗎?一個孩子而已,應該不會有什麼心機吧?” “孩子沒有,大人也沒有?” 皇權帝反問。 在察覺到皇權凜對厲封爵有好感後,皇權帝就去調查過夏嵐歌。 發現對方是個非常能惹事的人。 明明是平民出身。 卻將厲家陸家以及司徒家各個家族的掌權者迷得神魂顛倒,甚至讓其反目。 六年前就是如此。 六年後。 換了個身份捲土從來,又差點讓其重蹈覆轍。 而且還在厲家力壓羣雄,又是因爲她,厲家才能成功收購狄家。 不管對方是否有主觀意願。 但這些家族會遭受如此波及,幾乎都少不了“夏嵐歌”這個身影。 一個沒什麼能量的平民。 竟然能惹出這麼多事來,在皇權帝看來,對方就不是一個省油的燈,心思城府深得可怕,偏偏還長了一張無害的臉。 往往。 越是無害的人,越容易在背後捅刀。 總之。 在調查以後,皇權帝對夏嵐歌沒有什麼好印象。 只見皇權帝冷峻的面容上帶着一抹譏諷的笑意,像是看透了什麼似的,悠悠道:“不得不承認,厲總這個妻子,有兩把刷子。” 刻意跟箏嬅接觸,還指使孩子與其拉近關係。 估計是想要在箏嬅身上做什麼手腳吧? 畢竟。 皇權帝從未在外人面前掩飾過赫箏嬅對自己的重要性,是個聰明的人,都知道要從赫箏嬅身上下手。 也是這個原因。 皇權帝對赫箏嬅有些過度保護。 因爲打她主意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 皇權凜聽皇權帝這麼說,嘴角不動聲色地往上揚了一個細微的弧度。 接着。 她又試探地詢問,道:“那父親是不打算讓母親跟厲太太她們接觸了嗎?” “沒必要接觸。” 皇權帝沒有半點猶豫,直接否決了,淡聲說:“一個平民女子能當上厲家的當家主母,怎麼可能沒有點心機城府?” 其實。 皇權帝並不是反感平民嫁入豪門。 對方能憑本事嫁進去,要麼就是自身的確有過人的聰慧,要麼就是男方太蠢。 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他們外人沒什麼好置喙的。 不過。 若是那個平民將主意打在了赫箏嬅身上,那性質就完全不同了。 對方懷揣着目的接近箏嬅。 若是箏嬅得知真相的話。 一定很很傷心吧。 她本來就沒什麼交心的朋友,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對方還揣着的是利用她的心思,想要靠她獲得什麼,這就太讓人寒心了。 皇權帝不想讓這麼殘忍的事發生在赫箏嬅身上。 所以。 皇權帝這次的態度很決絕,說:“儘量不要讓你母親跟那個女人接觸,若是對方又找上門,直接回絕便是。” “……” 皇權帝這番話讓皇權凜心花怒放。 只要皇權帝做了決定,基本上就不會再改變了。 不讓夏嵐歌跟母親接觸。 正和她意! 而且今後想要阻止對方跑來見母親,也有了名正言順的理由,不需要擔心被人懷疑什麼。 不過。 這些隱晦的心思皇權凜全部都埋藏在心裏。 她表面上不動聲色,甚至還帶着淡淡的擔憂,問道:“可是父親……母親很喜歡厲太太一家人,也約好了明天去見面,若是不讓她去的話,我擔心……” “她若是要去,就告訴她,我不準。” 皇權帝道。 他臉上沒有半點的通融,說:“我不希望別有用心的人接近你母親,別讓那些人打擾她休息。” “是。” 皇權凜應下。 她臉上這下才漸漸浮現出笑容,道:“這段時間,我會看着母親的,請父親放心。” “嗯。” 皇權帝淡淡應道。 皇權凜又說:“不過,通過這件事我也看得出來,母親是真的有些悶着了,因爲十佬會在即,她身邊一直都增設護衛看守着,她應該很不習慣,所以纔會跑出去。” “……” 聽皇權凜這麼說,皇權帝眼底閃過一抹暗色,道:“我何嘗不知道她不適應這些局面,但是增設護衛是必要的,不能減少。” “我明白。” 皇權凜點頭,又說:“我知道父親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母親的安危着想,不過,在父親待在母親身邊的時候,我覺得可以適當地減少護衛,這樣有助於減緩她的壓力。” “……” 皇權帝若有所思。 皇權凜繼續說:“而且在回來的路上,我已經跟母親約好了,說等十佬會結束後,就我們三人去旅遊,母親也答應了,看上去似乎很期待。” “……” “但這件事我擅作主張,沒來得及跟父親你商量,還請原諒。” “你做的很好。” 皇權帝淡聲道:“她一個人的確太悶了,等十佬會結束後,就陪她到處走走吧。” “是。” 皇權凜笑道。 “……” 皇權帝思索了一會兒,然後又擡眼看向皇權凜。 看着皇權凜任勞任怨的模樣,眼底閃過一抹淡淡動容,他說道:“十佬會期間,你就不必來參加會議了,陪在你母親身邊吧,會議結束後,我會將一部分業務交給你。” “是!” 皇權凜一聽,心中更加興奮。 在皇權家,她一直都是接受的精英教育,皇權凜自認自己不會輸給那些同輩們。 只不過。 因爲她只是養女,沒有繼承權。 皇權家遲遲沒有給她分配工作,沒有實權,那就只是個花瓶。 她一直期待着皇權帝能夠將一部分業務轉交給她處理。 沒想到竟然這麼快就成真了。 這怎麼能不讓人高興? 皇權凜面露欣喜之色,對皇權帝道:“請父親放心,我一定不會辜負你的重託。” “嗯。” 皇權帝淡淡應了聲,道:“你先下去吧。” “好的。” 皇權凜乖巧應下。 然後慢慢退了出去。 皇權帝獨自在書房呆了一會兒,腦海中不停回想着剛纔赫箏嬅表情,以及靠座在窗前椅子上時,眼底那一剎那的落寞之色。 他其實不太明白。 哪怕過了那麼多年也不明白。 爲什麼他傾盡一切地想要對這個人好,她卻始終想要逃避。 明明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臉上卻很少會綻放出笑容來。 她總是一個人默默地待着,看着某個地方就能看一整天,沒人知道她心裏在想些什麼。 到底還要怎麼做。 才能讓她徹底開心起來? 皇權帝想不明白。 不管時間過去多久,這始終都是困擾着他的一個難題。 有一剎那的時間。 皇權帝甚至想過要不乾脆就讓她跟厲家的那些人接觸,至少這樣她就不會生氣,臉上會露出開心的表情。 可是。 這個念頭也緊緊只存在了一剎那。 一時的快樂,最後變成永遠磨滅不了的痛苦跟傷害。 划不來。 他要杜絕一切可能會傷害到赫箏嬅的人還有事,哪怕在外人眼中是獨裁,是限制了赫箏嬅的自由。 也在所不惜。 因爲,對方就是無法讓人放心。 她總是呆呆的,一幅一走到大街上就會被人拐走的模樣。 不善交際,沒有跟人交流的經驗,被心思深沉的人矇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皇權帝覺得自己有責任也有義務,必須要保護好她。 畢竟。 如果沒有他在身邊。 她是沒辦法照顧好自己的。 懷着這樣的念頭,皇權帝再次下定了決心。 他起身,走出書房。 別院的臥室。 皇權帝輕輕打開臥室的門,就看到赫箏嬅縮在牀上,用被子蓋在身上,一副拒絕跟外界交流的架勢。 “……” 果然還在生氣。 皇權帝輕嘆了一聲,然後邁步朝前走過去。 他在牀邊停下,然後坐在牀邊,輕輕地擡手,推了赫箏嬅一下,道:“我知道你醒着,到飯點了,凜兒也在樓下等着我們去喫飯。” “……” 沒有迴應。 赫箏嬅一句話都沒有跟皇權帝說。 “……” 皇權帝將自己所有的耐心都用在赫箏嬅身上,哪怕現在被拒絕交流,他也沒有放棄,繼續心平氣和道:“我承認剛纔的說辭有些不妥,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你好。” “……” “箏嬅,我對你如何,你難道感受不到嗎?” “……” “我只想保護你,不讓你遇到傷害罷了,或許方式上讓你不認同,但你不能說我做錯了。” “……” “聽話,下樓喫飯。” “……” 被子輕微地聳動了下。 赫箏嬅似乎被皇權帝的話說動了。 隔了幾秒。 她慢慢地伸出手,將被子扯開一點,然後露出一雙眼看向皇權帝,也不說話。 “……” 皇權帝冷峻的面容上多了幾分柔和之色。 他擡手,舉止溫柔地撥了下赫箏嬅黏在額頭上的碎髮,道:“我還沒見過比你更愛發脾氣的,也就我能忍受了,你還有什麼不滿的?” “……” “聽凜兒說,你同意一起去旅遊了對吧?” “……” “等十佬會結束,我陪你到處走走,好嗎?” “……” “別生氣了。” “……” 赫箏嬅聽着皇權帝這番話,眼底閃過一抹波動。 她抿了抿嘴脣。 也知道自己今天做得有些過分。 在皇權家生活了這麼多年,她身份有多敏感,赫箏嬅心裏非常清楚。 皇權帝所做的一切,也只是想更好的保護她。 但是。 真的太壓抑了。 每天被人看守着,她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 她不止一次地想過離開,可是她又捨不得這個人。 如果她走了。 他估計會瘋吧? “……” 赫箏嬅沉默了會兒,便伸手主動拉住皇權帝的手。 “……” 看到赫箏嬅這個舉動。 皇權帝目光一閃。 他臉上浮現淡淡的笑,道:“不生氣了?” “……” 赫箏嬅湊過去,輕輕用額頭蹭了下皇權帝的手背,小聲道:“對不起,我不該擅自亂跑。” 剛纔他好像說過。 因爲擔心她,所以開會都分心了。 她的確任性了。 “知道自己錯了就行。” 一開始皇權帝是挺生氣,覺得她太不注重自己的安慰。 不過到現在。 皇權帝已經徹底消氣了。 畢竟真要較真的話,估計他早就被這女人氣死了。 “唔……” 赫箏嬅低低應了聲,然後張了張口,聲音微微有些啞,說道:“今天下午真的很開心,嵐歌小姐對我很友善,小寶小貝也很可愛……” 很奇妙。 她竟然會主動地想要去親近某些人。 對方身上有種匪夷所思的親和力,讓她覺得很溫暖。 “……” 皇權帝聽赫箏嬅還想着下午的事,眸光一暗,說:“或許下午是很開心,但是對方的身份來歷不太單純,是個很有心計的人。” “不,他們人很好。” 赫箏嬅反駁說。 “你只看到了他們的表象而已。” 皇權帝說:“你能想象,一個普通的平民女子將幾個大家族玩得團團轉嗎?若沒有些心機城府,早就被啃得骨頭都不剩了,對方接近你的目的不單純,我不希望你跟他們繼續來往。” “你怎麼知道他們目的不單純?” 赫箏嬅悶悶地問道。 “就憑你是赫箏嬅,我皇權帝的妻子。” “他們又不知道。” “呵。” 聽了這話,皇權帝就不禁笑了一聲,道:“還說自己不傻?既然跟着來十佬會,自然是打着建交的目的,事先了解各個家族成員身份是基本操作吧?你竟然會覺得對方不認識你?” “他們一開始就是不認識……” “那更能說明他們別有用心,否則爲什麼裝作不認識你然後接近你?” “……” 赫箏嬅本來就不善言辭。 根本說不過皇權帝。 她見皇權帝振振有詞,一副篤定地口吻,心裏有些生氣。 但是這次氣還沒有生起來,便又消了。 就算現在爭辯贏了又有什麼用? 這個人是什麼性格,她不是早就清楚了嗎? 皇權帝獨斷專權,根本不會採納別人的意見,一旦認定了,就很難在扭轉他的想法。 既然他已經認定對方是別有用心。 那她再說什麼都沒用。 他不會信的。 早就知道這人是什麼樣的,赫箏嬅也沒有力氣再去爭辯。 算了。 就這樣吧。 反正反抗了也沒什麼用。 赫箏嬅又用上了過去無數次說服自己的說辭,一遍遍地勸告自己妥協下來。 她本來就不是個會去主動爭取的人。 再遇到皇權帝這樣善於發號施令的人,就更懶得再去思考什麼。 赫箏嬅將被子抓起頭,又將自己的頭給蓋住,悶聲道:“隨便吧,你說不見,那就不見好了。” 雖然有些不捨。 但終究還是陌路人。 而皇權帝是自己的丈夫,他不會害她的。 赫箏嬅心中說服自己。 “……” 皇權帝對赫箏嬅的妥協很滿意。 他知道她會聽話。 在一些重要的事情上,一般來說,赫箏嬅都是會聽他的。 只是在某些習慣上,她不願意改,他也就隨她去了。 皇權帝伸手,將蓋住赫箏嬅的被子揭開,說:“不會說了要喫飯了嗎?怎麼還蓋着?一起下去喫飯。” “……” 赫箏嬅悶着不吭聲。 將被子奪過來,再一次將自己的腦袋給蓋住。 不開心。 現在一點都不想看這個人。 可惜。 這次皇權帝卻沒有再順着她,赫箏嬅只感覺對方忽然站了起來,她本以爲對方是準備離開了。 誰料。 下一秒。 赫箏嬅就感覺自己整個人連着被子一起懸空了。 她掙扎着露出一個腦袋,驚詫地看向將自己抱起來的皇權帝,道:“你,你幹什麼?!” “帶你下去喫飯。” 皇權帝說。 赫箏嬅繼續掙扎,說:“不要!這個樣子被凜兒看到怎麼辦?” 那真是丟臉丟大了。 “嗤。” 皇權帝一聽,不禁輕笑一聲,調侃道:“原來你還是要面子的?那剛纔在凜兒面前,像個孩子似的跟我發脾氣,你怎麼就沒想過要面子?” “……” 赫箏嬅理虧。 大部分時候她都是說不過皇權帝的。 本來。 她也不是擅長言語交流的人。 赫箏嬅如果說不過,或是理虧,最常見的操作就是迴避,懶得跟那個人幾乎交談。 此刻。 她雙手雙腳齊用,掙扎起來,說:“你趕緊把我放下來啦!” 因爲赫箏嬅動作幅度過大,皇權帝差點控制不住她。 他緊緊扣住她的腰身,問:“那你下去喫飯嗎?” “下去下去!” 赫箏嬅氣道:“我去還不行嗎?” “……” 見她終於妥協了,皇權帝眼底閃過一抹笑,將她放到地上,然後湊上去,輕輕地**着她的髮絲,又吻了吻赫箏嬅的額角,說:“這就對了,反抗是沒有意義的。” “……” 赫箏嬅聽皇權帝這麼說,眼底閃過一抹黯淡。 胸口始終還是有股氣堵着。 很難受。 沒意義嗎? 是啊,的確沒意義。 皇權帝沒有察覺到赫箏嬅那一剎那間的變化。 他將人拉到牀邊,然後蹲**,托住對方的腳,給赫箏嬅穿上鞋,說:“待會兒吃了飯,我們也出去逛逛吧,你想去海邊玩,我跟凜兒陪你去。” “……” 赫箏嬅斂着眸子,沒有吭聲。 皇權帝擡眼,看向赫箏嬅,出聲問道:“怎樣?不想去?” “……” 赫箏嬅低頭沉默了一會兒。 隨後還是搖了搖頭,有些懨懨地說:“不想出去了,今下午累了。” “是嗎?” 皇權帝其實也不希望赫箏嬅到處跑。 生怕她一把小心又磕着絆着。 聽她主動說不出去,皇權帝臉上浮現出一抹笑,說道:“不出去就算了,晚上我陪你在花園逛吧,這處別院的綠化弄得還不錯。” “嗯。” 赫箏嬅悶悶應了聲。 皇權帝起身,道:“走吧,下樓喫飯了。” “嗯。” 赫箏嬅跟皇權帝一起下樓。 皇權凜已經在樓下等候多時了。 她看到皇權帝跟赫箏嬅兩人走了下來,立刻微笑打招呼道:“父親,母親。” “嗯。” 皇權帝淡淡應了聲,隨後對一旁的傭人道:“用膳吧。” “是。” 傭人應了一聲。 隨後便招呼人將晚膳盛了出來。 皇權帝跟赫箏嬅坐在一處,皇權凜坐在另一側,她非常體貼地給赫箏嬅將魚刺挑出來,然後夾到她的碗裏,說:“母親,這個魚不錯,你嚐嚐。” “……” 赫箏嬅看着碗裏奶白色的魚肉,夾起來放進口中。 “味道怎麼樣?” 見赫箏嬅吞下,皇權凜出聲問道。 赫箏嬅點了下頭,說:“挺好喫的。” “那就好。” 皇權凜笑了笑,說:“那我再給你夾一塊吧。” 說完。 她又夾了一塊魚肉,準備幫赫箏嬅把刺跳出來,赫箏嬅見狀,回頭看向她,說:“凜兒,不用那麼麻煩,我想喫自己夾就是了。” “那怎麼行?” 皇權凜說:“這個魚的刺很多,不小心的話會被卡主的,還是我先把刺給挑出來吧。” “……” 赫箏嬅鬱悶地抿了下脣,道:“我可以自己挑。” “你就算了吧。” 這時。 皇權帝出聲道:“你那麼粗心大意,讓你自個兒動手,估計一喫就被卡主了。” 赫箏嬅對皇權帝的話很不滿,道:“我纔沒那麼傻。” “好像你以前沒卡過似的。” 皇權帝涼涼道。 “……” 赫箏嬅頓時噎住。 確實。 之前喫烤魚的時候,她不小心被卡過一次。 但也就一次而已。 結果皇權帝知道後,就沒有再讓她單獨碰過有刺的魚,如果真要喫,也一定會讓人先將魚刺挑出來。 可是。 赫箏嬅不喜歡這樣。 喫魚被卡住多正常的? 有幾個沒被卡過? 結果就因爲她卡過一次,之後凡是喫魚都會有專人給她挑魚刺。 這讓她有種自己四體不勤的感覺。 太誇張了。 她並不是沒有行爲能力的嬰兒! 但是皇權帝的態度很堅決。 他不讓她碰,此後就愣是沒有再讓赫箏嬅碰過。 “……” 莫名地。 感覺沒胃口了。 赫箏嬅將筷子放下,抿着脣不吭聲。 “……” 見她這個舉動,皇權帝跟皇權凜不禁都頓了一下。 “母親,你怎麼了?” 皇權凜小心翼翼地問道。 赫箏嬅看上去情緒有些低落,她低下頭,悶悶地搖頭,輕聲地說道:“抱歉,我實在沒什麼胃口,今下午喫過了。” “你喫過什麼了?” 皇權帝回頭看她。 “出去遇到嵐歌的時候,他們招待我去家裏坐過,那時候喫過點心。” 赫箏嬅如實道。 “……” 皇權帝聞言,凌厲的雙眼中閃過一抹凜冽的暗色。 不知想了些什麼。 他張了張口,出聲涼涼道:“你說他們一開始不認識你,結果卻又招待你去家裏做客,不覺得對方太殷勤了些嗎?” “他們沒惡意。” 赫箏嬅說。 “你怎麼知道?” 皇權帝反問。 “……” “而且爲什麼輕易跑去對方家裏?” “……” “你連對方是善是惡都沒分清,知道這有多危險嗎?” 皇權帝的聲音中透着一絲嚴厲。 他原先還以爲赫箏嬅只是跟人在外面玩了會兒。 哪知。 她竟然還去過對方的家。 僅僅一面之緣的陌生人,還是擅自闖入私人領域的人,正常情況不應該是將人驅趕出去嗎? 爲什麼還熱情款待,還一起玩? 除了別有用心。 皇權帝想不出其他的理由。 若是之前皇權帝還只是揣測夏嵐歌的用心,那現在聽赫箏嬅這麼說,幾乎是確定了,對方就是帶着目的接近箏嬅的。 夏嵐歌是吧? 皇權帝眼底閃過一抹危險的神色。 看來。 有必要找個時間,跟那個女人見上一面了。 【作者題外話】:QQ羣號:100966146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