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卑鄙？敗者的哀嚎罷了，勝者即爲正義
在這片大陸的極西之地，有一處與海相連的小村落。
此地難以牧畜，土壤貧瘠。
卻也有一點好處——無人管轄。
這意味着，只要你隨便佔一塊地，劃下道來，有能力還能搭建簡陋的木屋，成本低廉的容身之所就這麼做好了。
當然，弊遠大於利，否則早就被人搶破頭了。
居住在這裏的人類，經常會莫名其妙的變成‘怪物’。
因爲無知，他們甚至不知道染上‘源’這個說法。
因此，一般人是不會看上這樣的地方。
也只有一些活不下去，或者身上揹負罪孽或是人命的傢伙纔會居住於此。
當然，他們本地對於這種變成‘怪物’的說法叫做‘觸怒海神’。
無它，因爲難以牧畜，土壤貧瘠，這羣人生存的口糧多半都是倚靠海中的生物，撈着什麼就喫什麼。
若是變成怪物，就是撈着‘海神’的子嗣，吃了不該喫的東西，是不長眼的傢伙，是罪有應得。
人類，有時候就是這麼愚昧。
爲此，每當夏末，秋初，陽光斜照，海風輕拂，這羣人都會舉行一場盛大的慶典——“海神祭”。
這一天，需要抱着對海洋的敬畏和感激，手持火把，圍繞海岸線五步一叩首，，祈求海神保佑他們能夠撈到足夠的事物，寬容他們撈到‘海神子嗣’時，能夠網開一面。
然而，今年的海神祭卻與往年不同。
烏雲密佈，海浪洶涌澎湃，空氣中一片令人窒息的壓抑。
村民即便有些難以忍受這樣的氣氛，仍然堅持舉行海神祭。
他們覺得，比起這個，他們更害怕觸怒‘海神’變成‘怪物’。
一切都如往常一般進行着……
果真如此？
海邊的一角驟然間風起雲涌！
數人被盤旋的風渦席捲上空，他們的身軀與石塊木板等一同被捲入的物體相撞，被切割成猩紅的殘片！
周遭不少房屋都被狂風摧毀，村民的驚呼聲此起彼伏：“有人觸怒了海神！”
沒有人爲死去的人憐憫，只覺得他們是罪有應得。
沒人知道，這不過是名爲‘颱風’的天象。
這樣病態又封閉的村落，聽來可笑，可它確實存在。
有人見狀便驚恐地跪地就拜，然後被無情的風撕成碎片。
人羣這才狼狽四散，
沒有人窺見海底詭譎的變化，深處掩埋着一隻噬人的海獸！
一道黑影從深海中猝然暴出上岸！
漆黑如墨的觸鬚生生撕開一位村民的胸膛，將心臟取出送入口中撕嚼，隨後將手中已經失去氣息的身軀如垃圾一般丟棄。
村民們面面相覷，剩下的只有惶惶不安。
即便面對這樣醜陋的怪物，不知是誰先帶了頭：“海神！是海神！”
“海神我是您的信徒，您一定不會傷害我的吧！”
“請海神庇護我們來年無災無難！”
“讚美海神！”
“讚美海神！”
也不是所有人都如此愚昧……
比如一些身懷重罪，來此避難之人。
他們心底隱隱感覺到一種不安的預感，壓低了身子，不動聲色的往後緩緩退後。
什麼不直接跑？
槍打出頭鳥啊，誰這時候帶頭跑，不就成了靶子？
他們不需要跑的有多快，只需要比這些愚昧的村民離那個怪物更遠一些就夠了。
在村民的跪拜中，海平面在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緩緩上升。
終於，有人按捺不住心中的恐懼：“跑啊！一羣傻*，真是一點腦……”
話音未落。
他嘴角溢出一縷鮮血。
有些僵硬的低頭看向他自己的胸口。
一根被鮮血浸染的觸鬚穿過他的胸膛，鮮血灑落一地。
不過地面上的血液被詭異的吸收一空，寥寥數秒的時間就消失無影。
再下一秒……
上百條觸鬚暴射而出，如進食一般獵殺着周遭人類。
這不算完……更加恐怖的存在。
觸鬚的怪物已經浮出水面，
可海平面依舊在逐漸上升，有礁石若隱若現。
‘譁！’
這一剎那，巨浪翻天！
揚起的水珠遮天蔽日。
一座島嶼聳立在海面之上……
不對……這不是什麼島嶼……不是什麼礁石……
是背上長滿‘蘚’的巨鯨。
而‘蘚’沒有覆蓋的地方，突然睜開密密麻麻的眼瞳，注視着這片土地。
而本該死去的村民，帶着空蕩蕩的胸腔，搖晃着腦袋起身……
看上去與常人無異，只是眼白都被深深的墨黑色代替……
村落又恢復往日的寧靜。
……
“你怎麼把它給放出來了。”
暗裔在黑暗中，默默注視着一切。
黑暗給予了他迴應：“我收集的‘信仰’已經到我所能承受的極限了，該換一批新鮮的血液注入了，不然我們的計劃，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成功的可能。”
“你這樣弄得無人生還，還會有人有那個勇氣敢來？”
“就是有的，我讓他們在這海邊活了三年，已經很寬容了啊，畢竟，他們要是在城中，一年都活不下去。”
暗裔能夠犧牲女兒爲自己爭取一個不確定的未來，本身也就不是一個仁慈的主。
他不願在這個問題上糾結：“希望如你說的一樣，要知道我們現在是一條船上，下一次你行動的時候能提前和我商量一下。”
“暗裔，你的‘內個東西’還要準備多久？”
“不到一年，你呢，還差多少。”
“比你只快不慢，我也不到一年。”
“你說……我們會贏麼？我們這可是準備……”
“會的，噓，不要念出它的名字，會被注意到的。”
“我們只是想活下去，有什麼錯？”
“沒錯！錯的不是我們，是世界!”
“我只想打碎這陰暗的囚籠，窺見天光！”
“我只想褪去身上的枷鎖，自由的活着。”
“所以，你給你女兒套上了命運的枷鎖？還真是卑鄙呢~”
“卑鄙？敗者的哀嚎罷了，勝者即爲正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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