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7章 大人是沒良心的 作者:未知 “氣死了,真是氣死人了!” 車上。 皇權玥氣得嘴都開始哆嗦了,她小臉陰沉沉的,精緻的妝容都在極度的憤怒下變得有些扭曲起來。 光是喊出來已經無法徹底發泄內心的不滿。 皇權玥視線一轉,落在一聲不吭靠在車門邊上的皇權凜身上,道:“堂姐,你怎麼上車後一句話都不說?你看,就是你說道歉!現在好了吧,竟然被姓厲的一家那麼羞辱!” “……” “我真是頭一次遇到那麼荒謬的事!” “……” “竟然還想讓大伯父對那個女人道歉?她配嗎?區區一個平民,有什麼資格讓大伯父道歉?” “……” “真是蹬鼻子上臉,目中無人!” “……” “我回頭就跟大伯父說,讓他將厲家徹底毀了算了!” “……” “看他們還怎麼囂張!” 皇權玥自顧自地說了一大通,見皇權凜還是有點反應都沒有,似乎有些被氣到了。 她忍不住動手,將皇權凜的身子扳過來,道:“堂姐,你倒是說句話啊!都是因爲你說道歉,我纔來的,結果厲封爵一點不領情,還這麼欺負人!你說現在怎麼辦?告訴大伯父吧!” “……” 皇權凜被皇權玥強硬地扯了過去。 她視線淡淡一掃,看着義憤填膺的皇權玥,輕嘆了一聲,道:“阿玥,你能不能讓我冷靜一會兒?” “你還冷靜什麼啊?” 皇權玥皺眉,黑着臉道:“要不是你讓我來,我能受這樣的委屈?” “別全部賴在我身上!” 皇權凜聽着皇權玥咄咄逼人的語氣,似乎也有些惱了,她語調微冷,一字一頓道:“厲家會跟皇權家針鋒相對,的確是你最先捅出來的簍子,皇權家遭受損失也是事實!” “……” “更何況,我的確勸你來道歉,但也是你親口答應的!” “……” “現在沒達到預期的效果,你最好不要朝着我撒潑。” “……” 皇權玥見皇權凜竟然不跟自己站在統一戰線,反倒還將她給訓斥一頓,心中的委屈就更強烈了。 她瞪視着皇權凜,咬牙說:“你現在也只能對我說這些,在厲封爵面前你能這麼硬氣嗎?還不是被對方說得啞口無言,然後跟我一起灰溜溜的退回來?” “……” “如今厲家不肯罷休,我們還被奚落一番,這都是你的錯!” “……” 皇權玥尖銳的聲音不斷地刺激着皇權凜的耳膜。 讓她本來就煩躁的情緒越發起伏不定。 只見皇權凜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下去,她雙眸一眨不眨地盯着皇權玥,沉聲道:“皇權玥,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承擔起責任?將局面弄得不可開交的起因不就是你?” “是我又怎麼樣?” 皇權玥開始蠻橫起來,說:“大伯父都沒說我什麼,反倒是你在這兒自作主張慫恿我去道歉!” “……” “現在好了,道歉沒道歉成,又被對方說一頓,這事要是大伯父知道了,肯定也會罵你的!說你給皇權家跌份兒了!” “……” “果然沒有皇權家的血脈,就只會幹這種窩囊事!” 這句話。 徹底戳中了皇權凜的雷區。 她最恨的就是被別人說自己的出身,雖然她是皇權家家主皇權帝的女兒,但也只是個養女,入了族譜,卻沒有繼承權。 連皇權玥這樣的草包,都能掌管皇權酒店。 可是她。 雖然有錢,卻無法掌權。 說穿了。 皇權凜也不過是皇權家養的一隻漂亮的金絲雀,一個毫無用處的花瓶而已。 所以皇權凜特別想要權力。 這次。 因爲她找回了赫箏嬅,皇權帝才終於鬆口,打算交給她處理一部分業務,相當於是放權,本以爲是個很好的開始。 誰想到。 現在皇權玥竟然拿她的出身說事了。 這些名正言順的直系血脈,或許因爲對皇權帝的恐懼,不敢提起她的出身。 可是在這些人心中。 打心底的。 其實還是看不上她。 因爲她身體裏面沒有流皇權家的血,她只是個養女! 一時間。 皇權凜的情緒也開始失控了。 她滿面陰霾,目光森冷地看向皇權玥。 “……” 皇權玥被她這麼盯着,竟然還有些發憷,身子不由自主地狠狠地打了個冷顫,硬着脖子,瞪向皇權凜,支吾道:“你,你這麼看着我幹什麼?” “……” 皇權凜沒有吭聲。 她就這麼緊緊地盯着皇權玥,好像眼珠子都黏在她身上了。 這樣皇權玥心裏更加沒底。 甚至還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這也太滲人了吧? 皇權玥下意識地吞嚥了下唾沫,隨後道:“你別這麼盯着我!我,我剛纔只是……” 不等皇權玥把話說完。 皇權凜便溫溫柔柔地將皇權玥的話打斷。 “停車。” 前面的司機剎車一踩。 皇權玥對這樣的情況更加懵逼了。 她瞪圓了雙眼,驚訝不解地盯着皇權凜,不知道她想幹什麼。 只見剛纔還滿面陰沉的皇權凜忽然變了臉色,臉上甚至還帶着一抹淺淺的笑,很是得體的模樣,說:“阿玥,今天是我失策,讓你受委屈了。” “……” 此話一出。 皇權玥立刻露出了驚悚的表情來。 她堂姐沒吃錯藥吧? 剛纔還一副憤怒得要死的模樣,怎麼現在又反過來給她道歉了? 因爲皇權凜詭異的舉動,皇權玥頓時有些手足無措起來,她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另一邊車門靠了靠,嘴角一抽,訕訕道:“那個啥……堂姐,你沒事吧?” “沒事。” 皇權凜微笑,說:“我能有什麼事呢?” “……” 皇權玥不敢吭聲。 她感覺現在的皇權凜特別不正常。 讓人害怕。 皇權凜也不管皇權玥是不是害怕她,淺淺地微笑了下,說:“阿玥,我剛纔忽然想起來,我還有些事要辦,我會讓司機送你會宅子,我呢,就現在這兒下了。” 話音落下後。 皇權凜對前面的司機吩咐說:“直接送玥小姐回去。” “是。” 司機應下。 皇權凜就打開車門,直接下去了。 車門被輕輕關上,還坐在車子內部的皇權凜感覺整個世界都變得魔幻了。 這都是什麼事啊? 難道是她在做夢不成? 車子開走後。 皇權凜便朝着另一個方向走去。 而她的身後還跟着一排保鏢保護她的安慰。 她就在前面一步一步走着,保鏢們默不住聲地跟在身後,觀察四周的環境。 海風吹拂着。 撥弄着皇權凜細碎的髮絲。 髮絲拂過面頰,微微有些癢。 她擡手撩了撩亂動的髮絲,斂着眸,眼底劃過一抹未明的幽深之色。 皇權凜真的是吃錯藥變反常了嗎? 當然不是。 剛纔她可以跟皇權玥大吵一架。 但是最後皇權凜還是忍了下來。 因爲沒必要。 她在皇權家接受了世界上最高端的教育,一言一行,都是按照貴族的標準在教導,在皇權凜的內心深處,根深蒂固地觀念就是她是最優秀的存在。 她是名媛典範。 是別人豔羨的淑媛。 這樣的她,若是跟個市井潑婦般大吵大鬧,那就太不像話了。 降低了她的格調。 之前禮儀老師教過她,要看一個人的涵養,不是看她平日裏的裝模作樣,而是在人情緒最起伏最憤怒的時候,她的反應才能體現出一個人真正的內涵。 若是她剛纔發怒了。 那她就承認自己只是個披了天鵝絨的醜小鴨。 只有忍下。 她才能繼續當高貴優雅的白天鵝。 不過。 讓她忍氣吞聲,也不是她的性格。 皇權玥的話一直在皇權凜的腦海中盤旋打轉,也讓她看清了很多現實。 那就是目前的皇權家。 並不是所有人都發自內心地承認她接受她。 那些人表面上對她恭恭敬敬,但都是看在皇權帝的面子上。 可若是皇權帝百年之後呢? 皇權凜是沒有繼承權的。 等皇權帝死後,她會過得多悽慘可想而知。 這是絕對不行的。 她這一生都高高在上,絕對不能從雲端跌落下來! 但是想要獲得皇權家的繼承權是癡心妄想,因爲沒有血緣的人,是絕對不可能成爲皇權家的下一代家主。 皇權凜也沒有往這方便奢想過。 自知之明。 她還是有的。 目前而言。 對皇權凜來說有兩個方案能夠改變她今後慘淡的一生。 第一。 就是想盡辦法從皇權家獲得實權。 可在權力這方面,皇權帝其實控制得很緊。 雖然他因爲赫箏嬅的緣故對她也很是寵愛,但是寵愛歸寵愛,權力也是看得很緊。 若不是這樣。 皇權凜這麼多年來也不可能一個職位都沒撈着。 另外。 就算獲得實權了。 在皇權帝百年之後,也難保皇權家其他人不會將注意打在她身上。 畢竟她只是個區區養女,沒有血緣在皇權家是非常艱難的。 因此。 皇權凜想到了第二個方案。 那就是在外部找一個強有力的靠山。 如何鞏固地位? 那就是聯姻。 在發生這些糟心事之前,皇權凜壓根沒想過嫁人的事,也不覺得自己必須要找個男人嫁了纔行。 可因爲今晚。 皇權凜的觀念有些改變了。 其實能夠找到一個強有力的靠山,不是什麼壞事。 厲封爵對夏嵐歌的維護她看在眼裏。 夏嵐歌不過是個沒什麼背景身份的平民女,可是她卻能得到厲封爵傾盡一切的愛。 這次厲家跟皇權家對峙的起因。 只是一件非常微不足道的小事情而已。 就因爲皇權玥詆譭了夏嵐歌幾句,厲封爵便發動一切資源,對皇權家施壓,非要皇權家低頭認錯,給夏嵐歌一個說法。 雖然看上去很不理智。 但他對夏嵐歌的這份深情卻讓皇權玥很是嚮往。 如果她能得到這個男人的愛的話,那她就能是厲家的當家主母。 厲家雖然現在敵不過皇權家。 但據她瞭解。 自從厲封爵掌控厲氏財團以後,財團的規模就在不斷擴大,在之前,厲家在十佬會中只是中下的水準,可在厲封爵參與的第一個十佬會後。 厲家立刻就躋身到前三的水平。 而最近更是因爲合併了狄家,直接甩掉了第二好大一截,穩穩地跟在皇權家後面。 皇權家的確家底雄厚,勢力龐大。 可厲封爵也有一個非常顯著的優勢。 就是他還年輕。 上一個五年。 就能讓厲家躋身前三的水準,下一個五年呢? 再下一個五年呢? 就目前皇權家如此膨脹的局面,她不覺得皇權家能始終保持第一霸主的身份。 總有一天。 世界頂級世家的寶座,會落在厲家。 那麼。 厲封爵就是非常優質的潛力股了。 這樣的男人,身邊怎麼能只是一個沒有身份背景的平民女? 她跟夏嵐歌也見過幾面了。 皇權凜承認。 夏嵐歌比她想象中好不少,會審視奪度,也會分析局勢局面,就算在皇權家也不會顯得低人一等,而是不卑不亢。 這個女人是不錯。 但是這個世上最不缺的就是優秀的女人。 就夏嵐歌那樣的,皇權凜覺得還遠遠達不到成爲厲封爵配偶的標準。 與其讓厲封爵身邊存在的是那樣的女人。 那還不如由她取而代之! 雖然她是皇權帝收養的女兒,但也是有資源人脈的,她如果嫁人,厲家得到的好處也絕對不會少。 她跟夏嵐歌相比,對厲封爵的價值更大。 而且。 皇權凜自認自己比夏嵐歌優秀太多了。 她從小接受的就是精英教育,而夏嵐歌呢,不過是在公立學校,接受填鴨式的教育的速成品,這樣的女人,那什麼跟她比? 甚至就說容貌。 皇權凜也比夏嵐歌優勝太多了。 不管哪個方面,哪個角度比,她都是完勝夏嵐歌。 既然如此。 她爲什麼不能代替她成爲厲太太呢? 父親也說過。 皇權家想要的,直接奪過來就是。 她只是遵從了皇權家的教導,人性的本能而已。 海邊。 一浪高過一浪,滔天的巨浪撞擊在石壁上,激起了成成的水花,無數的水霧朝着四面八方奔襲而去。 朝着皇權凜迎面而來。 將她的髮絲全部吹到了耳後。 身子也被水霧給打溼。 涼絲絲的。 這時。 一名下屬上前,將一條毛毯輕輕地搭在皇權凜身上,低聲道:“小姐,夜裏風涼,請注意身子。” “……” 皇權凜沒有迴應對方。 她只是擡手,輕輕地攏了攏毛毯,眼睛卻盯着一望無際地大海。 眼底帶着一抹攝人的決絕之意。 人不爲己天誅地滅。 事到如今。 該下定決心了。 …… 另一邊。 夏嵐歌賭氣帶着小貝去了一條小喫街。 阮小貝跟在夏嵐歌身邊,小心翼翼地盯着她,試探地出聲問道:“媽咪,你還在生爹地跟小寶的氣嗎?” “氣啊。” 夏嵐歌慢悠悠道。 她一邊張望着街邊的美食,一邊說:“你不看看他們兩個多氣人,大的不聽話,小的也不聽話,我繼續跟他們呆一起,非得氣炸不可。” “唔……” 阮小貝聞言,不禁抿了抿脣。 “……” 夏嵐歌沒聽到孩子的迴應,不禁低頭看了她一眼,道:“小貝,你不開心嗎?覺得媽咪做錯了嗎?” “沒有。” 阮小貝搖頭,認真說:“我知道媽咪也是擔心爹地出事。” “唉。” 聽孩子這麼說,夏嵐歌忍不住嘆氣,說:“連你都能懂的道理,爲什麼他就是不懂呢?” 皇權家是什麼角色? 那可是世界頂級的世家門閥。 能夠輕易狙擊一個發達國家,將其經濟洗劫一空的存在。 而且皇權家霸道張揚,看誰都是高人一等,跟這樣的家族槓上,肯定不會有好事。 這樣的多事之秋。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夏嵐歌是真的不希望因爲自己讓厲封爵還有公司受影響。 “可能,是爹地太在乎媽咪的感受了吧?” 這時。 阮小貝小聲發表自己的意見。 “……” 夏嵐歌聽後,頓了頓。 接着。 她便斂着眸,搖頭說道:“不,這並不是我想看到的局面,就算我心裏委屈,我也不想讓他用整個厲家做賭注。” “媽咪,你覺得爹地會做賠本買賣嗎?” 阮小貝突然問道。 “……” 這句話將夏嵐歌問倒了。 厲封爵這樣的人,會做賠本買賣嗎? 反正就她所瞭解到的情況,厲封爵從來不會做虧本的事,就算暫時虧了,但從長遠來看,一定是對厲家有益的事。 就比如最近的狄家事件。 誰能想到。 厲封爵能不動聲色地就將狄家的股份全部握在手中。 等公佈出來時。 簡直讓所有人都大喫一驚措手不及。 那個男人一向想得很長遠。 每一步,每一個舉動,在其背後都被男人賦予了重要的意義。 她相信厲封爵是真心想要給她打抱不平。 但是這個男人真的會不顧厲氏,跟皇權家一直鬥下去嗎? 不。 總感覺這個人肯定還留有後手。 或者還存在着別的目的。 畢竟。 厲封爵最喜歡做的就是一石二鳥一箭雙鵰的事。 “媽咪……” 就在夏嵐歌想得出神的時候。 忽然。 手被孩子輕輕地拽了一下。 “……” 夏嵐歌一愣,回過神來,她低頭看向阮小貝,道:“小貝,怎麼了?” 阮小貝沒有立刻迴應。 而是用手指指了指前方某處。 “嗯?” 夏嵐歌心中疑惑,順着阮小貝的手指朝着前方看去。 只見在街道前邊不遠處,厲封爵跟阮小寶正直矗矗地站在那兒,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們這邊。 “……” 看到厲封爵。 夏嵐歌心跳徒然加快了一拍。 腦海中又想起剛纔孩子說的那番話來。 這人。 會不會還盤算着別的計算呢? 很好奇啊。 “媽咪,我們過去吧。” 阮小貝主動拽了拽夏嵐歌的手,帶着她朝着厲封爵走去。 “欸……” 夏嵐歌本來還想猶豫一下。 但是孩子卻使出了喫奶的勁兒,將她往厲封爵那邊帶,夏嵐歌沒轍,只好跟了過去。 “爹地!” 阮小貝拽着夏嵐歌一邊跑,一邊喊着厲封爵。 厲封爵看到朝他們這邊走來的夏嵐歌還有孩子,嘴角扯開一抹淡淡的淺笑,然後也邁開長腿,朝夏嵐歌迎了過去。 四人相聚一起。 氣氛還稍微有些微妙。 阮小貝非常懂事的活躍氣氛,故意道:“爹地,你跟小寶怎麼在這兒呀?” “想知道你們的方位,對爹地來說還不是易如反掌?” 阮小寶撇嘴回答道。 話音落下後。 阮小貝卻瞪了阮小寶一眼,道:“小寶,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現在是讓媽咪徹底消氣的大好機會。 他跑過來插什麼嘴? “嘿?” 阮小寶還是頭一次被阮小貝這麼色厲內荏的教訓。 但看到她這麼認真的小臉,倒也沒有出聲跟阮小貝互懟,反倒乖乖地安靜了下來。 厲封爵的視線從看到夏嵐歌開始,就一直停留在她身邊,沒有移開過分毫。 他薄脣微啓,回答孩子剛纔的話,道:“吳凡剛纔一直跟在你們身邊,所以我們能掌握你們的具**子。” “原來是這樣呀!” 阮小貝誇張地迴應一聲。 隨後又拉了拉夏嵐歌的手,說:“媽咪,我還沒喫飯呢,咱們找個地方喫東西吧。” “好。” 夏嵐歌點頭。 兩人往前走去,阮小貝也趕緊回頭,對厲封爵招了招手,讓他趕緊跟過來。 厲封爵看着阮小貝的小動作。 有點啼笑皆非。 這也是個古靈精怪的小傢伙。 他快步上前,跟夏嵐歌走在一排,阮小貝順勢另一隻手拉住厲封爵的手,她笑嘻嘻地搖着兩個大人的手,說:“爹地媽咪,我們永遠都要在一起。” “……” 孩子的話總是讓人動容的。 夏嵐歌目光微閃,她低頭微笑地看了阮小貝一眼,隨後又擡眼。 正好。 這時厲封爵也剛剛擡眼。 兩人的視線不偏不倚,正好對視上。 那一刻。 夏嵐歌有種全身被電流穿過的感覺。 咚咚。 咚咚咚。 心臟也快速跳動起來,夏嵐歌眸子一閃,又快速錯開厲封爵的視線。 這時。 厲封爵開口淡聲道:“抱歉,沒有提前通知你,就擅作主張做了這樣的事。” “……” 夏嵐歌眸子微斂。 她抿了抿脣,撇嘴悶悶地說道:“反正你也不是一兩次了,厲氏是你自個兒的公司,你想怎麼折騰都隨便你,我懶得管你了。” “呵呵。” 厲封爵聞言輕笑一聲,說:“那可不行,你可是厲氏的老闆娘。” “哼。” 夏嵐歌輕聲一聲,說:“現在是老闆娘了?決定跟皇權家施壓的時候,怎麼沒想起這回事來?” “你剛纔還說懶得管。” 厲封爵失笑。 “那你到底要不要我管?” 夏嵐歌反問。 “……” 厲封爵停頓一下,隨後說:“當然要,你是厲氏的一把手,必須管。” “哼。” 夏嵐歌嘴角上揚起一抹弧度,道:“你就知道哄我開心,然後把我當傻子一樣耍。” “天地良心,這真沒有。” “明明就有。” “我……” 厲封爵本來還想反駁,夏嵐歌直接反問一句,“你還要跟我頂嘴?” 一句話。 成功讓厲封爵啞火了。 他淺笑一聲,語調中帶着一抹無奈的寵溺,說:“不,你說的都對,這樣行了吧?” “呵呵。” 誰料。 這句話也讓夏嵐歌找到了開懟的地方。 她悠悠道:“你總算是說實話了吧?你就是哄我開心,把我當傻子一樣耍!” “……” 厲封爵簡直是百口莫辯。 他張了張口,卻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有些無奈,道:“我不管說什麼都是錯的,你說我該怎麼辦?” 阮小寶站在一旁,見厲封爵在夏嵐歌面前毫無招架之力,心中幾乎生出了一絲恨鐵不成鋼的氣憤,道:“爹地,你還跟媽咪說什麼啊?現在擺明了媽咪就是不講理,你不管怎麼說,她都能找到地方懟你!” “……” 厲封爵還沒說話。 旁邊的夏嵐歌就開始有意見了。 只見她眯了眯眼,看向阮小寶,道:“小寶,你懂得很多啊。” 阮小寶纔不像厲封爵那般,在夏嵐歌面前唯唯諾諾,他撇了撇嘴,說:“那是,學無止境,我一直在認真讀書充實自己,懂得當然多!” “呵呵,那你讀了那麼多書,怎麼就沒學會尊卑禮儀呢?” “那是舊時代的糟粕!我們現在講究平權!” “你小子還平權呢!” “每個人生而爲人,都有受到平等對待的權利!” “不。” 夏嵐歌搖頭,說:“你這可說錯了。” “怎麼錯了?” 阮小寶挑眉,想聽聽夏嵐歌又能胡謅出什麼歪理來。 只見夏嵐歌笑眯眯地看着他,說:“這個世界可不是人人平等,不然怎麼會出現這麼多階層?現實就是弱肉強食,勝者爲王!” 話音剛落下。 厲封爵便對身後的下屬使了個眼色。 對方會意。 還不等阮小寶反應過來,他整個人就被拎了起來。 “你們幹什麼?!” 阮小寶被拎着衣領提了起來,他雙腳離地,使勁兒蹦躂着,隨後氣呼呼地看向厲封爵,道:“爹地,你什麼意思?幹嘛要助紂爲虐?” 厲封爵平靜地掃了孩子一眼,道:“我這兒叫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你媽咪說得有理,我當然幫她。” “你……” 阮小寶磨牙。 他話還沒說完,一邊夏嵐歌就笑眯眯道:“小寶,你這小混蛋就是缺少社會的毒打,今天我非要教訓你一頓不可,不然你不知道花兒爲什麼那麼紅!” “……” 阮小寶看着夏嵐歌臉上的得意笑容,一股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 他一邊掙扎着一邊問:“你想幹嘛?” “我不想幹嘛。” 夏嵐歌無辜地眨了眨眼,說:“只是剛來這條街的時候,收到了宣傳單,說這條街上的盡頭好像有一家新開的真人鬼屋,要不你就先幫我們去體驗一下吧?” 此話一出。 阮小寶整個臉都發青了。 鬼屋?? 要說阮小寶有什麼害怕的東西,那一定是鬼了。 雖然他是唯物主義,不相信精怪之類的東西,但是對“鬼”這類玩意兒有一種深深的陰影。 不是因爲對方怪異亂神的力量,單純就覺得那玩意兒噁心。 總是出其不意,要麼從廁所爬出來嚇你一跳,要麼就是突然出現在你眼前。 怎麼會有那麼寒磣的東西呢? 光是想想。 阮小寶就不寒而慄了。 讓他跑去鬼屋實打實的接觸,絕對能把他嚇得半死! 所以。 當孩子聽到夏嵐歌這麼說以後,立刻就激烈反抗起來,道:“不!!我纔不去!!放開!你們趕緊放我下來!!!” “抗議無效!” 這次夏嵐歌是鐵了心要給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混蛋一次教訓。 她笑嘻嘻地看着阮小寶,十分的沒心沒肺,道:“兒砸,放心,媽咪精神與你同在,你在鬼屋裏面一定要加油!媽咪看好你哦!” “……” 阮小寶氣得牙癢癢。 他死死地盯着夏嵐歌看了會兒,隨後又轉頭看向旁邊的厲封爵。 但這個該死的男人完全站在媽咪那邊。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有必要的時候,甚至還會搭把手。 完全靠不住了! 果然。 不管什麼時候,求人不如靠自己! 阮小寶開始自救。 只見他長吸一口氣,就開始破口大喊道:“救命啊!!!有人搶小孩啦!!!!快來……嗚嗚嗚……” 話音還沒落下。 阮小寶的嘴就被堵在了。 夏嵐歌對那個拎着阮小寶的下屬說:“去吧,帶小少爺好好去鬼屋體驗一把。” “嗚嗚嗚嗚……” 你是魔鬼!! 阮小寶氣呼呼地瞪向夏嵐歌,用眼神表達自己的不滿。 夏嵐歌見孩子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她走過去,非常慈愛地摸了摸孩子的腦袋,說:“小寶,媽咪這也是爲你好,你小小年紀就這麼囂張跋扈,不好,走出來很容易被人打的,媽咪現在是在教你,這個社會是很殘酷的。” “嗚嗚嗚……” 我錯了。 阮小寶想要道歉,可惜嘴巴被捂住,根本說不出話來。 但是他還是希望夏嵐歌能聽懂他想要傳達的意思。 不過。 他再一次高估了大人的良心。 夏嵐歌就跟什麼都聽不懂似的,鬆開了阮小寶的頭,退後一步,對下屬笑着道:“送他過去吧。” “是。” 下屬迴應。 !!!! 阮小寶一聽,整個人都僵住了,一雙眼睛瞪得老圓。 他不相信。 媽咪竟然真的能這麼殘忍。 這些大人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嘛!!! “嗚嗚嗚……” 放開我! 孩子一面掙扎着,一面發出憤怒的嗚嗚聲,然後不斷遠去。 聲音總算聽不見後。 夏嵐歌終於舒暢地呼了口氣。 這時。 厲封爵瞧着她一臉輕鬆的模樣,不禁淺笑了聲,道:“現在舒坦了嗎?” “舒坦了。” 夏嵐歌如實說。 小寶這孩子她老早就想教訓一頓了。 不可否認。 她對孩子實施的事平等化教育,也沒有刻意灌輸輩分等級等觀念,不過基本的禮貌不能少,這個孩子太無法無天,什麼都不怕,什麼都敢說,這對他不是好事。 這次讓他漲點教訓。 孩子應該就能稍微收斂一些了。 阮小貝卻有些不忍心了,她走到夏嵐歌面前,輕輕地拽了拽夏嵐歌的衣袖,小聲說:“媽咪,小寶這樣會不會太可憐了?他很怕鬼的。” “沒事。” 夏嵐歌說:“不會讓他一個人進去的,還有一羣保鏢跟着呢。” “可是我還是擔心……” 阮小貝不禁抿了抿脣。 “……” 夏嵐歌見阮小貝平日裏總是跟阮小寶插科打諢鬥嘴吵架,但是真的跟阮小寶利益相關時,還是會袒護阮小寶。 她心中十分欣慰。 但是決定的事情不能變,她一定要讓孩子長個記性。 不過。 也不能讓小貝太擔心了。 夏嵐歌想了想,說:“既然你擔心小寶的話,那我們也過去吧,就在鬼屋門口等着他出來。” “嗯。” 阮小貝點點頭。 “走吧。” “好。” 孩子乖乖應道。 在路上。 夏嵐歌還買了不少烤串還有章魚小丸子,等待會兒阮小寶出來後,好撫慰孩子受傷的小心靈。 …… 另一邊。 皇權凜在外面呆了許久,才慢慢地回到自己的小公館。 不過。 她剛下車。 小公館的傭人就跑了出來,神色有些急切緊張道:“凜小姐,你可總算回來了。” “怎麼了?” 皇權凜見對方這個表情,神色一滯。 只見傭人小心翼翼地朝小公館看了一眼,隨後又回頭,壓低了聲音,說:“家主來了。” “父親?” 皇權凜聞聲,立刻頓住。 她呼吸停滯兩秒。 才皺着眉,沉聲問道:“你知道父親找我有什麼事嗎?” “這個我不太清楚。” 傭人搖了搖頭,又提醒說:“只是看家主的表情不太好,似乎還有些怒氣,凜小姐你待會兒進去了,小心一點。” “……” 皇權凜聽完後沉默一秒。 隱約間。 她似乎已經意識到皇權帝過來找她是什麼目的了。 畢竟。 皇權帝的眼線在始皇島也遍地都是。 她有個什麼舉動,對方輕而易舉就能知道,都不需要特別去調查,下面的人就彙報了。 早就知道會來這麼一遭。 雖然比預期的快了些。 不過。 躲不掉,那就乾脆直接面對好了。 皇權凜長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氣息平復下來,隨後邁着優雅的步子,走進小公館。 跨入大門後。 就看到一個高挺地男人站在客廳牆壁掛着的藝術照面前,單手背在身後,給人一種非常沉寂,不寒而慄的感覺。 “父親……” 皇權凜嘗試着打了聲招呼。 可惜對方沒有迴應。 她抿了抿脣,只能一步一步慢慢朝皇權帝走去。 越是接近。 就越是能感受到男人身上無法忽視的窒息感,心臟也無法控制地快速跳動起來。 皇權凜指尖狠狠地嵌進掌心。 她用痛覺保持鎮定,用比平時多三倍的時候,慢慢地移到皇權帝面前,低聲繼續喊道:“父親。” “……” 這一次。 又隔了足足半分鐘。 男人似乎終於了一絲反應。 只見皇權帝身形微微轉動,他側目看向身後的皇權凜,鷹一般銳利的雙眼中帶着深不可測的黑色旋渦,聲音冷沉,道:“這麼晚,去哪兒了?” “……” 皇權凜眼皮一跳。 皇權帝沒有直接開門見山,說她去找厲封爵的事。 那到底說明他是知道還是不知道? 但不管怎樣。 現在撒謊絕對不是明智的選擇。 撒謊了。 會徹底失去皇權帝的信任。 對方估計也是在試探她,想看她到底會不會實話實話。 周身釋放出來的攝人的冷氣壓,應該也是想要測試她而已。 心中有了定數。 皇權凜緊緊地捏了下拳,隨後把心一橫,坦白道:“今晚,我去找厲封爵了……” “……” 話音落下後。 整個空間好像又陷入了沉寂中。 沉默。 有時候比直接懲罰更加折磨人,因爲對未知結果的恐懼,纔是最難熬的。 咚咚。 咚咚咚。 心臟狂跳不止。 皇權凜不敢擡頭看皇權帝,她只能繼續低着頭,承受着對方釋放出來的攝人氣場,一邊等待着皇權帝發話。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一直保持沉默的男人終於開口了。 “皇權凜,我是不是對你太過縱容了?” “……” “已經是第二次了,你違揹我的命令擅作主張,是覺得我不能那你怎麼樣嗎?” “……” “還是說,你已經不把我放在眼裏了?” 最後一句。 男人說的格外的嚴肅。 這個世上。 誰敢不把皇權帝放在眼裏? 膽敢藐視皇權家權力的象徵,下場一般都會很慘。 皇權凜就算有赫箏嬅的維護,也覺得不敢去冒犯皇權帝的權威。 她一聽見這句話,就趕緊搖頭解釋道:“不,父親!我怎麼可能不把你放在眼裏?你是我在這個世上最尊敬的人……” “呵。” 皇權帝冷笑,道:“我是你最尊敬的人?然後你就在我背後搞小動作?” “不,這,這是有理由的!” 皇權凜呼吸急促地說道。 “理由?” 皇權帝細細地品着這個詞,聲音冰冷徹骨,一字一頓道:“我不管什麼理由,你都不能違抗我的命令!” “是……” 皇權凜背後都快被冷汗打溼了。 她繼續低着頭,顫聲說道:“父親的話是絕對的,但是,也是父親告訴我,皇權家的人想要什麼,就要親手奪過來,不是嗎?” “你什麼意思?” 皇權帝眯眼看着皇權凜。 “……” 皇權凜大大地吸了口氣。 她雙手緊捏着拳,拿定主意一般,緩緩擡頭看向皇權帝,一個字一個字,認真無比道:“父親,我想要厲封爵。” 【作者題外話】:討論劇情的寶貝們可以加QQ羣號:100966146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