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血潮覆世’降臨的第十一個月
第241章‘血潮覆世’降臨的第十一個月
這是‘血潮覆世’降臨的第八個月。
自從歐西利斯公爵撤走海岸線後，前線直接一潰千里。
不是說因爲缺少歐西利斯防線就不能運轉。
問題在於，歐西利斯離開的時間點很微妙。
‘血獸’日益強大，而人類職業者與惡魔都是短時間內難以培養新的接替者。
青黃不接，潰敗只是遲早的問題。
前線頹勢早已初見端倪，而歐西利斯的離開或許只是最後一根稻草。
但，壓死駱駝的不是最後一根稻草，而是每一根稻草，不能一味將所有責任都放在最後一根稻草上。
防線潰敗的後果，毫無疑問。
‘血獸’，終於如願以償，成功踏上這片土地。
而這個世界的人們，將面對的，不再僅是‘躁血癥’的困擾。
還有無窮無盡，不知何時會踹開你家門造就殺戮的‘血獸’。
如此艱難的環境之下，人類與惡魔族的倖存數量，以一種恐怖的速度削減。
然而，真正的混亂纔剛剛開始。
無論是帝國還是惡魔族，都難以組建起足夠的有生力量，去鎮壓各地的血獸。
秩序，逐漸開始崩盤。
在如此惡劣的大環境下。
人族與惡魔族選擇的反應策略出奇的一致。
‘斷尾求生。’
拋棄掉臃腫龐大的種族體系。
簡單而言……
就是放棄掉低級惡魔與普通人類，放任他們自生自滅。
然後將剩餘的‘高階惡魔’與‘職業者’集合在一塊。
防止四散在各地被逐個擊破。
這些，已經是當前世界最後的‘力量’。
如果聚集在一起，依舊不能夠對抗‘血獸’，建立新的秩序。
那即便是將低級惡魔與普通人類照顧的再好也不過是可笑的舉動。
就如歐西利斯所言。
滅世的災厄面前，最重要的無非是種族的延續。
所謂的善惡是非都變得蒼白如紙，彈指可破。
不是說要去拋卻善惡的觀念興風作浪。
而是將種族的延續放在第一位，一切都如一杆秤一般，權衡着利弊，有所取捨。
而捨棄低級惡魔與普通人類就是‘利’。
不需要分出精力照顧他們，更不需要花費人手統一管制。
帝國能有此決策，並不意外。
倒是惡魔這邊……
嗯，出自蘇祈的提議。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蘇祈現在身爲一個局外人，判斷反而是最佳準確的。
……
‘血潮覆世’降臨的第九個月。
鳶尾帶着惡魔族的精銳，深入地下。
沒錯……地面已經被‘血獸’佔領。
無論是人類還是惡魔，都已經無法在地表生存。
否則每天需要面對的就是無窮無盡的血獸。
疲於應對的下場……
海岸前線已經很好地揭示答案。
人類那邊，不知道如何處理。
惡魔族選擇在曾經遺棄的‘地下礦脈’中定居。
期間還發生過幾起動亂。
‘血獸’缺乏智慧，但是不意味着，在‘地下’就絕對安全。
惡魔族依舊多次遭受過血獸襲擾。
並不是說，蘇祈的提議無用。
只是地下礦脈四通八達，聯通的入口遠不止一處。
總會有幾處被‘血獸’誤打誤撞的發現，最後聞着味就進來了。
雖說有蘇祈與鳶尾的庇護，而且剩下的全部都是‘中等惡魔’與‘高等惡魔’本身的戰鬥力就不差。
饒是如此，還是折損一成多的倖存者。
好在及時調整策略，炸燬幾個出口。
然後將剩下的三個出口派惡魔二十四小時不斷監守。
說來也可笑……
如今，他們的處境，竟然與當初的‘半魔人’，並無太大的區別。
當然……
蘇祈‘避難’的靈感就是來源於半魔人少女們也說不定？
這一個月，惡魔族倖存人數還剩六萬。
聽起來或許很多……
可如果這是一個世界，一個大種族的倖存數量呢？
那剩下的就只有……淒涼。
然而蘇祈忘了一點……威脅他們生存的遠不止血獸。
更有潛伏的‘躁血癥’！
當‘躁血癥’在洞穴中爆發，惡魔們不得已親手殺死自己的同胞，並且還要小心翼翼，防止被濺染鮮血。
這些惡魔，蘇祈可以救，他可以再去取一些瑰石回來。
但他沒這麼做。
蘇祈無能爲力。
他期間出去過一次。
發現‘螭吻’依舊趴在那一處瑰石礦脈上‘午休’。
畢竟瑰石散發着能量，會吸引‘螭吻’非常合理。
對方受了不輕的傷，甚至可能在藉助這能量養傷。
蘇祈還有些一些把握，‘偷’一部分瑰石出來。
那問題來了。
他不知道自己取回來的瑰石能不能救下所有的惡魔。
如果不夠呢？
可剩下的惡魔也想活下去卻怎麼也分不到，那該怎麼辦？
這樣多半會引起動亂。
無非就是倖存者之間心存芥蒂。
逐漸演變成一場內亂。
無論蘇祈是否能重新掌控局面，他背後都會被扣上‘處事不公’的帽子。
蘇祈不是不會做好事。
但有一個前提。
善舉以不招致惡果爲前提。
如果做不到，那就只能顧全眼下的大局。
……
‘血潮覆世’降臨的第十個月。
惡魔族的倖存者不足四萬。
惡魔不是修仙者，也是需要進食的。
那食物從何而來……
空曠昏暗的地下自然不會自己長食物出來。
自然只能分配名額，外出覓食。
主動外出的，能保留一半多的食物，剩下的上繳分配。
說來也可笑……
隱隱有幾分的‘世界末日’的雛形。
外面的‘血獸’看成‘喪屍’，那既視感就更強了。
……
‘血潮覆世’降臨的第十一個月。
惡魔族的倖存者不足三萬。
這一天，鳶尾悄悄的外出了。
可惜，她的小動作，全部都被蘇祈看在眼裏。
……
鳶尾獨自來到魔王城的遺址，眼前的景象確實已經配得上“遺址”二字。
曾經輝煌至極的魔王城，如今已被“血獸”佔據。
它們在這裏盤旋、肆虐，將一切破壞得面目全非。
曾經的輝煌早已煙消雲散，只剩下滿目瘡痍。
鳶尾懸停在空中，無視了那些朝她嘶吼咆哮的血獸。
她順着自己的記憶，努力尋找着魔王宮的位置。
鳶尾的視線不斷注視着天上的太陽，彷彿在計算着時間。
當正午時分終於到來，鳶尾眼眸中閃過一絲堅定。
這一刻是她等待已久的時機。
她穿過一片又一片廢墟。
‘魔王’不是一個身份，而是一種傳承。
而‘魔王宮’的深處……
鳶尾毫不猶豫地站在一處空曠的地面上，掃開周圍的‘血獸’。
開始按照記憶中的方法朝地面灌輸魔力。
隨着魔力的注入，一股強大的力量從地底深處涌現出來。
漸漸地，地面開始碎裂，一道清澈閃耀的湖水從裂縫中涌出。
湖水在微風之下泛起漣漪。
日月交替，星斗歸位。
鳶尾進入了另一個‘空間’。
惡魔族，也有自己的‘羣星’。
或者該說‘底蘊’。
不是鳶尾不願更早的時間就啓動……
而是……
一言難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