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實驗
如同橡皮檫抹過鉛筆畫，除了桑托斯之外的看守者，都只剩頭顱，砸落地面。
已射出的子彈在那個亞洲人的身體上彈開，化作流彈，給桑托斯的手臂擦出一道血痕。
桑托斯的運氣很好，各方面都是，無論是流彈，還是那個放過了他的亞洲人。
沙啞的聲音斷斷續續傳出，而後變得通順，“逃……吧……逃得越遠越好。”
是那個亞洲人說的，很純正的西班牙語，而且是墨西哥城本地方言？這個亞洲人是個墨西哥人？
桑托斯沒有丟下步槍，強忍着見到那個亞洲人的不適，與自己太陽穴暴跳的腫脹感，選了一個偏僻的角落藏身，躲了起來。
他沒有逃走，如果現在逃了，之後幫派問責的話，唯一存活的他，可能會被老大們當作發泄憤怒的對象。
桑托斯明白，至少，至少要等到出現足夠彌補他過失的東西。
情報或是最後的滅口，這些都很重要。
不是沒有超人類突襲過墨西哥城的黑幫，但他們的下場，都不太好。
劉易，或者說劉易在遠程操縱的生化怪物，繼續向毒品工廠內走去。
劉易發現，在不死不滅主動發動後，原本的身體在失去主體意識的控制下，病毒核心會重新開始畸變軀體。
或者說，超級混種病毒的畸變一直存在，但劉易的主體意識能完美的控制畸變。
哪怕劉易的不死不滅發動後，遺留下的軀體，是純粹的氣血能量堆積，也會發生畸變。
這讓劉易開始懷疑起了LE進化病毒的出處。
連純粹的能量都會發生畸變，很難想象那是生化危機世界的病毒。
換成玄幻世界還差不多。
遺留軀體的內部是一具空殼，沒有任何意識的存在。劉易的主體意識，依靠病毒核心間那奇妙的融合能力與絕對的控制力，能夠沒有任何延遲的控制遺留的軀體。
就像是一個同時存在的分身，但劉易目前只能操縱一具遺留的軀體。
畢竟，他的主體意識只有一個。
沒有繼續理會藏起來的桑托斯，劉易操縱的軀體繼續向毒品加工廠內走去。
這裏是一個大型的毒品加工廠，每天的產出，佔據了墨西哥城毒品產出的30%左右。
如果這座毒品加工廠出現意外，那些墨西哥本地黑幫一定會發瘋的。
與墨西哥本地黑幫交易的FBI們，也一定會做出行動，畢竟劉易的行爲，就是在燒掉他們那綠油油的身家。
製毒公廠內，不時有試圖攻擊劉易的黑幫分子。大量的火藥武器，與手榴彈死命的向着劉易臉上招呼，但對這具軀體來說，一些普通的步槍子彈，與軍用版本的手榴彈，有些無力。
反而是因爲衝量反射而出的流彈與碎片，又帶走了好幾個黑幫分子的生命。
直到劉易走到了製毒工廠的中央位置，那些本地黑幫就是在這裏，將原材料加工成白色黃金。
黑幫們已經呼叫了支援，還有幾個悍不畏死的黑幫分子持續向劉易發起進攻，他們已經打空了好幾個彈夾了。
短短的一瞬，燦金色的波紋涌動，依舊留在原地，因爲持續注視劉易，而陷入半癲狂狀態的黑幫分子們，只剩頭顱跌落地面。
“人，總是沉迷歡愉。”
“享受也好，放縱也罷，最不缺的，就是肆意玩樂的人。”
“戰爭，宗教，迫害，壓榨，人類這個族羣已經受夠了所有的苦難了。”
“人，不是生來受苦的。”
“我，要從這裏開始，將人可能遭受的一切困苦，驅離殆盡！”
無人回答劉易，只剩這座製毒工廠機械運轉的聲音。
實驗，劉易的這次行動是一個實驗，他在嘗試用純粹的暴力解決部分地區毒品氾濫的問題。
擊潰墨西哥黑幫，打掉所有與之相關的FBI人員，摧毀毒品產出地。
這是他的第一個小目標。
汽車引擎的轟鳴聲，壓過了毒品工廠內的聲音。
急剎，大型車輛入場，那是裝甲車，三隻特種戰術執行小隊即將侵入這座工廠。
桑托斯的喊叫聲，還有一個體重不似人類的生物發出的腳步，兩個存在感很低，刻意壓低了腳步的少年。
應該是少年吧？也許是兩個枯瘦，將死的老人呢？
這應該是本地幫派能派出的最高戰力了。
“Fire!”
交叉火力將劉易完全覆蓋，因爲顧及到工廠內的設施與待運毒品，這三隻特種小隊沒有使用投擲型燃燒武器。
大量的麻醉氣體被釋放，夾雜着特製的狙擊麻醉子彈。
可惜，全部做了無用功。
劉易撐開了氣血之力的屏障，作爲一個畸變的生化怪物，這具軀體本身的氣血之力是有限的。
從出現在工廠內到現在，劉易大約消耗了二十萬分之一的氣血。
換做時間，在這種強度的槍林彈雨之下，劉易可以躺在地板上，像個普通人一樣睡一覺，再打着哈欠起牀，將戰術小隊變作灰飛灰。
即使，這三隻戰術小隊全部裝配了針對超人類的特製達姆彈。
“梟鷹，情況如何？”
無線電耳麥中傳來了詢問聲，但阿爾茲卻像沒聽見一樣，死命的扣動着扳機。
如果說在進入這座工廠前，阿爾茲思考的是今晚的晚餐該喫些什麼，明天的家庭聚會又該在哪兒舉行。
現在的阿爾茲只想向神明祈禱。
一般來說，最強大的超人類們一直在各地政府的監控之下。法律，政治，道德的約束讓那些超人類與常人無異。
根本威脅不到墨西哥本地幫派的毒品交易。
他們會阻止搶劫，偷竊，變異怪物，反人類瘋子，或者是些什麼外星人。
但不會理會大麻，海洛因，和一些新型成癮藥物的交易。
畢竟，在80%超人類聚集的美國，一些政客仍在大力推動着毒品合法化。
美國的一些州，已經將少量大麻與海洛因，列爲了合法藥品。
“上帝，佛祖，奧丁，拉，宙斯，無論是什麼都好，請您賜福於我。”
扣動扳機的手指隱隱作痛，阿爾茲懷戀起了他那個豐乳翹臀的情婦。
就像是人死前本能的生殖渴求一樣。
阿爾茲很羞恥的boki了。
然後，燦金色的氣血波紋爆發，高強度纖維製成的武裝，與特製的防毒面具，爲應對超人類設計的高彈量，高射速步槍，連帶着三隻特種小隊，化作被高溫焚盡的黑灰色塵埃。
劉易的控制力，已達到用氣血之力殺死三隻特種小隊，而不對周圍環境造成影響的地步。
無線電通訊那邊，氣急敗壞的吼叫聲還未傳出，三隻特種小隊就已全滅。
“你們還在等什麼？”劉易的聲音充斥整個工廠，他的語氣平靜且語調沒有起伏。
一頭身高超過三米，肩寬超過兩米的肥碩怪物，衝破了工廠的牆壁，伴隨着僵死的縫合黑色軀體，似乎想要將劉易擒入懷中。
而被衝開一個大口子的工廠外界，一輛掛滿鈦合金反應式裝甲的履帶車，駛入了工廠，其裝載的毫米重型機槍與100毫米低壓炮，已蓄勢待發。
無形的鎖鏈將劉易束縛，古老語言的輕聲吟唱，將不屬於這個世界的生物帶入此處。
那是風神庫庫坎兒的後裔，九神之一羽蛇神的末裔，有翼一族，獻祭者族羣，行走人間的使者—
奎扎爾。
在風中，在帶有血腥味與塵土氣息的風中，一條帶有羽翼的長蛇，盤旋着將這片空間完全的禁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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