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6章 開解 作者:未知 司徒麟感覺到有人在盯着他們看,但是真的當他循着視線看過去時,卻又發現那個地方什麼都沒有。 錯覺嗎? 剛纔明明察覺到有人在看這個地方,爲什麼會沒有。 “你叫司徒麟,對吧?” 皇權玥這時又出聲說道。 “……” 司徒麟聞聲,回過神來。 他臉上帶上笑,看着皇權玥說:“你知道我的名字?” “是呀!” 皇權玥眼睛亮亮地看着司徒麟,微揚着下巴,帶着自傲的神色,說:“剛纔你不是也自我介紹了嗎?我當然記得住!” “呵呵……” 司徒麟不禁笑出聲來,偏頭說道:“在這兒的大部分人注意力都集中在我姐還有姐夫身上,我還以爲沒人注意到我的存在呢。” “誰說的?我不就記住了?” 皇權玥反駁。 然後視線往屋內的一羣人看去,撇嘴道:“他們一個個哪裏是關注那個女人啊,只是因爲她身上盯着大伯女兒這個身份而已!沒這個身份,你看他們會不會關注?” 說完。 皇權玥似乎意識到自己的語氣有點衝。 她眨眨眼,有些小心地看向司徒麟,道:“我也不是說你姐壞話啊,只是說了下事實而已。” “沒關係。” 司徒麟笑,看起來溫溫柔柔,說:“這本來也是事實。” “……” 聽司徒麟竟然認同了自己的觀點,皇權玥雙眼都快要冒光了。 還以爲這個人會跟厲封爵那個沒風度的男人一樣,一聽到他們對夏嵐歌說點不好的就對他們冷臉相向,結果司徒麟比厲封爵好多了,還分得清是非曲直。 這麼一想。 皇權玥對司徒麟的好感就更深了。 她笑着對司徒麟說:“你這人還蠻不錯的。” “是嗎?” 司徒麟微笑說:“能得到玥小姐的賞識,是我的榮幸。” “那是。” 皇權玥得意揚起下巴,說:“你要知道,不是人人都能被我看得起的,一般人跟我打招呼,我都得看看那人有沒有這個分量。” 言下之意。 這次她能主動找過來跟司徒麟打招呼,是給了他天大的面子。 “呵呵,這麼一聽,我感覺更榮幸了呢。” “你這麼想是應該的。” 皇權玥臉上得意的笑容都快要溢出來。 司徒麟也不禁笑得更燦爛了。 他的確有些開心。 不過。 並不是跟皇權玥聊天很開心,只是覺得很意外,在這個充斥着笑面虎的僞善家族中,竟然生出了皇權玥這樣的直腸子,喜好表現得如此明顯,一眼就能看穿的人。 但想一想,也覺得沒什麼好喫驚的。 畢竟。 再優秀的家族當中,也免不了有幾個殘次品混在其中。 皇權玥的出現對司徒麟來說是個意外之喜。 想要了解皇權家,或許能夠從這個女人入手。 兩人臉上都帶着笑。 卻都是各懷鬼胎。 皇權玥覺得自己魅力無限,三兩句話就讓一個男人被自己迷得團團轉。 司徒麟覺得皇權玥蠢得可笑,即將被利用了還好不自知。 而與此同時。 屋內。 皇權凜待在赫箏嬅身邊,陪着一羣人在那兒聊天,臉上始終保持着優雅端莊的微笑,而從她這個視角,不偏不倚,正好能夠看到陽臺處的景象。 所以。 皇權玥找司徒麟搭訕,兩人有說有笑的場面也全部收入了皇權凜眼底。 手,一點點地捏緊握成拳頭。 心更像是被一刀刀的凌遲。 開什麼玩笑? 她可是因爲司徒麟,甚至跟自己的心腹老徐都鬧翻了,結果她做了這麼多,這個男人卻在旁邊跟別的女人笑的那麼開心? 莫名的。 皇權凜想起了老徐走之前的忠告。 司徒麟不是好人。 他接近她都是別有用心,一定要加倍小心纔行。 難道。 老徐說的纔是對的? 她真的所託非人嗎? 好恨。 皇權凜活了20幾年,從未像現在這般,又憎恨又痛苦,感覺心臟被人割開了一道口子,還在傷口上重重地撒了一把鹽。 如果司徒麟真的是別有用心地接近她,那麼她就算是死,也要拉着這個男人下地獄! 赫箏嬅坐在皇權凜身邊,就感覺皇權凜身子都僵住了,並且手指還冰涼得跟冰塊一樣。 再看皇權凜的臉。 發現她的臉色也有些發白。 赫箏嬅有點驚住了。 她趕緊握住皇權凜的手,不動聲色地問道:“凜兒,你怎麼了?” “!!” 聽到赫箏嬅的聲音,皇權凜猛地回神。 她回頭朝赫箏嬅看過去,從對方的雙眼中,看到了慢慢的擔憂神色以及自己蒼白的臉頰。 這時。 皇權凜才意識到自己是什麼狀態。 她快速收斂心神,對赫箏嬅笑了笑,說:“母親,我沒事。” “真的嗎?” 赫箏嬅依然不放心。 因爲皇權凜剛纔的臉色實在太難看了點。 再看此刻的形勢。 大家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瑾兒身上,各種奉承甜言蜜語都往她身上招呼,而這些曾經都是屬於皇權凜的,她有點擔心,皇權凜會因爲這些落差而難過,甚至朝不好的方向發展。 夏嵐歌也注意到皇權凜這邊的動靜。 她見皇權凜臉色微微發白,嘴脣似乎都快要咬破了,意識到這個的場合對她來說肯定很煎熬。 光顧着應付皇權家的嫡親們了。 夏嵐歌都沒意識到,皇權凜待在這種場合多難受。 既然決定好好相處。 那肯定不能再讓人感到難堪了。 這個局面得儘快打破纔行。 夏嵐歌眸子一閃,隨後回頭朝皇權帝看去,道:“父親,這屋子裏有些悶,我想看看皇權家的宅子,可以嗎?” “……” 皇權帝聞聲,朝夏嵐歌看了眼。 他其實也留意到皇權凜那邊的動靜,又結合現在夏嵐歌的舉動,知道她是想要維護皇權凜了。 這孩子。 實在有點善良過頭了。 不過。 皇權帝不會拒絕夏嵐歌的請求,於是點頭道:“好吧,我帶你去着附近走走。” “嗯。” 夏嵐歌點頭,對皇權帝笑道:“剛纔車子進來的時候,我們看到宅子裏有個人工湖泊,裏面還有白天鵝,小貝見了還嚷嚷一定要去看呢。” “是嗎?” “要去看白天鵝嗎?” 阮小貝聽完,眼睛發亮地看向皇權帝,道:“爺爺,我想看白天鵝。” 皇權帝看着圓圓的臉蛋,一臉期待看着自己的阮小貝,從這個孩子身上,能夠看到瑾兒小時候的影子,所以皇權帝的眼神變得更加溫柔,他直接將孩子抱了起來,道:“好,爺爺陪你去。” “好耶!” 於是一行人又浩浩蕩蕩地朝着人工湖泊出發。 在走的時候。 夏嵐歌側面對赫箏嬅說道:“母親,小凜看起來不太舒服,要不你陪她先歇會兒,再過來吧?” “好……” 赫箏嬅正有此意。 但是皇權凜卻立馬回絕了,“不必了!” “欸?” 夏嵐歌聞言,不解地看向皇權凜,見她臉色還是蒼白沒有血色,皺眉道:“你現在臉色太難看了,要是難受的話不要撐着。” 皇權凜擡頭對夏嵐歌笑了笑,說:“謝謝瑾姐姐關心,我自己歇會兒就好,你跟母親去人工湖吧,等歇會兒我再過來就是,不用特地留下照顧我。” “可是……” 夏嵐歌朝赫箏嬅看了眼。 赫箏嬅眼睛一直停留在皇權凜身上,不贊同說:“留你一個人怎麼行?” “母親真是說笑了。” 皇權凜微笑着說:“皇權家養那麼多下人是幹什麼的?我讓他們過來就行了,你們不用管我了,去跟父親匯合吧,不然他又要催了。” 因爲皇權凜的態度很強硬,赫箏嬅也是沒轍。 她輕嘆了一聲,妥協道:“也罷,那你就先在屋子裏休息會兒,實在不行,就別去人工湖了。” “好。” 皇權凜臉上露出甜美的笑容,道:“謝謝母親,還有瑾姐姐的關心,我有分寸的。” 這時。 一個傭人快速走上前,低聲道:“夫人,老爺問你們怎麼還沒跟上。” “……” 赫箏嬅一時無言。 那個人到底怎麼回事? 凜兒看起來情況怎麼不對勁兒,也不聞不問的,全然跟沒看見似的,現在還派人上來催促。 赫箏嬅心中有些不爽跟惱意。 見赫箏嬅臉上出現了不耐煩的表情,夏嵐歌趕緊對傭人說:“我們馬上就趕過去,你讓我父親先過去吧,不必等着我們。” “是,大小姐。” 傭人畢恭畢敬地應道。 隨後便退了下去。 然後夏嵐歌又對赫箏嬅笑着說:“估計是看着我這個主角兒不在場,所以就過來問一聲,本來也是我提議要出去走走,結果沒影了,父親大概也很無奈。” “……” 赫箏嬅知道夏嵐歌是在替皇權帝說話。 可是面對她那張笑臉,她又實在發不出什麼脾氣來,於是只能點頭,說:“行吧,我們過去就是了。” “嗯嗯。” 夏嵐歌點頭。 然後她又對皇權凜說:“小凜,那你就先歇會兒吧,父親那邊我會跟他說的,你不用擔心。” “謝謝瑾姐姐。” 皇權凜微笑。 “那我們就先走了。” “慢走。” 皇權凜笑臉揮別兩人,看着赫箏嬅跟夏嵐歌的身影消失在大門口,她臉上的笑容便一點點地隱了下去。 另一頭。 夏嵐歌跟赫箏嬅朝着人工湖的方向走去。 赫箏嬅忍不住又輕嘆了一聲。 夏嵐歌挽着赫箏嬅的手臂,道:“媽,你怎麼又嘆氣了?” 自從說要回皇權家後,赫箏嬅嘆氣的次數越來越頻繁,臉上總是會帶着一抹愁雲,彷彿被什麼牽絆着似的。 其實。 夏嵐歌也不是不明白赫箏嬅爲什麼會這樣。 理由有兩個。 一個是出在她身上。 一個是出在皇權凜身上。 因爲內鬼的事,赫箏嬅總是擔心這次回皇權家會對她有什麼不利的影響,怕那個隱藏在暗處的內鬼會對她暗中下手。 另一個原因。 就是回到皇權家以後,整個家族的氣氛就改變了。 曾經圍繞着皇權凜的那些人現在全部圍繞着她打轉,這對皇權凜來說毫無疑問是有落差的。 畢竟在赫箏嬅眼裏,不管是她還是皇權凜都是自己的孩子。 她肯定不希望厚此薄彼。 希望所有人都能跟她一樣一視同仁。 可赫箏嬅又很明白,這是不可能的事。 人都是趨利避害的生物,誰對自己更有利,那態度跟行爲上勢必會存在一些偏頗。 今天回來時。 皇權爍就對皇權凜發起進攻了。 當着那麼多長輩的面說皇權凜的是非,如果不是皇權凜及時趕回來,指不定皇權爍還會說些什麼話來,哪怕夏嵐歌剛到皇權家,也能體會道皇權凜在皇權家的處境正在逐漸變惡劣。 那麼赫箏嬅肯定更是深有體會。 剛纔皇權凜臉色那麼難看,赫箏嬅看了心裏自然不好受。 “瑾兒,你今天回到皇權家,覺得這兒怎麼樣?” 赫箏嬅忽然問道。 “嗯?” 夏嵐歌聞言一愣,隨後想了想,回答道:“皇權家的大宅很氣派……然後……家裏的親戚也很是熱情……” 雖然這都是表面功夫,但他們的確做得很好。 “呵呵……” 赫箏嬅笑了一聲。 只是她的笑容中帶着一抹嘲諷的意味,淡聲道:“是啊,皇權家很氣派,他是屹立於世界的頂流世家,手裏把持着全世界的財富,怎麼會不氣派?在這樣的環境中生活的人,表面更是光鮮亮麗,一個個將自己包裝成名流貴族,全部都是需要被人仰望的存在,可他們心裏到底有多骯髒,只有他們自己才知道。” 皇權家富麗堂皇不佳,但是在這繁榮的背後,卻是各種利慾薰心爾虞我詐。 皇權凜在這樣的環境中耳濡目染,赫箏嬅自然也不會認爲那孩子是善類,只是她想着,如果不是因爲他們將皇權凜帶回皇權家,說不定那個孩子會很幸福。 她不需要看人臉色過活,更不需要被人暗中針對。 就算皇權凜真的長歪了,赫箏嬅覺得,她的責任是最大的。 因爲這個孩子,正是因爲自己才存在的。 “媽……” 夏嵐歌看到赫箏嬅臉上悲涼的神色,心中有些不忍。 她有些明白爲什麼赫箏嬅之前跟皇權帝離婚會那麼幹脆,甚至一點留戀都沒有。 這不僅僅是因爲皇權帝。 還是因爲這個家族的環境氛圍。 赫箏嬅是打心底地不喜歡這個家。 但人活在世上,又有幾個人能真的活得隨心所欲。 就算沒有了這樣的煩惱,也肯定會因爲別的事煩惱。 真正能活得無憂無慮隨心所欲的,那是神仙。 人本來就是被七情六慾困擾的生物。 夏嵐歌抿了抿嘴脣,組織了一下語言,隨後對赫箏嬅笑着說:“其實別人怎麼活跟我們有什麼關係呢?他們內心即便骯髒,那也是他們的事,你不需要爲了那些人煩惱。” “可他們實實在在地影響了他人,傷害了他人。” 赫箏嬅蹙眉。 如果跟自己無關,赫箏嬅當然可以不管對方是不是心思邪惡骯髒。 但那些人當中,隱藏着謀害她女兒性命的人。 還實實在在地影響了皇權凜。 她還能無動於衷嗎? 不。 她越來越憎惡這個家,憎惡這些人。 “……” 夏嵐歌聽赫箏嬅這麼說,眼神暗了暗,她漆黑明亮的眸子中閃過一抹冷色,說:“那……這些人也勢必會爲此付出代價,受到制裁。” “嵐歌?” 感覺到夏嵐歌周身的氣場發生改變,赫箏嬅有些詫異地看向她。 而下一秒。 夏嵐歌便收回了身上的戾氣。 她臉上重新帶上笑,對赫箏嬅說:“媽,其實我一向奉行一句話,人不犯人我不犯人,我不做傷害別人的事,但也絕對不會讓人傷害到我,他們如果敢越過我的底線,不管是不是親戚,我都不會姑息。” “……” “當年製造車禍的兇手,現在父親跟阿爵他們不是正在尋找嗎?” “……” “等水落石出那一天,那個人必然會接受法律的制裁。” “……” “而有了這個例子,自然也可以殺雞儆猴,起到威懾作用,想來其他人看了那個人的下場,也會收斂自己的言行。” 說着。 夏嵐歌又開始教訓起赫箏嬅來,道:“不過,真要說起來,媽,你真的太被動了,如果有人逼你,你想到的不是還擊,而是迴避。” “……” “雖然可以說是不跟那些人計較,但是這也會讓那些人覺得你好欺負,下次還會繼續。” “……” “小凜從小到大如何在皇權家生活下來,你真的有了解過,然後爲此改變嗎?” “……” 夏嵐歌的話讓赫箏嬅無言以對。 每一句,每一個字,都狠狠地敲打在她的心臟上,彷彿連靈魂都被深深撼動了一般,隨後開始自我審判起來。 這些年來。 她都活在壓抑跟痛苦中。 瑾兒的丟失是她這輩子永遠無法磨滅的痛苦,雖然在那兒之後皇權帝將凜兒送到了她身邊,甚至對她關懷備至,可赫箏嬅始終沒辦法打開自己的心扉。 她怨恨着將自己嫁給皇權家的赫家,也怨恨愛上了皇權帝的自己,同時對皇權帝也充滿了憎恨。 如果不是他。 如果不是他跟沐婉晴的私怨,她也不會失去瑾兒。 這些念頭一直都壓在她的心中,雖然理智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有理由的,她不該怪誰,可是已經發生的悲劇卻又時時刻刻提醒着她。 所以赫箏嬅這些年越來越厭棄皇權家,也越來越自閉。 她不是不知道皇權凜身上發生過什麼,但是她覺得無力改變,這麼龐大的一個機器,豈是她說變就能變得了的? 又因爲赫家二叔那羣人,以及曾經交好卻又背叛過她的沐婉晴等等,讓她徹底看不透人心。 既然看不透。 那就不看了吧。 所以每次遇到問題,赫箏嬅都是迴避,將自己關起來。 只要避開了,這些問題自然會離開。 可在無形當中,因爲她的迴避,又給皇權凜帶來了很多傷害,就因爲她的毫無作爲,所以她在皇權家只能靠自己,所以纔會養成現在這樣高傲又自卑的性子。 都是她的錯。 赫箏嬅的眼中染上一抹灰濛濛的顏色,她自責又痛苦道:“是我的錯,都是因爲我,凜兒才……” “媽,你覺得我爲什麼跟你說這些呢?” 不等赫箏嬅把話說完,夏嵐歌突然將她打斷。 “……” 赫箏嬅一愣。 她擡眼看向夏嵐歌,直接夏嵐歌眼中帶着一抹耀眼的光亮,她笑着說:“雖然你之前做的不夠好,讓小凜處於了艱難的環境,但一切還來得及啊!” “什麼?” 赫箏嬅聞言不解。 夏嵐歌笑說道:“現在不就是機會嗎?因爲我回到皇權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我的身上,甚至不少曾經看小凜不順眼的人還落井下石,之前你迴避了,但現在你可不能迴避了。” “……” “你應該站出來,維護她纔對。” “……” “只有讓所有人看清楚了你的態度,他們纔會對小凜改觀。” “……” “如果讓小凜體會到你真的是一視同仁,我想她的心境應該也會發生改變。” “……” “人只要想改變,什麼時候都不算晚,關鍵在於你有沒有想要改變的決心。” 說着。 夏嵐歌僅僅地握住赫箏嬅的手,眼神堅定又明亮,道:“這個過程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需要長期去維護,對於有點社交恐懼症的母親來說可能還困難了點,但是沒關係,我現在回來了,我會陪着你,一起將這件事做下去。” “……” 咚咚。 咚咚咚。 赫箏嬅雙眸顫動地看着夏嵐歌,內心有種說不出的澎湃跟感動。 夏嵐歌的話很能調動人的積極性。 光是聽着她說,全身的血液就要沸騰了似的,就連赫箏嬅這樣的人,都忍不住想要躍躍欲試。 她就這麼看着她。 一言不發。 眼中卻漸漸涌上了一抹淚光。 夏嵐歌見赫箏嬅眼淚掉了下來,還嚇了一跳,她趕緊給赫箏嬅擦眼淚,一邊說道:“媽,我剛纔語氣是不是太重了?你別哭啊,你一哭我心慌……” 話音還未落下。 赫箏嬅忽然上前,將夏嵐歌緊緊抱住。 “……” 夏嵐歌頓時愣住。 她手懸在半空中一秒後,才輕輕地搭在赫箏嬅的背上,說:“媽,怎麼了?” “瑾兒,謝謝你……” 赫箏嬅的聲音中帶着一絲哽咽。 她緊緊地抱着夏嵐歌,說道:“謝謝你重新回到我身邊。” 在遇到這孩子之前,赫箏嬅一直活得自閉又厭棄,她每天過得渾渾噩噩,遇到不順的地方就將自己封閉起來,是這個孩子一點一點地打開她的心扉。 讓她能夠重新面對這個時候,面對自己現在的生活。 如果沒有這孩子。 她不知道自己還要渾渾噩噩多久。 所以現在赫箏嬅無比慶幸,她真的虔誠的感謝上天,讓她的女兒回到了自己身邊。 “媽,這話你已經說過好多遍了。” 夏嵐歌失笑道:“我回到你身邊是命中註定的,就跟我當初失憶被整容,結果五年後還能再次回到阿爵身邊一樣,因爲我們的緣分還沒斷,所以總能相遇的。” “嗯……” 赫箏嬅也知道自己太過感性了。 但她就是無法剋制。 當初將自己的感情壓抑了20幾年,如今見到了自己的孩子,便徹底發泄了出來。 “好了,別哭了,不然待會兒父親問起來,我可就遭殃了。” 夏嵐歌將赫箏嬅扶住,又給人擦了擦眼淚。 赫箏嬅努力收斂住外泄的情緒,對夏嵐歌笑了笑,道:“你父親很寵你,纔不會對你怎麼樣。” “嘿嘿,我可真幸福,有這麼好的爸媽。” 夏嵐歌笑嘻嘻道。 她重新挽住赫箏嬅的說,語調親暱又認真,說:“媽,現在咱們遇到的困局的確很多,但是辦法總比問題多嘛,你想想,我都回到你跟爸身邊了,今後肯定是越來越好的,所以你真的不必焦慮什麼。” “……” “不管是我的事,還是小凜的事,咱們一步一個腳印,慢慢來,將這些問題依次解決了,這不就行了嗎?” “……” “所以,你只需要每天開開心心就夠了。” “……” 赫箏嬅聽了夏嵐歌的話,感覺心中的煩悶跟焦躁似乎真的被紓解了。 這個孩子總是有種說不出的魔力。 能讓待在她身邊的人變得輕鬆自然起來。 赫箏嬅不禁笑了聲,像是看開了似的,說:“你說得對,我的確有些庸人自擾。” “那你要學會改變呀。” “我會的。” 赫箏嬅溫柔地看着夏嵐歌,認真說道:“有你在,我一定能改變的。” “……” 夏嵐歌看着赫箏嬅眼中釋然又溫柔的神色,眨眨眼,然後也衝赫箏嬅露出一抹燦爛明媚的笑。 “咱們快去人工湖吧,不然爸又要催了。” “嗯。” …… 皇權凜等赫箏嬅走後,平復了好一會兒,纔將視線又重新落在陽臺上的兩人身上。 屋子裏人都走完了。 這兩人還在外面有說有笑的,實在夠離譜。 司徒麟的心裏果然是沒有她的吧? 只要是皇權家的人,不管對誰他都是那麼一副溫柔的樣子。 皇權凜無法剋制自己起伏不定的情緒,現在沒人注意這邊了,她也總算能夠去找司徒麟問個清楚。 她起身一步一步朝着陽臺走去。 眼神陰狠地彷彿要將兩個人生吞活剝了似的。 皇權玥還在跟司徒麟有說有笑,根本沒有注意到屋子裏面是個什麼情況。 司徒麟說話很風趣。 不過是什麼話題都能聊得開,不管是談吐還是學識,在皇權玥認識的人當中都算得上一流,甚至比她那幾個哥哥都要強。 皇權玥有時候都覺得,皇權家那幾個直系子弟要不是因爲投胎生的好,連一般的世家公子都比不上。 全部都是渣渣! 所以。 在看司徒麟的眼神中,皇權玥的眼神也變得更加炙熱了。 “你……” 她開口,剛要繼續說點什麼時。 忽然。 皇權凜的聲音冷不丁響了起來,“阿玥。” “……” 皇權玥聽到聲音,回頭朝皇權凜的方向看去,看到皇權凜一步一步朝着自己走來,她也沒有想那麼多,出聲問道:“堂姐,你怎麼出來了?” “你還說呢,大家都去人工湖了,你怎麼還在這兒待着?” 皇權凜朝着皇權玥走來。 她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留給司徒麟,像是從來不認識這個人一樣。 “什麼?” 皇權玥一聽,趕緊朝着屋子內看去。 結果發現人竟然都走光了。 “怎麼都走了啊?” 皇權玥喫驚道,“不是聊天聊得好好的嗎?他們去人工湖看什麼?” “因爲瑾姐姐說屋子裏悶得慌,想要去外面走走,所以大家就都陪着她過去了。” 皇權凜走到皇權玥面前,隨後像是才注意到司徒麟似的,面帶微笑,客客氣氣地說道:“司徒先生,瑾姐姐已經去人工湖了,你不跟過去嗎?” “……” 司徒麟挑眉看了皇權凜一眼,看到她眼底泛起的冷意,嘴角不動聲色地往上揚起,隨後視線在屋內掃了一圈,笑着道:“還真走了,我都沒發覺。” “呵呵,看來是司徒先生跟阿玥聊得太投入了吧?” 皇權凜失笑。 她看着司徒麟,說:“你剛來皇權家,對這兒也不熟悉,我帶你過去吧。” “那有勞了。” 司徒麟微笑。 皇權玥的視線在皇權凜跟司徒麟身上來回轉悠兩圈,感覺這兩人像是認識似的,心裏莫名有點堵,像是自己喜歡的玩具被別人盯上了似的,她忍不住問道:“堂姐,你跟司徒先生認識嗎?” “……” 皇權凜回頭朝皇權玥看了眼。 接着。 視線又不動聲色在司徒麟身上瞥了眼,又重新回到皇權玥身上,笑着說:“之前在龍國見過幾面,逼近司徒先生是瑾姐姐的弟弟,見過面也正常吧?” “也是……” 皇權玥說話酸溜溜的。 視線又在司徒麟跟皇權凜身上轉悠起來。 她腦子一轉,然後擠在司徒麟跟皇權凜之間,說:“既然大家去人工湖了,那我們也過去吧。” 說着。 她又看向司徒麟,說:“司徒先生,我知道人工湖在哪兒,我帶你去。” “好。” 司徒麟對皇權玥笑了笑。 在餘暉下,他的笑容被染上了一抹柔和之色,看起來朦朧又虛幻,讓人抓不住實感,卻又增添了幾分神祕的美感。 皇權玥眼睛亮閃閃的,她笑着對司徒麟道:“我們走吧。” “嗯。” 司徒麟應下。 兩人往前走去,皇權凜也跟在身後。 她的心情又糟糕了幾分,本來她過來是打算“提醒”司徒麟一下,希望讓這個人清楚自己的立場,以及讓他明白,她是將他的一舉一動看在眼裏的。 誰料。 司徒麟就像是完全沒察覺到自己做的有什麼不妥,竟然還跟皇權玥有說有笑,一點都不懂得避嫌。 皇權凜越想越不甘心,越想越覺得自己剛纔逼走老徐是多麼愚蠢的決定。 哪知。 就在司徒麟跟皇權玥往前走的時候,男人卻又突然停頓了下,跟皇權玥錯開一步。 只見他忽然回過頭,朝皇權凜看過來。 “?” 見司徒麟盯着自己,皇權凜愣了下,不知道這人接下來有什麼行動。 然後下一秒。 司徒麟就衝着她丟了個什麼東西過來。 !! 皇權凜下意識地將那個東西接住,發現是一顆薄荷糖。 薄荷糖? 皇權凜盯着手裏的糖有些發呆。 這人爲什麼要給她薄荷糖? 該不會是以爲,這樣做就能將她輕易打發了吧? 簡直可笑! 他在陽臺跟皇權玥有說有笑那麼長時間,真以爲她能輕易消氣不成? 雖然皇權凜心裏這麼想,可是嘴角卻不自覺地往上揚起一抹弧度,也不知道她到底是生氣還是不生氣。 因爲看到司徒麟跟皇權玥在一起,皇權凜心情一直不太好,但吃了司徒麟的薄荷糖以後,卻感覺心情好像順暢了一些,薄荷的獨有的味道還有刺激性讓皇權凜心中的怨氣一掃而空。 連看司徒麟都覺得順眼多了。 在去人工湖的路上,皇權玥一直不停地找司徒麟聊天,根本不給皇權凜插話的機會。 皇權凜也不跟皇權玥暗中計較,走在皇權玥的另一側,跟司徒麟相隔。 幾人到了人工湖。 卻被傭人告知夏嵐歌一行人又去了皇權家的花園。 “不是吧?都這麼晚了還到處亂逛?” 皇權玥扁嘴。 皇權凜看了下天色,淡聲說道:“時間的確不早了,晚上還有接風的晚宴,咱們就別去花園了。” 說着。 她對傭人吩咐道:“去跟老爺說一聲,就說快要開席了。” “是。” 傭人應下。 皇權玥卻有點不高興,說:“真是白走一趟了。” 皇權凜聞言,輕笑一聲,對皇權玥說:“哪裏白走一趟了?司徒先生不是客人嗎?陪客人在家裏走走怎麼了?” 經皇權凜這麼一提醒,皇權玥才意識到司徒麟也是客人。 她回頭對司徒麟眨眨眼,說:“那個……我剛纔的話沒別的意思,你可別多想啊。” “不會。” 司徒麟笑道:“玥小姐跟凜小姐能賞光陪我走走,我感到很榮幸。” “那是。” 皇權玥一聽,又忍不住開始嘚瑟起來,說:“一般人想讓我陪我還不樂意呢,因爲是你,我才走這麼一趟的。” 司徒麟聽完也是笑笑不說話。 皇權凜卻想要對皇權玥翻個白眼,這女人真是在皇權家被嬌寵慣了,真以爲這個世界都是圍繞着她轉的,所有人都應該對她感恩戴德才對。 司徒麟好歹也算是皇權瑾半個弟弟,又是年少有爲的少年家主,司徒麟在國際上也是排的上號的存在,哪裏需要上趕着捧着她? 她還真是把自己當回事。 再看司徒麟,明明聽了這些話,竟然還跟皇權玥有說有笑。 他到底是神經粗還是心大呢? 皇權凜對司徒麟是恨鐵不成鋼,對皇權玥又是氣不打一處來。 七點整。 皇權家準時開席。 皇權帝一家子是坐一桌,皇權凜坐在赫箏嬅的旁邊。 赫箏嬅視線在皇權凜身上轉悠一圈,出聲關切地問道:“凜兒,你現在好點了嗎?” 皇權凜對赫箏嬅微微一笑,說:“謝謝母親關心,我歇了會兒,感覺好多了。” “那就好。” 赫箏嬅放心道。 看皇權凜的臉色,果然也比之前好了不少。 司徒麟也坐在這一桌,不過他是坐在夏嵐歌旁邊。 夏嵐歌歪頭看了司徒麟一眼,湊在他耳邊小聲問道:“你剛纔跑哪兒去了?找了半天都沒找到你,這裏是皇權家,你可不要亂來啊。” 她知道司徒麟跟來的目的就是想要查一查皇權家內鬼的虛實。 但是那個內鬼當初能費盡心思支開皇權帝安排在她身邊的保鏢,製造車禍,那麼現在說不定也能給司徒麟來一個“意外”。 她不想看到司徒麟陷入危險。 司徒麟含笑道:“我是那麼傻的人嗎?姐,你對我放心點行不行?” “我還不是怕你出事啊?” “你把心放好吧。” 夏嵐歌見司徒麟一副遊刃有餘的樣子,心中也是沒轍。 她知道這小子一直鬼點子很多,而且在坑人這件事上,好像就沒見司徒麟輸過。 過度關心也不好。 她呼了口氣,道:“總之,你萬事小心些。” “知道了。” 兩人說完,便又坐直了身體。 因爲屋內嘈雜,坐在對面的皇權凜也沒聽清兩人在說些什麼,只是見夏嵐歌湊過去,司徒麟很是自然地將耳朵附過去,心裏有點添堵。 不是說跟夏嵐歌關係好只是裝出來的嗎? 那幹嘛貼的那麼近? 在這種場合有必要裝姐弟情深嗎? 皇權凜從未想過,自己竟然會因爲一個男人這般心緒不寧,就好像有什麼東西一直堵在胸口似的。 她時不時地將視線投到司徒麟身上,那眼神,好像恨不得將他盯出一個洞來。 赫箏嬅就坐在皇權凜旁邊,所以對她的情緒感知很敏銳。 她先是覺得皇權凜整個人心情又低落下去了,還以爲她又因爲瑾兒回來難過了,可是再當天認真觀察她的時候,卻留意到皇權凜的視線時不時地會在司徒麟身上轉悠。 這兩人有什麼關係嗎? 赫箏嬅心中不解。 她並不知道那日從醫院出來,司徒麟還特地找過皇權凜。 也不知道這兩人私下裏還有過聯繫。 只是覺得皇權凜在司徒麟身上停留的視線似乎有點長了,這個孩子,到底在想些什麼? 【作者題外話】:討論劇情的寶貝們可以加QQ羣號:100966146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