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火起
直到下一刻,洛水最初安排之人出現,喊殺聲震撼人心。
“殺!”
“入柳家,奪奴契,柳氏當誅!”
柳家昔日金碧輝煌朱漆大門被破開,越來越多持械身影衝入其中。
甚至其中還有長槍之流刺殺所用兵刃。
祈福會上,見此震撼一幕,老佃戶劉老大想到妻子,攥緊拳頭,面色漲紅。
“殺,該殺!”
“該殺!”
他唯唯諾諾活了大半輩子,但一生沒能讓妻兒過上好日子。
若非真龍觀,妻子幾乎死在那個雪夜。
劉老大仇恨盯着眼前這些人,知縣,地主。
他們從未將這些底層人當作人,只將之視作牛馬。
那些奴僕如此,難道他們這些佃戶在地主眼裏就是人了?
巧取豪奪,囂張跋扈,欺壓百姓。
當殺!
自然當殺!
有劉老大開口,一時間,周邊越來越多奴僕愈發憤恨,幾乎要生撕了面前這些達官顯貴。
“我們只想好好活着,只想喫飽飯。”
“可這樣的日子都過不上。”
“那就都別過了!”
一名身軀瘦弱中年奴僕站出來,眼底癲狂。
“殺!殺柳家!”
“憑什麼老子是牛馬,你們就是人!
“殺!殺的好!柳家沒了,就沒人欺負咱了!”
一時間羣情洶涌,數十名道觀信衆步步上前,靠近劉盡忠,柳仕海等人所在。
這一刻,隨趙盡忠出行的二十名巡檢司步兵抽刀怒吼,試圖阻攔。
“衝擊縣尊,朝廷命官,形同造反,都想死嗎?”
往日裏他們只要抽刀,這些刁民惡奴見了早就跪下,趙盡忠並無畏懼,仍舊冷笑看向柳仕海。
“柳老爺說的不錯,這些刁民就是喫的太飽了。”
“看來還是要多加些火耗,多收些地租,那些下人也該換一換了,他們不願做,有的是人做。”
“近日裏不少北地流民拖家帶口,在城外眼巴巴等着給吾等當牛做馬吶。”
柳仕海聞言大笑,不屑看向周邊奴僕,佃戶之流。
“縣尊大人說的是。”
“待吾等回到家中,索性將那批下人都打死拖出去,也懶得教導。”
“蠢笨牛馬,不值當多費口舌。”
“往日裏對他們太好,現在這些狗都敢向主人呲牙了。”
說到這,柳仕海眯着眼看向趙盡忠,最終落在洛水身上。
“大明律明令禁止各類煽動百姓,蠱惑民心教派出現,如今此觀煽動奴僕衝擊朝廷命官,當如何?”
“斬!”
聽聞柳仕海開口,趙盡忠眯眼,狠辣開口。
兩人並未避諱,一衆奴僕,佃戶眼底愈發猙獰。
柳家數百奴僕,如今只因他們不高興,便要全部打死。
這樣的家族,不滅殺,日後他們又當如何?
原本只有劉老大等數十名佃戶,奴僕上前,這一刻,數百信衆齊齊握拳邁步。
二十名巡檢司步卒面色蒼白,徹底膽寒。
見羣情洶涌,再攔住眼前這些人,他們或許會被踩成肉泥,不知是誰大喊一聲,丟下兵刃逃離,如此徹底讓各步卒紛紛畏懼,逃走。
知縣趙盡忠,柳家家主柳仕海面色鉅變,身軀有些發抖。
“爾等要造反嗎?”
然而怒斥早已無用。
“快,退入柳府後堂!”
就在真龍觀不遠處,柳家也徹底陷入混亂。
中年奴僕陳九看着妻子,拍拍她肩膀。
“看着,看老子怎麼給你報仇!”
旋即他目光猙獰,奔至柴房,一把抽出柴垛下兵刃。
李川早已在此等候,身邊還跟着數十手持利刃奴僕。
“老張已經在井裏下藥,今日吾等都未喫過飯菜,如今那些護院,打手,柳家族人都會腹瀉無力。”
“老李讓他閨女小蘭帶人躲在馬廄。”
昔日始終佝僂着腰,唯唯諾諾的陳九頭一次挺起胸膛,眼底狠辣之色一閃而逝。
“庫房向西,牆面已經鑿開,到裏便是後院。”
“點火!”
火油加上柴房,火勢竄天而起,連帶周邊房屋都開始被引燃。
昔日柳家爲彰顯華貴,多用各類名貴木雕桌椅,房梁,門窗如今盡數付之一炬。
眼見其中火光點燃,陳九第一個抽刀,鑽入後院二房居所,眼底戾氣濃烈,徑直奔向柳家二房長子所在之地。
砰!
門被踹開。
如今柳家前院廝殺聲慘烈,柴房走水,呼喊不絕。
這柳家二房長子依舊不緊不慢穿着衣服,似乎剛起。
見大門被踹開,進來個奴僕,不由怒斥。
“狗東西,這間房是你能進的?滾出去!”
陳九獰笑。
“進不得?”
“老子今天不僅要進,還要宰了你!”
刀鋒狠辣劈下,殷紅染在陳九頭面,這一刻,陳九沒有害怕,只覺人生首次有了揚眉吐氣之感。
回想昔日妻子被這個畜生糟蹋,陳九流淚,亦怒吼,抽刀奔赴二房各院,見柳家族人便癲狂揮刀!
與此同時,另一邊。
李川年輕力壯,如今出現在三房院落。
“狗奴才,怎敢入女眷居所,來人,拖出去亂棍打死!”
“沒得壞了規矩。”
看到兩名婦人怒罵,李川亦冷笑。
昔日毆打自己之人,便是這婦人之子,如出一轍囂張跋扈,動輒要人性命。
“亂棍打死?老子先宰了爾等這幫狗東西!”
刀鋒梟首,李川率四名奴僕瘋狂揮舞,半炷香功夫,便將柳家三房屠戮一空。
彼時王旗也率三十人破開前院。
周文猛的衝入柳家二太爺所在。
昔日柳家放火,燒死他家中老父,更強買田地,逼得母親幾乎餓死,他早打聽清楚,那管事便是柳家二太爺府上之人。
六十餘歲的柳二太爺看着宛若瘋子的周文,畏懼欲要躲閃。
周文只近身上去,若非脊骨阻攔,幾乎將人腰斬。
彼時他嚎啕大哭。
“爹,孩兒給您報仇了!”
洛水遠遠看着。
王旗在前,身軀魁梧,一路廝殺,一邊指揮隨行紅袍軍。
柳家後堂,二房柳安在,三房柳安元等都在,聽着外面慘烈哀嚎,顫巍巍發抖。
“柳家得罪誰了?”
“到底是誰!”
狼狽退入後堂的柳仕海面色慘白,似乎想到什麼,吐出六個字。
“青州府,魏昶君。”
柳安在也想到了,畢竟不久之前衆人才剛剛商議對付此人,只是此刻依舊難以置信。
“怎麼可能?魏昶君遠在青州,如何得知此事?”
“如此佈局,至少數月,絕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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