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章 有感而發,好言相勸
樓梯口白銀的聲音接過了秋傅春的話。
一聽到有人願意借錢,秋傅春直接一個彩虹屁拍了過去:“真不愧是地頭蛇,這你都知道?如數家珍啊,規矩我懂,九出十三歸!”
面子才值幾個錢?
一看就是沒有捱過社會的毒打,有錢纔是大爺啊。
月薪三千:那個吊毛屁事真多,明天爺不幹了,擺個臭臉給誰看?
月薪三十萬:義父,孩兒願意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噠噠噠’。
白銀踩上了樓梯,巡視一眼維修的進度,這纔將視線轉移到秋傅春身上:“借就不必了,正好我今天也得過去一趟,那裏魚蛇混雜挺亂的,就當僱你保護我的費用好了。”
秋傅春眼珠一轉,還有這種好事?
別看他昨天喫癟了,但那是意外……
等會,這句話怎麼覺得有些熟悉?
算了,管他呢,事不過三。
哪有那麼巧的事情?
反正這五百兩和送的也沒有太多區別。
白銀又補了一句:“初雪,也去。”
小墨也是沒有意見,總的來說,寒煙樓待他還算不錯的。
無家可歸的時候,願意收留他,也沒出現什麼逼良爲娼的橋段。
“都去?那我也去看看?”
白銀看了蘇祈一眼,略微點了點頭。
果然,他也是有所察覺?
看來昨天確實是放長線釣大魚的舉動咯?
……
接着,幾人也沒有多餘的廢話,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就上路了。
寒煙樓運營體系非常完善,別說白銀離開一會,就算是十天半個月,也不會出什麼大紕漏,頂多是一些重大的決策沒人敢拍板。
這一路上,白銀大概解釋了一下自己這一次出行的目的。
原來,這地下擂臺,遠比他們看到的要複雜。
前兩三天,一般都是小輩之間的比試,甚至是對外公開的,每年都會有一次。
頗有各宗各派秀肌肉的意思。
但,今天,不一樣。
是屬於宗門的‘高層’的比試。
‘十年之約’。
十年纔會舉行一次,並且不對外公開。
而且比試的結果決定接下來十年的‘資源分配’。
寒煙樓,雖然不屬於宗門。
但它也算能媲美宗門的一方勢力。
順帶一提。
寒煙樓就是因爲十年前拿到了不錯的戰績,所以才成爲了青杭的‘地頭蛇’。
順帶一提,這處地下賭場,也屬於是寒煙樓的產業之一。
這給秋傅春聽得一愣一愣的。
不知道這背後有沒有其他人推波助瀾。
如果光憑白銀一介女流能做到這樣,確實有些恐怖了。
然後就是,白銀該不會想花五百兩讓自己上臺打擂吧?
這女人也太精了啊!
虧死了!
他忽然覺得自己腸胃有些不好,想喫一點軟的東西。
不過,又看了看身邊的小墨。
將這個想法瞬間打散了。
不行,不行,秋傅春,你要專一!
收斂心神,秋傅春很快把注意力放到了比武臺上。
正站在擂臺中等待的是一位後天宗師武者。
別看九重天闕的先天大宗師,就像炮灰一樣排好隊成羣結隊的送人頭。
實際上對於大部分宗門來說,後天宗師已經是相當高端的戰力。
先天大宗師可不是每家都有的。
想當初,小墨的門派已經屬於能在趙國掛個一流宗門末席的樣子,結果就被一位先天大宗師活生生給打滅門了。
而比試的規矩,也很簡單。
比賽的籌碼,包括青杭在內的一共二十七座大小不一的地區。
獲勝者接下來將接手該地區十年的稅收。
當然不是全部,只是從朝廷那邊分一杯羹。
至於能分多少,就看各自的本事了。
只是能贏下這擂臺,想來本事肯定是不差的。
最後還有一個限制就是,一個宗門只能接手一個地區。
爲了防止一家獨大。
萬一真有哪邊出了個強者,所有人加起來打車輪戰都贏不了,誰都不願意看到這種結局。
顯然,這種規則,除了最強者,其他人肯定是舉雙手贊成。
甚至一些相對弱小的勢力也能喝上一口湯不是?
如此複雜的規則下。
把一名後天宗師武者送上比武臺,往往代表着這個勢力已經發力,準備奪取這一場的勝利。
可這第一場爭奪的,就是青杭啊!
作爲海路的中轉之地,青杭的稅收自然是最肥沃的。
往年這些小宗門,也就是在保住一縣的前提下努力再爭能不能拿到一個小城而已。
這爲後天宗師將目標瞄準了青杭,真是要放手一搏了,甚至可能會丟掉原本能接手的利益。
白銀看着比武臺:‘這人四年前剛剛晉入後天宗師,實力在這一列中不算頂尖,加上宗門底蘊稍弱,功法、武器都不是很理想,小墨你能幫寒煙樓守這一局麼?”
看似詢問,白銀已經解下了腰間的佩劍遞過去。
秋傅春翹起個二郎腿:“這就是生意人麼?”
“說話是真講究,不算頂尖,底蘊稍弱,這種話真是張口就來,這人下盤稀鬆、氣輕血虛,分明從習武開始,根基就一直沒扎牢,後天宗師?”
“換我當年,只怕有個二流武者的水平,若是生死搏殺,我重傷,他必死。”
常人要說這話,被一般人聽到,肯定要狠狠嘲笑一番。
這世上,一流武者勝後天宗師,後天宗師勝先天大宗師的,雖然比起冬天冰山上的雪蓮花還要罕見。
但終究還是存在的。
但二流武者生死搏殺斬後天宗師?
吹牛也不怕閃了舌頭?
如果說二流武者的強度是1,那一流武者就是4,後天大宗師就是10。
十倍的差距,已經不是武器,功法可以扯平的。
但白銀確是點了點頭,算是認可了這種說法。
因爲更誇張的她都聽過。
當年有人養劍十年……
“閣下是高人,我們這些凡夫俗子,比不得。”
“你眼力,還算不錯。”
秋傅春也不客氣,重新轉回目光,看着小墨走上比武臺。
髮絲翩動的‘少女’顯然有些拘謹,朝着對方恭敬地施了一個晚輩禮。
他打後天宗師?
真的假的?
不過,小墨這人有點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感覺。
要不然當初怎麼敢對着人家後天宗師悍然出手?
只是經過幾次毒打之後老實了許多,甚至一直自我懷疑自己是不是個‘弱雞’。
但,這是比武擂臺。
雖有些不自信,但他沒有選擇畏縮保守,相反,打的很有進攻性。
憑藉深厚基礎一時之間,倒是那位後天宗師武者打的有你來我往的意思。
秋傅春默默地看着這一切,許久之後,他才緩緩開口:“小墨,贏了。”
白銀也點了點頭:“自然是會贏,我才讓她上,這個世界很殘忍,如果說家境的貧寒或富貴,還能通過努力去博一線生機,可一旦踏上修行路,資質與天賦上的差距又要怎麼彌補?終究不是一個層次的人。”
她略有深意的看了秋傅春一眼:“你們也不是一個層次的人,是不會有結果的。”
秋傅春嗑瓜子的表情一滯。
陰鬱了一瞬間又恢復正常,那打趣一句:“怎麼,你和我纔是一個層次的人?喫醋了?”
白銀搖了搖頭:“我們也不是,將來你們會回到更大的,屬於你們的舞臺。”
“而我。”她臉上平靜到沒有一絲波瀾。
“會懷着自己身上的使命直至帶入墳墓,腐爛在這片土地。”
“何況,我也不是什麼良人。”
“只是,有感而發,好言相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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