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6章 太偏心了 作者:未知 “是……” 下屬應了一聲後,又忍不住笑了起來,“呵呵……” “……” 聽到身後的人發笑,皇權帝瞥了對方一眼,擰眉不悅道:“你笑什麼?” 那名下屬擡眼看着皇權帝,止住笑說:“沒……就是感覺家主您真的很寵愛嵐歌小姐,有什麼新奇的玩意兒都會給她帶上一份。” 這份待遇,哪怕是皇權凜也不曾有過。 皇權帝卻不以爲然,說:“這是什麼大事?那丫頭整天無慾無求的,明明是厲家的當家主母,結果還沒一個小家族的小姐活得恣意,厲封爵也是個不會疼老婆的,嵐歌不要,他竟然還真不給了。” 說起這個皇權帝還挺來氣。 聽說之前出去玩,嵐歌也愛喫街邊小攤的東西,又不乾淨又不衛生的,厲封爵也不知道管管。 真不知道他那個丈夫怎麼當的。 “呵呵,所以家主您這不是給了嗎?” 有什麼好東西都想到夏嵐歌,不知道的,還以爲這位纔是他的親生女兒。 “她是我的義女,給她買點東西有什麼奇怪的?” “也是……” 下屬應了一聲,隨後又問道:“不過家主,既然給嵐歌小姐買了,要不要給凜小姐也買一份?” 兩個都是女兒。 只給一個買的話,難免會讓人覺得厚此薄彼,讓人心中不平。 “……” 提到皇權凜,皇權帝眼神變了變。 之前他自認還是很寵皇權凜的,至少在衣食住行上面從來沒有虧待她,也從不將她當做養女一般看待,一直是視如己出,不過,那孩子心眼實在太多了。 雖然這是之前皇權帝的一貫教育方法。 但總覺得。 人的話。 還是像嵐歌一樣率直些比較好,整天勾心鬥角的也挺累人的。 但都是女兒,厚此薄彼的確不好。 想了想。 皇權帝的視線又在珠寶店掃了一圈,隨後指了某條項鍊,道:“就把這個給凜兒送過去吧。” “是。” 那名下屬視線朝着皇權帝指的地方看過去,發現是一條紅寶石的項鍊,美則美矣,但總覺得像是隨手挑的一件禮物,根本沒放心上似的。 雖然只是一件很小的事情。 但是從細節中,下屬也漸漸察覺到了端倪。 如今。 果然是這位義女更加受寵。 皇權帝從來不是個博愛的人,相反,他的愛很自私,只給幾個人,給了這個,就沒辦法顧忌上那個,而他也不是能替別人着想的人。 別人怎麼想,他是從來不在乎的。 估計現在心裏還覺得,都已經給兩人買禮物了,那總不會再覺得偏愛誰然後喫醋了吧? 但心思稍微細膩敏銳些的,大概都是一眼就能看出其中差別的吧。 不過。 這些說到底都是皇權帝的家務事,下屬也不好再開口說什麼了。 說多了,大概還覺得他煩人。 將禮物包好以後。 下屬就安排珠寶店的人將送給各自的禮物送了出去。 車上。 皇權帝剛跟公司的人談完話,就看到那個下屬也坐上了車。 “事情辦好了?” 他出聲問道。 “是。” 下屬應下,說:“已經全部交代好了,等首飾準備好以後,就會送出去。” “嗯。” 皇權帝淡淡應了聲,注意有轉向別的地方了。 車子很快開了出去。 皇權帝準備會酒店,有個視頻會議要開。 誰知。 車子剛開出去沒多久,手機就響了起來。 皇權帝拿出手機一看,眼神變了變,坐在側面的下屬發現皇權帝的表情有異,視線又小心翼翼地在手機屏幕上瞥了一眼,發現打電話過來的是厲封爵。 這位厲總,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現在打電話過來,恐怕是有什麼事吧。 大概隔了十來秒。 皇權帝才接通了電話。 “喂。” 他聲音冷沉,聽不出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皇權先生,你現在在酒店嗎?” 厲封爵開門見山的問。 “什麼意思?” 皇權帝斂眸。 厲封爵淡淡地說:“嵐歌過來找你了。” “嵐歌?” 皇權帝一眼,目光立即閃爍了下,隨後又出聲問道:“她找我有什麼事?怎麼不提前打電話?” “大概是不想給你反應機會吧。” 厲封爵涼涼地說。 “……” 皇權帝臉色微微下沉。 雖然他現在還不清楚厲封爵那邊出了什麼事,不過聽他的口吻就不是什麼好事,他臉色立馬陰了下去,冷冷道:“你別告訴我,嵐歌已經全部知道了。” 對陸家下手的事,不禁厲封爵不想告訴夏嵐歌,他也不希望她知道。 正因爲如此,皇權帝才暗中動手。 如果沒有夏嵐歌這層顧慮,他根本不需要多此一舉。 收購一個公司或者使其破產,對皇權家來說又不是什麼困難的事。 “很遺憾,我要說的就是這件事。” 厲封爵聲音硬邦邦的。 他話音剛落下。 皇權帝就斥責道:“厲封爵,你到底怎麼辦事的?我之前找你是什麼理由,你都忘了嗎?” 當時皇權帝直接向厲封爵坦白對陸家下手的事,其實就是不希望厲封爵繼續調查下去,然後將這件事告訴嵐歌,結果這人倒好,才過了幾天,就什麼都抖了出去。 從來沒見過辦事這麼不靠譜的人。 皇權帝心中憋着一口氣。 要是現在在厲封爵面前,非要再將那人痛罵一頓不可。 “……” 厲封爵聽到皇權帝的斥責聲,心中也是一陣窩火,他止不住地冷笑起來,說:“要是你不搞出這種破事,我至於對她遮遮掩掩?你知不知道,今天嵐歌差點出事?!” “咯噔!” 一聽厲封爵說嵐歌差點出事,皇權帝差點淡定不了。 他的臉色更黑,陰沉沉地問道:“這又是怎麼回事?她出什麼事了?” “現在知道着急了?” 厲封爵氣笑了,說:“皇權先生,你要真的關心嵐歌,以前幹什麼去了?” “說重點!” 皇權帝沉聲道:“嵐歌怎麼樣了?” 厲封爵按捺住脾氣,冷聲道:“拜你所賜,陸家被逼得狗急跳牆,他們查出我參與其中,以爲是我在背後做了推手害得陸家淪落到這個地步,所以就挾持了嵐歌想要同歸於盡。” “……” 此話一出。 皇權帝心猛地一墜。 緊接着。 整個車子裏都瀰漫着一股攝人的寒意,坐在旁邊的下屬直接被皇權帝凍得直哆嗦。 只見皇權帝表情瞬間變得陰鷙暴戾,眼底兇光畢露,陰沉道:“陸家的人還敢對嵐歌動手?他們是不想活了嗎?” 該死。 他果然就不該心慈手軟。 光是讓那羣人破產看來是遠遠不夠的。 他們得付出更大的代價纔行。 意識到皇權帝起了殺意,厲封爵愣了下,隨後又說:“你可別在對陸家動手了,現在嵐歌已經知道是你對陸家動手,正要找你討說辭來着。” “她找我討說辭?” 皇權帝像是聽到了什麼迷惑發言似的。 他好笑道:“是陸家差點要了她的命,她找我幹什麼?!” “因爲是你害了陸家,而嵐歌雖然差點喪命,但千鈞一髮之際,救了她的也是陸家人。” “……” “陸家曾今對她有恩,你不分青紅皁白就對陸家下手,你說她找誰?” “……” “再過一會兒,她估計就到你的酒店了。” “……” “有什麼話,你可以當面給她說說。” “……” 皇權帝聽得一陣沉默。 他的表情奇差無比,帶着一絲遷怒的味道,不滿道:“說到底這件事還是你捅出來的,陸家怎麼查到你身上的?你厲家辦事這麼不牢靠?什麼人都能查出來?” 剛纔厲封爵說了。 是陸家的人查到了他的身上,所以才認定是厲家對陸家動手。 說白了。 就是厲家露出了馬腳,要是他們做事隱蔽一些,能有什麼破事? 之前皇權帝還覺得厲封爵這青年辦事還不錯,算是年輕一輩裏面的楚翹,但現在看來,真是高看他了。 “呵……” 聽皇權帝還倒打一耙,厲封爵快氣笑了。 他的臉色也陰沉沉的,像是在努力剋制着什麼似的,壓低聲音咬牙道:“如果不是你非要對陸家動手,有這些破事嗎?皇權先生,你最好還是在自己身上找找理由。” “呵。” 皇權帝也是冷笑。 明明自己做錯了事,結果還讓他找理由。 哪來的道理? 果然越看這個厲封爵越不順眼。 兩人話不投機半句多,皇權帝也懶得跟他廢話,直接掛了電話。 掛斷後。 皇權帝就直接將手機給砸了出去。 一旁的下屬看的一愣一愣的,面對陰沉着臉,像個活閻王似的皇權帝,他小心翼翼地出聲道:“那個……家主,要不咱們先躲躲,不回酒店了?” “……” 此話一出。 皇權帝視線嗖地一下凝在那人身上,神情不悅說:“我爲什麼要躲?我皇權帝遇事什麼時候躲過?” 真是可笑的發言! “……” 下屬被皇權帝凶神惡煞的表情給嚇了一跳,之後又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小聲詢問道:“那,就這麼去找嵐歌小姐嗎?她現在估計還在氣頭上,不好哄。” “爲什麼要哄?” 皇權帝眼神陰森了幾分,沉沉說道:“我做什麼事,不需要給別人解釋,哪怕她是我的義女,也不能干涉我的決定。” “……” 下屬聽皇權帝現在說的大義凜然。 也不再吭聲了。 只希望待會兒見了嵐歌小姐,家主也能說出這番話來。 …… 酒店。 夏嵐歌坐在大廳的休息區。 剛纔她問過留守在酒店的皇權家的人,說皇權帝有事出去了,但很快會回來,讓她稍等片刻。 雖然他們招待她直接去皇權帝的套房。 但夏嵐歌還是決定在樓下大廳等人。 大概隔了十來分鐘。 皇權帝回來了。 看到一行人浩浩蕩蕩地走進來,非常引人注目。 夏嵐歌一眼就看到了走在其列的皇權帝。 她身子“嗖”地一下站了起來,視線直勾勾地盯着對方,出聲喊道:“乾爹!” “……” 這一聲。 直接讓皇權帝一個激靈。 他表情微微變化了下,隨後循着聲音,頭一寸一寸轉過去,就看到夏嵐歌疾步朝着自己走了過來,臉上一點笑容都沒有了,全然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 “……” 皇權帝看着夏嵐歌這個模樣,心情很是微妙。 放在過去。 從來沒人敢用這種態度來見他。 可偏偏夏嵐歌敢。 她不僅這麼做了,還一點懼意都沒有,而更讓人覺得玄幻的是,雖然皇權帝對夏嵐歌的態度有些心情微妙,但也沒有動怒的跡象。 若是換做其他人敢這麼做,皇權帝一定會讓他後悔從孃胎裏出來。 “嵐歌……” 皇權帝平息了自己的氣息,他保持着一副莊重威嚴的姿態,平靜地看着走到自己面前的夏嵐歌,不動聲色道:“怎麼想起到我這兒來了?都不提前給我打聲招呼。” “……” 夏嵐歌眸子斂了斂,低聲道:“就算我沒打招呼,阿爵估計也給你通風報信了吧?” “……” 想起剛纔跟厲封爵的那通電話,皇權帝面部又變了變。 接着。 他便站直了身體,還是維持着一貫的做派,平穩淡定道:“有什麼事,當我房間去談吧,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 “嗯……” 夏嵐歌悶悶地應了一聲。 幾人一起走進電梯。 電梯裏。 氣氛有些過於沉寂了,這跟之前相比,簡直截然不同。 之前嵐歌跟他在一起,總是有說不完的話題,她很會討人歡心,說話也很有一套,跟夏嵐歌在一起,皇權帝體驗到了什麼叫輕鬆自在。 他以爲,只要跟這個孩子待在一起,就不會有什麼煩惱的事。 可誰料。 這丫頭安靜下來,竟然還有些滲人。 望着不斷跳動的數字,皇權帝率先出聲,道:“我聽厲封爵說,你今天險些出意外了,是嗎?” “嗯……” 夏嵐歌悶悶應了一聲,說:“也是我大意,沒有對他們設防,所以才着了道。” “以後要注意些。” 皇權帝像個長輩似的,語重心長道:“你的身份今時不同往日,盯着你一舉一動的人多不勝數,今後不管去哪兒,都必須帶上保鏢,厲封爵不給你配的話,我給你支兩個人過去。” “謝謝,但不必了。” 夏嵐歌婉拒說:“阿爵給我配了保鏢的,只是今天見熟人,就沒帶。” “是嗎?” 皇權帝面部抽動了下,隨後淡聲道:“以後注意些,不要讓自己陷入危險中,不然會有人替你擔心。” “嗯。” 夏嵐歌應道。 隨後又陷入了沉默中。 皇權帝從未想過,夏嵐歌安靜後會讓他如此不適應。 他的視線不經意地又在她身上掃了一圈,表情甚是糾結。 而站在他們身後的下屬目睹了皇權帝的一舉一動,他嘴角不自禁地抽了一下,也不知道剛纔是誰說的他做什麼不需要別人來過問。 結果現在嵐歌小姐只是沉默寡言了下,家主竟然就坐立不安了。 真是稀奇。 活了大半輩子。 下屬在皇權帝身邊也帶了快20年,他可從來沒有見過皇權帝這麼束手束腳的模樣。 哪怕是面對夫人時,都沒這麼緊張過。 想到這兒。 那名下屬的視線不由得又在夏嵐歌身上掃了一圈,眼中帶着一抹打量的神色,心中捉摸着夏嵐歌到底有什麼魔力,竟然能讓家主退讓至此? 若不是DNA鑑定已經確定她不是皇權家的女兒,下屬都快以爲她就是皇權瑾在世。 畢竟。 聽當初的老人說,皇權瑾還活着的時候,皇權帝也是將那位寵上天了的,幾乎是百依百順的地步。 到了套房。 皇權帝回頭看了夏嵐歌一眼,又出聲問道:“你也餓了吧?要不要喫點點心?我讓人去準備。” “不必了,謝謝。” 夏嵐歌繼續拒絕。 言語間。 帶着一股說不出的客套跟疏離。 皇權帝何等敏銳的一個人,自然是一眼就看出了夏嵐歌的疏離態度。 他不禁皺了下眉。 隨後又開了開口,沉聲說道:“嵐歌,不管有什麼事,你都可以跟我商量,這種不交流就拒人千里之外的態度可不好。” “……” 夏嵐歌一聽,擡眼看向皇權帝,似乎對他的話感到一絲好笑。 她眨了眨眼,說:“乾爹也是贊同先商量再行事的咯?” “這是自然。” 皇權帝說。 “既然如此,你爲什麼暗地裏對陸家下手?” 夏嵐歌出聲質問。 “……” 此話一出。 皇權帝臉色頓時凝滯了幾秒。 夏嵐歌直勾勾地盯着他,再次出聲質問說:“你在對陸家動手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呢?” “……” “是你先將我們的關係丟掉的!” 夏嵐歌現在心中是不滿的。 甚至有些委屈。 感覺遭到了背叛似的。 “……” 看到夏嵐歌的情緒逐漸激動起來,皇權帝雙眸斂了斂,他出聲語重心長道:“嵐歌,既然你從厲封爵那兒什麼都知道了,那你就應該明白,我做這事的理由。” “我不知道啊!” 夏嵐歌斷聲道:“爲什麼要那麼做呢?明明還沒有查清楚真相,你也不能確定楊雪就是你的女兒,爲什麼就能對陸家下這樣的狠手?” 陸母說是她害了陸家。 還真是! 若不是陸辰瀾替她報復楊雪,也不會遭這個無妄之災了。 這加深了夏嵐歌內心的罪惡感。 尤其是看到陸母那樣一個內心強大,典雅理性的女人被逼得做出瘋狂的舉動,看到她內心的崩潰絕望時,夏嵐歌的自責感幾乎達到頂點。 對陸家她一直有很複雜的感情。 沒錯。 陸家的確在後面做了不少有違常理的事,甚至可以說是陸母親手將他們之間的關係斬斷,一點情面都不留。 但是這也是能理解的。 人性如此。 陸母能做到尊重她,關照她,愛護她,這都是出於愛屋及烏。 因爲她很愛陸辰瀾,所以也尊重他在意的人。 但一旦危及到陸辰瀾這個人時,她也能翻臉不認人。 這很正常。 因爲她是陸辰瀾的母親,跟一個外人相比,當然是家人更重要一些,爲了讓家人好好的,對外人使出雷霆手段那就更沒什麼異議了。 所以夏嵐歌雖然怨恨過陸母,但也理解她的行爲。 即便他們做了侵害她安全的事,她也不會忘記之前陸家對她的恩惠。 正是因爲這份複雜的感情,再讓她得知將陸家迫害到這種地步的就是皇權帝時,夏嵐歌纔會覺得如此憤怒。 連真相都沒查清楚。 他憑什麼破壞一個原本和睦的家庭? 就因爲他是世界第一的超級豪門,就可以這麼胡來了嗎? “嵐歌,有些事我沒辦法給你說清楚。” 皇權帝的表情嚴肅起來,他冷沉地看着夏嵐歌,說:“在你看來或許很難理解,但是請你體諒一下我作爲父親的心情,如果你的女兒被人虐殺至死,你能無動於衷嗎?” “我不能。” 夏嵐歌搖頭直言道。 正是因爲楊雪害死了她的孩子,所以她才默許了陸辰瀾的所作所爲,覺得楊雪是罪有應得。 “但現在關鍵是你根本無法查證楊雪的身份。” 夏嵐歌繼續說:“如果不是怎麼辦?陸家豈不是當冤大頭了?他們何其無辜?” “無辜?” 皇權帝笑了。 是那種很輕蔑的笑意。 他掃了夏嵐歌一眼,悠悠道:“嵐歌,你覺得這種財閥家族真有無辜的?真是無辜的,會祕密處決了楊雪?資本的積累永遠都是血腥的,每一次商界的鬥爭,都有無數家庭因爲他們家破人亡,那些人不無辜嗎?” “……” 夏嵐歌啞口無言。 這件事。 她無法反駁。 因爲這些財團家族,沒有人的手是乾淨的。 哪怕是阿爵,也是如此。 雖然皇權帝說得很有道理,可夏嵐歌還是覺得什麼地方不對。 如果按照皇權帝說的,誰都有罪,誰都應該受到制裁,那世上的財閥家族沒一個能夠倖免,如果大家都可以任意對其他人進行制裁,那世界就徹底亂套了。 雖然有錯。 但上流貴族間的潛規則就是不侵害自身利益的話,都是各掃門前雪。 不會有誰當正義使者,要把所有人一鍋端了。 夏嵐歌整個人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中。 她感覺這樣是不對的。 可是又覺得反駁了皇權帝的話,又是在打現在制度的臉。 皇權帝看出了夏嵐歌的鬆動。 他輕呼了口氣,隨後拍了拍她的肩膀,語重心長地教導道:“嵐歌,我知道你是個善良的孩子,自身又很有正義感,但你要明白,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弱肉強食,弱者就是要捱打。” 言下之意。 是讓陸家弱呢? 既然弱小,那就只能認命,任人魚肉。 “……” 夏嵐歌擡眼看向皇權帝,眸子劇烈閃動着,好像在內心受到了劇烈的衝擊似的。 接着。 她一下子拽住皇權帝的手臂,帶着一絲祈求,說:“乾爹,你真的不能放過陸家嗎?至少,在查清真相之前,不要動他們行嗎?” “……” 皇權帝見夏嵐歌央求自己,眼中一陣動容,甚至忍不住想要答應了她。 可是。 一看到夏嵐歌,他莫名地又想起了自己的小女兒。 皇權瑾。 那個孩子多無辜啊。 明明是含着金鑰匙出生,一輩子享受寵愛幸福的孩子,憑什麼就要遭那麼多磨難,爲什麼一定要讓她受那麼多苦? 沒錯。 他現在的確沒辦法確認楊雪是她的女兒。 因爲死無對證。 但只要有可能性,皇權帝就不可能坐視不管了。 他的行事準則是,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 倘若楊雪真是瑾兒,那陸家就一點都不無辜,他們必須要爲瑾兒償命。 “乾爹……?” 夏嵐歌又喊了皇權帝一聲。 “……” 皇權帝回過神來。 他視線重新落在夏嵐歌身上,輕輕揉了下她的發頂,語調甚至還有些溫柔,說:“嵐歌,如果是別的請求,我一定會答應你,但是這件事不行。” 跟瑾兒有關係的事,皇權帝不會有任何退讓。 這是原則問題。 哪怕他再怎麼寵愛夏嵐歌,也不能在瑾兒的事上開玩笑。 “……” 夏嵐歌看出了皇權帝眼中的認真,她的心也在一點點往下墜,果真跟阿爵說的一樣,想要讓皇權帝收回成命,僅僅靠三言兩語是行不通的。 她,果然太天真了。 看到夏嵐歌逐漸變得氣餒,皇權帝心中也有一絲不忍。 他輕嘆了口氣,說:“待會兒我要去見你乾媽,到時候你要不要一起去?聽說這些天她都是跟凜兒在一起,你應該也想念她了吧?” “……” 夏嵐歌聞言,擡眼看了皇權帝一眼。 這個男人對她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可親,看上去是個非常友善的人。 可她忘記了。 外界對皇權帝的風評可是以殺伐果斷,冷血無情著稱的。 她怎麼就覺得這人是善良的呢? 情緒被打擊到極低。 夏嵐歌雖然有幾天沒見到赫箏嬅了,說想念也的確想,但她不想用這麼糟糕的情緒去見對方,害怕赫箏嬅會發現,然後給她帶來不必要困擾。 所以面對皇權帝的邀請,夏嵐歌只是搖了搖頭,悶聲道:“謝謝你的邀請,不過今天是你跟乾媽的私會,我就不過去了。” “……” “沒別的事,我就先走了,乾爹再見。” 說完。 夏嵐歌也沒等皇權帝迴應什麼,自己便轉身朝外走去。 “……” 看着轉身離去的夏嵐歌,皇權帝也沒有阻攔。 他只是靜靜地看着對方的身影,鷹一般銳利的雙眼中閃過一抹斜長的深意,似乎在暗自盤算些什麼。 等夏嵐歌走得沒影后。 下屬走上來。 對皇權帝道:“家主,嵐歌小姐已經走了。” “……” 皇權帝聞聲,淡淡回過神來。 他身體沒動,視線朝那名下屬掃了一眼,聲音淡淡的道:“最近她身邊也不夠太平,厲家的警衛意識太差了,竟然隨便就讓她遭遇危險。” “那……” 那名下屬遲疑了片刻,隨後道:“需要咱們派人手去保護嵐歌小姐嗎?” “這件事交給你去辦。” 皇權帝道。 “是。” 下屬應下。 隨後。 皇權帝像是想起了什麼,又回頭朝那人問了一聲,道:“對了,珠寶店的東西都送出去了嗎?” “在我們走的時候,對方已經在打包了,現在大概送出去了吧。” 下屬說道:“如果着急的話,我讓人催催。” “不必。” 皇權帝擺手,聲音冷淡道:“送出去就好,今天能到就行。” 皇權帝也不是很懂如何討人歡心。 不過。 女性要是生氣了,給買點小禮物總是沒錯的。 他知道夏嵐歌因爲他針對陸家的事不高興,但他也不會更改主意,所以能做的,就是儘可能地補償她,讓她忘記陸家的事。 “家主,晚上的餐廳已經訂好了。” 下屬忽然又說道。 “嗯。” 皇權帝應了聲,說:“派人去接夫人吧。” “是。” …… 另一頭。 皇權凜已經漸漸接手了龍國這邊的業務。 從財報數據來看,經營的還算不錯,收益也比較客觀,但因爲龍國這邊是厲家的主場,所以業務的發展也很大程度上受到了厲家的壓制,想要再有什麼上升空間怕是不行了。 “厲家果然厲害呢。” 皇權凜從總部大樓出來,她身子靠在車子一旁,望着不斷後退的景色,淡聲道:“就算是皇權家,在厲家的地盤竟然也半點便宜都佔不到。” “有句話說得好,強龍不壓地頭蛇,到了厲家的地盤,確實會被壓制。” 老徐坐在一旁應和道。 “這話不對吧?” 皇權凜掃了老徐一眼,說:“皇權家的業務遍天下,在別的地方怎麼就蒸蒸日上,就在厲家這邊喫癟?可見,跟是不是地方上沒關係,還是個人能力有關係。” “……” 老徐一聽,愣了下,隨後又笑着說:“那是,畢竟厲家不是別的家族能比得了的,未來最有可能超越皇權家的,就是厲家。” “嗯。” 皇權凜越是接觸業務,感受最深的不是自家業績怎麼樣,而是深深感受到了厲家那座商業帝國的可怕。 根本是固若金湯。 不給人任何有機可乘。 這樣的男人,未來不超越皇權家都不可能。 越是這樣想,皇權凜的心情就越是振奮。 如果真的能成爲厲家的當家主母的話,皇權家那些直系又算什麼? 到時候一個個還不是要對她點頭哈腰。 老徐一眼就看穿了皇權凜心裏在想些什麼,他不禁笑了笑,說:“小姐,光是想是沒用的,如果想要拿下厲封爵,就必須有點實質性的舉動。” “……” 皇權凜掃了老徐一眼,撇嘴道:“這句話你已經說過無數次了,我會沒分寸嗎?後天公司不是跟厲家有生意要談嗎?到時候就能跟厲封爵見面了。” “光是見面可不行。” 老徐搖頭,說:“現在厲封爵跟夏嵐歌的關係還很好,你貿然接近,只會引起厲封爵的排斥。” “那你讓我怎麼辦?” 皇權凜不悅道。 讓她接近厲封爵的是他,說接近不行的也是他! 怎麼什麼話都被這人說了? 老徐眼底閃過一抹凌厲的光芒,就好像一直老謀深算的狐狸似的,說:“小姐,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想要拿下厲封爵,必須從夏嵐歌入手。” “夏嵐歌?” 皇權凜聽到夏嵐歌三個字就生理性的厭煩。 她託着腮,不悅道:“之前你不是說了,夏嵐歌不好對付嗎?而且她身邊還有個成精的小崽子,我每次跟她呆一塊兒,都感覺那個小混蛋要把我給看穿了似的。” “即便如此,也必須去接近。” 老徐說:“比起厲封爵,夏嵐歌的心要軟得多,心軟的人,就好下手。” “……” 皇權凜聽着老徐的話。 她眼底閃過一抹若有所思的神色。 如果真要接近夏嵐歌,也必須要找個理由吧? 不然貿然接近,只會讓對方心生懷疑。 “你讓我考慮考慮。” 皇權凜淡聲說。 老徐點頭,從旁提點道:“沒有機會,那就製造機會,不能總是等待機會自己送到手上。” “……” 皇權凜聽完後。 表情變得更加深沉了。 …… 很快。 皇權凜回到了在龍國買下的別墅。 剛到的時候,就聽別墅的傭人說皇權帝給她送了一份禮物。 “父親?” 皇權凜聽說皇權帝給自己送禮物還有些意外。 自從跟皇權帝鬧僵以後,他們的關係就一直比較生疏,皇權凜也不太敢去找皇權帝,沒想到對方竟然給她買禮物了。 真是稀奇。 難道父親是想要跟他和解? 這麼一想,皇權凜眼前亮了一下,她對傭人吩咐道:“禮物在哪兒?給我拿過來。” “是。” 傭人過去給皇權凜拿禮盒。 禮盒送過來後。 皇權凜看出是一件珠寶首飾的公司標誌,大概送的什麼首飾吧? 雖然皇權凜並不缺首飾。 但因爲是皇權帝送的,心中還是忍不住期待。 當皇權凜打開盒子後,看到在黑天鵝絨裏,一套鑽石的王冠正靜靜地躺在裏面,漂亮的切面讓鑽石折射出璀璨的光芒來,耀眼無比。 “真漂亮啊。” 傭人看到鑽石王冠時,忍不住驚歎出聲。 皇權凜在看到這個王冠時,也不由得怦然心動。 這個王冠,的確很好看。 不管是做工還是每一顆鑽石的鑲嵌,都看得出工匠們的用心與細緻。 同樣。 也看得出,挑選人的細心。 “凜小姐,家主果然還是在乎你的。” 傭人奉承道。 “呵呵……” 皇權凜法子真心地笑了笑,嘴角微勾,悠悠道:“那是……就算我犯了什麼錯,我對父親來說,也是養育了20年的女兒,他怎麼可能真不在乎我?” “說的是啊。” 傭人笑着道:“這個王冠得花不少錢吧。” “錢對皇權家來說算個事嗎?” 皇權凜不以爲然,說:“重要的是這份心意,說明父親在乎我。” 說着。 她又擡眼掃了老徐一眼,道:“你覺得呢?老徐。” “……” 老徐的嘴角一直微抿着,見皇權凜轉頭看向自己,他不禁扯動嘴角,露出一抹笑,應和道:“這是當然,恭喜小姐,重新獲得家主的重視。” “哼。” 皇權凜根本不在乎老徐的態度。 她輕哼一聲,又回頭看着自己的王冠輕笑,隨後站起來,說:“我去換件衣裳,戴着試試看。” 傭人退後一步,然後跟在皇權凜的身後,說:“凜小姐,昨下午剛送來一套禮服,跟這王冠很搭配,你可以試試看。” “拿到我的更衣室。” “是。” 兩人一邊走一邊上樓。 看着皇權凜輕快的步伐,老徐靜靜地站在樓下,漆黑的雙眼中帶着一抹不動聲色的冷然,臉上的笑容也隨着皇權凜的離開徹底消失。 給人一種很是森冷的感覺。 就在皇權凜上樓沒幾分鐘,一名部下走過來,朝大廳看了眼,似乎在尋找什麼。 “在找什麼?” 老徐冷聲問道。 “……” 對方看向老徐,說:“徐先生,剛纔送禮物的人又回來了。” “哦?” 老徐一聽,眼神閃了閃。 他對那人吩咐說:“讓人進來。” “是。” …… 皇權凜換上禮服,頭上帶着王冠,亞麻色的長髮披散下來,垂到腰後。 舉止端莊優雅,看起來還真有一國公主的風範。 傭人看着鏡中的皇權凜,在一旁吹捧道:“凜小姐,你穿着一身真適合,王冠跟你太相稱了。” “這是自然。” 皇權凜很滿意對方奉承,臉上始終帶着笑。 就在這時。 敲門聲響了起來。 只聽老徐的聲音從屋外響起,道:“小姐,我有事要稟報。” “什麼事?” 皇權凜的視線還停留在鏡中,欣賞着頭上的王冠,聲音帶着一絲漫不經心的散漫。 “是珠寶店的人來了,說是送錯禮物了。” “……” 此話一出。 屋內頓時陷入一片沉寂中。 半晌。 僵住的皇權凜才一寸一寸回頭,道:“送錯了?” …… 不一會兒。 皇權凜就換回了原先的衣裳。 客廳裏。 兩份禮物擺在她的面前,氣氛一度冷到冰點。 在茶几前。 擺放着兩個同樣的首飾禮盒,但是裏面的東西卻截然不同,一個是精緻的鑽石王冠,一個是紅寶石項鍊,雖然紅寶石項鍊也價值不菲,但是款式一眼就能看出是隨便都能遇到的大衆款。 其中花費的心思一目瞭然。 而更誅心的是。 這條紅寶石項鍊纔是給她的,而那個鑽石王冠是送給夏嵐歌的。 寂靜中。 老徐忽然輕笑出聲,用一種略帶調侃的語氣道:“對一個見面不到一個月的女人那麼重視,家主這心,真是偏得沒邊了啊。” !! 此話一出口。 皇權凜瞳孔瞬間緊縮,下一秒,她便抓起那條紅寶石項鍊用盡全身的力氣一般,狠狠砸在了地上。 “啪”地一聲。 四分五裂。 【作者題外話】:討論劇情的寶貝們可以加QQ羣號:100966146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