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盧象升在戰爭中醒悟
甚至想要找機會一口氣攻下來。
鑲白旗的騎獵二支牛錄發了狂一樣,他帶着僕役率三百架牛車滿載溼柴與馬糞,衝鋒時點燃形成濃煙帶。
紅夷大炮藉此掩護推進到二里內,換裝鏈彈專打虎蹲炮陣地。
炮手不斷修正彈藥,首輪齊射對準紅袍軍十八門快炮。
火炮在不斷對轟。
都在彼此拆招。
每一次都是死亡和爆炸。
這是最慘烈的血戰,雙方都絞盡腦汁想着如何殺傷敵人。
直到鑲藍旗騎獵三支。
這是鑲藍旗最強的精銳。
八百重騎身披雙層棉甲,內襯綴滿鐵片。
這些鐵片雖顯笨拙,卻能有效防禦鐵砂。
戰馬亦披掛牛皮甲。
衝鋒起來呼嘯呼呼作響。
鑲白旗八百輕騎伴攻東側冰面鏡陣。
實則主力繞行西側蘆葦蕩。
三百死士口銜枚、馬蹄裹棉,趁夜色破冰泅渡,開始想着紅袍軍認爲不可能通行的冰水區殺出。
殺招盡出!
鑲藍旗瘋了!
不惜一切也要拿下湖邊戰線。
只要擊垮紅袍軍巡山輕騎,大清將有機會攻破紅袍軍第二防線。
所以雙方都不能妥協。
每當有清軍倒下,後隊牛錄立刻將屍體擺成箭頭狀。
鮮血在冰面凝成指向車陣弱點的路標,鑲白旗後續部隊循跡猛攻。
這是血戰的指引。
鑲藍旗的火炮營更是瘋狂。
開始不計成本。
紅夷大炮換裝特製開花彈,外層彈殼炸裂後,內藏百枚蒺藜二次散射。
正在裝填的紅袍虎蹲炮手也只能暫時躲避。
這是大清儲備多年的底蘊。
之前一直不捨得用。
但現在紅袍軍逼的鑲藍旗被迫拿出各種底牌。
申時三刻鑲藍旗織金龍纛已插上紅袍軍第二道車陣。
多鐸親率的死士隊開始吹號角。
這是總攻信號,三千鐵騎如同聞到血腥的狼羣,朝着巡山輕騎防線發起總衝鋒。
冰原在鐵蹄下呻吟,這場強者之爭終究要用最原始的方式決出勝負......申時三刻的凍湖已成血池。
鑲藍旗重騎的狼牙棒與紅袍輕騎的鉤鐮槍絞作一團。
冰層在鐵蹄下崩裂,碎冰混着斷指在蹄鐵間飛濺。
戰場上竟分不清哪聲慘叫來自人、哪聲哀鳴來自馬。
在這種呼嘯的惡劣天氣裏。
鐵甲洪流開始了對撞。
鑲白旗前鋒百騎突然變陣爲鋒矢,人馬皆披雙層甲。
這些建州老卒反握順刀貼馬頸,刀刃斜向上挑,專削紅袍戰馬喉管。
紅袍軍三營百人長王鐵山怒喝變令!
八百輕騎瞬間分作燕尾陣,兩翼鉤鐮手壓低槍頭專掃大清騎兵馬腿,中路突騎挺丈二馬槊直刺敵喉。
喀嚓!
首輪對衝便有三十多匹戰馬折頸。
鑲藍旗佐領格圖肯被槊尖挑離馬背,半空中竟扭身擲出流星錘,砸碎紅袍騎手的顱骨。
落地未死的戰馬拖着腸肚衝撞,將兩名正在廝殺的騎兵一同頂入冰窟。
這是血肉磨盤!
鑲藍旗重騎仗着甲厚,突入紅袍軍右翼。
巴牙喇們改用鏈錘,鉛球在頭頂掄出死亡旋風。
紅袍什長趙二虎突然拋掉斷刀,帶着滿身鐵蒺藜撲向敵騎,雙臂死死鉗住對方脖頸。
兩人墜馬時,趙二虎咬開腰間火藥葫蘆,烈焰瞬間吞噬五丈內的纏鬥者。
“補位!”
巡山一營百人長張黑子左耳已被削去,仍揮動狼筅挑翻清軍掌旗官。
他的坐騎早被砍成血葫蘆,此刻站在屍堆上指揮:“鉤鐮手貼地滾進!火銃隊換手斧!”
紅袍騎手突然棄用長兵,抽出貼臂短刃鑽入清軍馬腹下、這是殺豬的法子,但現在用到了戰場,專挑戰馬軟肋下刀。
不惜一切的殺!
初次交鋒最爲狠!
因爲兩軍要鬥出一個最狠的。
鑲藍旗大將多鐸親率的三百鐵頭軍撞上紅袍敢死隊。
這些建州死士頭戴鑄鐵鬼面,馬鞍兩側掛滿飛斧。
紅袍軍敢死百人長騎兵李鐵柱暴喝迎戰,二十八斤重的斬馬刀橫掃而過,連人帶馬劈開兩具鬼面騎。
刀口崩裂時,他竟抓起清軍斷矛捅進敵馬肛門,驚馬拖着腸子反衝本陣。
鑲藍旗這些大清重甲兵非常狠。
他們馬術驚豔!
單腳勾鞍,側身貼地掠陣,手中套索專鎖紅袍騎手咽喉。
紅袍軍陣則三騎爲一組背靠背死戰衝鋒!
酉時初,戰場已成修羅獄。
鑲白旗的織金龍纛插在三十具屍骸堆成的山上,旗下倒着紅袍三營百人長陳大雷。
他胸腔插着七柄順刀,右手仍緊攥着扯下的清軍轡頭。
百步外,多鐸的金漆馬鞍被虎蹲炮彈片削去半邊,護心鏡嵌着半截鉤鐮槍頭。
最慘烈的絞殺發生在冰窟區。
鑲藍旗三個牛錄被誘入薄冰帶,紅袍輔兵點燃埋在水下的火櫃。
沸騰的猛火油融穿冰層,清軍連人帶馬墜入滾燙深淵。
有個鑲白旗馬甲在溺斃前拋出鷹爪鉤,將岸上的紅袍醫官一同拖下地獄。
所有人都瘋了!
鑲藍旗掌旗官的彎刀劈入張黑子肩胛時。
這個紅袍老卒突然咧嘴大笑。
他背後的火藥袋引線早已燃盡,爆炸將五丈內的精銳巴牙喇化作血雨。
然後數名紅袍騎手趁機拋出鐵網,將鑲藍旗掌旗官連同戰馬罩住,亂刀分屍時齊吼:“這一刀替給黑子兄弟!““死吧!”
暮色吞噬戰場時,騎兵戰爭有幾十匹無主戰馬佇立。
它們踏着凝結的血冰,低頭嗅聞主人殘破的軀體。
十里外的紅袍軍大營再次開始做飯,收斂屍體。
鑲藍旗的薩滿鼓沒響起,許多大清惡狠狠啃着生肉。
這場掏空鑲藍旗旗精銳的血戰,還是沒能撕開巡山輕騎防線。
當夜凍湖下的魚羣因飽食人肉而翻起白肚,新世界的曙光卻已刺破東方的陰雲......在這種最原始騎兵廝殺中。
清軍陣亡1523人,紅袍軍陣亡1087人。
....“若紅袍軍真沒了。”
“天下何人再和大清打。”
“明軍能打,但沒物資沒信念,所以不能打。”
盧象升用千里鏡看着,他眼神恍惚。
滿朝諸公大概還沒想到吧。
這一戰之後。
或許。
天下盡爲紅袍。
但盧象升並不沮喪。
他見了大明朝太多腐朽和絕望,看了大清太多次的入關和肆虐。
所以他看到大清被殺到膽寒。
他第一次希望紅袍軍能帶領這片土地走入新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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