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三分鐘也很棒了！
誰能想到，短短二十分鐘的時間。
這位從裏到外透露着稚嫩韻味的女孩被蘇祈‘灌溉’的渾身上下找不見一塊乾淨的地方。
嗯，準確的說應該是一塊乾燥的地方。
興許她冒雨回來也不至於淋成這樣。
偏偏少女一路上一言不發，絲毫沒有要提醒蘇祈的意思。
直到兩人回到出租屋中，她這才緩緩開口：“我得洗澡了。”
至於何以至此，唯恐只有她自己纔會知曉。
仍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蘇祈眉毛一挑，下意識回上一嘴：“啊？不是昨天才洗過，雖然是夏天，可是水費很……”
話音未落，蘇才後知後覺柳鳶身上‘溼漉漉’的一片。
他將後半句硬生生從喉嚨裏擠了回去。
不洗澡的話，可能會感冒。
感冒……恐怕會是一筆更大的開銷。
不管是爲錢，還是爲少女的健康着想。
與一點水費相比孰輕孰重蘇祈還是分得清的。
他不由臉色複雜，最終自嘲一笑。
曾幾何時，自己終於被現實磨平了棱角，什麼時候開始如此斤斤計較起來？
是在被催繳房租卻拿不出錢的窘迫時？
是在爲一頓十幾塊的外賣價格望而卻步時？
幾兩碎銀終究是壓垮了他的脊樑？
“去吧，去吧。”
蘇祈擺了擺手，將雨傘放在門口的鞋櫃上，隨手按亮屋內角落的小燈。
嗯，天花板上的頂燈壞了，找人來修的話，又是一筆不小的開銷，沒必要，而且已經習慣了。
出租屋並不大，只有二十平米左右。
一室一廚一衛。
說好聽點是五臟俱全……
難聽的話他就不說了，這些年難聽的話聽過太多，他現在只想聽些好聽的。
可想而知，空間被分佈的有多壓抑。
不過還是比下有餘的，至少比‘乾淨整潔’的‘停屍屋’要好的多不是？
蘇祈來到凌亂的屋內，牀左側邊緊貼一張短桌，這樣可以省去凳子的空間。
桌面上橫着一臺電腦，四周擺放各種生活所需的雜物，還堆起一摞小山高的喫灰書籍。
從正面隱約能看見幾本書的名字。
《制卡速成：從入門到入土》
《如何圍繞制卡師守則做文章》
《三句話，讓執卡者爲我傾家蕩產》
是的，這世界除了擅長戰鬥的執卡者外，還有衍生職業制卡師。
只不過制卡師這個職業還在摸索階段，並未對外公開原理。
地位遠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高貴。
而且，這些書都是假的。
否則他也不至於混得住二十平米的出租屋。
那些說要教你賺錢的人，其實只想賺你的錢。
真的，很多時候並不是你努力去嘗試就一定有回報的。
現實就是如此殘酷。
蘇祈有些恨自己的狂妄自大，他初臨這個世界時，想當然認爲自己一定能夠大展拳腳，以至於根本就沒想心思聽文化課。
沒有學歷，不能戰鬥，也幸虧還能碼字當一位撲街作者，才勉強混成今天這個模樣。
沒辦法，這個世界文娛終究只是小衆。
“滴滴！”
思索之際，蘇祈感受到口袋中用了五年沒換的裂屏手機傳來輕微的震動感。
他帶着幾分狐疑摸出手機。
按理而言，以他如今的人際關係網，也不該有誰會找他纔對？
總不能又是什麼‘手遊客服’吧？
猜測間，他用指紋解開屏鎖。
只見一條信息簡潔乾脆。
“能當我男朋友麼？我覺得你爲人非常可靠。”
對方是一位用着三次元頭像的女生，是在車內視角的自拍，穿着一身性感的衣服，似乎是本人。
蘇祈仔細回憶，這位好友究竟是誰……
大約是昨天初中同學聚會，對方喝醉了，他送對方回家時候隨手加的。
蘇祈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就這麼點交集，突然給他表白？莫不是饞他身子？
懷揣着幾分好奇，他敲着手機回覆一句：“爲什麼？總要有個理由吧？”
對方正在輸入中……
“因爲昨天你送我回家的時候沒有趁人之危，我覺得你很可靠，我試探過九十九個男生，只有你忍住了。”
蘇祈：……
沒讓你百人斬真是對不起了。
他反手刪除拉黑，從牙縫裏擠出兩個字：“奇葩。”
隨後又是一聲無奈的嘆息。
須知少時凌雲志，曾許人間第一流！
【檢測到宿主心智趨於成熟，本系統正式激活。】
冰冷的機械聲卻如天籟之音。
蘇祈並未大呼小叫也沒有叱罵對方怎麼姍姍來遲。
只是解脫一般長舒一口氣：“我在。”
簡單的回覆，之後靜靜等待下文。
【請選擇綁定次級宿主，當前可綁定次級宿主:0/1】
【注：蘇祈爲本系統絕對宿主！】
次級宿主？這詞有些怪怪的。
“統子，你是搞傳X的？”
【爲補償這五年對宿主的磨難與考驗，本系統的所有任務都可交由次級宿主完成，獎勵由宿主接收並且自由分配，若次級宿主任務失敗，宿主也可選擇本尊親自下場完成。】
【努力了這麼久，宿主已經不需要再努力了。】
還有這種好事？
躺着讓別人動，自己還要拿獎勵？
想想都刺激。
難怪現在這麼多年輕人都想喊出那句話：“阿姨，我不想努力了。”
還好，他是‘統子，我不想努力了。’
至於次級宿主……
他心中已經有了選擇。
有道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淅瀝瀝的水聲。
因爲被壓縮的空間，屋內設計自然也不會太合理。
蘇祈與柳鳶之間，只有一扇毛玻璃的相隔。
他甚至依稀能夠看見少女的輪廓。
‘次級宿主，綁定柳鳶。’
【次級系統綁定中！請宿主耐心等待綁定結果。】
蘇祈腦袋轉得很快：“這意思是還會綁定失敗？”
【自然，合格的次級宿主才配得上合格的系統，請宿主在原地靜靜等候，不要隨意干擾綁定過程，耐心等待即可。】
……
另一方面，柳鳶正準備關掉淋浴噴頭，擦拭身體。
雖然從她進浴室僅有三分鐘的時間。
三分鐘也很棒了。
水費很貴的。
【檢測到適格者，是否綁定系統？】
“誰？”
柳鳶第一反應便是用浴巾裹好身體，她壓低了聲音，沒有大呼小叫。
倒不是怕蘇祈聞聲闖進來，蘇祈闖進來她也無所謂。
只是說她解決不了的人，蘇祈來了也只是買一送一罷了，沒必要將他牽扯進來。
【檢測到適格者，是否綁定系統？】
又一聲機械式的催促。
這個世界的人類，並不像蘇祈一樣，對系統有一個認知概念。
柳鳶到現在還以爲是某人對她使用某種奇怪的卡牌能力，裝作鎮定：“你有什麼目的？”
【將綁定者培養到世界最強。】
“世界？最強？”
柳鳶精緻的小臉蛋上的動容一閃而逝：“那我要付出什麼？”
姑且不論對方的話是真是假，柳鳶不相信天下有免費的午餐。
“我也沒有什麼好付出的。”
【有的，付出對你而言最珍貴的東西，對蘇祈的情感，記憶，與有關他的一切。】
浴室的燈很舊了，昏黃的燈光明暗轉換間，有霧濛濛的水汽嫋嫋升騰而起。
柳鳶臉上的表情也是明暗轉化不定。
卡牌中倒是有一些類似的惡魔種族，以情感爲食，又或者拿出價值不菲的東西引人墮落，獲得強大力量的同時也會付出相應的代價。
世界最強啊……
真好……
她真的很心動。
只是當初她人生五指縫間不見一絲光明，如寒冬之中的雜草，偏偏那個叫蘇祈的人稍稍照亮了黑暗。
畢竟這樣的生活，真的只是稍稍照亮……
但對她而言已經足夠了。
就如同沒有見過光的蛾子，遇到了火就會撲上去。
她的眼神清澈又愚昧：“嗯，那你找別人去吧，走快點，我怕心動了。”
有些記憶，失去了，那和行屍走肉有什麼區別？
他們倆之間的故事並不是三言兩語就能描述的。
【系統綁定成功！】
本還算鎮靜的少女臉上出現難以置信的慌亂，指尖捏着浴巾，關節開始泛白，她有些歇斯底里，她害怕本就如微弱的火苗，隨時都會熄滅：“喂！你聽不懂人話是嗎？我說了拒絕！拒絕！拒絕！忘不掉！忘不掉！忘不掉！絕對不可以！”
【恭喜適格者通過了綁定考驗，本系統可不打算綁定一位白眼狼。】
柳鳶一愣，擺出一個可愛的歪頭疑問：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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